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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也速该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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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也速该对小成吉思汗是给予厚望的,这时候的也速该已经策划好了成吉思汗人生辉煌的前程。

    照也速该看来,小成吉思汗已经九岁了,按照当时草原上的习俗,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了。

    于是,也速该领着铁木真,到遥远的洪吉拉部来求亲。洪吉拉部是也速该夫人,也就是小成吉思汗母亲诃额仑的娘家。在也速该眼里,诃额仑是个无与伦比的女人,也速该希望小成吉思汗也能娶到诃额仑那样优秀的女人。

    也速该领着小成吉思汗和他的那可儿(随从)脱多,一门心思向遥远的洪吉拉部奔驰而去。在成吉思汗看来,也速该是他人生的遮阳伞,有了这个遮阳伞的保护,小成吉思汗过着他的按部就班的人生道路。

    如今,也速该在为小成吉思汗谋划着他人生道路上的重要一环,要给他定亲。这是草原的每一个未来的男子汉必须经过的过程。没想到,走了七天七夜,到达洪吉拉部,还没见到小成吉思汗的舅舅,却见到了热情的德薛禅一家,真是阴差阳错。

    热情好客的德薛禅把也速该领回了家里,短处马奶酒,牛肉和炒米,一阵热情非凡的酒宴开始了。席间,也速该谈到,他是来给小成吉思汗定亲的。德薛禅也谈到他家的孛儿帖小姑娘也刚刚九岁。这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双方都注意到自己这两个孩子,真是天作之合,属性和年龄都很对。

    席间,他们两家相互都有定亲的意思。于是,德薛禅与也速该商定,把孛儿帖许配给小成吉思汗。也速该很高兴,小成吉思汗终于有了终身伴侣。

    毡房外面,小成吉思汗和孛儿帖玩得正在兴头上,他们如老友相逢,玩得很开心。洪吉拉部靠近汉族地区,和汉族地区往来贸易频繁,文化水准很先进。德薛禅家里就有很多汉族地区的生活用具。这对小成吉思汗有很大的吸引力。小成吉思汗显示出兴趣盎然的样子,问孛儿帖很多感兴趣的问题,都是关于小成吉思汗从来没见过的汉族地区用具的。孛儿帖一一作了解答。

    两人都处在孩童时期,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天真无邪。

    小成吉思汗还学会了从井里把水打上来饮马。小成吉思汗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他看见孛儿帖家里的书,问道:

    “ 你家里床边的架子里装的是什么?”

    “书,是我阿爸看的用契丹文,女真文和我汉文写的书。”

    “你认识字吗?”

    “认识一点点女真文,我教你认字吧? ”

    面对孛儿帖的热情相邀,小成吉思汗却表现得毫无兴趣:

    “不用。”

    “为什么?”

    “阿爸说,打仗用的是弯刀,读书有什么用?”

    “我阿爸说,读书可以增加人的智慧。”

    “人的智慧装在书本里?”

    “听阿爸说,大金国很大,不知道有多大,有咱们草原大吗?”

    孛儿帖挠挠头,“这个嘛,到底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阿爸说反正很大。“

    孛儿帖大笑起来,小成吉思汗也笑了。

    在这里,小成吉思汗大开了眼界,大长了见识,见到了很多他陌生的东西。

    尽管这样,这很自然地引起小成吉思汗的兴趣,他在努力地吸收着需要他吸收的东西。

    他们玩得很开心。他们一起在草原上玩耍。依然是小成思汗问得多,孛儿帖尽管回答。他们就这样尽情地玩耍起来。

    看着孩子们和睦的玩耍,德薛禅和他的夫人同也速该都很高兴。他们听见两个孩子的声音就想笑。他们觉得这两个孩子玩得很融洽,像是久别的老友。他们就在一起喝了几天酒。

    在这个几天里,在塔塔尔部的毡房里,却在发生着一场阴谋,也速该面临着一场灾难。

    塔塔尔人忘不了九年前,也速该带领一只铁骑劲旅,杀死了塔塔尔人的首领铁木真兀格。现在,铁木真兀格的儿子札邻不合现在已经十三岁了。他一直怀恨在心,誓死报这个杀父之仇。

