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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 赵以安一共发布了两条任务。
主线任务一是保住萧氏的性命, 功德奖励三千点。
主线任务二是替他复仇, 功德奖励一万五千点,任务完成度依赵以安满意程度而定。
眼下已是广德十五年,再过两天宋国公赵令武就要帅军征讨鞑靼, 五年后,赵以敬就会带着邢小雅强势归来。
到那时, 孟则知也不过虚岁十七,又只是偌大一个宋国公府后院里没有生母照拂、处境尴尬的庶子,正所谓人微言轻, 因而想要完成这两个任务, 的确是很有难度。
但也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
他是没本事,但有一个人一定有。
要知道为了今天,孟则知可是蛰伏了整整五年。
想到这里,孟则知眉眼微垂, 他说:“乳娘,针线房前几天不是送来了一件新袍子吗, 我想穿着它去护国寺。”
“新袍子?”贺氏有些为难, 那可是三百两银子一匹的织锦缎裁出来的衣裳,虽说是前年剩下的料子,她原本是想留到中秋节家宴那天再给孟则知穿的。
倒不是萧氏苛待庶子,按照国公府的规矩,每个庶子配乳娘一个,丫鬟一个, 小厮一个。每月例钱是二两银子,应季衣裳共两身。每天肉两斤,蔬菜三斤,豆腐半斤,米三斤,白面两斤,白糖二两,炭(夏两斤,冬五斤),蜡烛4支,茶叶每月二两——这里面可还包括跟在他们身边的丫鬟小厮的口粮。
姨娘的份例在此基础上翻一倍,嫡子翻五倍,正妻翻六倍。
当然了,明面上虽是这么规定的,这人不一样,到手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以肉为例,孟则知每天吃的最多的是猪肉和鱼肉,正房那边,鸡肉、鸭肉、羊肉……换着法子吃都不成问题,牛肉也是能常吃到的。
又比如茶叶,孟则知领到的是二两银子一斤的陈茶,正房那边喝的可都是宫里赐下来的贡茶。
更别说萧氏和那些姨娘手里多多少少都握着一些嫁妆或私产,日子过得再滋润不过。
也就是孟则知,守着这点月例过日子,难免捉襟见肘。
只是贺氏转念一想,这难得出门一趟,要是不穿好一点,她家少爷就又该被其他少爷嘲笑了。
“是该打扮的精神一点,让国公爷好好看看……国公爷这一趟出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贺氏絮絮叨叨的说着。
孟则知笑了笑,没说话。
他想穿新衣服,只是单纯的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应景。
到了地方,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宋国公赵令武的后院不可谓不庞大,光是在册且还活着的姨娘(小妾)就有十一位,皇帝赏的、巴结的人送的、和朋友同僚换的、从勾栏院里买来的……应有尽有,更别说那些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鬟了。
这些姨娘一共给赵令武生下了十四个庶子,六个庶女,最小的一个刚刚能下地走路。
因着赵令武和赵以敬马上就要出征鞑靼,既是为出征将士祈福,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一大家子都要出动的。
这么一来,府门外的街道上可不就被仆从和车架挤了个满满当当。
贺氏看着眼前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姨娘小姐,又看看那些衣着光鲜、精神抖擞的少爷,不免庆幸自己没有真的让孟则知穿着一身旧衣裳出门。
宋国公赵令武姗姗来迟,他身后跟着萧氏和赵以敬。
赵令武去年刚过的五十大寿,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下巴上蓄着一撮小山羊胡,许是居于高位久了,一身的威严。
萧氏的年纪比他小了一截,四十二三左右,看起来很祥和的一个人,因为保养得宜,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三人之中最为耀眼的是赵以敬,今年虚岁二十三,身材伟岸,肤色古铜,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完美的继承了赵令武的样貌。他发髻上插着玉簪,一身沉香色云纹织金绫长袍,腰上束着白玉带,玉带左下方系着一块美玉,为方便骑马,脚上蹬着一双白鹿皮靴。
意气风发的模样瞬间就把在场的其他人衬成了绿叶。
行五的赵以康面上一黑,轻哼一声,还是他身边的徐姨娘见状拉了他一把,他这才撇了撇嘴,收起了脸上的不满。
赵以敬看在眼里,面上闪过一抹嘲讽,不动如山。
——赵以敬原是有过未婚妻的,女方是汝南侯家的嫡女,只比赵以敬小两个月。两家打小就定下了娃娃亲,商量好了等赵以敬十六岁一过就成婚。
结果赵以敬前脚刚过十六岁,后脚女方家就接二连三的死人,祖父母、叔伯、生母,重孝不断。最后守着守着,女方没了。
