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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夏瞪大双眼,赫连然的母妃,不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吗?死后不是应该进皇陵吗?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不对,只有皇后才有资格跟皇帝埋在一起,妃子是没有资格的。
“想听一个故事吗?”赫连然看着瞪大双眼的宁千夏,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宁千夏抿了抿嘴,耸耸肩,站着听的确不如坐着听,她却没走向赫连然,而是走到最近的一棵树下,抱膝靠树而坐,下巴放在膝盖上。
赫连然看着对他疏远的宁千夏,心里升起一丝失落感。
“我母妃是外公的养女,从小和舅舅就是两情相悦,两人许下终身,一次意外,母妃无意间救了父皇,后来的事情,你也可以想到。”赫连然看一眼宁千夏,说着当年他母妃发生的事,关于他母妃的事,他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母妃去世后,父皇也及少提起母妃。
“看我干嘛?接着说啊。”后来的事情她是可以想到,这些都是电视剧里老掉牙的情节。童养媳,养大之后,帮别人养。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她看来,救了不该救的人,就是为自己种下祸根。
“后宫那群如虎似狼女人,为了权力栽赃诬陷,捕风捉影,嫁祸她人,目的就是铲除异己,母妃怀着我的时候,曾被她们暗算,误食毒药,让她早产,却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祸起萧墙?母妃不仅没事,还保住了腹中的我,化解了母妃体内原有的毒素,父皇知道此事后,可把他乐坏了。
连着几个都是皇子,可想而知这意味着什么?
有几次我都把毒药当茶水喝,有一次还帮母妃把渗有剧毒的燕窝喝了,就是那一次,母妃便得知我百毒不侵,她告诉我这件事永远不要告诉别人。
皇室中,到处是居心叵测的人,后来我四岁那年母妃就求舅舅将我带走,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生存下来,那时候我不表明母妃的用意,接着就是莫府灭九族,大哥流离失所,蓝妃难产死,四哥被送到西国做质子,那时我才明白母妃是为了保护我,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四哥并非父皇所生。”
“七弟七岁那年,母妃还是没有逃过当今太后的毒手。”赫连然的声语很平静,表情却冷得令人直打哆嗦。
“你也知道当年的事是宁城玉联合太后做的?”宁千夏抬起头,一双深邃如幽幽寒潭的黑眸,平静中隐藏着肃杀,大有火山快要爆发的意思。
晕喔!瞧她问的是什么话嘛?
“呵呵!其实,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几个皇子,一个流离失所,生母含冤而死,一个成了异国质子,生母难产而死,一个长居军营,生母还是死了,一个被立为太子,后宫就是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过来的杀人于无形!”师哥的生母是皇后,皇位理应归他继承,想要夺位必先除去皇后,她的娘家势力又太大,除去她没那么简单,却也不难。
一个人的势力越大,危险就越接近,只是宁城玉当年下手太狠了,真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宁城玉这一招,铸成了她和师哥之间永远也无法修复好的伤疤,她也真够衰,东国这么多女人,灵魂偏偏跑到宁城玉的女儿身上去。
“赫连然。”宁千夏站起身,走向赫连然,在他身边坐下,按着他的肩,贼兮兮的道:“赫连然,这里没有旁人,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什么意思?”赫连然挑眉,透着一股凌厉的霸气,瞪着宁千夏,瞪得她心慌慌,像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似的。
“假意对你父皇好,然后在他背后捅他一刀,挟天子以令诸侯,立自己为王,说真的东国换你当皇帝,那才是民心所向,呵呵!赫连然,你要反你父皇就快点反,趁那封你签好字的约没到期之前,让我也过过做皇后的瘾。”赫连明日若真被赫连然在背后捅一刀,那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不被刀捅死,也会被气死。
“你想当皇后?”赫连然冷冰冰的表情,变得更加冷冽,鹰一样鸷猛的目光带着寒光紧锁着她。
顿时,宁千夏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如果她说是,这家伙一定会当场将她生吞活剥了。她跑来坐在他旁边是不是送羊入虎口啊?
