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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即将爆发的火并被平息下来,郎小队、白玲小队和警卫排,各自退去。
肖飞和白玲重新回到那所小屋里,听得外面陈辉把门锁“咔”地一声捏死,一切又安静下来。
这是两间不大的草房,里面除了一张破床,别的什么也没有。厚厚的土墙上只有一个碟子口大的窗洞,投进一束光线。屋里很暗。
草房的墙壁是泥土筑成,厚一尺五寸,屋顶是厚厚的麦草。茅草屋虽然破旧,但木头板门很坚固。
肖飞和白玲被关进来已经有半天时间。一开始,肖飞不相信白庆生会把他们关起来。他觉得就是栽赃诬陷,也得一步一来。设下圈套,让你慢慢往里面钻。
却不料想白庆生会这样迫不及待,肖飞刚关进来不久,就把白玲也关进来了。
二人为避免冲突,来白庆生处谈话时,武器都没带。现在他们两手空空,已经很难对付远距离的袭击。
所以一进来,就躲进死角,保证从门窗射进来的枪弹打不到他们。
当门被打开,白玲走进来的时候。肖飞心里吃了一惊。他一把抓住白玲的手:“妹妹,你也进来了!”
白玲偎在肖飞胸前说:“白庆生对我们俩平等看待,让我来陪你一起受罪,我觉得这很好。”
白玲看看这屋子,如果有人开袭击的话,他们毫无防御的能,说:“飞哥,我们为了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而使自己陷入最危险说的境地。”
肖飞早已观察过这里的情况,他说:“妹妹,我们只好暂时忍受。除了等待上级领导来解救,我们还要想办法自救。”
二人在那张破床上坐下,沉默了一会。白玲说:“飞哥,我一直感到奇怪。我们和白庆生素昧生平,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来害我们呢?”
肖飞说:“这就是让人想不透的地方,要说我们和他脾气不合性格不投,他刚来,我们基本没有和他有什么接触,也不存在这些事啊?”
肖飞伸手,揽住白玲的腰,白玲顺势靠在肖飞的肩膀上,白玲轻轻叹了口气:“飞哥,参加抗战以来,日本鬼子没能把我们怎么样,到让这个姓白的把我们关起来。”
肖飞说:“我们让他关起来,避免和他们打起来。这样做是对的。”
白玲说:“他用来陷害我们的那些理由,想想都可笑。”
肖飞说:“那就叫‘莫须有’的罪名。”
白玲说:“我们参加抗日以来,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间多,西北行署都很少来。我们没有得罪任何人。”
肖飞说:“这事恐怕不需要我们得罪什么人,我们和白庆生根本就没有私仇。”
白玲说:“没有私仇,那就是公仇,我们和他有什么公仇?”
肖飞说:“和我们有公仇的就是日本鬼子和汉奸。”
白玲说:“白庆生明明就不是日本鬼子。他到西北行署上任时,范江部长对他进行了严格的考察。如果他是鬼子,很难逃过范部长那双眼睛的。”
肖飞摇摇头:“他肯定不是日本鬼子。他说话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这是日本鬼子学不来的。”
白玲说;“可是他这样干的动机却让人想不透。”
肖飞说:“他这样一搅和,西北行署就乱了,幸亏没有打起来,要是有一方忍耐不住,今天非打起来不可。”
白玲说:“我们俩,郎小队,竹青小队,有一方忍耐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肖飞说:“我挺佩服马骁大哥的,陈辉的警卫排已经向他们开枪了,他们竟然没有还手。”
白玲说:“如果他们还手,那事情就大了,他们和警卫营干起来,郎小队出不出手?如不出手,潘营长的警卫营就差不多玩蛋了。如果郎小队出手和他们干,双方实力相当,最后的结果是,两个小队就同时玩蛋,”
肖飞说:“我感觉,这就是一个阴谋,他们想从内部搞掉西北行署,搞掉郎小队,或者除掉我们俩。”
白玲说:“这应该是黑龙会干的事啊!白庆生是黑龙会的?”
肖飞说:“没有证据证明他是黑龙会的。”
白玲说:“但他干的事是黑龙会干的。”
肖飞放开白玲,跳起来,站到白玲面前,一把拉起白玲,说:“妹妹这样一分析,我们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个阴谋。白庆生的目的就是搞乱西北行署,如果挑起内乱,大家打起来,西北行署就不存在了。”
白玲不禁有些紧张,握着肖飞的手说:“白庆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整死我们。他现在整死我们的方法太多了,点上一把火,我们就会活活烧死在这里。”
肖飞看看屋里这狭小的空间,说:“你看,从这窗洞扔进来一颗手雷,我们也是必死无疑!”
