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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韩嫣这个小蝴蝶的翅膀扇动,刘彻举行冠礼的时间比历史早了足足一年有余。而景帝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自从冠礼之后便带着刘彻出现在朝堂之上,慢慢将一些朝事转交给刘彻办理。这样的权利交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手段温润不会让众人感到突兀。而刘彻这几个月也越发的刻苦起来。甚至在韩嫣有意无意的引导中,这位年轻的太子已经开始在朝堂这块巨大的画布上慢慢描绘着自己心中的图案。而景帝,作为一个已经迟暮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日太阳的老皇帝,也乐意为自己年轻而富有理想的儿子把关。用他无与伦比的威慑力给年轻的太子保驾护航,让有些改变变得水到渠成。这其中就包括史书记载中关于朝廷上以及宗室中的规章典治的完善。
事情起因还要从为太子殿下的婚礼准备那方面说起。
众所周知,风云汉室宫廷一辈子的窦太后生平育有两男一女,这唯一的女儿长公主刘嫖也只有一个女儿——阿娇。而阿娇翁主和太子殿下的金屋之盟又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如今,这两位当事人即将成婚了,那么无论是从政治意义上考虑,还是其他方面,这个身为汉朝储君的太子,和作为皇太后嫡亲外孙女的阿娇翁主的婚礼必然是极其盛大的。
汉朝自高祖皇帝休养生息以来,到如今景帝的治理下已经是国富民强,百姓富庶。朝廷里的银钱多得连穿钱的绳子都糜烂了。而刘彻和阿娇的婚事又是大汉朝这么多年来最为盛大且正式的,无论是为人父亲的景帝,还是为人外祖母以及母亲的窦太后和长公主,都不介意多花些银子将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两方一碰面,商量几句,韩嫣,这个长安城里头都有名的最喜欢排场炒作的奇宝斋当家人就进入了两位大汉掌权者的视线。我们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当初韩庄酒楼的开张仪式,还是后来奇宝斋的斗宝,甚至是沙盘的献贡,韩嫣以其独特且霸道的方式在众人的心中留下了印象,因此,推荐韩嫣成为张罗太子婚事的副使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缘何提前了这么长时间行冠礼,韩嫣和长公主的小动作则清晰了落在众人眼中。所以无论众人心中怎么想,对于这个恨不得脸上都刻着“太子”两个字的身份敏感且当红的弓高侯庶子,都表示了热忱且真挚的欢迎之意,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卿甚至十分大方的给出了权限,由得韩嫣折腾,他只要最后把关就好。
而在此之前,韩嫣已经得到了窦太后和景帝关于太子婚礼的最高指示——一切都按最好的来。
“你准备好怎么做了吗?”御花园的凉亭中,周明锦双臂抱胸靠在石柱上,左脚搭在右脚上,好笑的看着面前疯狂差奠基的韩嫣。
“自后齐以来,不管天子庶民,婚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韩嫣有些头疼的抓了抓脑袋。“还好我只要负责婚礼当天这一块儿的安排,不然脑袋都要炸了。”
“不过我们倒是都准备着开开眼界呢!你阿嫣公子的大名整个长安城内可是无人不知啊大家都琢磨着你能把太子的婚礼弄成什么样子!”周明锦笑着说道。
“什么样子……绝对你们想象不到的样子!”韩嫣嘴里嘀咕着,手下却不停的写写画画,将脑子里一个有一个的创意记录到纸上,到时候再想怎么和汉朝典治规章符合起来。
想到这里,韩嫣不由得庆幸,还好朝廷目前的规章制度还不完善,让他有漏子可钻,不然那些仿照后世的桥段还真不知到能不能拿出来用。
“阿嫣,你这画的是什么?”闲极无聊的周明锦凑到韩嫣身后,看着羊皮纸上的图样,不由得挑眉问道:“我看怎么像是车乘,又像房子似的?”
“这是金屋!”韩嫣翻了翻白眼,“殿下和阿娇翁主的金屋之盟,其美谈已经传到民间去了。正好大礼的时候可以把车撵弄成金屋的模样,也算是圆了这美好的传说。”
韩嫣读诗书的时候一直没发现有刘彻给阿娇造金屋子的记载,曾经还颇为遗憾的,如今有机会,正好弥补一下。
“你不是吧?”周明锦闻言,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还准备用纯金打造啊?”
