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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伤心,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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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记忆里,懵懂的女孩,愿做战神,望在巾帼塔里,刻下英雄碑。

    依稀记得,青涩年华,严肃的课堂上,与同桌窃窃私语,忘不了她学表演,羡慕她水灵大眼华衣美食。话题扯开聊起我,她说,你、你、你就是那个林黛玉。是时疑问重重,今看红楼,才知林的脾性与柔弱。

    忆当时,反感反感强调,喜欢的是数理化,但亦扭转不了逢面人称淑女,因而觉得,反而自己成了异类。

    渐渐懂事哼起《女人味》,才明白意思代表所在,愚笨如我,已不是儿时那个蓬头垢面小女孩,而是亭亭玉立一淑女,虽不喜柔弱,但偏爱柔韧。因生活所迫,虽变形却不易折断,虽柔软却坚强持久。

    自古太极以柔克刚反败为胜,女人似水亦可穿石。

    庆幸如今,战神梦已离我远去。我敢承认我是林也不是林,亦分得清玩笑与现实,只是泪水曾如林泛滥被衾,娇弱曾如林恹恹欲睡,执笔曾如林写下梦的诗篇。

    这不知是多久之后写下的诗篇了。

    整个童年,晓涯差不多都会泪湿被衾。有时,在课堂上,听着听着老师说教,想到无数开心的不开心的事,心魂不知去了哪,泪珠便从脸颊扑腾着涔涔而下。不说别的,就这点,她真是一个不健康的女孩。

    同桌男生幽默风趣道:“贵小姐的泪腺未免太发达了!”

    语文老师经常看到她这样,曾在课堂上说:眼泪是女子心灵的珍珠,是水木灵感的来源,可不能浪费。

    上六年级的时候,一个卖保险的亲戚来家里推销保险,说了种种保险的好处,妈妈那时昏了头,信了。并听那亲戚的,把晓涯由农村小学转到了城市小学。

    晓涯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到了城市小学,也孤独得可怜。

    开始,看是新同学,同学们也新鲜,都围过来和她说话,放学还要和她一起走。放学后,城市里的同学们第一件事就是去校外街道边的小卖部买东西吃。有各种各样的水果味道的冰激凌,还有各种麻辣。其中他们最喜欢的是冬天里围在炉子边吃各种蔬菜、肉类的麻辣烫。

    晓涯没钱,但也不想要同学的钱白吃。她那时就窘迫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城市小学的课业往往比农村重。

    数学老师特别严格,天天都布置了一些数学公式要求全班同学背。放学后,背完一个走一个。而晓涯在这方面特别笨拙,老是背不了。所以她总是被留到最后一个走。

    数学老师还规定写练习册的作业要用蓝色水笔写。那时晓涯惯用钢笔,很少用水笔。几次都没有水笔写作业,她只好向同学借。

    同学们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她。

    映象很深的是在一次音乐课上。

    那时上音乐课,是用小凳子随着教室围坐成一个大圈,然后老师坐在中间弹钢琴。晓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而没有人坐到晓涯的旁边来。晓涯的旁边始终隔了一个位置。晓涯就望着那一个位置发呆。

    晓涯或许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但她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

    有一考试,晓涯忘了带蓝色水笔,问旁边那一位稍胖的女同学借。

    她说:“我没有多余的了。”

    晓涯只好换一个人借。而这时,数学老师气冲冲地把她揪出了教室,并严厉地斥责她道:“自己不带笔就算了,还打扰同学。”说着,脾气火爆的数学老师还揪着她的头发扯。好痛!

    幸好语文老师赶到解了围。语文老师也就是那个卖保险亲戚的女儿。

    问清缘故,语文老师给了她一支笔,但不是数学老师规定的水笔,是圆珠笔。

    拿了笔,语文老师的笔怎么写也没有痕迹。这时,晓涯又不敢向同学借。她只好在抽屉里来回翻找,奇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水笔。

    原来因为开始考试本来就挺紧张,再加上对数学老师的惧怕,刚开始在抽屉里没翻到自己的笔。

    这是第一次考试。

    考试下来,善的语文成绩很好,会写文章,但数学成绩不理想,离及格还差几分。数学老师还公开在班上说了她。具体什么,忘了。但清楚记得,当时数学老师生气急了。

    后面听同学们讲才知道,这个班是学校最好的毕业班,不是优秀生进不来。而且,他们暑假又补了课,所以原本不会招插班生了。因为语文老师称她门门功课都很优秀,数学老师才准的。这样数学老师为她一个人又把暑假教过的东西重新教了一遍。原来如此,她的成绩那么差,令数学老师失望极了。

    因为家离市区比较远,放学后如果没赶上最后一辆班车,就要步行一小时回家。

    晚上的路很黑很阴沉,胆小的晓涯也要摸黑回去。

    城市在夜的遮蔽下静静睡过去,不带任何的眷恋与荒芜,就这样,原生态地沉寂着。晓涯在这夜空下,弱势得令人怜悯,但心中却仍有坚定的信念。

    回家后,作业非常繁重,起码要做到深夜十一二点。

    这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不容易。

    那时候,晓涯常常想,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要多久才能结束。每天夜里,柔弱的晓涯常常以泪洗面。

    这个世上,有种童年并不是金色的,却是黑暗的,但岁月是漫长的。

    在日记中,她写道:

    走进学校,不知怎的,我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声无息地站在那儿,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每走一步,都显得那样艰难;每说一句话,都显得那样沉重,眼巴巴地看着同学在那儿欢笑、叙说,而我只能靠边站。我很伤心,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