就这样,赵以敬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大龄剩男。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赵以敬就还是个童子鸡。据孟则知所知,萧氏在赵以敬十五岁的时候就往他房里放了人了,还有他身边的那四个大丫鬟,都是要等到主母进门之后抬做姨娘的。
孟则知一直很疑惑,那些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边嫌弃男主是根烂黄瓜,一边卯足了劲往人跟前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等等,这关注点不对——
可想而知等到邢小雅进了这国公府的大门,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暴风骤雨。
众人纷纷见礼:“父亲|国公爷|夫人|大哥……”
宋国公微微颔首:“人都到齐了吗?”
管家当即躬身说道:“回国公爷,都到齐了。”
“那就出发吧。”
说着,在仆从的指引下,宋国公和赵以敬翻身上了马。
孟则知则是和乳娘一起钻进了一顶轿子,丫鬟凝冬在外头跟着。
一个半时辰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到了护国寺。
主持亲自到山门口迎了。
拜了佛爷,宋国公站起身,大手一挥,舍了八千两的香油钱,又另给了主持两千两,要了两百炷塔香,请人专门看着,一炷接一炷的点,直到他打完仗为止。
萧氏跟着舍了三千两,又帮着赵以敬给了一千两。
到了一干姨娘庶子这儿,除了徐姨娘一家四口舍了五百两之外,剩下的都是几十两上百两不等。
孟则知一脸无奈。
他一个学道的,如今倒拜起佛来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现在要用到人家的风水宝地呢。
这么想着,他从乳娘贺氏手里接过一个鼓鼓的荷包,扔进供桌旁边的功德箱里。
做完这些,宋国公父子被主持请到禅房喝茶去了,众人见状,也都散了。
“夫人,听寺里的僧人说,寺院后山的桂花开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郑嬷嬷一边扶着萧氏向外走去,一边说道。
萧氏伸手摸了摸左眼眼皮,眉头微皱:“郑嬷嬷,打从进了护国寺,我这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你说这是怎么了?”
郑嬷嬷抬头看她,一脸惊喜:“夫人,这是好事啊,民间不是常说,左眼跳吉,右眼跳凶吗,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爷的提示,咱们国公爷和世子一定会大胜而归的。”
“这是肯定的。”萧氏当即说道。
只是嘴上虽是这么说,萧氏捂着发闷的胸口,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看得出萧氏不在状态,郑嬷嬷眼角的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签摊,眼前一亮:“夫人,要不咱们去求一只签吧。”
“也好。”萧氏点了点头。
两人当即向签摊前走去。
“阿弥陀佛。”签摊前的老僧人躬身喊了一声佛号。
“大师。”萧氏双手合十还礼。
“施主请。”
萧氏当下拿起签筒,摇了几下之后,掉出来一根竹签。
只看见竹签上写着‘上上,八’的字样。
萧氏面上一松,捡起竹签来递给老僧人。
老僧人也没问萧氏求的什么,直接根据竹签上的编号,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一张签文来递给萧氏。
萧氏接过一看:“劳心费力欲成功,待到花开一阵风;只得西君轻借力,望东别有一枝红。”
签文的意思是劳而无功,祸患将至,好在有贵人相助,尚有一线生机。
萧氏又默念了一遍签文,心惊之余,面上难掩疑惑,这样的签怎么会是上上签,她抬头看向老僧人,却在对上老僧人双眼的一瞬间,天旋地转——
“娘,虎毒不食子,就算你再不喜欢小雅,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亲孙子啊,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萧氏,一睁眼就看见她的宝贝儿子泪流满面,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的模样。
萧氏直接就懵了,下一刻,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她的识海。
“世子,你胡说什么?”郑嬷嬷横眉怒目,赵以敬不由分说就认定了是她家夫人害了邢小雅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心寒。
“夫人昨晚一夜未睡,天亮的时候才睡下,老奴不忍心吵醒她,所以才没有通告。老奴也将实情告知了世子夫人,更是几次三番劝她回去,是她自己执意留在院子里等夫人醒来,还嘱咐我们千万不要吵醒夫人。现在她出了事,却要怪罪到夫人头上来……”