呵呵!她是吃米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赫连然要是敢对她出去,她一定先下手为强。
“皇后,母仪天下,掌控后宫,多威风啊!多有you惑啊!谁不想做?”她不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喜欢在老虎嘴里拔牙,太恶心,但她喜欢捻虎须。
“你就真那么想做皇后?”赫连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见宁千夏不怕死的点头如捣蒜,背脊上的冷风急飙。“如果你真想做,我劝你去向你姐讨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把皇后的位置让给你。”
“你让我们学娥皇女英?”该死的,这个赫连然真他妈的欠揍,这那是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她嘛!简直是姐把她的丈夫也让她。
“娥皇女英?”赫连然皱眉。
“姐妹两伺候一个皇帝。”宁千夏没好气的道。
“那不更好,你和宁千梅的感情非一般人可以理解。”赫连然额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出吐。
“赫连然。”宁千夏真想把这座坟挖开,把赫连然丢进去,让他们母子合葬。“我野心勃勃,东国的皇后位置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我。”
“你不会是还想做西国的皇后吧?”赫连然问道,脸色越加难看到了极点。
“岂止,我还想做北国的皇后,南国,其它国......”宁千夏搬着手指数。
“那你去做梦吧。”赫连然抱着胸,靠在坟上,冷冷的斜睨着宁千夏。
宁千夏放下手指,她也感觉自己越说越离谱,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坟上闭目养神。
风吹着坟四周的草,,哗哗作响,宁千夏打个哆嗦。
“你很怕冷?”昨晚他抱着她,一整夜身体都是冷冰冰的,怎么捂都捂不暖和。
赫连然解下紫色外袍,盖在宁千夏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传入她鼻孔里。宁千夏本想推开,可想了想,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鬼地方来的,脱件外衣给她盖上算什么。
赫连然静静地看着宁千夏,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纤瘦的五官,清丽的容颜瞬间如雪莲盛开,娇媚的神态令人倾倒。优雅沉静的气质,散发出无人能及的魅力。
一头青丝垂于肩头,玉簪轻挽,全无装饰,素衣淡服,清新雅致,一张俏面也素素净净的,天然的容颜,看著极是舒服。
透着一股子清爽的味道,宛如雪莲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白色衣裙下是一具玲珑娇美的身躯,也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身躯。不令人做呕,只令人更想痛惜她。
上次他故意让她去见莫言景,回来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成功了,可是,看着她消瘦的面容,愧疚深深的截获住心扉,她身体内的毒发作时的疯狂,看着她自残,那些伤比划在他身上还痛,一想到这些,赫连然的心再一次跌入了痛苦的深渊。
脸上满是痛苦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赫连然在心里一遍一遍的低喃着,悲痛的道歉他只能在心里道,却不能说出口。
不是怕被她拒绝,是怕她的漠不关心,无所谓的摇头,这样比被万箭穿心还让他难以接受,铁牢里,眼睁睁的看着莫言景深吻着她,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抱着莫言景亲吻着彼此,他的心瞬间被嫉妒占领。
赫连然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却感觉自己的手颤抖不停,手停在空中。“我不会做皇帝。”
“真可惜。”宁千夏睁开眼睛,看着赫连然近在咫尺的手。“干嘛!想杀人灭口啊?”接着又闭上双眼,心却起了防备。
赫连然看着她左手中多出的那把手术刀,收回手,无奈的苦笑,看来她对他多了一丝防备,现在的他怎么可能还有勇气去伤她,伤她比伤自己还来得痛。“你不相信?”
“想做皇帝的人都会,先说自己不会做皇帝。”谁会自暴野心,又不是白痴。
“母妃临死前,她要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决不去争夺皇位,忠于职守,扶助父皇当个好皇帝,不可有二心,若为誓言......”
“你就天诛地灭,永世不为人,投了胎下辈子也是猪。”宁千夏截断赫连然的话,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这些誓言不都是古代的特产吗?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相信的是科学,偶尔信一下佛,就是不相信什么誓言。
全是狗屁!
