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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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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里,皇后可以这样淡定,只是却有人是淡定不了的,比如窦妃。窦家突遭变故,还是这样大的变故,纵然平时再怎么从容不迫的样子,此时也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只是窦妃是热锅上的蚂蚁,虞贵妃却在自己的应落宫里一派清静的样子。

    虞贵妃鼓着肚子坐在贵妃榻上,手轻轻的支着腰,看出来有些辛苦。只是姿势虽然看起来辛苦,虞贵妃自己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好像一直在沉思什么。

    贴身侍女南词进来通报,打断了她的思绪:"娘娘,窦妃娘娘求见。"

    听了这话,虞贵妃好像只是从思绪中暂时跳出了一下似的,随后又回到了思绪之中,却是半天没吭声。再吭声时,她说道:"叫窦妃暂时回去歇歇吧,如此奔波,是没有一丝丝用处的。"

    这后面本应该还藏着一句话,就连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不知是虞贵妃是懒得说还是不想说怎么的,却也未有说出口。

    而后,虞贵妃便又是一副完全回到了思绪中的样子,心中想的都是关于皇上的事。今日夜里,皇上竟又是皇后宫中去了。难道还是因为皇上的那些计划?只是是不是去的着实有些太勤了?虞贵妃近日来总在琢磨这些,近日她总觉得皇上待皇后似乎越发的不一样了。只是哪里不一样她却也是说不太出来。

    虞贵妃沉思的样子虽然倾城,此时却总透着一股子幽怨之感,鼓着那样大的肚子,看着也倒是让人觉得怜悯。

    只是在皇后眼中,不管虞贵妃是何模样,她好像都只会平静的看一看罢了。那一日,在御花园中,皇后巧遇了虞贵妃。虞贵妃正坐在千秋亭中,便如那一日在应落宫中的模样似的,又在沉思。

    只是发现有来人后,便又是往日里的那一副模样,倾国倾城,得体却也妩媚,一国贵妃。语笑嫣然的瞧着皇后。

    方才她那副样子,皇后瞧见了。此时她这副样子,皇后也瞧见了。只是神色都未有什么改变,跟虞贵妃说了两句话,便是起身离开了。

    胥戈就跟在皇后的身边,不时抬眸看看皇后,似乎对皇后那副总是不变的样子充满好奇。只是皇后瞧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跟她说话。

    皇后看见虞贵妃这样的淡定,看见因为她而变的格外憔悴的窦妃却也从来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窦妃虽然不知道施家是因为皇后而弹劾的窦城,只是这到底也是施家弹劾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是皇后便是那副样子。

    只是那窦妃,许也是在宫中多年,在府中也是有着嫡女的教养,对皇后却也素来一派正经的模样,好像他们窦家遭人弹劾,好像从来都跟施家无关似的。

    对于这一次,父亲又再一次以弹劾的名义扳倒皇上身边的臣子,皇后一丝丝都不意外,从一开始,便猜对了父亲所想走的路,所以如今,面临着父亲一次又一次对皇上的逼迫,她没什么惊讶的。自也不会觉得父亲的手段当真是有些千篇一律。

    这一段时日,皇上还是如同平时的样子,宫里头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因为窦家的落败而有什么大的变化。

    皇上依旧时不时的便去皇后的宫里,陪着皇后和胥戈一同用饭,还是如过去一样,会时不时的看上皇后两眼。从表面上来看,似乎皇上一丝丝都没有施家而对皇后有什么的懈怠和不满。盛宠依旧,施家的人还是如跟皇上一心的那些臣子所看到的那样,不知收敛,越发的不知国法为何物。

    皇后对皇上的态度也是依旧没什么改变。

    似乎在此次的斗争中,除却窦家,任何人都没有改变。唯一意味着时间在推进的是,虞贵妃的肚子,已经是八个多月了。

    再有一个多月,虞贵妃就要临盆了。

    虞贵妃的身子渐渐显得沉重,虞贵妃在人前夜总是一副过去的样子,只是也不知是虞贵妃忧思过度还是身子渐沉,着实维持不了过去的精气神。总之,看着虞贵妃总觉得她少了一份过去的锐利。

