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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铁木真还不是成吉思汗,而且比成吉思要汗弱小得多。
铁木真这辈子的成功,就在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知道自己弱小的时候该怎么办,自己强大的时候该怎么办。此时正是在他弱小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力量弱小的时候,采取的策略是屈从于别人,甘愿屈于别人的屋檐下,这是他正确的选择。
三部联军会师以后,按照王罕的提议,这个联军的所有人马归扎木合指挥。扎木合马上进入了总指挥的角色。铁木真甘愿屈居于扎木合手下,听从扎木合的调遣。对此他毫无怨言。
小成吉思汗一登上历史舞台,就学会了能屈能伸的处世之道。
这时候的小成吉思汗已经能看出战争中的赢家和输家。在这次战斗中,获利最多的是克烈部。他敏锐地看到,在孛儿汗山脚下的这片草原上,克烈部和蔑儿乞部是最大的两大部落。
王罕有个不说出来的野心,就是想借用扎木合的力量消灭蔑儿乞部,做这片草原上的老大。小成吉思汗在用敏锐的目光看着脸上堆笑观察扎木合的王罕。王罕表现得态度极好,对于扎木合的指责,王罕彻底放下身价,百般地接受,为的是不引起扎木合的不愉快,由此导致他们合作的破裂。
而扎木合作为年轻的统帅,体魄刚健,初次当此大任,尽量显出他的威风,一身铠甲穿得很得体,手按住腰里的宝剑,看了看小成吉思汗和王罕哥儿俩,从容地发布命令:
“各位首领,大战就要开始,在战争中,不管是什么人,都要守纪律,听指挥,无论是刮风下雨,都要信守诺言。既有约定在先,就当奋力去遵守,大家能遵守本帅的指令吗?”
大家这才知道,扎木合统帅军令如山,绝非枉费口舌。大家都点头答应,信守诺言。
尤其是扎合敢不,本来是因为他王罕才迟到的。因此,他表现出十足的诚恳:
“扎木合统帅,就请发令吧!”
小成吉思汗发现,扎木合对小成吉思汗表现出一般的热情。扎木合几年不见,已经脱去童稚,已经成长为一个很称职的统帅。扎木合给大家仔细研究了双方的进攻和布阵的特点,也仔细研究了蔑尔乞营地的特点。至于战略问题,扎木合说的有声有色,头头是道。
小成吉思汗暗暗佩服扎木合的头脑,他的头脑似乎是上天给他的额外奖赏。
扎木合手掌往表示蔑尔乞的地方一扫,“大军必须直插蔑儿乞部的老巢。”表示他的决心。
随后,扎木合决定,带着他的人作为袭击蔑尔乞老巢的有生力量,渡过面前的河流,从蔑尔乞营地的左侧包抄过去,先打蔑儿乞部的核心部分。王罕和小成吉思汗在蔑儿乞部溃逃的路上,布下一个待装的口袋即可。
由此小成吉思汗不得不佩服扎木合的魄力,袭击蔑尔乞老巢是个艰险的战斗过程,他自己承担下来,表示了他作为一个统帅的胸怀和担当。
这个计划很具体,很明白,如果按扎木合的这个计划来打,蔑儿乞部肯定要受到重创。
小成吉思汗和王罕都呆呆地看着扎木合,他表现得特别强悍,也可以理解为,他为自己的结义弟兄两肋插刀。小成吉思汗看着扎木合,心里简直激动了。
这个计划王罕和小成吉思汗也赞成,打就打他的要害部门,消灭蔑尔乞人的有生力量,指日可待。
按照扎木合统帅的命令,小成吉思汗和王罕的军队立即急行军,日夜兼程奔向不儿罕山往西,沿土拉河再过色楞格河集结,准备围堵蔑尔乞部溃败之敌。
马蹄踏踏,刀剑闪光,马嘶阵阵,全军在王罕和小成吉思汗的率领下,向目的地席卷而去。小成吉思汗回头看了看这个阵势,往后回手甩了一鞭,坐下的马跑得更快了。
按照扎木合的安排,扎合敢不军队的一部分随扎木合的军队一直往北,突入蔑尔乞人的营地,以加强袭击敌巢军队的力量。
扎木合骑在马上,用马鞭一指一再强调,此次军事行动路程远,绝不得耽误,行动必须快捷,谁再借故误事,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随后,扎木合马鞭使劲一打马背,去招呼他的军队去了。
小成吉思汗明白,扎木合和扎合敢不他们的任务很艰巨,得去把蔑尔乞人赶出来,赶进小成吉思汗和王罕军队的口袋阵。他们有可能要与整个蔑尔乞人发生正面冲突,这对他们区区两万人的军队来说,是个很大的压力。
可是对于扎木合的排兵布阵,小成吉思汗丝毫没有发言权,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他而动。这时候还没有多少霸气,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实力。
这时候,小成吉思汗必须装出谦恭的样子,因为现在妻子还在敌人手里,自己的羽毛还没有丰满,自己还没有能力救出在敌人手里的妻子。这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委曲求全。所有一切,都要靠别人,尤其靠这位以前的安达扎木合。
只是扎木合对小成吉思汗这位结义兄弟表现得很一般,除了公事公办之外,没有其他涉及他们情谊的私底下的题外话,而这是小成吉思汗所极力期盼的。
扎木合下完命令,小胖成吉思汗刚要走,扎木合把他叫住了:“铁木真,等一等。”
小成吉思汗疑惑,随即站住了,不解地看着扎木合,满脸的疑惑。
在小成吉思汗疑惑的目光里,扎木合走到小成吉思汗面前,问道:“你有多少人?”