宁愿去相信耶稣,也不愿相信誓言。
“不是。”赫连然见宁千夏一脸不屑,冷硬的面容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肃穆。“若为誓言,她投胎之后代代为妓,每一世活不过十八,永远没有子孙后代。”
唰!宁千夏睁开眼,对上赫连然严肃的面容,错愕的一楞,这誓言是满毒,十八岁的花样年华啊!死了真可惜。
宁千夏才不在乎什么代代为妓,风尘女子也是人,也是靠自己吃饭,她没有职业歧视。
“唉!年轻人接受现实吧!”宁千夏叹口气,坐起身,拍了拍赫连然的肩,谁教你趟上这么一个妈呢?毁了你一生的前途。“赫连然,你耍我啊?谁不知道,你母妃死的那一刻你还在战场上大造杀孽,连自己母妃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别告诉我,是你母妃死后,灵魂跑来找你发誓。”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可实事又怎么样?”赫连然的声音略略提高。
宁千夏听着就来火,不是因为这些恶劣的话,而是因为赫连然的口气,好歹她也用她的血救过他们耶。
算了好女暂时不跟男斗,蜷缩着身子,靠在坟上睡觉,耳朵却拉得很长,这坟里埋着的是赫连然的母妃,堂堂四妃之一,死后应该入华丽的皇陵,怎么可能被安葬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赫连然平复着呼吸,缓缓道:“母妃入皇陵的前夕,舅舅潜入藏在灵殿,深夜便将母妃偷出了皇宫,太后出手之前,母妃就先服下假死药,太后下的毒药和假死药相克,所以母妃多活了一个,一个妃子的尸体被偷,是何等大事,为了皇室的威严,不敢大张棋鼓搜索,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先皇和灵殿里的管事者,宫女太监没一个知道,母妃入陵之后,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不知所踪。”
宁千夏咬了咬唇,什么不知所踪,根本就是被杀人灭口了。
皇宫黑暗啊!
一个月,临死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时间虽短暂,却也幸福,旁边这座坟应该就是赫连然的舅舅,宁千夏自以为是的想着,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赫连然的舅舅还在人世。
赫连然那家伙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这可都是皇宫的机密耶!告诉她这些,这和给她一颗炸弹抱着有什么区别。
唰!宁千夏睁开双眼,坐起身,一把抓住赫连然的衣领。“赫连然,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你想太多了。”杀人灭口,亏这丫头想得出来,他要是想杀她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吗?这里可是母妃的清静之地。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现在不杀,不敢保证你今后不杀人灭口。”想太多,她还真希望是想太多,对这家伙,不能不多想,要是想少一点都可能有杀身之灾。
为什么要带她来,为什么要告诉她?因为他想带她来让母妃见见她,他想让母妃见一下她的儿媳妇,他想把他心底秘密拿出跟她分享,这些事他藏在心底多年,连七弟都不知道,他却毫无保留的讲给了她听。
“宁千夏,我们可不可以幸福的过日子。”他不想失去她,他想保护她,给她幸福,给她想要的。
“什么?”宁千夏错愕着,抓着赫连然衣领的手放开,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的开口。“赫连然,你被鬼上身啦?”
“宁千夏,我们可不可以幸福的过日子。”宁千夏的表情令赫连然很受伤,挫败的抓着她的双肩,微微摇晃着。
“别再摇啦,我头都晕了。”宁千夏大吼出声,吼完之后,赫连然果然听话的放开她,以前她求他,都不肯放过她。
宁千夏揉搓着眉心,头痛,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都不预先通知一下,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和平共处不难,也仅限于朋友之间的共处,绝不是夫妻之间的共处,更别说幸福的过日子了。
这些话宁千夏说没说口。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尤其是像赫连然这种可怕的敌人,宁千夏还是得把话说清楚,不然那他天突然冒出来,毁掉他签好字的那张纸,她岂不就前功尽弃了。
“给我点时间。”宁千夏说道,不拒绝,也不同意,只要把他给拖住,能拖多久算多久。
“好。”赫连然这声好说得很牵强,这种事她居然还要考虑,脸色凝重,心在淌血,那与生俱有的威严和孤傲,打受打击。
宁千夏点了点头,满意的抱着赫连然的外袍,靠在坟上,闭着双眼,一阵冷风吹过,宁千夏本能的瑟缩起身子,赫连然肯定还想与他母妃多聚一聚,那她就不打扰他,先睡一觉再说。
“喂,醒醒。”赫连然轻轻拍着宁千夏的脸,痴迷地望着这张精致妩媚动人的面容。“再不醒来,我们就要找个山洞过夜。”
宁千夏慢慢睁开眼,山洞过夜,如果是跟师哥山洞就有很吸引力,跟赫连然,还是算了,宁千夏将身上的外袍还给赫连然,刚站起身,人又跌坐在地。
“怎么了?”赫连然冰冷的目光,透着担心,伸手去扶宁千夏,却被她退后躲开。
“没事。”宁千夏坐了一会儿,她站起身,原地跳了跳。“走吧。”
两人坐在红焰背上,这次赫连然没策马奔腾,而是任凭红焰散步,冷风吹过,宁千夏瑟缩起身子,却不想碰到了身后半拥着她的赫连然,挺直了腰避免两人身体的碰触,任由冷风吹拂在她身上,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冷吗?”赫连然冷峻的五官在这一刻柔软起来,关心的问,他就是怕她觉得冷,已经将马的速度放慢了。
“不冷。”才怪。
没看到她的身子开始发抖了吗?
