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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天李攸烨抱着蓝阙小公主——蓝尔朵,以一副“奶爸”形象进入以皇奶奶为首的亲友团的视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自古以来,获得“雌雄双煞”之美誉的人不胜枚举,所以当两双水汪汪的眼睛一齐瞅着骚动的人群,表情中夹杂着恼羞成怒的成分时,李攸璇当即扑哧一声笑出来,捂着嘴打趣她们为“大小双煞”,往那一站,端的是吸引眼球的。
如果皇姐的埋汰李攸烨还挺得住的话,那李攸烁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让她非常不忿,你说你俩眼珠子,老落在小屁孩子身上,你同情谁那啊?谁最值得同情那啊?
更让人愤懑的是皇奶奶那边,眼波带笑,直接守着上官凝就道:“哀家记得,皇上小时候就是这般粉嫩的呢。”引来她忍俊不禁、捂都捂不拢的笑意。
李攸烨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再说。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个孩子,她又变成个孩子,躺回自己的软床,回想这一整天的洗礼,感叹,人生太他*爹*的无常了。
第二天,兵部呈上了今年武状元评选的折子。李攸烨现在已经开始批阅奏章了,原本交由上官景赫的兵部折子,有一部分呈到了她这里。
看到这个折子时,李攸烨叫来杜庞,吩咐他准备去那心心念念的别院走一趟。
乍一听到李攸烨要出宫,杜庞就条件反射似的摇头不止。不过李攸烨,直接对他视而不见,走到宫门口,就问他要马车。
杜庞没辙,只好又准备马车,又准备便衣,顺便拿了那把飞抓,权当护身符。二人这才上了马车,朝别院飞驰。
到了别院,李攸烨轻车熟路地就往正堂走去,正巧和一个从堂里出来的人撞个满怀,两人目光一对上,顿时,跃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心花怒放的自是李攸烨,那一脸叵测的却是权洛颖。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呼吸中你来我往,差不多有半刻功夫,权洛颖先反应过来,一把撂下那扑在李攸烨肩上的手,恨不得从空中补上一脚,把那双晶亮的眼睛给她来个遮天蔽日的眩晕。
“权姐姐!”来人嬉皮笑脸,脸显两朵绯红,另外姿态还甚是扭捏,一时让权洛颖搞不清她的意图。
其实,李攸烨是遥想起那天那不该见到的场景,再见面,自己给自己设了道屏障,所谓做贼心虚者也。
“你来干嘛?”权洛颖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夹杂了别的什么味儿,有些后悔,可面上还是硬撑着。那天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她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不就是一巴掌吗?之前那么多巴掌都奉上了,也不差那一掴。只是李攸烨“偷窥”的事情,老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像压仓的货一样,让人头疼,又找不着个出路,她奶奶的,相当于无形之中吃了个瘪,不上不下,难以下咽。
“那个,我来找伦尊!”李攸烨局促地说。
“哦,他在后院劈柴火呢,你可以去帮忙!”说完,径自回放,将房门关得严丝合缝,恨不得赌住那些窜进来的气流。
李攸烨吃了个噎枣,有些沮丧,杜庞在旁边不停安慰,可唤不起她半分兴致,只好无精打采地来到后院,找到那对着木柴,使牛劲的单伦尊,这才记起她这次的意图。
“伦尊!”李攸烨唤一声。
那正忙活的人,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她,那张憨厚的脸立马冒起红光。
“皇上!”
“呵呵,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李游,或者是李兄!”李攸烨拍着他的肩头,直接揽着,朝前院走:“我啊,有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好事,要皇,哦,李兄亲自前来告诉我?”
二人在正堂里坐下,李攸烨才神秘的开口:“武举快开始了,我打算推荐你参加,你事先准备准备!”