“废话嘛你不是,难不成人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我还给人用渡金啊?”韩嫣翻了翻白眼。反正朝廷也不差这个钱,景帝和老太后可是发话了,一切都按最好的来。更何况……
韩嫣瞥了一眼长乐宫的方向,由于半年后就是太子的婚礼,而长安离梁国又路途遥远,梁王殿下“身体虚弱”,也就没有回封地,就在长乐宫陪着窦太后。也不知道是能留在长安太兴奋了还是看到太子举行冠礼受刺激了,居然在太后面前大包大揽的将婚礼用度承担下来一半。
韩嫣冷笑,你既然想花钱,我也没必要为你省着是吧?
“这么大的车撵,很沉的。一般的马匹拉不动吧?”周明锦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你要加马吗,那不是逾矩了吗?”
“我加什么马呀?”韩嫣认认真真在绢稠上画着,“朝廷养了多少好马呀!就挑那些血统最纯粹高贵的,毛色最白的,上好的战马能负重千斤。就这样的好马给我跳出四匹一样的高矮胖瘦,一样的纯白无暇,我一辆步辇怎么也达不到四千斤吧!”
“喝,真要是这般,那可就亮堂了!”周明锦眼前一亮,好像已经过看到了韩嫣描绘的场景。
“不光是这样呢!瞧好吧!”韩嫣说着,突然将面前的绢稠卷了起来,起身说道。
“哎,你这是要干嘛?”周明锦狐疑的挑眉问道。
“出宫一趟,有些东西这里头没有,我得去炮竹作坊!”韩嫣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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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哪个朝代的集市,都是人群熙攘车水马龙的。韩嫣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小跑出了城门,离长安城十里的郊区有一家作坊,正是风传已久的炮竹作坊。
走到院门前下马,韩嫣敲了敲门上的铜环,门“吱嘎”一声开了。
“阿嫣公子!”守门的老者乐呵呵招呼道。“阿嫣公子好久没过来了。”
“嗯,最近挺忙的。”韩嫣随口说了一句,“韩松呢,在吗?”
“在,在,管事的就在作坊里头监工呢!我这就把他叫出来!”门房弯腰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找他就成!”韩嫣随意的摆了摆手,径直往里头走去。
作坊里面依旧有一股很熟悉的硝烟的味道,里头忙不赢的工人们见到韩嫣都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韩嫣逐一回礼之后也找到了韩松。
“阿嫣公子?”这功夫,正忙活着的韩松也见到韩嫣了。
“找几个技艺纯熟且爱鼓捣的师傅过来,我又新东西让你们做。”韩嫣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出了作坊。
片刻功夫,众人就坐在工作间边上的休息室了。
“这个东西叫烟花,随着火药比例的不同,放出之后的花样也不同,照着这个比例研究一下,将这几个花样弄出来。半年之后的太子婚礼上我要用。”韩嫣从袖里掏出一叠图纸,对众人说道。
“这么说我们居然能给太子婚礼做炮竹了?”韩松眼前一亮,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任人都有的。
“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出岔子。”韩嫣郑重其事的嘱咐道。“还有,造纸作坊那边我就不过去了,韩松,你直接告诉韩柏,将上次我教你们做的气死风灯做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来,记得用红纸,上面给我写上百年好合,鸾凤和鸣等等吉祥字样,明白了吗?”
“知道了。”韩松兴奋的点了点头。
“对了,上次让你们弄得温室大棚有没有什么成效?”韩嫣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这个是由韩柏负责的,不过我听说,好像还是不成。”韩松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听韩柏的意思,好像也快了,就这几个月的事儿。”
“哦!”韩嫣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想法不成,想想别的路子吧!
稍后,韩嫣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白糖作坊和准备弄温室大棚的庄子上看了看,确认了具体事情和进展状况,又脚不沾地的回宫了。
长乐宫那边,还等着他的报告呢!