话未说完,赵以敬一巴掌将郑嬷嬷扇倒在地,他怒睁着眼,指着郑嬷嬷:“可小雅的原话分明是你去通报了之后,说是请她稍等片刻,夫人正在洗漱。结果她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你们就这么由着她站在冰天雪地里,不管不顾。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夫人又睡下了,就把她给打发了。”
“她胡说。”郑嬷嬷捂着脸,一脸气急,而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一定是她想报复夫人,所以故意栽赃,毒妇,毒妇……”
赵以敬气笑了:“你的意思是,就为了以前那点芝麻蒜皮的小事,小雅不惜搭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郑嬷嬷犹豫了片刻,而后一脸坚定:“如果是别人,我不信,如果是邢小雅,我信。世子,夫人可是你的亲娘啊,你怎么能不信她呢?”
“你要我怎么信她,你忘了,小雅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赵以敬红着眼眶,低吼着说道。
当初邢小雅出事的时候,是他让人把事情真相瞒了下来,为的自然是报复萧氏。所以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并不多,就连萧氏自己都以为是她苛待了邢小雅,才导致的邢小雅流产。
后来,萧氏果不其然被宋国公送进了佛堂。
郑嬷嬷语气一顿:“这,这不是……”
赵以敬怒声说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狡辩,来人,把她们拉出去,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们愿意说实话为止。”
说完,一队护院冲了进来,抓起在场的丫鬟拖到院子里的长凳上,重重的打了起来。
惨叫声络绎不绝。
“啊……”
“夫人……救命啊,夫人……”
就在这时,萧氏终于缓过神来,她忘记了护国寺,忘记了签文,完全将自己代入了‘萧氏’的角色之中。
她踉跄着冲出房门,看见院子里的场景,睚眦欲裂:“你们干什么?”
两个护院面无表情的伸手拦住了她。
赵以敬不为所动。
眼看着郑嬷嬷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弱,萧氏一身狼狈,泪流满面:“赵以敬,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娘,就放了她们。”
听见这话,赵以敬身体一抖。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招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萧氏神情一滞。
那丫鬟当即被护院拉到赵以敬身前。
她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世子夫人来的时候,夫人说,要不是因为这个村妇,世子怎么会跟她离心……她堂堂一个国公府夫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她还敢送上门来,就让她在院子里待着,冻死最好……”
听见这话,赵以敬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她胡说……”郑嬷嬷拼着最后一份力气,痛声喊道。
没等萧氏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场的宋国公一脸颓然,他看着萧氏:“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话明面上是对萧氏说的,实际上却是说给赵以敬听的。
他才是这座大宅子里看的最透彻的人,毕竟这些孽债都是因他而起。他也知道赵以敬这是在向他逼宫,因为不满他把萧氏从佛堂里放了出来,但赵以敬千不该万不该带人闯进萧氏的院子里来,还对萧氏的丫鬟动了手。这要是传出去,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既然这样,那这满院子的人也就留不得了。
他理所当然的站在了赵以敬这边,毕竟他有过很多女人,中意的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
他也觉得愧疚,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愧不愧疚也无所谓了。
看见宋国公,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萧氏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亮光,只是没等她开口,就听见宋国公说道:“来人,把夫人送去家庙。”
听见这话,萧氏如遭雷劈,紧跟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紫苏(看向孟则知下半身):我发誓我没嫌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