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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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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战事紧张,顾婉并没有时间一一去查看营帐内住的是何人,并未在意过她这个突然冐出来的南宫家的外女子。姒谣也尽量不与她碰面,少出门,连着南宫骏都被她推诿了好些次。

    半月后,南宫平、南宫谨、顾婉仅带了五百人便站在了边凉城脚下,他们本便不打算强入,而文意征定也会以守为主。姒谣从南宫骏听到这个消息便央求他带她去前线,南宫骏踌躇不前,不知去不去。这次未带上他,他心中本便不快,姒谣又如此好奇,自己说不定真的能偷偷去,若是被发现了,也可装作是因为姒谣苦苦哀求所致。但前线毕竟不是玩乐的场所,若是被发现,两人少不了一顿责骂,要是一个不巧,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估计就该被父亲送回家了。

    姒谣抓着他的袖口苦苦哀求道:“我们就是去看看,远远的,决不捣乱。”

    南宫骏为难道:“姐。”话未完。

    姒谣有些生气,不耐烦的甩开他袖口道:“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南宫骏见姒谣一脸不快,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不再说话。

    姒谣见气氛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想到文意诚,便又厚着脸皮走近他,坐在他对面,手偷偷伸过去,戳了他手臂一下求道:“小骏,求求你就带我去吧。”

    南宫骏为难道:“好姐姐不是我不带,爹爹有令,军令如山我抗不得。”

    “哼!”姒谣生气一下站了起来道:“我可不是你爹的将士。”说罢便冲出了营帐。

    南宫骏一怔,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追了出去。

    只见姒谣牵正过一匹马,斜眼看他一眼,不再理他便跨上了马。南宫骏正欲阻拦,却突然发现姒谣竟不会骑马,便开始好整以睱的看了起来。

    姒谣从未骑过马,她也不用学这东西,可现在她却后悔没学了,马在原地打着圈,就是不前行。姒谣一生气用力抽了马一鞭子,马受惊吃痛,一下便嘶拉开来,整个马身都立了起来。南宫骏一惊,还未及反应马一下便冲了出去。姒谣也吓了一跳,紧紧拉住马缰绳,不知所措。马站定便一下子冲离了营地,冲上了沙滩。南宫骏也慌了神,忙运气抽身飞奔了过去,可那马跑太快,南宫骏运足了气也赶不上。

    见那马一个转身,将姒谣猛的甩了出去,姒谣就像是那一粒尘埃随风飘远,从沙堆上滚了下去,一眨眼便消失在南宫骏眼前。南宫骏又一个起落,越过沙堆看到姒谣就躺在沙坳中,南宫骏忙顺着沙坡冲了下去,一把扶起姒谣。

    巨大的冲击让她脑袋晕晕的,她听到南宫骏在拼命唤她,她想睁眼可眼皮似有千斤又沉沉的合上了,脑袋里天地都在转。等她再次睁眼时她已回到了营帐,她住的那个营帐。

    南宫骏一见她醒来忙湊近道:“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姒谣突然想起来,一把拉住他手道:“怎么样了?边凉如何了?”

    南宫骏将她手拉开,很严肃问道:“你是问边关?还是问边关中的人?”

    姒谣有些不明,直直看他。心中开始发虚,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识破了什么。

    南宫骏接道:“你若问边凉,那便安好。你若问边凉中的人,那便不好。”

    姒谣有些不详的预感,怯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怕是我想问你的。”随着人声顾婉慢歩走近了营帐,来到她榻边笑容满面道:“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就摇身一变,从太后待女变成了将士儿女。”

    姒谣有些明白了,只要顾婉见到她,有些事便不能再装下去了,气势不输:“那又如何?你能从美人待女变成大皇子妻室,又能变成二殿下门客,又能成为陛下将士,我与你比之,未及。”

    顾婉被呛的不轻,正欲发作,突然面容一变笑道:“你只管逞口舌之快,等下可莫要求我。”

    姒谣疑惑看她,回想刚才南宫骏的话语,心中不安更甚:“什么意思?”