    虞贵妃在悄悄改变着,好像一些看起来没什么改变的事也在暗中渐渐改变着。

    二月时,宫中有一耕田里礼和养蚕礼,分别在先农坛和先蚕坛举行。先农坛离着祭天的天坛未有多远,而先桑坛位于皇城的北郊。

    女子属阴,主北方,所以这先桑坛刚好跟处于南郊的先农坛遥遥相望。祭天十分重要,而这耕田礼和养桑礼也很重要。

    皇上和皇后和分别亲临,所以这皇后和皇上是一同从皇宫里出发的。天坛里有斋宫,而先农坛和先桑坛中也都是有斋宫在的,似乎根上一回的祭天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两个人是分开祭祀的。

    但凡祭祀大多都是要诚信,所以都是需要沐浴斋戒的。祭天最为隆重,而耕田礼和养桑礼虽然也很重要,只是到底不如祭天重要,所以这斋戒的日子是为两日。

    先农坛需要皇上亲耕的有一亩三分地,处于其中虽然也能感受到这皇家院落的严肃巍峨,只是站在那一亩三分地面前也会让人不知觉的觉得是处在乡间似的。

    先桑坛较先农坛起来,便是更见有趣了。除却一些祭祀的祭台什么的,园中还种了许多的植物。

    皇上也不知是十分喜欢这处在乡村的感觉还是怎么的,虽然前两日需要斋戒并不需要去到农田处,可是闲来无事却也总会站在田间地垄前,总像是在瞧着些什么。也像是若有所思的。

    只是先桑坛虽然看着更为有景致一些,皇后倒是看着不大喜欢似的,时常不出门。倒是时常坐在屋子里,抄写一些经文什么的,闲来没事了便会看会书或者绣绣帕子,却便是对院子中的景色没什么兴趣。而当到了亲桑那日倒是也未有反常的觉得那一条条看起来肥胖的桑虫看起来格外可爱,每次需要接近时眉头便总是微微的一皱,只是还好也只是如此的一皱而已,素来端庄淡定的模样。

    经过了三日,皇上和皇后都是回了宫。倒是巧,竟是快到皇城时碰上了。皇后大约回的有些匆忙,身上的衣裳瞧着朴素了些。皇上瞧着便是愣了一下神,却也不曾多说什么,各自回宫了。

    回到凤唯宫,胥戈依旧的撅着小嘴抱怨说,皇后娘娘不在,御膳房便不好好做饭。也不是第一回了,皇后扭头便对楚竹姑姑说了几道近来胥戈都不曾用过,但是从前却十分喜欢吃的菜肴。

    胥戈听了眯着眼睛看着皇后笑,然后皇后和胥戈便在屋子中边说话边等着御膳房的菜。还如上一回一般,待祭祀完毕再折腾回来已经是午后许久了。皇上是晚膳时才来的这凤唯宫。两三日不吃肉,而今日的饭桌上自是有着许多的肉的。只是再怎么有肉,却倒是再没有十分明显功用的东西了。例如王八啥的,其实早便不再有了。

    虞贵妃之所以一再如此的担心,出于一些感情,自也出自皇上的一些行为。从前,皇上出外回到宫里,总是会先来她的宫中,也会在她的宫中用膳。只是如今,皇上却是用了膳食才来的。

    皇上去时,虞贵妃又在贵妃榻上躺着,一副往日里那一副浅思的模样。外头突然响起通报声,虞贵妃甚至有些微微的惊讶,只是片刻后却也是没什么有些喜悦的样子起了身。

    "臣妾见过皇上。"虞贵妃门前行礼。

    皇上来至虞贵妃跟前,看了一眼虞贵妃的肚子,然后一边朝里走一边对她说:"起身吧。"

    待来至屋内,皇上坐在了卧房里的圆桌上,跟虞贵妃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这样不过心思之皮表的话,虞贵妃自是听了几句便是听出来了。

