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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家与郑家秉烛夜谈之后,第二日一早,秋山与秋娘子便找到了赵红,秋山一脸的憔悴与愧疚,秋娘子一脸的嫌弃与傲娇。
秋山几次试图开口,结果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
最后秋娘子实在看不顺眼了,斩钉截铁对赵红说,郑家要支持秋家在江阴县开郑氏酒楼,秋山是半个东家,兼酒楼大掌柜。
赵红自然喜笑颜开,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着自己的夫君有出息,现在秋山不就出息了吗?
赵红的笑在脸上还未散去,秋娘子随后说出来的话,却如晴天霹雳,将赵红劈得晕头转向。
秋山当半个东家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娶郑姝当平妻,与赵红平起平坐,不分彼此,所生的孩子,皆为嫡子。
赵红登时呆若木鸡,怔然的听着秋娘子说话,说什么以后赵红就是郑氏酒楼的大娘子,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等诸多便宜之事。
赵红的脾气哪受得了这个,登时怒不可遏,呼的一声从榻上跳了下来,手指头几乎戳到了秋山的额头,怒斥道:“秋山,你是同意娶你表妹为平妻的,对不对?你想当呼风唤雨的大东家,对不对?”
秋山脸色一红,半天没有吭气,良久才讷讷道:“大红,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儿子的,自不可忤逆父母娘亲,你放心,就是姝儿嫁过来了,你我夫妻仍旧一心,你生的儿子也是秋家的嫡子嫡孙。”
嫡子嫡孙?赵红不由苦笑,任自己再傻,性子再直,也能知道,郑家出钱开的酒楼,又得了自己的配方,以后自己不过是被供起来的菩萨,只被人初一、十五点个香拜一拜,其他时候不会再有人想起她了。
赵红的眼睛登时腥红一片,哽咽着道:“秋山,柳絮说你人品不端,劝我三思而后行,我却猪油蒙了心,一心要嫁与你,将她骂得狗血淋头。现在事情出了,怨不得别人,一切是我自作自受。我只是劝你,虎狼再毒,也有舐孺之情。我现在肚子里怀着秋家的孩子,你就是积德行善,也不该平妻再娶吧?况且,我娘家也不会答应的。”
秋山牙齿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秋娘子看了一眼赵红的肚子,阴阳怪气道:“你还真以为你的肚子是金母鸡,怀着秋家的大金孙?你前几日呕吐,不过是累着了,吃饭不应时应晌,坏了肠胃,根本不是怀孕。”
不是怀孕、不是怀孕、不是怀孕.......
赵红的脑子里充斥着四个字,如一根根钢针直刺着她的神经,每多思考一分,便痛上一分。
赵红直接从炕上坐了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轻呵一声道:“秋山,我赵红虽然是一介农女,却也不屑于去做别人平妻讨人嫌,你即然娶了别人,那我也不必死皮赖脸的留在秋家,你给我出和离书,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门桥,两家各不相干。”
秋娘子和秋山登时怔然,想过赵红撒泼谩骂,想过赵红持剪杀人,唯独没想过赵红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秋娘子眉毛一挑怒道:“和离?休想!想走可以,只能给休书。”
说给休书,不过是秋娘子将了赵红一军,她笃定了赵红宁可在秋家受委屈,也不会捧着休书回家,那样,不仅赵红一辈子羞于见人,连赵家所有的子侄的婚姻都会艰难。
秋娘子最希望的,不是休妻,不是和离,而是将赵红永远豢养在秋家,当个不碍事的透明人。
原因无他,因为包子的配方秋家虽然学会了,但毕竟是赵红带来的陪嫁,赵红走了,秋家还用赵家的配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也会被别人戳脊梁骨,说秋家忘恩负义,见财起义。
如果不是基于这种考虑,秋娘子早就将赵红卷地出门了,哪里还肯给平妻的地位?
赵红没有搭言,背上小包袱,直接回柳河村娘家。
因为时间是正午,这一路没有看见捎脚的牛车,便一路走一路哭。
一会儿恨秋山唯命是从,一会恨自己蠢笨如牛,一会儿大骂秋娘子心肠歹毒,一步步算计着自己交回掌家之责、包子配方。
如此这般疾走着,才遇到了急着回村的柳絮,被一路载了回来。
看着心痛几乎没缝儿的赵红,柳絮叹了口气,对赵氏道:“婶子,大红是个坚强的,你咋想的,不必瞒她,直接说吧。”
赵氏一脸的阴郁,重重捶打了一下炕沿,语气却透着无可奈何:“絮儿,能咋样?配方已经到了秋娘子那个毒妇手里,咱就是案板上的鱼,人家想横着切、竖着切,还不是凭秋娘子的心思?她就是笃定了咱没着没落,想坐享齐人之福!!!这个秋娘子,根本就是个身上流脓、肚里长疮的阴毒妇人,心里只想着银子......”
