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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烽火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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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飞志远和竹白玲三个好朋友,久别重逢,自有许多话要说。而且一两天后又要分别,自此天各一方,驰骋疆场,何时再得相见,难以揣测。刚刚相聚,三人心中已经满是依依惜别之情。

    忽见王大彪和小翠二人也来小河边散步,二人那种情意绵绵的样子,让肖飞他们大为感动。

    肖飞看着王大彪和小翠,说:“王大哥和小翠大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志远说:“他们都是苦命人,参加抗战才让他们活的了新生,他们要是结成一对,也算是一段佳话。”

    白玲说:“我们早就想着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撮合,一直太忙,就耽搁下来了。我们今天就把这事对他们说了吧。”

    肖飞说:“好事多谋,迟为鬼妒。现在就办。”

    志远说:“等一下,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没结婚的小孩子。我们做媒人不合适。”

    沭河边上的人认为,人的成年与否,是以结婚为标志的。人一旦结了婚,就会得到大人的礼遇。即使你年龄大一点,只要没结婚,人家也会把你当做小孩子看待。

    做媒这事,事关当事人的终身大事,是必须大人才能做的。肖飞白玲志远都没有结婚,当然没有资格去牵月老红线的。

    肖飞说:“做个媒这么多讲究啊。那怎么办?”

    志远说:“现成的人啊,柳奇大哥就合适。”

    肖飞说:“柳奇大哥可以做男方媒人,按我们那里风俗,女方也应该有一个媒人。”

    志远说:“这里的女兵我们都不太熟,而且也没有年龄大的,我看就白玲妹妹吧。”

    肖飞说:“他们俩早就相好了,所谓媒人,也就是为了婚姻的合法性而已。其实就是个形式。”

    志远说:“要说合法性,现在是新时代,应该打结婚证才合法。”

    肖飞说:“你这不是出难题吗?我们又不知道沭城县委在哪里,到哪里去打结婚证啊?总不能跑到鬼子那里去打结婚证吧?”

    志远说:“这事不好解决。要不我们就按照老风俗。让他们交换庚帖,找几个人作证,立一张婚约吧?”

    肖飞说:“老风俗太过繁琐,咱们是八路军,还应该按照新俗办,打结婚证。”

    竹白玲说:“咱找老李大哥去。就让他开具结婚证。”

    肖飞说:“先别急,这事我们首先要对当事人说呀。我们做事不能越位。”

    肖飞说:“你说怎么办?”

    志远说,“我和三哥去找柳奇大哥,让柳奇大哥去和王大哥说,白玲妹妹呢,你去对小翠大姐说,先对他们俩说好了,再由他们买俩去找老李大哥。”

    白玲说:“这样才算有条有理。就这样办,我这就去对小翠姐说了。”

    王大彪和小翠理离他们不远。白玲跑过来,说:“王大哥,你先回去,我和小翠姐要说说私房话。”

    王大彪说:“什么话呀?不能让我也听听吗?”

    白玲说:“去去!这是我们两个女人的话,不能让你听。”

    小翠说:“大彪哥,你先去吧,我一会就回去。”

    王大彪说:“好好,我回避。我回避。”然后大步向村中走去。

    小翠望着王大彪离去的背影,好久也没转过脸来。白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小翠意识到自己失态,脸“呼”地红了:“白玲妹妹,你笑我!”

    白玲说:“没有笑你啊。可我就是不明白,你们就分开一小会儿,就受不了啦?”

    小翠红着脸说:“哪有呀,没有的事!你别瞎说。”

    白玲说:“小翠大姐,别不承认了,喜欢一个人不是丢人的事。”

    小翠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谁说喜欢他了?妹子,你今天怎么了?”

    白玲说:“大姐,你不喜欢王大哥?好,那我对王大哥说,就说你不喜欢他。”

    小翠一下子急了:“妹子,你别捣乱啊。”

    白玲看小翠着急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一脸正经地说:“小翠姐,告诉我,王大哥向你求婚没有?”

    小翠说:“他这人,脸皮子薄,没有这个胆子。”

    竹白玲说:“姐,你愿意吗?”

    小翠说:“我是苦命人,没有一个亲人了,王大哥是我唯一的依靠!”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白玲说:“就是说,你同意嫁给王大哥了,是吧?”

    小翠说:“我可没说同意啊。”

    白玲说:“别嘴硬,你同意了。走,回村去。王大哥那边估计也说好了。”

    小翠说:“什么说好了呀?死丫头,就是鬼点多。”

    二人回到村里,天已经黑了。正遇上柳奇从王大彪那里出来,正和肖飞志远说话。

    志远说:“白玲妹妹,小翠大姐同意了吗?”