    皇上倒是一如平常的样子,只是这虞贵妃总是若有所思的。

    在虞贵妃的屋子之中坐了许久,只是最后竟又是回皇后宫中就寝的。皇上这样前来,皇后倒是有些没料到。而同样没料到的还有应落宫里的虞贵妃,格外的落寞。

    方才皇后用叫拿了一些瓜果来,皇上也跟着皇后吃了两口。又过了会儿两人才都上了床榻。众人退去,也才将将躺下去,皇上却不知怎么的便扑上来了。将皇后压在身下,那样暖暖的样子,只是却说:“听闻皇后不甚喜欢那些桑虫?”说了却也不等皇后回答,继续说:“皇后身为国母,怎能如此呢?不如改日我叫人送些来,皇后好生熟悉熟悉。皇后够诚心,这样大凉才能更加风调雨顺不是?”

    皇后着实不曾料到这皇上竟会说这样的话,只是听了却也不吭声。

    皇上又自顾自的说:“怎么近日这膳食倒是没了朕爱吃的那些?难不成是上一次皇后有些受不住了吗?”

    而这一次皇后还是没吭声,且还移开眸子都没有,便那么正视着皇上。

    “皇后倒当真是淡定啊。”皇上少见的唇角有些微扬。

    只是皇后却也没感觉到什么新奇,还不吭声。

    他这是在调戏她!只是身为皇上,调戏自己的皇后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皇后不动声色,于是下一刻便又被扯了衣裳。

    皇后近日来决然没有特意给皇上吃什么补肾的东西,只是这皇上却也不知吃了什么,格外的有精神,折腾个没完。还时不时的调戏上两句。他总这样,皇后想不入戏都难。然后,皇上便更加卖力。

    二月时,春暖花开的,却也有细雨绵绵的日子。初春下雨的日子清冷,这样的天气少有人出来。而也在这一夜,皇上在乾清宫秘密召见了一位臣子。

    骠骑将军庄老爷子庄槿。便是后宫庄妃的亲爷爷。那位声称给不要庄家那个混小子的将军爷爷。庄老爷子虽然明显武将应有的模样和性子,却有一个十分秀气的名字。而这名字一直以来庄老爷子也是不大喜欢,只是到底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名字是父亲取的,也只能这样一直作罢。

    而如今随着年纪渐大,倒也还好,没人敢直接称呼他的名讳。除却那个施家的老不死的,庄不城。对于施家老爷子施不城,庄老爷子一直都是耿耿于怀。年轻时,他便总是与他作对,如今让他的这个儿子继续跟他的儿子作对。而他这个不孝子竟然最后都不知身份的要跟当今圣上作对了。他以为他是谁,这大凉的江山有他施家的功劳,难道他庄家就没有功劳吗?现在居然想着谋朝篡位了。

    庄老爷子十分看不上施家的作为,纵然那个施家的丫头肚子中有他们庄家的骨肉,太医还说大约是个男胎,可是那又如何?谋朝篡位便是不行。虽然这个小皇帝的作为他也是不大能看上,也知道若是没有施家,恐怕这小皇帝首先要对付的便是他这个手握兵权的骠骑将军。可是庄老爷子觉得,自古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他也对庄家的未来料不清,可这从来的便是君是君,臣是臣。

    为臣者,这最重要的便是忠心。所以,这施不城胆敢造反,他便拦着。若是未来还有旁人造反,他还会拦着。

    乾清宫的书房里,皇上坐在摆满奏折的书案后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骠骑将军。皇上赐了座,只是这位骠骑将军却也是不坐。只管站着说话。

    此回皇上再次受挫,庄老爷子也是看在了眼中的。所以此时皇上虽然看着淡定,但是在庄老爷子的眼中却总有一种颓败之感,看着蔫蔫儿的。庄老爷子觉得不管什么事都有他在,这小皇帝如今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沮丧了。而随之便是将想法说了出来,他道:"皇上如今这副样子是如何?皇上是看不上微臣的手中的兵权还是看不上微臣的能力?一个施不城便是叫皇上这样伤脑筋了?这该是明君英主应该有的气魄?若是皇上总是如此,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恐怕微臣也是无能为力了。纵然保的君主一时,又哪里能保得住君主一世?"