对于宁千夏的嘴硬,他只能无奈的摇头。
“披上吧。”赫连然脱下外袍,将她包裹着。“你似乎很怕冷?”
“不是似乎怕冷,而是非常怕冷,赫连然,你最好别用这项弱点攻击我,不然我放火烧了你的五王府。”宁千夏没有抗拒,她真的很冷。
“看来你对我的防备心很重。”赫连然冷冽的目光锁着宁千夏的头顶,风吹动她的秀发,淡淡的幽香传入鼻里,发丝抚过他刚毅的脸膀,痒痒的,麻麻的感觉,腹下一阵骚动传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可以有,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从你那里我学会了很多,再次,我在心里为你送上敬意,多谢你的教诲,在你面前小女子不能不防着点。”你就像一只大灰狼,这句话宁千夏很给面子保留在心里。
“看来我曾经对你的伤害,的确让你伤得很深。”赫连然冰冷的面容无奈的苦笑,若以前他肯深度了解,他们的结果将会怎样。
“你说什么?”宁千夏没听清楚。
“我说,看你背上的伤,小时候在宁府,他们一定把你伤得不清。”赫连然说道,没听到就算了。
“小时候我就已经被锻炼成金刚不坏之身,真正给我致命伤害的是......算了都过去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上不是云,我宁千夏现在要为钱而活。”宁千夏惘然若失,吸了吸鼻子,耷拉着脑袋,思绪万千。说过去很牵强,她真能潇洒的与师哥形同陌路,成为敌人吗?
两人像是触及到身体上的某一处死穴,都没再说话,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哗哗声响,卷起无数落叶,坐在马背上,任风吹乱彼此的发梢,吹飘起衣衫。马蹄踏过岩壑林泉,听着溪流响声,闻着大自然的清清香。
“你怕冷是因为体内的毒吗?”赫连然打破寂静,见宁千夏默认,心痛不已。想起那日她毒发作的情景,心一阵冷寒抽痛,这种事遇上一次他都乱了阵脚,他不敢想象要是再遇上一次结果会怎样。“你,你和莫言景在一起时有发作过吗?”
“有。”宁千夏的声音很小,如不是赫连然跟她靠得近,跟本听不见她的回答。
“几年一次?”赫连然很想知道,当时的莫言景是如何阻止她疯狂自残。
“一年一次。”宁千夏的语气很淡。
闻言,赫连然差点摔下马背。
“什么时候开始发作?”赫连然问。
“从被血泪虫咬到开始。”宁千夏回答。
“十年。”赫连然惊呼,长久以来的磨砺,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他都处变不惊,宁千夏毒发的事,他还真不能处之泰然。“你毒发的时候,莫言景都在你身边吗?”
一年一次,十年时间发作十次,他有幸领教过一次,莫言景啊莫言景,厉害!
“十一次,无一次缺席。”小时候意志薄弱的她,每次都把师哥伤得遍体鳞伤,事后完全不知情,还心满意足的享受师哥的伺候,渐渐长大之后,意志力也变强,开始知道她毒发的时候,师哥就是她发泄的对象。
她以为毒发作时,为了减轻体内的痛苦,就是去发泄,去伤人,至到上次,她才知道,为了减轻体内的痛苦,是要发泄,但不是伤人,而是自伤。以痛攻痛,血泪虫不愧名为西国三宝之一。
“十一次?”不是十次吗?
