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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若是真的沦落到那分田地,我等只能以身殉界。仙界的存亡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申融转头望过去,身后如画风景依旧如来时那般美不胜收,但那紧闭的屋门透露出的拒人千里之外实在让他没有欣赏的心情。
凌隽向来都是爱笑的人,在宗门大会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宗门大会未曾胜出就罢了,这天缝的事接踵而来也确实是让人没法笑出来。
“天缝的情形尚且还算良好,事情也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几位尚且放宽心,我们总能找到有效的方法挽救这个危机的。”
凌隽的劝导虽说没能让大家完全放下心来,但也稍微让目前紧绷的情绪稍有缓解。
申融也勉强笑笑:“说得也是,大家放宽心,积极寻找解决的办法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方才听薛崖也说了,这三界分隔之天地是由极其珍贵的材料由神界初创的几位主神所铸就。
这其中不单单涉及了材料的珍贵稀有性,还在于需要主神级别的修为做支撑。
“罢了,先走吧,去北部天缝处看看。”
申融挽了挽衣袖掏出包里的浮尘低头掸掸尘灰,再抬起头时脸上的忧愁之色已经全然收敛再看不出痕迹。
“几位慢行,我坤虚派先行一步。”
舒姝在门内细细聆听着外界的动静,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方才收回心神。
“薛崖,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薛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姝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练功了。”
他右手一转银白的长剑就出现在手心,眼神凌厉,气势万钧。
舒姝真后悔没有拉着那些人多说两句,这修炼未免也太累了,就不能好好休息休息嘛!
“姝姝,昨日你可是输给我的。”薛崖轻抚着剑身,眼神在长剑上游移,状似漫不经心说道。
输!!胡说八道。
“哼,昨日只是失误,我的实力怎么可能输给你。”
舒姝抽出长鞭指着薛崖气鼓鼓宣战。
“昨日是昨日,今天我肯定会胜过你的。”
薛崖满意一笑,这笑容落在舒姝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
“笑什么笑,不服来战。”
舒姝心道我还不信我今天做好了十足准备还治不了你了。
“看招。”
趴在远处的玄武懒懒打了个呵欠,这两个人今天怎么这么认真。
“不过这样的状态也不错。”
舒姝在薛崖的引导下将什么五大宗门,什么天地裂缝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赢过薛崖。
时间如流水逝去,舒姝和薛崖的修炼也在稳步提升着。
也不知道是仙界的环境更适合他们还是急切提升的心情激励着他们,总而言之他们现在的进度就像被拉了快进条一样。
春去秋来,整整半年过去了,舒姝几人的门外又迎来了新一轮访客。
“你们怎么来了?”
在门前的正是一直在边界却一直未曾前来拜访的胥阳和项重。
舒姝记得上次见他们还是从宗门大会回来之后,而且那次项重说是胥阳患了病很严重。
她看着面前虽然精神不济但看得出来精神状态还比较正常的胥阳,下意识觉得他好像是没病了。
“看起来胥阳的病好像好些了。”
胥阳朝着二人拱手见礼,微笑道:“确实是好些了,这段日子多亏项重不曾放弃,将我从那漩涡中拉了出来。”
项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冷不热看不出情绪。
“也多亏了你自己。”
舒姝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得他们俩的气氛有点微妙。不过不管怎么说,病好了也是好事。
“那你们今天来是有何贵干?”
胥阳的眼神在这屋内一一扫过,也不知到底在打量什么。没过多久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舒姝和薛崖。
“我听闻二位手中握有五大宗门掌门签署的誓愿书,特来请教。”
请教?舒姝怎么听着这意味不太对呢,一份誓愿书有什么好请教的。
薛崖也抬头望过来,目光落在胥阳身上。
“你想要?”