    顾婉不理她,有些得意传命道:“来人,将他给我架走。”

    南宫骏身子动了动,却又无奈的退到了一边,面色凝重。

    于是,姒谣真的被人架了出去,像破鞋一样扔在顾婉营帐地上。

    这沙漠也神奇,在那漫眼黄沙中却有似圣境一般的草地、湖泊,营地便扎于此,地面生硬,姒谣感到脚上一阵疼痛,皱起了眉,看来是被马甩下时扭到了骨头,也怪不得被人架出来了。

    只听顾婉高高在上道:“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从怀内掏出了一件东西,蹲下,将东西晃在她面前。

    姒谣抬眼一看,立马变吓出一身冷汗,是凤凰玉佩。顾婉手一松,姒谣一下便伸手接住了玉佩,此动作一出,有些事便是种默认了。但这玉佩明明在文意诚手中,怎会在顾婉手上,难道说。姒谣不敢想下去,抬眼却见到南宫一家都已站在面前,突然有些羞愧又低下了头。

    只是片刻,她已在南宫平和南宫骏眼中看到了失望,倒是南宫谨好似意料之内,并未见任何表情。

    顾婉声音中充满了得意:“想见他吗?”

    姒谣紧咬嘴唇不说话,手里紧紧攒着凤凰玉佩。

    只听顾婉一声令下,片刻营帐被掀起。

    姒谣迫不及待抬头看去,一身白衣的少年,神色坚定,胸中大片被腥红的血染红,格外扎眼,俊冷面容无一丝血色,泛白的唇紧紧抿着,竟然不是文意诚,是文君玏,这让姒谣又惊喜又惊讶。

    文君玏被架到了姒谣身边,未等姒谣反应。

    顾婉道:“我还真没想到你野心不小,竟会和太子有私情。”

    姒谣一惊,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是疑惑。看来他们是搞错了,姒谣心中莫名有一丝欣喜。

    文君玏似也没有想到在此处能遇上姒谣,对于刚才顾婉的话也莫名其妙,看着姒谣好奇道:“怎么是你?”

    未等姒谣回话,只听顾婉回道:“怎么,太子你也很好奇?”

    文君玏显然有些摸不到头脑,回神看着顾婉,满脸的好奇。

    顾婉继续道:“看来你的一片真心是付错人了。”声音中倒似真的很挽惜,接道:“当年若非她,太子殿下你早便死在俪秀山庄的月凉池内了,今日若非你有她的玉佩,你亦早便死在南宫将军剑下了。”

    文君玏有些震惊,眼神直直看她,未曾动一下,口中喃喃问道:“是你?是你,原来是你。”

    姒谣看着文君玏那一脸的不可置信,眼中满是无奈,她不想做什么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只是因为受人之托,只是因为正的就是刚好遇上。她做这些可不是想做太子妃,她想做诚王妃。

    顾婉有些看好戏问道:“将军如何处置?这即是你的家事,亦是国事。”

    南宫谨突然开口道:“爹,姒谣纵有错也终未筑成,而玉佩之事她亦不明,所谓不知者无罪。”

    南宫骏忙帮腔道:“是呀爹,姒谣姐只是情之使然,还忘爹手下留情。”

    顾婉听着这两姐弟一搭一唱,不满道:“怎么?大人难道要寻私?”

    南宫谨口气也丝毫不弱道:“将军此言差已,若严格来说姒谣并非云国人,便不存通敌之说。纵是是我云国人,也无通敌事实。”

    顾婉也不示弱道:“她钟情敌国太子,便以坐实通敌事实。”

    南宫谨讥讽道:“若是如此说,那将军岂非早以按背乱之名处之。”

    顾婉又被呛的不轻,只说了一个“你”字便不知该如何反驳。

    南宫平见此局势,适时开口道:“好了,我自有定断。姒谣虽非我军中将士,却为我南宫一族,虽无通敌之实,却身在营中,不守军纪,杖脊三十。南宫骏身为将士,未以身作责,杖脊四十。”