“今年内,发作了两次。”宁千夏回答。
“十年,灵山婆婆,也就是你外婆都没找到根治的方法吗?”赫连然问道,他并不知道,宁千夏从不叫灵山婆婆外婆,而是叫师傅。
“没有。”宁千夏觉得赫连然很白痴,如果有根治的方法,她还会承受这种痛吗?他还真以为自残很好玩啊!“连治标不治本的方法都没有,初期都没办法,现在根深蒂固了,更没方法了,我估计啊!我现在只有坐着等死的份。”
“看来莫言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然她怎么会活到现在?还真应验了那句,习惯成自然。
“应该是吧。”从她上次的疯狂程度上看,铜皮铁骨都要被她抓几个窟窿出来,师哥身上居然没留下任何证据,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在她毒发后的一个月内,会在师哥身上闻到淡淡的药香,她还以为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药味,原来是师哥事后做的修补工作。
师傅的医术高深漠测,这点还难不倒她,好几次外婆都说帮她去掉身上的疤痕,都被她一口拒绝,她身上的伤是验证小宁千夏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她不能为了疤痕的丑陋,抹杀掉小宁千夏的过去。
现在她要脱胎换骨,第一件事就是去掉身上跟了她十年的疤痕,小宁千夏的过去留在心里即可,没必要留在身上。
“莫言景是怎么让你活过来的?”这点赫连然很想知道,也很好奇,心和耳都是考验,看着她疯狂自残,心痛,听着她致意求死,心更痛。“你身上的那些伤不会就是毒发时所留下的疤痕?”
“毒发作时,伤得不是我,而是他。”宁千夏看着远方,神情有点捉摸不定,鼻子酸溜溜的。“他不会让我受一点伤,即使是在毒发的时候。”
赫连然半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心中百味杂陈,惊疑不定,莫言景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他和莫言景最大的区别,无论他如何对她,也换不来她的爱恨,因为她不爱,而莫言景弃她而去,娶了个异国公主,就能将她打入万丈渊,十八层地狱,因为她爱。
宁千夏突然感觉眼皮跳跳,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会是什么事?帝都的医馆已经垄断成功,也步上轨道,收入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好。
1号医馆三天后可以正式成立,正式营业。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到她?师哥,她不觉得师哥会发生什么事。
宁千夏揉了揉眉心,天蹋下来也轮不到她去顶,高个子多的是,全压倒后,她再躺下,杞人忧天没那时间尽早打住。
“赫连然,注意府内。”敌暗他明,很是吃亏。
宁千夏不想参与赫连然的事情,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可现在他们还是夫妻,她不想做寡妇,到死都还要背负着五王妃的头衔。
“你想说什么?或者是知道什么?”赫连然嗓音阴沉,面色肃然,双眸射出摄人寒茫。
“赫连然,聪明如你,不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宁千夏真想拿根铁棍敲打他的脑袋,话用得了说那么明吗?难不成要她告诉他。
喂,赫连然,你的王府里可能有内歼,还是来去自如的那种。“赫连然,爱屋及乌也要看情况,一旦爱错,后患无穷。”
宁千夏用“后患无穷”而不是用“追悔莫及”,就表示出事之后伤及到的不只是他自己一人,有可能波及东国。
而他的结果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是执迷不悟,她也就爱莫能助了。
赫连然神色凛然,心中升起一丝甘甜,扬起嘴角,放在宁千夏腰间的手微一带,缩短宁千夏特意与他保持的距离,他的胸膛紧贴着宁千夏的后背,她的后背很凉,他的胸膛却很暖。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很好的开始,只是她多虑了。
他赫连然是什么人,别人敬他一刀,他还别人一百刀,谁敢在他眼皮下耍花样,灭,不是当场灭,而是榨干之后再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他用人的标准。
只要他认定的人,毫无保留的相信,相反,若是他不相信的人,在他眼下立再多的功都枉然,到了该杀的时候决不留情。
王府内有什么人岂会不知,看似他在暗,实则在明之人是他,与其放敌人在暗处,不如放在自己身边,别人监视他,他反其道而行之,耍计谋,他将计就计,鹿死谁手事后定见分晓。
宁千夏先挣扎几下,见赫连然铁了心不放,她也就她也就没再执着,静静地靠在赫连然温暖的胸膛上。
“赫连然,你能不能快马加鞭。”宁千夏出声催促,不安的思绪在她心中漫延,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你不是怕冷吗?”与她共骑一匹马,这样的感觉很幸福很甜蜜,他喜欢,不想那么快结束,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他不知道,或许有或许一辈子也没有,他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美好。
与她在一起的感觉和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是除了母妃之外,唯一一个他想要保护的女子,就像跟母妃一样,因为保护她是他的责任和义务,而宁千夏是他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她。
“赫连然,我觉得王府要发生什么事,这种感觉很强烈,也很不安。”冷她怕,她更怕这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心烦意乱。
“丫头,你想太多了,有萧景跟司马晃在,就算王府真的发生什么事,他会摆平。”他们的本事他最了解不过,他不在王府时,府里的一切事情都由他处理。
“赫连然,以后别再叫我丫头。”不是商量,而是警告。
“怎么你不喜欢?”他就觉得很好,莫言景这样叫她,也没见她感觉到厌恶。
“是,你没权力这样叫。”宁千夏语气冰冷疏离。
“因为莫言景?”赫连然冷声的问,冷然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悦。“那你要我怎么样叫你?”
