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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开始,人群疯了般往景琛这边涌。

    鱼达与阿勇这次站到统一战线,想的都是如何先将人稳定下来。

    但情况很糟糕,他们发现眼前吵嚷的民众根本听不进,即便是有些个相熟的,依然仿若陌生人兵戈相向。

    “该死,到底是哪里出问题?!”自认为在圣城中尚有些话语权,现实就给了鱼达等几位贤者一巴掌——别说城民了,就连阿勇都不相信他们的话。

    人群还在推进,有人负伤的尖叫被盖过去,最前方的那批人终于挤到景琛身边,疯狂地挥动骨矛刺来。

    客疏眉头微挑,未出鞘的短刃横臂一划,如有无形气浪形成势,以他为中心的五米内平白生成股推力,离近些的人倾刻倒飞出去。

    “大,大人!”眼看客疏出手,鱼达忍不住叫起来,待发现这股力道仅是将人送出,未造成实质损伤,心中稍定。

    “没有下次。”短刃出鞘,寒光瑟瑟,客疏视线扫过周遭。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片,受到最前面那批人的后仰力,后方人群如同被风吹过的麦秆成片倒去。

    唯有几个撑着腰坐起的,触到客疏视线皆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不敢与之对视。

    场面看起来是控制住了,可出手的是自己要捉拿的罪人,阿勇不免有些懊恼。

    没等他再说出“将人捉拿,交与祭祀发落”这种话,鱼达先一步将人呵斥住,“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吗?!”

    光凭客疏露的这手,怎么也该让阿勇等一众护卫明白双方实力呀。

    “那不是更能说明他们有能力攻击圣殿吗?”阿勇梗着脖子,心中天人交战,嘴上毫不松口。

    “你这个!”鱼达怒了,“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心道老子夹在你们两方人中间容易吗!

    平日你们不是对贤者恭恭敬敬,怎到这种时候就不能发扬一下作风?!

    “啊。”惊呼让两人止住话语,原来是民众中不少人受伤,甚至是重伤,其中一个半大少年,腹部划拉开大口子,血流如注。

    好不容易安静下的场面又失控了。

    景琛有些头疼抚额。

    虽说不惧这些小打小闹,然再呆下去,继而引发进一步冲突,无辜者受到牵连,这与西北荒地屠城的宗门弟子有何差别?

    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愤怒的人群再一次暴动了。

    青年男子们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管受伤的族人,眼睛直直盯着景琛方向,从表情看恨不能食其血肉。

    饶是阿勇神经大条,也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太疯狂了,就像被什么控制住心智。

    “几位大人,你们先撤离吧。”鱼达苦笑道。

    “谁都别想走!杀了他们!”

    “为侍者们报仇!”

    “让东大陆的人滚出去!”

    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少许几个清明的,却夹在人群中身不由己。

    偌大厅殿中,一时只能听到他们奋力的嘶吼。

    无奈只得再次支起防御罩,顺道将鱼达和阿勇等人一并纳入。

    没办法,外面这些人已然疯魔,开始无差别攻击了,护卫中不少人受了伤。

    “怎会这样?”阿勇目瞪口呆,防雨罩外一张张熟悉的脸上看起来都是陌生。

    鱼达顾不上其他,看向景琛焦急道,“他们这样,可是受什么……蛊惑了?”

    景琛老神自在道,“应是有吧。”

    “那,那大人可有办法……”

    话被客疏打断,“救欲杀我们的人?”掸了掸衣角,“我们看起来像是好人?”

    还真不是。鱼达吞下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整个人都焉了。

    阿勇面露羞愧神色,有些相信鱼达所言了,毕竟事实摆在这,没有景琛出手,他和他的一众兄弟很难活着离开圣殿。

    对比防御罩外的暴动,防御罩内一片死寂。

    阿修罗懒懒打了个哈欠。

    “也不是没法子。”景琛搓了搓手指,偏头思索状,眼中闪过异彩,“再等等。”

    鱼达阿勇一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几个呼吸后,一股奇异力量充斥大殿,柔和并不尖锐,由弱到强,像有什么在逐渐苏醒。

    鱼达一惊,作为贤者,对于能量的感知成倍高于寻常人,新出现的力量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其余几个贤者一并陷入沉思。

    “去。”声音在耳边响起,嘶哑低沉,似耗尽所有气力,凝在这小小的一个字里。

    鱼达大惊失色,上下嘴唇蠕动了一下,似惊似喜。

    在这股力量安抚中,暴怒的民众缓缓放下武器,眼中血丝退去,留下一片茫然。

    “圣,圣祖!”有贤者惊呼。

    这等能量场,这个声音,他们想起来了,这是盛大祭典时才偶尔出现的那位老人家!

    阿勇与护卫们反应过来,跟着鱼达几人一起跪地,“恭迎圣祖!”

    被唤醒的民众自己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身体中有股暖洋洋的力量洋溢,听到阿勇他们的高呼,福至心灵般跪拜下,“圣祖显灵了,圣祖显灵了!”