    南宫谨有担心,脸色显露忧色忙道:“爹未免责罚太重,二人并话未。”

    话未完,被南宫平制止了。

    南宫平挥手道:“够了。”话语虽轻,威仪全在,又道:“找军医为太子医伤。”

    顾婉着急道:“大人,他是敌国太子。”

    南宫平道:“那又如何?将军若不想坏了陛下的事还是将他医好的好。”

    顾婉不再说话,却是恨的牙根直响。

    文君玏由始至终都盯着姒谣,眼中满是不信与惊讶。对于姒谣而言,无论怎样的责罚她都不在乎,只要文意诚没事便好。可她还有一事很好奇,玉佩怎会到了太子手上?自不会太子抢来的,亦不会捡到的,那便定是文意诚给的。她给他的东西,他为何要给太子?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这玉佩中的玄机他定是知道的。

    初冬的沙漠,晚上越发冷的紧,姒谣被冷风一抽才发现自己已被带出了营帐。火把一支支燃的火热,将整个营地照的如白昼一般,身旁的士兵手上的大荆条似刀子一般发着寒光。姒谣有些发蒙,她不知道杖脊会如何?她虽在宫中多年,却未见文云溪处罚一人,有些刑罚也只是听听罢了,不过她倒是能想到后果,当年楚洛甄不就受的仗脊吗。可如何行刑她倒还真未见过,更别说试过了。

    只一下,姒谣便疼的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不禁喊了出来,倒下的身子还未直起,第二下便又来了,姒谣都忘了脚疼了,只觉背上火辣辣的。三下、四下接踵而来,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下来,只是却紧咬牙关未再发出任何响声,也努力将腰杆挺直些,就算是挨了阴刹一剑,也未曾如此疼过。姒谣觉得说不定她就死在这了,大冷的天,如此厚重的衣物她却湿透了,似乎隐隐闻到了血腥味,喉头似有东西冲出,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人也似无力支撑终是倒在地上。她只觉地面很冷,有淡淡枯叶的味道。背后却被人用力抱住了,二十一声过后,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似静止了,时间也似静止了,士兵手中的大荆条高高扬起着却没有落下。

    南宫平眉头紧锁,看着面前一切,南宫谨亦是一言不发,顾婉有些讶异看着。

    南宫骏紧紧护住姒谣,回头怒目瞪向行刑士兵道:“对一个女子你至于如此拼命吗?”

    士兵收起大荆条,面有难色,一言不发。

    南宫平丢下一句:“一杖都不能少。”说罢便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回了营帐。

    顾婉好整以睱道:“少将军如此算怎么一回事?”

    姒谣拍拍护着她的南宫骏的手,无力道:“我没事,刚才是失手。”

    南宫骏将她护的更紧道:“还有十杖我来受。”

    顾婉笑道:“少将军不急,你的在后头,这是她的。”

    南宫谨淡淡道:“父帅说了,一杖都不能少,可没说每个人一仗都也不能少。”说罢也转身回营帐去了。

    这是南宫家的将士,纵是顾婉有陛下撑腰,也是远水,将士们更是明白该听谁的话。

    见父亲姐姐走了,南宫骏道:“你可想好了,她可是南宫家的人,又是卫南太子的心上人,若有个三长二短,纵是我们放过你,那太子也未必会放过你,你觉得在你和卫南太子之中陛下会选谁?”

    顾婉是聪明人,不必所有的事都说明。陛下想要用卫南太子做赌注,那姒谣说不定便是威胁他的好办法,她若将她弄死了,卫南太子定不会罢休,而陛下想要利用他也是难上加难。虽然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趣的走开了。

    士兵见此情形也便明白该怎么做了,整整五十下,虽然士兵有意寻私,可还是将南宫骏打的昏死在了当场。纵是如此,他还是紧紧抱着姒谣。姒谣见他如此,更觉五味杂陈,自己本便心怀不鬼到此,他却真心待之,甚至不惜性命。见他被士兵抬回营帐,心中内疚的都想死掉。姒谣亦被士兵抬到了营内,是重兵看守的文君玏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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