当初项重见到这誓愿书后哪怕心动却一点没有要据为己有的意思,但时隔半年,没想到刚刚患病痊愈的胥阳却想要来讨要誓愿书。
薛崖觉得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
“想要,但也要二位愿意给。”胥阳站起身来,躬身作揖。
“胥阳知道自己实力微薄比不上二位,没有资格和二位仙人争抢,但...”他脸上的神情略微停滞了一下,眼神中漫上了坚定、势在必得。
“但我想要成为边界的无冕之王,我需要这份誓愿书。”他说完了话就紧紧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这样的话无论是谁都只会觉得好笑,他想从强者手中得到一份这么重要的东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但他想在这二人面前至少做事要诚恳。
确实,舒姝和薛崖很少见到这种将自己的野心坦坦荡荡说出来的,但是他们也确实更欣赏坦诚的人。
“你知道这誓约书的分量吗?”舒姝将誓约书拿在手中把玩,翻开再合上。
“自然知道。”
这是五大宗门掌门亲手签署的边界之地转让誓约书,只要拿着这东西就相当于拿到了在边界驰骋的令牌。
所以他才想要得到这份誓约书,只有得到誓约书吗,他的野心才能够被满足。
他的执念,也能够被满足。
项重看着好友一直躬身立在那处,这么卑微的祈求别人的成全,说真的,心里难受。
但这是他的好友,这么久以来一直惺惺相惜、互相陪伴,他和胥阳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二位,我项重也在此请求,请将这誓约书交给胥阳,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
项重也如胥阳那般躬身行礼,作祈求之态。
“呵,惺惺作态。”舒姝就不喜欢这样的,把自己放在弱势来祈求别人的怜悯。
人们总以为我放弃的尊严在你面前低下头就表示了我的顺从,就表示了我十足的诚意,我都做到这个地步来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
“这东西我不会给你的。”舒姝把誓约书收起来。
感受到誓约书的存在消失了,胥阳的心猛然一跳,眼中慢慢涌起一股怒意。
“怎么,觉得不被尊重了,觉得我们践踏你尊严了?”舒姝嗤笑一声。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东西对边界的重要性,你们又哪里来的脸来求我们把这东西送给你们呢?”
“实话说,我觉得你们的态度不是坦率诚恳,这叫做厚颜无耻。”
项重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觉得被侮辱了觉得难堪。
薛崖的手指不轻不重敲打着桌面,寂静的屋内只有他的敲击桌面的声音回荡着。
“我们已经让出了边界的实际掌控权,半年来相安无事,我想足够表示我们的诚意。”薛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现在你们得寸进尺想要得到誓约书?未免太过贪得无厌。”
薛崖不知道之前项重说胥阳患了病是真是假,但他现在看得出来胥阳的野心确是真的。
他们救了胥阳一条命,也给了他一直想要的自由,给了他边界实际的掌控权。而算起来,胥阳和他们不过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已!
薛崖凑到胥阳耳边,嗓音低沉带着警告:“贪得无厌都不足以形容你的野心,你那病,怕不是装出来的?”
胥阳的双眼睁开,睫毛微微颤动。
“仙人说笑了,野心是真,病也是真。”他缓缓直起身子,双眼直直对上薛崖似笑非笑的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胥阳是当真有心虚的,但是强大的野心瞬间将那点心虚死死压在心底。
坐在一旁的舒姝没有听他说什么,她只是发现胥阳直起了身子,却连一个眼风都没给旁边腆着脸为他求情的项重。
这一瞬间,舒姝突然为项重不值。
她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在他们想要去宗门大会的时候,只有项重各种着急、各种阻拦。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为项重的一再阻拦而生气的,但换个立场来想,那何尝不是项重负责任,看中边界守卫处那些守卫的表现。
当时她还以为胥阳不反对是因为他们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好意思开口。
但现在看来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毕竟,除了不好意思开口以外,还有一个别的可能——根本不在乎。
“野心也好,坦率也好,我们都没有满足你的必要。胥阳仙人,容我冒昧的说一句。你比我们年级大着呢,我们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项重本还躬身为项重求情,听到这话立马站直了身子打算和舒姝理论理论。结果在对上旁边站得板正的胥阳时,想说的话却卡在嘴里迟迟未说出。
“我...舒姝仙人,嘴下留情。”最后,只是喏喏说了句不轻不重的话。
舒姝心中暗笑,怎么着,觉得你这朋友不够朋友了?
“不用嘴下留情,反正我跟你们也没什么情谊可论。当然,我这嘴呢也杀不了人。”
胥阳掩在袖中的双手被死死地攥紧,指甲将手心刺破,缓缓有鲜血从手心流出。可他此时却感觉不到痛,被人这么侮辱,他甚至都不敢反驳。
“二位仙人,胥阳刚刚心病初愈,烦请二位仙人莫要再说这等侮辱之语。”
“嘁~这就算侮辱了?更侮辱人的还在后面呢!受不住就赶紧走。”
舒姝单手一挥,外面院门大开,送客之意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