    此时,场中还站着的唯有景琛三人,和另外两个与城中民众一同打扮的男子。

    周围跪倒一片,两名男子显然没反应过来,待觉察到自己行为与旁人不同时,已被客疏扼住喉头。

    “看来就是你们在搞鬼了。”客疏笑道,“藏得还挺严实。”

    四周哗啦空出一圈,恢复神智的民众摄于客疏气势,早没了与其一拼的勇气。

    潜藏者被扒下伪装,露出一头黑发,眼睛偏灰褐,细看与地符界来人稍有不同,两名男子的颧骨更高,脖颈位置画着细密的阵纹。

    “是他们,他们是昨天进来的那批东大陆人!”守城卫士叫道。

    众人齐齐望来,再看到将两人制服的客疏,心中恍然,他们可能错怪好人了。

    “将此二人留下。”老者声音再次传出,“你们先下去疗伤。”

    没有人敢违抗这道声音,匍匐在地的民众心悦诚服地站起,颇有些不舍得一步三回头,相互搀扶着出了偏殿——他们还没看到圣祖他老人家的样子呢!

    人退得很快,房间里终于恢复到最初的那几人。

    鱼达长出口气,小心道,“圣祖老人家可还在?”

    静了片刻,老者给出回应,房间最里边的那堵墙上忽地浮现光门,“进来吧。”

    景琛抬手将迈开步子的鱼达拉住,对方一副朝圣者的模样看得他一身鸡皮疙瘩,“你们说的所谓圣祖,是个什么人?”

    “大人慎言!”鱼达板着脸,或许是突然出现的老者给了他底气,第一次没给景琛好脸色看。

    当然他脸上还有诡异的崇拜神色,“他老人家可是创立圣殿的老祖,从记载来看,至今已有八百多岁了。”

    “八百多岁?”景琛小小惊讶了一下。

    这个数字放在小世界里,算是极为逆天的存在了。

    即便是地符界,要到这种岁数,差不多要有玄级五品修为。

    “是啊。”鱼达骄傲道,“他老人家的实力深不可测。”

    景琛却想到另一方面,“那岂不是知道圣殿食人心的事?”

    鱼达脸色一僵,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光门背后通往另一个房间,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就是在警示出现前,他们依照石头精指示要找的房间。

    不大不小,相当于寻常卧房。

    四墙密封没有窗户,角落放有常年照亮的明珠,使得整个房间并不昏暗。

    进门后,软榻上盘膝坐着一人,借明珠微弱的光华,仅看到侧脸,衣着倒是在光暗中极为明显。

    景琛用神识一扫,发现眼前这个不能称之为明确意义上的人,整具身体干瘪瘦削,生机断绝,形同干尸。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抵就是对方环绕周身的强大意念,与方才大殿里说话的声音同出一源。

    客疏嫌弃得将抓来的两个男子丢到一旁,上下打量老者,微微一笑,“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恐怕阻挡不了我们一击吧。”

    话算得上冒犯,甚至可以说是挑衅,才刚打个照面就来这么一句,鱼达感觉自己需要抢救一下。

    这么想着,他与几位贤者已不自觉挡在老者与客疏中间,一脸戒备,“请大人三思。”

    客疏无奈地耸耸肩,“真是不经逗。”话锋一转,瞥了眼脚边两人又道,“你就不怕我们跟血洗圣殿的人是一伙?方才仅是做做样子?”

    老者没有很快回话,鱼达后背紧绷,就在他以为老人家会出手时,只听耳边有人道,“我知你们不属于这方世界。”

    鱼达,“!”他听到了啥?!

    景琛眼睛微眯,不确定对方所指跟他想得是否同一意思。

    对方要是真活到八百岁,突破了小世界修为的界限,能感应到界壁存在无可厚非。

    “其实早在三百年前,我的肉身就已接近崩溃,意识也陷入沉睡,时断时续。”老者没有动口,声音却真切响在耳边,房间里能感应到他的能量波动,让人有种被锁定的错觉。

    “故而近些年来的事,我虽有所感知,但无法阻止。”这句话算是回答景琛进入密室前的那句提问。

    “至于圣殿的事亦是如此,我很抱歉没能帮上忙。”这是在回应使者被杀的事了。

    鱼达慌忙躬身,诚惶诚恐道,“只求老祖安然。”

    是的,作为创立圣殿的始祖,哪怕只是偶尔在祭典上传个音,只要人还在,便能给他们无穷底气。

    所以几百年下来,他们从未求过老祖宗做什么,大陆上出现的种种异状,都是自己咬着牙琢磨。

    “诶。”房间中唯有一声叹息。

    老者现世稳定下局面,与鱼达交谈几句后,便屏退旁人,小小房间里留下景琛三人,以及地上的两个真正东大陆人。

    而鱼达带人离开前,多看了景琛好几眼,关于“不属于这方世界”的问题,最终没问出口。

    光门合上,房间昏暗,明珠光线不如烛火晃动,没能营造出森森的氛围。

    “您是有话同我们说?”景琛率先开口。

    从对方意志的感应中,老者修为应在玄级之上,但在小世界里实力受到压制,又是三对一,于他们构不成威胁,故而三人都算放松。

    “冒昧问一句。”凌奕想了想道,“您可是这方世界里的人?”

    这话问得比较巧妙。

    如果答案是肯定,对方会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便不足为奇,而修为身份等问题亦可迎刃而解。

    倘若是否定,那老者必定会做出某些解释,他们只需洗耳恭听。

    “沙沙。”地上男子小幅度挪动着,衣服摩挲发出细微声响。

    老者的威压对景琛一行造成不了影响,对他们两人来说如置冰窖,威慑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人不敢动弹。

    “走近些来。”老者道,他声音散于四周,像从各个方向发出,无法定位。

    景琛迟疑片刻,缓缓上前几步。

    老者出手快如闪电,倒不是干枯的身体有动作,而是意念猛得增强,汇成一股要硬挤入他识海。

    夺舍?景琛大惊!

    凌奕和客疏同样有感,步子齐齐一顿,旋即脑海中出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