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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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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

    没铺地砖的水泥地上,倒着两具还余有温热的尸体,血液扩散开来,散发出强烈的血腥味。

    昏暗的灯光,看不太清眼前这些施害者的面容。

    “不要……呜……”

    视野被抬高了,是其中的两个人将谁抬了起来,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张可憎面目,他的手还沾着血腥味,持着一颗鲜红色的宝石,喂了过来。

    “不要……唔唔……”

    挂在那人脖子上的,是一条特殊的银项链,是一个十字架,左、下、右三支似乎有刻痕。

    沾血的铠甲与利剑,神秘的银十字项链,狰狞的面目,没了。

    “喵呜~”

    一个十三四小男孩盘坐在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轻轻地抚着一只黑猫的毛,那只黑猫醒了,鲜红的眼睛似乎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刚才那充满血腥的一幕,是这只黑猫无法逃脱的梦魇。

    黑猫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冬日温和的阳光透过清澈的玻璃窗,稍稍照在它的身上,深邃的黑似乎又显得五彩斑斓,是错觉吗?

    “碳碳,这本书说猫有九条命,是真的吗?”

    那个小男孩一边翻着一本叫《猫之卷》的书,又一边抚着猫毛。

    怎么可能,猫也只是普通的生物,一条命,没了就没了,“喵。”

    那只黑猫回应着,碳碳似乎是它的名字。

    “书上说,猫咪要渡九劫,每一次脱去一条命,等脱去九条猫命的时候就能修得人命,化成人形,书上也说了许多猫变成美女去给主人报恩,碳碳你什么时候变成美女报恩啊?”

    小男孩这样说着,他开始对青春有所憧憬。

    嘁,小鬼懂什么,再说了书都是骗人的,“而且我是男的喵呜~”

    “对噢,碳碳你是男的。”小男孩继续翻着书,看着猫化人报恩的故事。

    “诶!碳碳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刚才我说话了吗?“喵喵?”

    怪异而尴尬的氛围,小男孩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是想逃离还是继续好奇。

    “是我听错了吗……书上还说,红眼睛的猫都是吃人的猫妖……不过碳碳那么可爱,怎么可能吃人嘛。”

    小男孩把书合上,放在地板上,随手提起黑猫,往怀里抱着,又用手轻轻抚摸着。

    “如果是碳碳的话,就没关系哦。”

    “喵~”只是太舒服,果然温和的午后就适合这样慵懒。

    “乐,走啦!再晚点就来不及了。”一把洪亮的声音从房子外传来,催促着,小男孩轻轻把黑猫放下,回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哒。”门关上了。

    黑猫顿时严肃起来,以健雅的步伐走向那本书,那本名为猫之卷的书。

    柔软的爪垫卡着书页,翻了起来,它蹲坐着,眼睛看着书上的一字一句。

    ……

    “原来是这样喵。”一把男子的声音从黑猫的嘴里传出,“果然我能说话了。”

    既然可以说话,那书中所说的修炼成人,也许可以一试,万一成功了,就可以开始了。

    黑猫没有把书合上,只是放在那,晚风吹来,乱翻着地板上的书。

    黑猫站在窗台上,最后回头看一眼这个房间,“对不起了小鬼。”

    他的眼神里是不舍,又或者是仇恨与执着。

    “等着吧!”他跃了出去,深邃的毛色与暗夜精巧地融合在一起,他消失在黑夜里。

    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星又随意点缀着。街上橙黄色的路灯下,偶尔还追着不少飞蛾,它们只是足够幸运,这次扑向的不是致命的火焰。

    路上匆匆赶着路的人,是忙碌了半天,期待着安静的夜晚的人;或是还精力充沛,期待着夜生活的人。

    黑猫漫无目的地走着,又并非真的漫无目的。

    逐渐地,路上的人少了,街上的灯光暗了,夜深了,只是血液还在沸腾着,昔日的无助、绝望都正在逐渐燃了起来,愤怒与仇恨的火焰已经无可浇熄。

    天快亮了,黑猫站在某处围墙上,不自觉地望去了东方。

    “吓!”他惊讶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霎时间变得黏糊糊的,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灵气]吗?

    “天助我也。”

    太阳如期从东方升起,只不过怪异的是,太阳并没有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辉,只是像月一般冰冷,发出灰暗的微光。天空依旧被黑夜笼罩,不同的是,星月不知何时起就消失了,天空只是单纯的黑。

    他不管得天空发生了什么事。

    “啪!”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从高空中坠下,落在了那只黑猫的身后。

    黑猫被响声吸引住了,迅速转头看去,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个孩子似乎还有一丝气息,他很痛苦。

    “不要……不要……”

    那个孩子无助地呼救着,紧接着,一人,两人,先后一共又六个人坠了下来,散落在这对母子的四周,血腥味扑面而来。

    “救……命……”

    倒地的尸体与黑猫的噩梦重叠在一起,令人压抑的血腥味又让他血脉贲张,他无法对这个无助的孩子视而不见,因为他经历过那种绝望,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自觉地蹲坐在那个可怜孩子的脸上。

    “哈呼……哈呼……”那个小男孩喘过气来,是被救活了吗?

    “哈……喵呜……”那个男孩发出了一声猫叫,意识似乎又十分模糊。

    成功了,黑猫知道,把不需要的猫命借给这些刚死去的人,就能暂时脱去一命,尽管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把命借出去的,但就是做到了。

    “如果一次性脱去九条命呢?”

    那本《猫之卷》并没有相似的记述。

    片刻之后,随着几声猫叫,黑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具体表现为听觉更加灵敏,视觉更加清晰,感觉身体变得轻盈,毛发的感觉更加细腻,甚至可以感受空气中的灵气似乎连成了无数的线,在缓缓地流动,流往某一个方向。

    “八命,还差一条。”

    通过某种方式,浓郁的天地灵气通过那八个坠楼的人,缓缓地被吸入黑猫体内。还差一点点,他离复仇之路越来越近了。

    他跟着灵气流往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