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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通天峰顶的空气中还残存着炙热的温度,一阵疾风裹夹着干燥的空气混合着浓烈的焦尸味儿,吹过了灵逸风霜打般满是污垢的长发。
使得他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更加的蓬乱。
他迎着这股温热的风,下意识的将蓬乱遮面的白发轻轻的向耳后捋了捋。
一张苍老的面容显露在了白石砚等人的面前,他数百年前手持灭仙铃大开杀戒时狰狞的样子,还不断的在白石砚等人的脑海中浮现。
可以说那时的魔尊灵逸风早就成了白石砚他们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随着他被仙域众仙合力封印在通天峰底的筋骨寒潭中,又历经了数百载岁月的流逝,魔尊灵逸风的容貌早就被他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淡忘掉了。
直到数百年后今天,又经历了这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斗,白石砚等人封存在心底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当他们看到脚下这般血流成河惨烈的场面时,又将他们挥之不去的记忆,强行的拉回到了数百年之前。
白石砚等人与灵逸风也不过是数面之缘,早在灵逸风还未堕仙之前,也曾是仙域的至尊。
只不过他生性孤傲,修为又高深莫测,更是目空一切,因此很少抛头露面,对于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仙域众仙口中的一些传闻罢了。
那时白石砚他们在灵逸风的眼中只不过是刚刚自下界飞升上来的道法低微的修士,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仙域至高无上的存在。
然而造化偏偏就这样弄人,数千年过去了,范紫轩、白石砚、苑薇都已成为了仙域的三仙尊,可这至高无上的存在却自废了仙根堕仙坠入魔道。
他们与灵逸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数百年前的正魔大战之上,那一次灵逸风残暴的凶相就给他们这些仙域的修士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然而数百年过去了,再一次相见却依然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以命相搏,他们几欲喷火的双目一刻也不停的仔细的观察着眼前修为深不可测,又自称天魔的灵逸风。
力求将他的样子深深的植根于心底,时时刻刻的警醒着自己永远不不要忘记这张丑陋的面孔,因为他就是两次造出人间炼狱的罪魁祸首。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年传闻中的英姿,更没有了数百年前矫健的体魄。然而现在站在白石砚等人面前的确是一副苍老的不能在苍老的面容。
但见他一副高高凸起的颧骨上顶着一层饱经岁月磨刻而不含任何血色的褶皱薄皮。一对深陷的眼窝,包裹着两只小而放着幽光的眼珠,仿佛只通过这两道深邃的眼神就能将面前的一干人等瞬间腐化成一具枯骨。
细长的嘴唇薄的如同两片儿羊皮纸,尖尖的下颚,挂着一缕打着结的山羊胡。
他面对着脚下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凄惨景象,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后微闭双目,又仰起头迎着这股疾风携来的干燥而又充满了焦尸味儿的空气,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好像颇为享受似的,脚踏虚空,双手环抱于胸前,微仰着头,将薄而长的嘴角夸张的翘起弧度。
此时的灵逸风,对于隔空向他投射而来的道道愤怒中夹带着满腔仇恨的目光却假装视而不见。
白石砚见状被气得胸中气血一阵翻涌,丹田内又传来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险些松手将双臂紧紧托举着的昏迷不醒的范紫轩掉落虚空。
他摇晃着身体将怀中紧抱的范紫轩交于身后的素虚道人,面对着眼前视生命如同草芥的天魔灵逸风颤抖着身体,抬手点指着他,发出了近乎嘶哑的怒吼。
“灵逸风!你这个恶魔,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出身仙域,却也毁了仙域,你这样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数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你闯下了滔天的大祸,我大哥范紫轩力排众议才留得你的命在,目的就是希望能唤醒你的仙根,期望你能为仙域的发展壮大尽一份微薄之力。”
“可数百年后你非但没有悔悟,反而变本加厉的残害无辜,简直是天理难容!灵逸风你终究会遭到报应的!”
灵逸风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目,收敛了微翘的嘴角,双眼中寒芒一闪,淡淡的开口道。
“仙根!......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话!”
“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你们竟然还天真认为单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的力量就能轻松的将我封印吗?”
“哼!......做你的白日梦吧!要不是半路杀出个佛域的圆戒,我怎会落到你们的手里。”
“圆戒!......秃贼,你等着我,待我收拾了这些卑微的蝼蚁,再杀上你的千佛殿,让你们也尝尝我手中“灭仙铃”的威能,我要将你们佛域之人尽数的灭杀,以你圆戒秃贼的血来祭我的“灭......仙......铃”!”
灵逸风的话未说完,滚滚的滔天魔气,自他背后喷涌而出,将这头上高悬的旭日尽皆的遮罩。
白石砚等人年对着这股喷涌而出的滔天魔气,非但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胸中不断的燃起滚滚烈焰。
“轰!......”
白石砚看似重伤虚弱的身体,猛然间精神为之一震,周身再次披挂起青色的铠甲,寸许长的极寒冰焰再一次在青色铠甲上爆燃而起。
“噗!......哇!......”
