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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离愁难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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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黎望怎禁得住苏悦菡丁点儿的挑逗,那柔软、温馥的唇才是蹭上他的那一刻,他喉咙里便已是溢出一声难耐的□□,只说出个“要”字,便就迫不及待地吻上了苏悦菡送上门来的甜美。一双手自是也不老实了起来,不消片刻,便惹的苏悦菡娇喘连连。

    持着最后的一点清醒,苏悦菡喘息着提醒道,“皇上,您的伤……”

    “早就……不碍事了。”阮黎望口齿不清地哼道。

    他的伤口虽是还没完全的好透,此时却也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即便是还有事,这会儿那火已经烧进了心里,又哪还能拦得住什么。不等苏悦菡再说话,他便急切地翻身覆在了苏悦菡的身上……这闷热的夏夜里,轻纱的帷幔掩不住漫屋的旖旎,鼓噪的蝉鸣只稍稍遮住了缠绵的情话,这第二日一早,从大婚起第一次要分离的两人,终于在这样一个本该离愁满满的夜里,成了名符其实的夫妻……

    天将将亮的时候,苏悦菡便醒了过来,触目所及便是阮黎望那光裸的胸膛就近在眼前,想起前一晚的热烈,脸便又是一热。才想起身,方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住,低头,望见阮黎望了那原本光洁的手臂就搭在腰侧,她小心而轻柔地抚上那手臂上那微微凸起的深色疤痕,心底一片柔软。那是他们并肩作战留下的,永远不会磨灭的痕迹,亦是在面对生死考验时,留下的彼此不离不弃的最好印证。

    原来辗转这么久,纠结这么久,命运给予的安排,虽是曾经不尽如人意,最终收获的却是沉甸甸而暖融融的甜蜜。

    苏悦菡想着,不由自由地便是绽开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可须臾间又想起今天阮黎望就要去为粮草和大军奔走,此一离去,少则数日,多则月半,竟是是他们从没有过的分离,心里又升起了几分的不舍。

    苏悦菡再抬起头,想要看一眼还没分离,就已经开始想念的那个人,却不期然地对上阮黎望清亮的眸子,竟是没有一丝的睡意,想来也是醒了许久。带着丝羞赧,才喊出声“皇上”,惊觉那视线滑下去,此时正是牢牢盯在自己的胸口,苏悦菡毕竟是初经人事,还是耐不住羞怯,匆匆便是扭了身,只把个后背对着阮黎望。身后旋即便是一阵朗朗的笑声,苏悦菡脸似火烧,却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阮黎望扳过她的身子,支起手臂,俯视着苏悦菡,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身上不舒服?昨夜睡得不好么?”

    苏悦菡微嗔他一眼,轻喃道,“睡得很好的。”阮黎望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彩,飞快地在苏悦菡嘟起的唇上吻了下,深吸了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朕该走了。”便坐起了身。

    苏悦菡便也起身披了衣裳,跪坐在一边替阮黎望更衣,肌肤又一相触,阮黎望咬了下唇,捉了苏悦菡的手,忍不住哼道,“小荷,怎么办,朕舍不得走了呢。”

    苏悦菡却只是笑笑,手挣出来,继续给阮黎望结好扣袢,嘴里似真似假地说道,“那皇上就别走了。”

    阮黎望眸光一闪,接着却又是叹息道,“那又怎么行,这些事若再不去,只怕是迟了。朕可以不惦记那皇位到底是谁坐,但是,朕却必须要用自己的能力护你一世的周全,不容许再有人能伤你。所以,这仗必须得打,而这皇位也必须要要夺。”

    苏悦菡不语,只是轻轻抚平了阮黎望衣服上的褶痕,双手环住阮黎望的腰身,给了他紧紧的一个拥抱,便退到床沿边,套上自己的衫子,招呼孙福圆和春暖进来伺候二人梳洗。他们却也再不多语什么,偶尔视线交汇,俱是一笑。

    吃过早膳便到了要出发的时辰,苏悦菡目送着阮黎望上了马车,脸上始终挂着不浓不淡的笑容,待到林烨然最后一个上车,苏悦菡走近一步,嘱托道,“表哥,皇上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林烨然认真地点点头,轻语道,“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再又深深看她一眼,便也抬步上了车。

    车帘一撩,露出阮黎望的脸,看着苏悦菡,满是不舍的表情,手伸出车外轻轻地挥动。苏悦菡脸上的笑便是又深了几分,也是冲他挥了挥手,马车开动,人影还没完全走出视线,苏悦菡却是猝然转身,转身的一刻,便有两行泪滑下脸颊。

    时至真的分离的那一刻,苏悦菡才知自己心中到底有多么的不舍。可是又不愿自己的儿女情长,短了阮黎望才起的万丈雄心,所以送别的那一刻,饶是心中怎样的酸楚难离,面上却撑着一抹笑意送他出发,却见那车越行越远,心里似是被瞬间抽空,一下子便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忍住眼泪。