这是他们私底下的题外话?
“骑兵八千。”小成吉思汗回答,他不明白扎木合这样问的用意。这个问题既是题内的话,又像是题外话。
“不,我问的是全部,包括你的属民。”扎木合笑着问小成吉思汗。
小成吉思汗更加不解了,不知道这个时候他问这个干什么。小成吉思汗回答:“大概有一万五千人。”
小成吉思汗心里一喜,扎木合果然要跟他说私底下的题外话了。
扎木合看着小成吉思汗的样子笑了,他拍着小成吉思汗的肩膀:“现在,让你的兵马留下两千人吧,护送你的属民转移。”
小成吉思汗真的被感动了,到底是结义兄弟,到底是情谊常在。
小成吉思汗听了扎木合的话,更加疑惑了:“你是说要我们离开原来的地方?”然后,瞪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扎木合。
小成吉思汗瞪着大眼看着扎木合,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离开那里。”
小成吉思汗还是不明白:“到哪里?”
扎木合笑了:“向北走,到不儿罕山的中部豁尔豁纳川,那里有人接应你们。当你从蔑尔乞部救出你的妻子以后,你就可以到豁尔豁纳黑川了。”
小成吉思汗的心彻底被感动了,到底是结义兄弟情谊重。
小成吉思汗知道扎木合说的豁儿豁纳川,那里地域广阔,水草丰美,的确是放牧的好地方。而且,随着人员的增加,小成吉思汗也感觉现在的地方已经不够用,经常有关于草场的纠纷。他也有寻找别的草场的打算。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为什么是这样?”小成吉思汗又问道,他认为扎木合没有了他们儿时的情谊,他们变得很生分了。
可是小成吉思汗听到扎木合这样的话:“因为你我是安达,我要做这个主。”扎木合语意非常坚决。
结义兄弟就是结义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大战开始了。扎木合和扎合敢不的三万兵马渡过河,向蔑儿乞部驻地发起了突然进攻,数不尽的马队像一片移动的云,闪着刀光剑影,向敌人压了过去。
这是一个众多人群的突然袭击,蔑尔乞人做梦都想不到。以前他们是以自己的力量引以自豪的。
蔑尔乞人简直乱了套,他们看到这么多兵马向他们冲来,一下炸了锅,纷纷上马挥刀迎去。可是他们组织反抗已经来不及,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成了袭击者手下的断头鬼。
现场一片混乱。
在混乱中,首领脱黑脱阿和歹亦儿乌孙一看大势已去,领着少部分往南逃去,却正好钻进小成吉思汗和王罕布下的口袋。
再说小成吉思汗和王罕。他们在第四天后赶到扎木合指定的地点,遇见蔑尔乞巡视的小股部队,与他们对射起来。尽管小成吉思汗恨死了蔑尔乞人,但是听从王罕的命令,只好命令部下排成扇阵,与蔑尔乞人对射。
小成吉思汗尽管仇恨涌上心头,但是无奈蔑尔乞人太强悍,抵抗得很顽强。
蔑尔乞人的队伍越来越多,他们的对射一直持续了一天,傍晚时分才结束,各回自己的营寨。这次战斗,谁都没占着便宜。
小成吉思汗想跟他们真刀真枪地打,他很着急,那时的战场不允许这样,只能放箭。
夜晚,心里怨恨的小成吉思汗组织了一场劫营行动,小成吉思汗带领一部分兵马,骑马突入蔑尔乞人的营地,挥刀拼杀。小成吉思汗把白天的狠劲都拿出来了,拼杀了一会儿,蔑尔乞人渐渐处于下风。
蔑尔乞人骑马逃跑,小成吉思汗的军队掳走了很多妇女和孩子,得到很多的财物,并且占领了蔑尔乞人的营地。
他们大获全胜。
扎木合的军队像个利刃,赶走蔑尔乞主力后,又接着突入蔑尔乞人的老巢。数万铁骑,突然夜袭,蔑尔乞营地顿时大乱。人们纷纷四散逃命。扎木合率领军队向着逃跑的人群压了过去,进行追杀掳掠,截获财产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