白玲紧张地说:“我们怎么办?”
肖飞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想办法自救。”
白玲说:“怎么自救?钥匙在陈辉那里,我们连话都没法和他说。”
肖飞摇摇头:“这个恐怕指望不上。陈辉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他竟然贴心贴意跟着白庆生干了。”
白玲心里一阵难过,他想不通,陈辉曾经和她那样亲密。对她那样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会不会因为白玲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回到肖飞身边,他产生了嫉妒,由嫉妒而产生憎恨呢?白玲摇摇头,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白玲曾经明白地和陈辉说过这些,陈辉虽然很痛苦,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说借白庆生的力量来报复肖飞和白玲,这不大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想陈辉来开门,放他们出去是指望不上了。那怎么逃生呢?
把墙推到是不可能的。在墙上打洞,土墙一尺五寸厚,没有工具,可能性也不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弄破屋面,从上面出去。这并不怎么费事,但却无法保密。警卫排就在在外面,想瞒过他们是不可能的。
肖飞说:“别慌,我来看一下这门锁。”
那是一副实木板门,门板有一寸多厚,外面挂着一把大铁锁,如果是在外面,不管是猴子和尚竹青。都可以把这锁轻松拧断。但现在他们在里面,手伸不出去。抓不到锁,功力再大也没有用处。
再看那挂锁的门鼻儿,尾部是长长的铁销,从外面插进来,穿过厚厚的门衬,两面分开,又被砸到木头上。
猴子把内力用到两根手指上,捏住那铁销,一用力便扳离了木头,把两根铁销都扳起来。用起内功把两根铁销理直。
然后,吸一口气,把力量凝聚在两臂,抓住两扇门板,一手向外,一手向里,喝一声:“开!”,那门鼻儿便从门板里慢慢拔出来,两扇门便打开了。
白玲说:“现在走吗?”
肖飞说:“天还没有黑透。我们再等一会。”说着,又把门鼻儿插上,恢复原样。
二三十米外,警卫排的人在看守这里。
正说着,二钉送饭来了,陈辉来开了锁,就默默退到一边。肖飞说:“我们的背囊呢?”
二钉说:“背囊现成的,你们的东西都在里面,干粮和水都在里面。是不是现在就走?”
肖飞看看外面,已经是暮色苍茫,说:“现在不行,等会天黑了,才能行动。”
二钉说:“好!你们先吃饭吧。我去拿着你们的背囊在村头等你们。”
二钉走了。陈辉复又来把门锁上。
吃饭时,竹青忽然说:“猴子哥,你那天说的那句话你忘了没有?”
肖飞说:“我说什么话了?”
白玲说:“你说,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白专员。”
肖飞说:“是啊,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了。”
白玲说:“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呢?现在忽然想起来了。我们真的见过这个人。”
肖飞说:“我们可以在哪里见过他?”
白玲说:“五里桥。”
肖飞说:“五路桥洪老板春风里客栈!被洪老板拒绝的那三个投宿的人。我也想起来了!”
白玲说:“那三个人在镇子北头被被保安队抓住了。”
肖飞说:“抓住他们的人叫纪八,是个保安队长。”
白玲说:“当时心里急着回来,就没有用心记他们。如果当时稍微用点心,我一见面就可以认出他来。”
肖飞说:“那三个人,没住上店,那个年纪大的还发牢骚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肖飞说:“说这话的就是白庆生!但是,那两个年轻的却对不上号,马宏李兆熙不是那天晚上那两个人。”
肖飞说:“这好解释,白庆生他们三个,被保安队抓去以后,露出破绽,引来了鬼子,一顿毒打之后,白庆生叛变了,鬼子杀害了马宏和李兆熙,然后派两个黑龙会的人和白庆生一起到西北行署来上任了。”
白玲说:“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的。”
肖飞说:“我们抓紧吃完就走,我们找纪八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肖飞轻轻抽出门鼻儿,两扇门打开,二人站在门洞里,只见外面警卫排的人还在转悠。
肖飞和白玲,身体稍微一蹲便拔地而起,上了屋顶,如飞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