    这是个总也忘不掉的血海深仇,对英雄一世的也速该来说,这没什么,因为那时候打打杀杀实是最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时候,对铁木真有所企图的蒙古部的泰乌赤部的塔里忽台,送来了也速该去遥远的弘吉拉部的消息。

    这就是说,要部族里的汗位之争,已经和外部势力勾结起来。这个敌对势力很大,对也速该的威胁很大。

    他们觉得这是跟也速该报仇的好机会。于是,塔塔尔部的另外两个首领蔑兀真笑里徒和也客扯连和札邻不合一起研究行动方案。杀父之仇,使札邻不合过早地成熟了,他同样是在仇恨的苦水里泡大的,也有一定的计谋。

    但他听到也速该要经过自己住地的报告后,复仇的火焰升腾起来:“我一定要杀了他,用他的名字给我将来的儿子命名!”

    蔑兀真笑里徒是札邻不合的叔叔,他担心地说:“只怕要经过一番打斗,听说那个也速该很神勇。”

    札邻不合阴险地笑笑:“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我们不会一个人,就能除掉他!”他这样说的时候,眼睛冒出凶光。他认为,不能放过这个杀掉仇人也速该的好机会。

    “是吗?你有什么好办法?”叔叔蔑兀真笑里徒问道。他知道,自己的侄子有些手段。

    札邻不合眯起眼睛,很神秘地说:“我想在也速该回来的路上??????”

    一个阴谋就这样形成了。他们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泰赤乌部的塔里忽台。塔里忽太很欣赏他们的这个计谋。也速该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也速该要启程回家了。按照当时草原的习俗,他把九岁的小成吉思汗留在老丈人家,他要在这里呆上一年的时间。嘱咐好儿子,又提醒德薛禅要好好管教小成吉思汗,尤其是他的骑马射箭方面,不能让他忙里偷闲。之后,也速该和仆从脱多骑上马,踏上了归途。

    此时也速该的心里很矛盾。从心里来讲,他不愿意把儿子留在那里,在家里还可以得到他旳技艺传授,自己还可以监督,督促他。但是,一看小成吉思汗和孛儿帖玩得那么高兴,德薛禅家里有那么多汉族人未知的东西,也速该心里就产生让小成吉思汗在老丈人家好好学习的想法。

    要回家了。骑在马上,也速该和脱多急急地奔驰。突然,他们看见前边道上,有一群人正在摆宴喝酒。要绕过去已经不赶趟了,也速该心里有点急,已经耽搁好几天的时间,族里还有好多事呢,还有个祭祀还没有搞呢。要是坐下来喝酒,还要耽误好多时间。

    这是札邻不合想出的主意,这些人正是一群塔塔儿部的人。

    原来,草原上有个习惯,见着摆宴喝酒的场合,必须坐下来喝酒,要不就是对主人的不敬,深知此道的札邻不合巧妙地利用了草原上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耽误就耽误吧。也速该和脱多下了马,坐到酒宴上。

    塔塔尔人猜定,草原英雄也速该出于对这个规矩的尊敬,必定下马来喝酒,这时候我们再进行下一个节目。为此,他派出了几次探哨,打探也速该的动向。果然,据探哨报告,也速该来了。

    也速该完全放松了应有的警惕。骑了半天的马,他也确实有些累了,对主人施了礼。主人是蔑兀真笑里徒装扮的,他假惺惺地招呼:“啊,远方的客人,请坐下来歇一歇吧,让我们飘香的马奶酒给远行的客人解解乏吧。”假惺惺地宾主还礼。桌子上放着奶茶,按照草原的习惯,也速该也不客气,很痛快地一气喝了几杯奶茶,心里这才敞快些。

    他完全忘记了草原上激烈的争斗,完全放松了头脑里的警惕。

    心存邪念的札邻不合上场了。他手里端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三杯酒,不过其中一杯酒里放着致人死命的毒药,蔑兀真笑里徒接过托盘,见酒杯一溜儿摆好:“请!”