长乐宫中——
李嬷嬷一脸喜庆的走到窦太后跟前,笑着说道:“回禀陛下、太后、公主殿下,太子舍人韩嫣求见。”
“哦,都等他半天了,快快让她进来。”景帝和窦太后对视一眼,催促道。
“微臣韩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见过长公主。”韩嫣进入大殿,躬身跪拜道。
“起来吧!”景帝歪在一旁的矮塌上,摆了摆手。
“谢陛下!”韩嫣低头应道,然后直起身来。
“我今儿恍惚听太常卿说起,你准备用纯金打造接太子妃进宫的车驾?”窦太后倾身上前,好奇的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确实如此。”韩嫣躬身说道,并把袖子里的绢稠递给太后。太后随手递给了景帝。
“这规格,会不会太奢侈啊?”景帝看着手上的图纸,淡淡说道。他节俭了一辈子,倒不是本性如此,只是祖宗的规矩就是这么定的,他怕朝臣有非议。
“回禀陛下,微臣一应用度全是按照祖制定的,并没有逾矩之处。只有材料这一块……祖制上并没说。”韩嫣立刻应道。汉朝的规章制度到景帝这里本身就是一片模糊,自高祖皇帝起就没人用纯金打造过车驾,估计也没人会想到这里,所以关于用纯金打造车撵是否合乎礼制,谁也说不清楚。
“何况,这座纯金车驾一应制造的黄金是梁王殿下送过来的,说是给侄子侄女的大婚之礼。梁王殿下还说既然凑巧的只给一份贺礼那就不能太轻了,免得让人说他沾小辈的便宜。”知道景帝的顾虑,韩嫣又恶劣的把梁王牵扯出来。
果然,听了韩嫣的话,窦太后和景帝都不反对了。窦太后是欣慰小儿子有手足之情,难得对小辈还这么上心,很是欣慰。也就不想驳了他的面子,毕竟梁王这几日心情不好她最是心疼的。难得有这么一个事儿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太后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景帝,他早就对梁王过得比他奢华数倍的事实耿耿于怀,难得梁王大出血一回,他更是高兴。
“呦,这可真是漂亮啊!”长公主景帝手中的图纸看了一眼就放不下了。“你说我大婚的时候怎么就没人为我这么张罗呢!真是羡慕啊!”
言语之间,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行了,你就别和你闺女吃醋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嫌笑话。”窦太后佯怒道。
“这有什么看笑话的,我这是羡慕。”长公主得意的笑出声来。“咱别的就不说了,就单单这一架马车,就这么绕着长安城转一圈,我闺女就能成为整个大汉最让人羡慕的新娘子,你们信不信?”
“即便没有这两车驾,阿娇也是他们最羡慕的人。堂堂太子妃,你以为是谁都当得起的吗?”窦太后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长公主点头应道。又将绢稠展开,看着下面的几件衣服样式惊异的叫出声来:“这是什么?”
闻言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回应道:“回禀长公主,这是婚礼当天要穿的衣物。”
“这前边两样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服饰,后边的是怎么回事?”景帝凑上去,淡淡问道。
“回禀陛下,后面那几款都是执事宾以及前来观礼的少年军的制服。大家商议过后,觉得弄这么一套礼服出来参加太子的婚礼,既不会像穿兵甲那般杀气重重,又比各自穿各自的衣服来的整齐打眼。所以就鼓捣着阿嫣设计这么一套制服。哪知道他们回家显摆之后有些爱闹的侯爷们见了稀奇,也让阿嫣给他们设计一套,说是也凑个热闹。发展到最后,居然所有少年军的长辈们都决定穿着统一服饰参加太子典礼可是这些人官职尊卑不同,爵位大小不同……阿嫣不知该如何处理才符合祖制,而且这也不是阿嫣的工作……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因此呈上来,请陛下明示。”韩嫣笑着解释道。
所谓的少年军,就是太子冠礼之后景帝给配置的亲军。换句话说就是太子出行时候的仪仗队。景帝知道太子喜好军事,也看出来太子愈发的得意儒学,担心自己大行之后刘彻初登大宝,锋芒毕露会将自己放在所有权贵侯爵的对立面,所以便选了一些勋侯世家的有为子弟组成亲军。交给太子□□,也算是握在手里的一道筹码。当然,这个计策的推行和韩嫣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是韩嫣通过周明锦联系了周亚夫,和自家爷爷韩颓当一起向皇帝建议的。
“你是说,婚礼当日,少年军都穿着这身衣服?”景帝比照了半天,缓缓说道。
“诺!”韩嫣躬身说道。
“你还说,少年军的长辈们见了觉得稀奇,也准备弄一套这个……‘制服’穿穿?”景帝又问道。
“诺!”韩嫣跪拜应道。感觉到头上景帝灼灼的视线,韩嫣不由得心中苦笑。给少年军弄身制服穿穿是他的主意,主要还是觉得好玩儿。毕竟他喜欢排场嘛!就连韩庄酒楼和奇宝斋的伙计们他都给设计出一套漂亮的工作服,何况是这帮本就长的不错身材不错气质也不错的少年军!