“啊?真的?我可以参加吗?”单伦尊脸上难掩兴奋,要知道,玉瑞朝的武举考试都是先要经过官员举荐才能参加的,官员推荐的也大多是官家子弟,一般平常百姓哪有资格去考武举人。
“呵呵,我说可以,就可以,我会把你推荐给上官将军,有他保举,你肯定能参加,不过,到时候就要凭你的真本事了!”
“皇上!”单伦尊干脆直接跪地,千恩万谢尽在不言中。
“行了你,又来这套,还当我是朋友吗?傻小子!”李攸烨拉起他,两人再次坐定,细细讨论了科考事宜,大多是李攸烨说,单伦尊仔细听着,二人把相关注意事项讨论了个七八分,鄂然也买完菜回来了。
“呀,游儿,你怎么来了!”鄂然一见李攸烨,那大嗓门就活跃起来。
“鄂姐姐,我来专门看你的!”李攸烨嘴巴甜得流蜜,把鄂然哄得花枝乱颤。
“呵呵,得了吧,你俩有什么好事,说罢!”鄂然进门就见单伦尊笑得一脸褶子,李攸烨也是眉飞色舞,心里就寻思着俩人有啥乐事。
“皇上让我参加武举考试!”单伦尊喜不自胜道。
鄂然愣了一下,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不过,这份喜悦没保持住多久,就化成一句简单的疑问:“你行吗?”当然她是瞅着单伦尊说的,而且语气除了疑问没有别的。
“行啊,当然行,我保证伦尊能拿个武状元回来!”李攸烨一脸自信,从旁插嘴道。
“游儿莫不是要给伦尊开后门吧?”说这话的时候,鄂然脸上明晃晃写着三个字——“真没劲”。
“哪儿能啊,比武场上,都是凭真本事,骑射,策论一样不少,我只不过是把伦尊举荐给兵部,让他有个参试资格而已,另外给他提供京郊最好的马场,供他练习,这不算过分吧!”李攸烨大义凛然的说着,心下却想着,把伦尊推荐给上官景赫,别人肯定会卖些面子的。
“嗯,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担心伦尊要是借着游儿的偏袒一步登天,最后不知道会被什么腐虫钻了脑子,昧着良心做那些不值钱的营生,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哎,姐姐如何得不偿失啊?”李攸烨冲她眨着眼,脸上的促狭一览无余。
“那当然,给他吃,给他穿,他要是不学好,不白搭了那些狗粮了吗!”鄂然一副当铺掌柜算账的表情。
“咳,”单伦尊很尴尬地咳嗽一声,道:“然儿放心,我一定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个功名回来!”说得倒也真诚,鄂然哼一声便理所当然地接纳。
李攸烨死性不改又来促狭:“咦?啥时称呼变成然儿了呀?”杜庞在一旁咧着嘴笑,伦尊和鄂然脸上瞬间升起红晕。
“烨哥哥!”一声惊喜的呼唤从门口响起。李攸烨往那门口定睛一看,见来人是冰儿,笑容顿时大大地绽放开来:“冰儿!”
冰儿上来就是拉着李攸烨的袖子一阵蹦跳,蹦得屋里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好久不见冰儿了,最近可好?”李攸烨掸着她的脑袋,问。
“嗯!”冰儿不停地点头,不过想起昨天的糗事,有些余怒未了地说:“不过,昨天差点被一伙官兵抓去了!”
