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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非把一堆表格递过去，方才给他带路的小女孩带着挑剔的眼神看着，露出诧异神色：“你的字很漂亮啊。”大学里向来都是比较精英化的，特长学生会受到相当追捧。书法不错当然是团委学生会争相抢夺的目标。
马非笑了笑，这几年在国外跑来跑去，好像还退步了呢：“请问，我可以用一下这里的电话么？”
女孩还没说话，严厉已经打开房门：“马非是吧？你来我这里打，我出去有点事情。”
女孩撇了撇嘴，赤果果的马屁啊，严处长。
马非离开学校，登上公交车的时候，天京大学门口以及对面高楼上，几名军人几乎同时打开军用通讯器，向上级汇报此人动向。
“好，继续跟踪，但是不要惊动他。如果他遇到什么麻烦，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出面解决。”军区大院里的中年女军人关闭通话频道，对浴室里的廖力微笑着：“好像是个挺简单的小伙子，你还有什么要求？”
廖力坐在浴缸里，往身上堆着浴液的泡沫，神色比方才好多了。她冲着门缝扭捏一下：“林阿姨，我想知道……他有什么想法要做。”
女军人温和地笑了：“要不是这个大个子小伙，这次还真很悬。你的确应该感谢他。你身娇肉贵的，出了事儿我怎么跟老廖交代？下回再这么冒险，就把你送回北京，让你爸跟爷爷好好告一状，看你还粗心大意不？”
“阿姨，我不敢了啦......”
“你真的不让我们想想办法，把那个贩毒的小流氓抓起来？”
“我想，还是我自己自己单挑他好了。我就不信……另外，我就不信，这家伙的老爹，那个天京市常务副市长，就没有一点关联？要挖就连根挖，别给他断臂放手的机会！”
林阿姨摇了摇头：“小丫头很倔强，怨念也深得很哪。”
过了好一阵儿，女军人接了电话，半晌点了点头：“好吧，你们继续盯着。定时向我汇报。”
又对赖在浴室里的廖力笑道：“那个大小伙子，去了奥克顿事务所。那是天京最有实力的私人侦探所。你就不用担心了。”
“谁担心啦？”廖力小声儿地抗议。
“别担心别担心，他们走不了的，我想那位夫人需要了解的目标现在应该在玫瑰酒店8层进行美妙的活塞运动呢……”韦行光着膀子，露出精瘦上身，懒洋洋地歪起脑袋夹着手机，靠在窗台望远镜前的破旧沙发上给奥克顿事务所的同事邹阿妮打电话。窗口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玫瑰酒店正门，嘴里歪叼着香烟，一边通话一边用半张嘴享受啤酒，比萨，花生米，榨菜，忙得不亦乐乎。
“存档吧，事儿快完成了。这家伙编号是01-03-66，名字？……底特驴活塞，这名字不错吧……什么要改名字？我觉得很棒啊……很棒，不是很棒棰……尊敬的邹大美女，请尊重第一线工作人员的努力和命名权力好不？……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你真的不明白，那你好好看看每天传回来的图片不就得了？……很丰富，种类繁多，足够污染你的……喂！小点声，电话的那层膜都让你震破了……从来想不到，六十多岁的老东西，妈的居然每天至少换仨小姐，他以为自己是抚顺煤矿的风镐吗？”韦行含糊说着，香烟在嘴巴一侧撅起伏下，还不忘顺手来一口啤酒。
韦行按下电话，想了想，皱着眉头拨出一个号码：“喂，麻烦找李俏男？啊哈您就是？姑奶奶，是我……忙什么哪？怎么喘气这么粗……刚抓住一骗色的鸭子？恭喜恭喜，不过真的……没有隐瞒真相？不会是跟咱家妹夫进行什么运动呢吧？……哇，你的声音好猛啊，好大啊，人家都快受不了了……难道你就不想到我这儿来看看？…….不是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到我就想给我打叉叉。而我对您老手中的俩圈圈和所里的暖气片恨不得越远越好……严肃点？报告政府，是这么个事情，你到东街玫瑰酒店旁边的舞厅……对对，就是黑灯的帝豪……你换衣服到后门等着，我看有个好像是你日思夜想的男人进去半小时了……不是日思夜想？不是日思夜想你把照片到处乱发干吗？让我们这些不良公民如此吃醋却又敢怒不敢言，你的心太狠了……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是通缉令？你们不说我是一个白痴吗？世界上不会有认识字的白痴……对对，就是去年把小姐碎尸的那条好汉，好像觉得风声松了回来串门儿？……倾情告白一下：最好多带几个人，家伙事儿准备好了……为啥现在才说？咱不是为您老着想么……你想啊，这家伙跑这么久，憋得难受，回来不得好好点几炮？半个小时，估计啥都干完了，正是浑身舒坦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韦行猛地把脖子抬起来，电话摔在地上。他晃了晃脑袋，笑嘻嘻自言自语：“嗓门很亮啊，比女高音还高，实在是高......难得警花说粗话，要跟东华区分局的领导举报一下啊……”甩下空了的酒瓶，打着咯，摇摇晃晃站起来，看了看酒店门口，又抓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喂，找彪哥。”
郊区。废弃厂房。周围一人高的杂草。铁彪阴沉着脸接过电话：“谁？”左手从青亮头皮的一条巨大疤痕上揩过。
“奥克顿的韦行。彪哥，你还记得上个月悬赏追杀令不？”
“你是说西台的吴大马棒？在市内？在哪？！”铁彪一下从满是锈迹的铁管上跳了起来，
“现在就在天京，他的车正从东街拐向南，估计半小时左右能到浑江大桥。银灰色美洲豹，车号辽D52418。我的……”
铁彪把电话往地上一摔，左手抓起自制霰弹枪，对小弟吼叫：“把场子里所有人都叫出来，操家伙，20分钟之内浑江大桥拦下吴大马棒，谁到不了我剁了他喂狗！”转身冲向滚热的太阳地里。厂房外杂草中，矗着一台巨大的老军用挎斗。片刻间摩托车撞开大门口标杆，也不管挎斗里一个混混被撞破了脑袋，哼哼唧唧，一路黄尘滚滚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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