他刚刚释放出这股强者威压后,身子就猛地一颤,胸中一震气血上涌,不由自主的又喷出了几口鲜血,身形不稳的摇了三摇晃了两晃险些栽倒。
身后的玄虚、子虚道人与七炼子只中仅存的赤炼子三人,赶忙探出自己的二指,在白石砚的背心处不断的向他灌输着自己体内的真元。
不多时白石砚苍白的脸颊才浮现出一丝血色,扭头仰天对着星罗阁的方向高喊道:“薇儿!尽管你对我薄情寡义,可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存在!我们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白石砚憋在心底千年之久的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说起,说完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释怀。
但见他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怒吼着便要冲上前去与天魔灵逸风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就在此时,灵逸风却悄无声息的收敛了外放的魔气,苍老的脸颊上微一抽搐,猩红未退的双目中滚下了两滴莫名的泪珠。
白石砚强行稳住冲动的情绪,静静的观察着眼前阴险狡诈的天魔灵逸风。
心中暗道:“这老魔唱的是哪一出,难道又要施展什么邪恶的魔功不成?我不能冲动,否则非但白白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会将这些重伤的道友也连累进去,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更稳妥一些!”
此刻的天魔灵逸风,面对着白石砚外露的无可匹敌的气势却如同视而不见,自顾自的黯然伤神起来。
口中还喃喃的自语道:“芙蓉!......芙蓉你在哪里?我寻你寻得好苦,我为了你可以舍去这一身修为不要,只要你能够原谅我的过失!”
“芙蓉,你如果......”
天魔灵逸风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眼中寒芒一闪,抬手点指着站立在白石砚身侧的忆倪阁阁主妙英欣,咬牙道:“你!......是你!是你从中作梗拆散了我与芙蓉的这段姻缘!”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妙英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背地里都对她说了什么?你现在又把她藏在了什么地方?”
“你如果说出来,我可以饶过你们这些卑微的蝼蚁,但是!范紫轩,白石砚,星罗、星煞必须得死!”
天魔灵逸风说道此处,周身的金光暴涨,背后再度释放出滔天的魔气,较之先前不知强大了多少倍,就连他身后的那方虚空都被他体内所释放的这股强者之势震慑的扭曲变形。
他再度抬手点指着面露惊惧之色的妙英欣,一字一顿的厉喝道:“妙英欣!......你说,还是不是不说?否则你们都......得......死!”
天魔灵逸风最后的三个字,声震百里,他身后的虚空都为之震颤。
白石砚早就抱着与天魔拼死的决心,依旧镇定自若,可他身边的一干人等则将目光都投向了花容失色,身子不断瑟瑟发抖的忆倪阁阁主妙英欣。
白石砚见状侧身对着妙英欣轻声安慰道:“妙阁主不必迫于他的魔威,这灵逸风本就心术不正,生性多疑,大可不必为此伤神,稍后我会拼全力的将他缠住,你们也可趁机脱身。”
妙英欣听闻白石砚安慰的话语,心中稍宽,对着白石砚轻声道:“不瞒白尊,芙蓉仙子起初却是我忆倪阁尊贵的客卿长老,只不过她一向深居简出,我们也不便过问她的具体行踪,数百年前更是消声觅迹,在仙域蒸发了一样。”
“这芙蓉仙子的最终下落,英欣实属不知。”
白石砚长叹一声,缓缓的道:“妙阁主的客卿长老芙蓉仙子,我到是也有过数面之缘,以我对她的了解,我想她定是躲在仙域的某处福地洞天暗自修行吧,她如果不愿示人,怕是大罗金仙也休想寻到她的踪迹。”
妙英欣闻听此言,不由得身子一颤,发出了一声惊呼后,失声道:“你!......你认识芙蓉仙子?你......你怎么会认识她?”
妙英欣听闻白石砚的话后,心中不由得一惊,暗想:“月芙蓉曾数度无意中对她透漏过她深爱着的人并非灵逸风,而是心中另有其人,她们还曾数度暗中幽会过,难道是眼前的白石砚?”
“不!不会,绝不是他,月芙蓉虽然美若天仙,可毕竟是有夫之妇,这白石砚是顶顶大名星罗阁的三仙尊之一,怎么会背信弃义的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呢?”
“这白石砚心中明明深爱着的人是苑薇,刚刚还吐露出了与苑薇的诀别之语,此事绝无可能!”
妙英欣想到此处,又突然打消了自己毫无根据的推测。
可她转念一想,“天魔灵逸风的手段着实狠辣,以我一个区区女流之辈,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就算是这次侥幸逃过了一劫,可我又能到何处安身呢?”
“我忆倪阁都是女流之辈,本无心插手仙域的事情,此番前来也确是碍于范长尊的面子,既然白石砚有意强出头就由他去吧。”
“我忆倪阁虽然与星罗阁的苑薇交好,可这苑薇毕竟身受重伤命不久长,靠她的庇护也最多不过百年。”
“即便如此,此番丢了性命这庇不庇护还有何用!既然你白石砚与月芙蓉相识,为了我忆倪阁一脉的生死存亡也只能将这矛头引向你了!”
这忆倪阁阁主妙英欣银牙一咬,才发出了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