他本来想着少年军现在还没有特定的服装,就想设计一套漂亮点的出来,毕竟是太子的仪仗队,也不能总穿着兵甲虎视眈眈的。后世各种漂亮的仪仗队制服在他的脑中盘旋,和刘彻一商量,也就偷偷摸摸的弄出来了。本来也没想闹大,就是私底下过过瘾,哪知道某些为老不尊的家伙们人来疯似的非要凑热闹,让他不由得想起刘彻刚登基的时候大肆修订规章礼仪却遭到大多数权贵之人的反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所幸顺水推舟的……
韩嫣越想心里头越得意,这种能彰显朝廷气度的事景帝就算知道他打的小主意也不会介意。果然,就听景帝对着窦太后低声问道:“朕倒是觉得阿嫣这步棋走的挺巧,不论他是不是有心的,不过若是趁机让朝中大臣们有个制度,该什么样的人就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东西……”
“我看也不错!”长公主也随口附和着,和窦太后笑着说道:“依我看,这衣服一穿起来,精神!比朝中那帮子大臣可要漂亮多了。记得上次和母后一起上朝见陛下的时候,那朝堂上的大臣们都穿的花花绿绿的,比后宫的妃子们都鲜艳。”
“浑说,后宫的嫔妃怎么能和朝中大臣相比较!”窦太后故作不悦的拉下了脸。顿了顿,又问景帝说道:“看起来差别那么大吗?”
“那当然了!”长公主不等景帝接口,立刻说道:“母后,你想想,一排排清一色的鸭子,和一堆堆五颜六色的鸭子站在一块儿,哪个看起来更赏心悦目一些?”
“越说越不像话了,怎么能把朝臣比作鸭子呢?”窦太后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不过脑中幻想着长公主所说的情景,倒是有三分犹豫。“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东西都是虚的,能认真为陛下办事的才是正经……”
“母后,话也不是这么说。”长公主笑着打断窦太后的话,“我是妇道人家,什么朝廷大事我不懂,不过就我来看,平日里去哪家府上做客,如果这家仆人精神头足,衣衫齐整,我也也都会赞一句‘有规矩’,这样的人家,平日里相处也带三分敬意。若是那些仆人懒散,治下不严的,去了一次回来取笑不说,今后和这人相处也多了一份轻视。这小家小院儿的都是如此,何况是一朝呢?”
“……”窦太后默不作声的听着。
“依我看,这朝廷就是招待客人的人家,这诸侯国就是那些上门的客人们,若是朝中大臣都没个规矩没个制度的,那诸侯国又怎么……”长公主慢慢掰扯道。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窦太后冷淡的打断长公主的话,“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自高祖起到现在,国家一直是与民休养生息,儿子也是一辈子节俭过来的。不过就像馆陶说的,有些东西,看起来不起眼,那牵扯的也都是朝廷上的大事。依朕看,让他们有些规矩也挺好。省的愈发散漫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景帝坐直身子,缓缓说道。
窦太后默不作声,想了半晌,方才说道:“我总是想着祖宗规矩不能变,一变了就会牵扯国本,到时候就怕朝政会乱——”
“母后,这也不算是变,就是完善一些罢了。”长公主走到窦太后身后,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说道。“无论是夏商,还是秦朝,这典籍礼仪都是相当的完善,总不能到咱们汉朝一看,呵!什么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点章程都没有,那岂不是让百姓看笑话。”
“……即便是要变,三公九卿,从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到太常卫尉等等官员,还有那么多的侯爵王爷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完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了一个就得全部都动,到时候……”窦太后犹犹豫豫的说道。
“到时候也不错!”长公主笑着接话。“也让他们明白明白,这大汉最尊贵的还是陛下,任谁也不能尊贵过陛下去,那些房梁比未央宫还高的宫殿,那些装饰比天子玉辇还奢华的车撵……儿臣都觉得看不过眼。即便是老祖宗的规矩里也没谁能大过皇帝去,不是吗?”
窦太后藏在袖袍下的手指敲了敲膝盖,不动声色的问道:“馆陶,我怎么听着,你说这话是针对武儿呢?怎么,你刚当了太子的岳母就容不下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