“宁千夏。”宁千夏提高嗓音。
“我们是夫妻,这样叫太生疏。”赫连然皱起眉头,一脸苦相。
“以前你不是都这样叫吗?再说十一月零三天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宁千夏凝望着远方,心里咒骂着赫连然。
他们骑的是马还是蜗牛?
“今日不同往日,你的时间算得很精确,看来你巴不得马上离开我,摆脱五王妃这个头衔。”想到她跟他成亲,不是因为报复莫言景,感觉就像有人拿着锐利的刀,剜着他的心。
原来,他要的不光只是她的这个人,而是她的心。
“赫连然,求你快点。”宁千夏按住胸口,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老虎的吼叫声,不知是耳幻还是什么。总之,这叫声令她很不安。
“你没事吧?”赫连然面色凝重,靠着他的身子在颤抖。
“没事。”宁千夏脸色苍白,转过身子,抓住赫连然的手臂。“赫连然,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不要伤害他“它”,答应我,求你答应我。”
宁千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这样请求赫连然,她只感觉到王府会出事,而这件事一定会令赫连然捉狂。
“宁千夏......”
“求你答应我,求你答应我。”宁千夏紧抓着赫连然的手臂,泛白的双唇被贝齿紧咬着,几乎都要咬出血。
“我答应。”赫连然望着满脸痛楚的宁千夏,这样的她令他心痛,他不轻易许承诺,也不会向谁保证什么,更不会发誓,一旦许下誓死不悔。
母妃是第一个,今天宁千夏是第二个。
“谢谢。”宁千夏点了点头,扬起嘴角,笑的很牵强,也很美,安心的闭上双眼,松了口气。
接着,赫连然搂着她的手臂上一阵吃痛,宁千夏纵身越起,草丛中骤然腾飞出一条白影,宛如离弦之箭,宁千夏施展轻功踏着草木飞走,等赫连然反应过来,宁千夏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
这丫头!赫连然无语,真有急事,跟他说一声,他不可能不加快马速,就这样走算什么?赫连然看着插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术刀,她从不拿暗器杀人,可这比杀了他还让人无奈。
扬鞭纵马,疯狂的朝前方狂奔而去,如飞一般朝宁千夏追去。
两人用不同的方法,回王府的速度比出王府时要快十倍,宁千夏跃过青石砌筑成的围墙,几个翻越落在西院里。
同一时间,赫连然也落在西院里,两人面面相觑,宁千夏是一脸郁闷,赫连然是一脸得意。
赫连然极是熟悉那里的地形,骑着红焰不走宽阔大道,尽走那荒芜小道,抄近路,荒芜小道的地形复杂峻峭,极是危险,若是旁人定会迷路,即便能全身而退也要花上好几个时辰,而赫连然却能游刃而解,骑着红焰狂奔。
宁千夏对地形不熟,九弯十八拐,复杂的地形,令她吃不消,好在她在谷底生活了十年,不然她准迷路,轻功绝佳却没内力,半个时辰的狂奔,体力近乎快支透,能先赫连然一步回王府,不容易啊!
“嗷。”
赫连然转过头,见王府里的下人侍卫全围成一团,像是围攻什么,口里还喃喃念叨着。
侍卫们持着长剑,目光落在前方,眼里全是戒备状态,婴儿站在天烈身后,看来他们还没注意到他回府了。
这叫声对宁千夏来说不陌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们滚开。”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宁千夏一把手术刀,无一根浪费,全插在围攻的人手臂上。
没取他们的命,也没击晕任何人,所有人只是不由自主的退开。
看清被围攻的目标之后,赫连然嘴角抽搐,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子,身上什么也没穿,腰间围着树叶。
活像一个野人!而另一个金毛老虎,森林之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