这赵氏一向是个爽利的,遇到这样的事儿,除了大骂秋娘子,显然也是毫无章程了。
柳絮看了一眼赵红,见她精神看着浑浑噩噩,却一直竖着耳朵听二人的话,暗暗挑了个大指称赞,与其他古代女人相较,赵红还算是个坚强的女人,最起码没有寻死觅活。
柳絮理了理思绪道:“这件事情有几个蹊跷之处,其一,郑爽为何同意郑姝与赵红一起,给秋山这个寻常小商贾当平妻?郑姝再不受待见,也算富庶嫡亲之女,即使为了方子,也不可能沦到尘埃里当平妻,不是郑家舍不得,而是丢不起这人,”
赵氏听了眼前不由一亮,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柳絮的话,拉起赵红的手道:“大红,你是见过郑姝那个小贱-人的,长得是不是很难看?跟个夜叉似的?或是脾气跟个闪雷似的,一出口就炸死个人?”
柳絮不由抚额,说起爆脾气,还有哪个能和赵红相比,发起火来像闪雷般劈人,似炮丈般炸人?!自己前些日子不就因秋家求娶之事,被殃及了池鱼,吃了挂落?
若不是赵红对柳絮的恩义太大,柳絮怕是爆打赵红的心都有。
赵红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道:“娘,正相反,郑姝长得很受看,娇弱的跟花儿一样,风一吹就似要倒了;脾气更是温吞吞的,不像闪雷,倒像是晴空万里......”
赵氏脸色晦暗,郑姝不是长得丑,不是脾气坏,难不成这秋山施了法,让郑家为他鬼迷心窍,非他做东家掌柜不可?更让郑姝神魂颠倒,非他做夫君不可?
整件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柳絮若有所思道:“婶子,若不是长相问题,那就是德行有亏,郑家并不是江阴县人,打听内幕消息也并非一日之功。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眼前危机。另一个蹊跷之处,我说了,婶子和大红莫要生气,”
柳絮目光炯炯的看着赵红,一脸的担心,赵红微微挺了挺脊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挺得住,示意柳絮继续说。
柳絮艰难的一字一顿道:“婶子,你一味的大骂秋娘子,我想你应该是冤了秋娘子,按秋娘子目光短浅的样子,估计在郑家提出买配方的时候就卖了,哪能想到长久分均利润的主意,这一切,怕是秋山一手算计的。”
赵氏红着眼睛瞟向女儿赵红,赵红的眼泪扑籁籁的落了下来,一脸苦笑道:“我这一路就是这样狐疑着,这个念头刚冒上来,就找诸多理由,自己替他开脱着,心里哪明镜似的,依我婆母娘爱显摆的毛病,这事儿,算计不了这样久,也隐藏不了这样久。”
赵红嫁入秋家己有一段日子,对秋娘子和秋老爹的脾气和秉性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唯一看不懂的,只有秋山。
秋娘子虽尖酸刻薄,但性子多多少少与赵红有些相像,都是直来直去的,做坏事也喜欢直刀子进、直刀子出,不会更多的弯弯绕绕。
秋老爹更是唯秋娘子和秋山为命是从,没一丝骨气。
此次如此算计着请郎中诊断假怀孕、软硬兼施要方子,条理清晰,严丝合缝,步步为营,将赵红耍得团团转,连怀疑的瞬间都没有,不是秋山,还能有谁?
只是赵红不愿承认罢了。
一头儿是长得好看、家境富贵、青梅竹马的表妹,一头是毫无用处、长相普通、脾气暴烈的村姑,怕是不用想也会有了决断吧。
赵红“啪”的打了自己一耳光,随即用双手掩住了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柳絮抱住了赵红,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赵红哭声渐歇,才将赵红扶正了身子,一脸正色说道:“大红,我知道你伤心,但你总得拿个主意,咱好去朝那个方向去摆布。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上中下三条路,你得好好选一选。”
虽然知道将事情剖开来说很是残忍,但是不说,又是温水里煮青蛙,早晚都得死,况且,现在己经到了温水沸腾的时刻,再不奋起,只有活活被秋家煮死一条路了。
见赵红己稳定了情绪,赵氏将赵银生和赵二刚都叫了进来,一起听听柳絮的章程。
见全家人都到齐,柳絮将事情自里至外的剖析开来,无一丝保留,无一丝隐瞒,听得赵家的情绪一沉再沉,赵银生和赵二刚的拳头一纂再纂,若不是尚存一份理智,怕是要拿着猎刀去秋家砍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