    白玲说:“大姐同意了。”

    小翠说:“今儿个怎么啦?我可没说什么呀,都是你们当家作主的。”

    柳奇说:“妹子,我们就给你当家作主了。你和大彪兄弟情投意合,大家都看出来了,我刚和大彪兄弟说了,他怕你不愿意呢。现在你愿意了就好了。”

    小翠万分感激地说:“谢谢你,柳奇大哥,不过干嘛这么急呀,弄的人心里慌慌的。”

    柳奇说:“能不急吗?。明天我们集训最后一天,后天比武大会一结束,队伍就开拔了,接下来天天打仗,就没时间办这事了。”

    小翠说:“可是……可是人家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肖飞说:“大姐,现在是战争年代,这些事抓住机会就办了,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办了。”

    小翠说:“我心里慌得不行,一点主意都没有,你们大家办吧。”

    说话间,白玲把王大彪拉出来了。平时没说透,二人都挺自然的,这会把话一挑明,二人都觉得害羞难为情了。

    肖飞说:“走啊,一起去找老李大哥,给王大哥和小翠大姐打结婚证去。”

    一群人就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来到李江办公室。找到老李。

    老李说:“哟呵,项湖支队的干将都来了。说吧,什么事?”

    肖飞说:“专员同志,事情是这样的,王大彪同志和冯小翠同志,自有恋爱,愿意结为夫妻。”

    老李在项湖支队做政委,对王大彪和小翠可以说说知根知底。包括他们的感情事,他都知道。说:“这是好事啊,说,要我帮什么忙?”

    白玲说:“老李大哥,他们找你,主要是想打一张结婚证书。

    老李拍拍脑袋:“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这里是管打仗的事,结婚的事,你们找县委去。”

    柳奇说:“专员同志啊,我们集训还有一天,后天就开出去打鬼子了,你让我们上那里去找县委啊。大彪和小翠都不容易。他们的亲人都被鬼子杀死了。特别是小翠,孤身一个女人,怪可怜的。”

    肖飞说:“老李大哥,特事特办吧。队伍一开上前线,这事不知道要拖到那年那月。别让他们留有遗憾啊。”

    肖飞这话说的很重了,老李哪能不懂这话里包含的意思。两个家庭被鬼子打散了,现在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但如果仅为一张结婚证而不能组合的话,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个遗憾将是终身的。

    王大彪憨笑着,不过那笑容是僵硬的。小翠低着头,那眼泪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李说:“大彪兄弟,现在你回答我,你愿意娶冯小翠同志为妻吗?

    王大彪只顾“嘿嘿“傻笑着,忘了回答。

    白玲捅一下王大彪的腰:“王大哥,快回答呀,你说愿意!”

    王大彪这才回过神,连忙说:“愿意愿意。”

    老李说:“冯小翠同志,你愿意嫁给王大彪同志,让他做你的丈夫吗?”

    小翠脸像一块红布。连忙鞠躬:“谢谢。谢谢!”

    白玲说:“大姐,你说愿意。”

    小翠说:“我愿意!”

    老李说:“好吧,特事特办。不过提醒一句,大彪兄弟,有机会还是到地方政府换一张正式的结婚证。”

    二零零三年,笔者采访小翠老人,那时她已经九十九岁,她拿出保存了近七十年的那张结婚证。那上面用钢笔书写的字已经模糊,但是还可以辨认。上面写着:

    王大彪同志和冯小翠同志符合结婚条件,自愿结为夫妻。特此证明。

    下面是西北行署的红色印章。日期是一九三八年五月一日。

    老人看着这特殊的结婚证,老泪纵横。

    王大彪身为团长,带兵参加抗美援朝,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没有孩子,小翠老人也没有再结婚。

    这是后话,提前交代就算。

    结婚证已经打好,肖飞和白玲柳奇志远一商量,决定第二天就给王大彪和小翠办喜事。

    王大彪却犯了愁,他拿不出一个小钱操办喜事。柳奇说:“部队里不让喝酒,就以水代酒,水里放点糖就是。”

    肖飞说:“钱的事我来解决。”

    不知道肖飞是怎么解决的,总之他给了王大彪一块银元,王大彪为小翠买了一块大红头巾,还有一个小碗口大的小镜子,算是全部彩礼了。

    还有一斤白糖,给大家喝水用,另外买了几样果品,糖块,准备开个茶话会。

    白玲和几个女兵收拾了一间屋子,剪出一些双喜字,贴起来,就算是喜房了。

    据当时参加婚礼的一个小战士回忆,他说那是他参加过的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喜庆的婚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