    这话皇上听了没说什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庄槿素来便是这副模样,总是说些这样不知身份的话来。可是皇上也算是习惯了,待他说完,不动声色的说道:"庄将军时如何看出朕的颓然的?如今的形势虽然有将军在,可是却也是不容乐观的,施家的实力不小。"

    "皇上,纵然施家如何厉害,如今满朝门生,可是那又如何?一个兵部尚书,还尚未弄清明是否投靠了施家。施家纵然再怎么厉害,一群文弱书生难道还能敌得过我这几万大军吗?若是此时皇上下令,微臣立即便去踏平了他施府去。可是皇上你优柔寡断,竟然被施不城那个儿子欺负到如此的地步。皇上,你可知先皇,当年大凉的先祖是如何的……"

    庄老爷子说起来便没个完,如此被老臣倚老卖老的如此说道也不是第一回了。皇上也只是听着。一声不吭,只是听着。其实这颓然也只是庄槿自己想象出来的,皇上明明只是不动神色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那么看着看着,庄老爷子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而随后便住了嘴,只是心中却不然。只觉得这小皇帝没有先帝的英明,也没有大凉先祖的胆量和睿智。可到底也是君是君,臣是臣,也是唯有闭嘴了。

    今日之所以会私自见庄槿,也是因为庄槿一直想单独见一见皇上。是想跟皇上商量一下这窦城落败之后的打算。但是看着皇上的那副样子,庄老爷子便是觉得,这皇上现在除却他,大约便是孤立无援了。于是再后,又是一番恨铁不成钢之后也终是离开了。

    看着庄槿离开的模样,皇上也是没什么神色的样子。大凉基业深厚,如此的老臣也是许多。庄槿总是如此的口无遮拦,而当初告老的施不诚则完全是另外一种的方式。几乎所有的话都放在心里头,不大提点,却总是会做出一些十分叫人刻苦铭心的事来。便如如今的谋朝篡位。而这朝中的老臣,又岂止这两位。

    先帝留下的老臣太多了,且给的权利都十分的多,说是让辅佐他,只是权利在自己手中握着,谁还真正的辅佐呢?

    庄槿应该还会来,若是不来,大概也会去找施不成吧!

    皇上要的,自也是这样的结果!想到那施不成,皇上便有些头疼。

    三月中旬时,虞贵妃终于开始疼痛,而后在众人的瞩目中生下了一位公主。刚出生便生的十分好看。只是身子有些弱,太医说是什么胎里不足,只说暂时无碍。也大抵因为这公主的体弱,虞贵妃瞧着倒是比过去更加沉稳了些。

    后宫里因为虞贵妃产子这事,又生出了一些流言。皇后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待着的,所以如今在这这看似更加飘摇的风口浪尖倒是也未有觉得她有多飘摇,就像是习惯了似的,从不惧怕,再仔细看,好像也不大在乎。

    虞贵妃跟施云棠怀孕的时日隔不了多久,没多久之后施云棠也为装庄家添了一位小少爷,为骠骑将军庄槿庄老爷子添了一位曾孙。庄家的满月酒办的热热闹闹的,庄老爷子脸上是笑开了花了。只是对于施家还是没个笑脸的时候。

    只是施家倒是也不管,只管高兴自己家的嫡女给施家生下了一位外孙子。施不城自从告老之后便不大见客,就算见自己的儿子,便是当今的施丞相也是不大多。只顾在自己的院子里闷着却似乎很惬意的过着。施老爷子是个聪明人,聪明了一辈子。聪明人跟一些笨拙的人不好相处,所以施老爷子从来的处事方式便是不大多说,只是做。

    对于皇后,自己的这嫡长孙女,施老爷子倒没什么刻意的偏爱。施老爷子不仅在平常处事上与其他人上不大一样,在对于亲情方面也算是与众不同。对于自己的孙子,孙女,虽然他也是总是在尽一个爷爷应该尽的本分,可是总看着少了那么几分亲近。全然没有旁人家爷爷隔辈亲的那种样子,似乎比当年待自己的儿子,施丞相还更加冷漠了。而对于这位孙女,也没什么觉得需要他着重看一眼的。只是,最近倒是想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