    狠狠地吸吸鼻子,苏悦菡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有些痛恨自己这一刻自己太过脆弱。仿佛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与阮黎望你侬我侬那一刻开始,原本属于她的那份坚强与自持便一点点地离她远去。她不希望自己如此,与阮黎望的两心相许虽是意料之外的让她倍感幸福的收获,但是,说到底,她依旧是苏家的千金,是永昌朝的皇后,那肩上的担子,却并不会因此少去一分一毫。

    努力稳了稳心神,苏悦菡这才又想起问身边的春暖道,“春暖,陆妃身子可是好些了?这些日子也不见她出屋,冯太医不是说她并不是什么大病,怎么这么些时日还不能见风么?连皇上那么重的伤都好了,她依旧是不好吗?”

    春暖嘟嘟嘴,眼里有几分的不屑,那日在车里,她虽是也吓的够呛,好几日噩梦连连。但,也许刀终究是没架在她的脖子上,没几日也就缓过神来。可是那陆琦岚,自那日受了惊吓昏过去之后,再醒来,竟是有了几分癫狂之态,到了今日还是时常会自己缩进床角里瑟瑟发抖,不肯出屋见人。

    “陆娘娘胆子还真是恁的小,奴婢看她吓出了病来,轻易不得好了。”

    苏悦菡皱了皱眉头,这几日来,起初是为着阮黎望的伤担心,加之她自己也是有伤在身,后来便又为阮黎望要出门的事劳神,前后只去探望了陆琦岚一次,她却还是睡着,想来也是自己有些怠慢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苏悦菡回去衙门里,便先把冯子余喊来细细地问起了陆琦岚的病情,冯子余倒只是轻描淡写道,“身子倒是没什么事了,只是受了惊吓之后,人变得有些痴,脉相上看,倒也不至于到癫狂的地步,清静些日子,该也就会好了。”

    苏悦菡听他这么说完,倒是也略微地放了心,便带着春暖去看望陆琦岚。冯子余笑笑地问苏悦菡道,“日后,你是准备带她回宫么?“

    苏悦菡眉梢一挑,好笑地看着冯子余说,“她是皇上的妃子,咱们若是回去,自然是带着回去的,总不能给她留在这里。”

    冯子余耸耸肩膀,眼神里有些疑问地说道,“小荷,你就没想过,如今你与皇上在此处,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患难夫妻,皇上眼里心里就自然是只有你一人。可待得有一日回去,天下太平再无烦忧之时,后宫佳丽云集,你到时候又如何自处?”

    苏悦菡明知冯子余要说什么,却故意岔开话,不在意地笑笑道,“你也知道日后皇上自然是后宫粉黛如云,那又还差陆琦岚一个么?她能在皇上落难时还愿陪着皇上,这样的忠心之人理当格外得皇上青眼才是。”

    冯子余摇摇头,叹息,见苏悦菡并不想与她说这个话题,就也不强求,只是默默陪着她去看陆琦岚。

    到了陆琦岚的院子时,正巧陆将军也是来看望自己的妹子,跟苏悦菡见过礼,便站在一边看着苏悦菡与陆琦岚说话。

    陆琦岚依旧是自己缩在一角落里发呆,看见苏悦菡进来,才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磕头。苏悦菡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是闪过一丝难过,上一次见面,虽说她难掩伤心绝望,可是毕竟还是个举止有度、神智清醒的模样,可是,这一刻,这个美丽女子却是满面仓惶,连基本的仪态与气度也不见了踪影。

    苏悦菡走过去扶起陆琦岚,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哄着,“琦岚,都过去了,这会儿有你兄长的大军就在眼前守着,谁也不敢再伤你,你不用再害怕。”

    陆琦岚听了苏悦菡的话,忽然急切地握紧苏悦菡的手问道,“娘娘,那嫔妾能一直在哥哥的身边,让哥哥保护嫔妾吗?”

    “这……”苏悦菡沉吟,但见陆琦岚那期盼的眼神,却又不忍心拒绝,也只得当哄孩子般劝着,“好,就让你兄长一直能在身边护着你。”

    陆琦岚听了这话,才是灿然一笑,抬头看向她兄长那边,高兴地说道,“哥哥,我可以不走了……”陆将军闻言勉强地笑笑,与苏悦菡交换了个视线说道,“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悦菡便是点点头,站起身与陆将军一起走到了院子中,见他面上颇有难色,便和气地开口道,“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陆将军听了这话却是跪倒在地,叩首道,“娘娘恕罪,舍妹如今失仪到如此的地步,臣实是不放心在让她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即便不是担心她,也只怕惊扰了皇上,那就是臣的罪过了。臣知道,舍妹已经送进了宫,虽是还未正式册封,也是皇上的后宫之人。可臣能否有个不情之请,以舍妹如今的情形总是不适合再入宫为妃,既是碍了皇上的眼,也是怕失了皇家的威仪。臣请娘娘,就让她日后留在臣的身边,让臣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