“哦?”李攸烨不解。
鄂然在一旁把昨天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听得李攸烨在一旁笑个不停,两人穿得跟乞丐似的去大街上逛,居然还被误认为丐帮,被官兵追得满街跑,想想都觉得好笑,末了,她像记起来什么,敲了冰儿一下,道:“我给你的金牌你怎么不随身带着啊,拿出来,那些官兵就不敢抓你们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冰儿恍然大悟,昨天应该带着金牌的,要是有金牌在手谁还敢跟她吵架啊。
李攸烨看着她那撇嘴的神情,不禁好笑起来。
“对了,烨哥哥,我娘亲怎么样了?”冰儿突然问。
说起这茬,李攸烨猛然想起,莫大娘一直呆在宫里被皇奶奶软禁的事情,那天晚上她翻墙进来之前还想着跟冰儿说一声的,后来急着去丞相府,就把这茬给忘了,想来颇觉过意不去,便道:“冰儿放心,你娘没事,不过,皇奶奶不见到你们估计就不会放人,看样子你们还得进宫一趟,跟皇奶奶解释清楚,皇奶奶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有些事情她弄清楚了,就会放了你娘!”李攸烨也猜不透江后究竟意欲何为,反正她那嘴皮子都磨破了,江后也没松口,还威胁道,她若想私自放人,就提前把人转移。这一将,把她小算盘彻底打乱了。
“姐姐那么好,太皇太后为什么会认为姐姐时坏人呐!”冰儿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替权洛颖不忿道。
“呃,”李攸烨一时卡住,何为好人坏人,她也说不清楚,干脆转移话题:“我饿了!”
“呵,感情你是到我这蹭吃的哈,得,我去做饭,你们继续!”正听得一头雾水的鄂然,猛然听到李攸烨喊饿,无奈地去张罗。
“呃,我柴火还没劈完呢,你先等一下,我把劈好的搬过去!”单伦尊跟了出去。
“啊,对了,烨哥哥,我给你做个拿手小菜去,你等着哈!”冰儿眉毛一挑,献宝似的挽起袖子就尾随着单伦尊出去了。
没多少工夫,喷香的饭菜就一哄而上,奔上了桌面,李攸烨看着那些鲜嫩欲滴的菜色,脖子像鹅一样在桌子上转了一圈,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让鄂然大为受用,大叹她这匹千里马总算遇到伯乐,并且怒斥单伦尊吃狗食和吃山珍海味的表情是一样的木,木不可竭,她以前做的饭全都让他给糟蹋了,单伦尊在旁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无比。
冰儿忙把自己那盘蘑菇端到李攸烨跟前,跟她介绍这蘑菇是在哪个山上拔得,哪个盆里洗的,哪个锅炒的,鄂然见状,支使她去把权洛颖叫过来,自己则把权洛颖昨天做的那一筐子蛋挞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李攸烨的眼睛瞬间被那圆圆黄黄的东西吸引了,鄂然给她介绍,这叫蛋挞的东西时权洛颖家乡的特产,昨天她起了意,便让找来牛奶、鸡蛋、面粉、白糖什么的,还有很多小碗,又是和面,又是拌挞水,最后做出这么些个碗一样的东西,李攸烨听是权洛颖做的,心花怒放,赶紧去洗了手,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哇,好吃,她咬完第一口,便瞪大眼睛冲鄂然猛地点头,鄂然捂嘴轻笑,暗道果真是情人眼里出美食。想起昨晚权洛颖那反常行为,她就想笑,半夜三更招呼众人去做劳什子蛋挞,做得那个心无旁骛,到了丑时还忙活个不停,众人都以为她是真想摆一下手艺,也都顺着她,陪她熬夜,结果,这妹妹后来打了个哈欠,众目睽睽之下撂下手中的面,打声招呼就去睡觉去了,把三人惊讶的不行,要知道那蛋挞还在蒸笼里没熟呢,就被她头也不回的撂下了,最后大家吃着蛋挞才琢磨出个味来,想必是她受了李攸烨和那蓝阙公主的刺激,借机发泄呢,不过那蛋挞还真是好吃啊,他们以前从没吃过,每人都吃到肚子滚圆,才回去睡觉,追究这一切还得要感谢李攸烨呢。
李攸烨兀自吃得起劲,根本没在意鄂然那揶揄的神色,以至于,鄂然喊了声“权妹妹”,她才倏地顿住,抬起头来,看到门口那一脸漠然的权洛颖,腮帮子不停地涌动,把食物往喉咙里推,争取空出缝隙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