    札邻不合将酒杯端在手里,口中唱道:“纯美的美酒献给远方来的客人,请你喝酒不要客气。”完全合乎当时草原的习惯,主人对客人是应该尊敬的。

    也速该很有礼貌地谢过主人,接过酒杯,恭敬地说:“尊敬的主人,这杯酒让我也表示一个游子对热情的主人的敬意吧。”将杯子递给主人蔑兀真笑里徒,这是客气,主人优先嘛。

    蔑兀真笑里徒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恭敬地一饮而尽。然后又点头让道:“贵客请!”

    他这是借以打消了客人的疑虑。

    札邻不合又拿起第二杯酒,口中唱道:“坐在一起的就是朋友,坐到一起喝酒的朋友是真诚的朋友。”然后把酒杯递给也速该。

    也速该接过酒杯,按照草原上的习俗,用手指向上,向下弹了两下,又在额头上抹了一下,然后把酒喝了下去。可那是放了毒药,致人死命的毒酒啊。

    看着也速该喝下了毒酒,蔑兀真笑里徒咬牙切齿说道:“也速该,你看看我是谁?我就是你要杀死的蔑兀真笑里徒。他就是铁木真兀格的孤儿札邻不合。你喝的是要你命的毒酒。这下我替哥哥报仇了。”

    札邻不合也朝天祷告:“父亲,孩儿总算给你报仇了。”

    也速该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仇人的毒计!

    也速该立刻感觉肚子疼痛起来,但是他坚持站着,用手指着札邻不合说:“你这个小畜生,刚刚有车轮高,就这样阴险歹毒!”说着,捂着肚子,坚持上了马背,摇摇晃晃,和脱多一起,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后来,也速该身上的药力发作了,也速该的脸上渐渐变黑了。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也速该终于滑下马来,昏死过去。看到也速该的样子,脱多流着眼泪,只得将也速该捆在马背上,骑着马,还牵着也速该的马,继续往家里赶??????

    当也速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慢慢地认出,他已经在自己家的毡房里。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他的周围围着好多人。他的腹部刀绞似的疼,眼睛几乎都看不清东西了,只听到诃额仑的哭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他吃力地喘着粗气,诃额仑托起他的头,也速该断断续续地说:“蒙??????力克呢???????我要???????见他。”

    “首领,我在这儿。”蒙力克掉着眼泪凑近了也速该。也速该一下抓住蒙力克的手,吃力地说:“我被??????塔塔尔人??????暗算了,恐怕???????不行了,你去??????弘吉拉???????部,把???????铁木真???????接回来。”

    “我马上就去。”蒙力克答应一声,刚要出门,也速该又叫住他,“不要??????说我??????被害的???????事。”

    蒙力克是也速该的好朋友,铁木真都叫他“蒙力克父亲”,也速该家的大小事务,蒙力克都要帮忙操心。看到也速该的样子,蒙力克更为着急,更为痛心,马不停蹄地赶路,不几日就到了遥远的洪吉拉部。

    蒙力克找到德薛禅家,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说是诃额仑想儿子想得厉害,就把小成吉思汗带走。

    德薛禅是个洪吉拉部的智者,他猜到也速该家肯定是出了大事,他劝阻了他夫人的挽留,问蒙力克:“你什么时候带铁木真走?”

    “马上就走。”

    “不在这里住一宿,歇一歇你的马吗?”

    “不用,我的马脚力还可以。”

    德薛禅从蒙力克慌慌张张的神情,心里更明白了。他让小成吉思汗和孛儿帖去马群里挑出四匹马,交给蒙力克。

    蒙力克表示了感谢,然后带着四匹马,和小成吉思汗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