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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杨月婵没能很快见到石天木,他特意推迟了半个月才来学校。杨月婵便在这半个月里茶饭不思,只喝点可乐。她吃不下一粒米,她心里堵得满满的,似乎肚子里也满满的,感觉不到饿。
不知不觉,杨月婵悄然瘦成了极为苗条的姑娘,小圆脸变成小鹅蛋脸。脸上因为没有血色而显得越发白晳。
那天偶遇石天木的同班同学,假装随口一问,同学们说石天木明天来校。
杨月婵穿上石天木曾经最喜欢看的一件衣服,第二天就起个大早,奔向校门口,打算在校门口守一天,只要石天木一进校,她就能看到他并逮到他,但又要假装不经意的遇见。
一大早进校门的人还真多,杨月婵心急如焚的四处张望,生怕漏过哪张脸恰巧是石天木的。
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有特点的一个人,漏不掉的,他应该是还没有来,还没有到,不可能这么早就到校的。
突然,一张苍白漠落的脸出现在人群里,那人头发留得很长,穿着墨绿色外套,背着背包,一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走着,似乎周围的人流与他毫无关系,冷着脸,淡着眼,似乎自己一人便成一世界。
起初杨月婵还不敢认,可待那人慢慢走近,真的,心跳一点点加快,真的,那人真是石天木。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往的活力和生机呢?
但他真的慢慢走近了,但他依然只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谁也没有看见,包括就站在他对面的杨月婵,杨月婵红着小脸等他靠近,等他看见自己,然后礼貌地跟他打声招呼……
杨月婵心焦得口干舌燥。石天木在离她1米的距离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杨月婵幻想的迎面招呼当即破灭。没办法,追啊。都来了,只为了见上一面,不追过去吗?追!
杨月婵快步走到石天木身后,看着他的长头发和墨绿色的肩膀,想要伸手去拍,但又有点迟疑,不会认错人吧?哎,咬咬牙,管他呢,认错了就认错了!深吸一口气,一手拍下去——
“HI!……”杨月婵红着脸,礼貌地偏着头,招招手。
对方慢慢回过头,一见到杨月婵,漠然的眼神首先惊愕了一下,然后,眼神由无光慢慢变得有光,慢慢开始有了神采。石天木呆呆地看着杨月婵,想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
“呵呵,还真是你呀,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呵呵。……你……才来学校啊?吃早餐了没呀?……”从石天木的眼神里,杨月婵确信他心里还有她。只要她再多加把劲,相信一定可以把他挽回来的。
石天木依然什么也没有说。只管盯着杨月婵看,人流中,两人呆立了片刻。杨月婵不知所措,生怕他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只是怯怯地望着他。
“问你话呢……”杨月婵再笑笑,有些委屈的笑笑。
石天木见她这样,心头一软,深吸一口气,“哎……”的一声,回手便一把把杨月婵搂进怀里。
杨月婵顿时眼泪盈框,马上抱紧石天木,轻声哭骂,“你个坏蛋……你!”
搂了片刻,碍于人流,石天木松开杨月婵,眼含泪光。杨月婵顿时心里温暖了起来,感恩地想,他终于回来了,他始终就没走嘛。呵呵。心里笑了起来。那是一扇储满阳光的窗子,关了许久许久,现在终于打开了。
石天木单手楼着杨月婵,把她送到教学楼下,两人一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互相紧紧搂着,生怕一开口,就破坏了什么,生怕一开口,对方就突然消失了。这样的默契,让两个人都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苍桑感,这以前,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晚上石天木主动去杨月婵教室找她。满头长发,胡子没刮,一脸灿烂。同学们看见,呼叫杨月婵,“婵儿,一个艺术系帅哥找你!”
哈哈。杨月婵回头看见她的心上人,瞬即轻快的收拾书包离开。
走到人稀的树下,石天木抱着杨月婵吻了好久,杨月婵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也紧抱着石天木,不想他离开,不管他此刻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他,只等他开口。
石天木捧着杨月婵的脸,面带微笑认真地看着她,“婵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好好地听我说完,我说完你也不要生气,好吗?”
杨月婵心里咯噔一下,“好。”刚刚还温存缠绵的,以为他要说什么,可,这感觉,好像不是杨月婵心里正想要的。“你喜欢上别人了?”杨月婵突然瞪大眼睛。
“呵呵,不是。婵儿,求你一定不要多想,好吗?先听我说完。”石天木肯求地看着杨月婵。
“好。”杨月婵心里真的开始打鼓了。
“婵儿,我们上学期相处3个月,彼此都过得很累,吵了好多次架,我们都很辛苦,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到目前为止,此刻为止,我依然仍然害怕继续这样的日子。”杨月婵眼神惊愕。
“你这是要当面正式提分手是吗?”杨月婵忍不住打断,紧张地看着石天木。
“你听我说完,乖,过来,我抱着你说,好吗?”一听他是要抱着自己说,看来不是要分手的节奏。
杨月婵乖乖得坐到石天木的腿上,像往常一样,靠在石天木的怀里,由石天木搂得紧紧的,死盯着石天木的双眼,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石天木看着这个小可怜儿,忍不住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继续,“我相信,你喜欢我们这样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的感觉,对不对?”
杨月婵乖乖点点头。
“可我还是害怕,怕今晚以后,我们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吵得不休不止。”
“不会的,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杨月婵又打断,撒起娇来,她害怕听后面的话。“我真的改!我不骗你,我也知道我以前性格太怪了,好多时候,我明知道不应该那样,我是故意那样的,我不是一个心里不清楚的人,我好多时候是故意的,你知道吗?我以后不再那样了,你相信我好吗,天木。”
杨月婵急急地解释,撇撇嘴,眼含泪光,“都到这一步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天木,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其实你表白那晚,原本是我想跟你表白来着……我害怕被拒绝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就没开口,没想到你倒跟我说了……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在乎你,因为在乎,所以没有安全感,因为太喜欢,所以才做出各种连我自己都受不了的乖僻行为,也说了好多伤害你的话……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天木……”
杨月婵边说边软软地靠在石天木肩上哭出声来,突然起身一脸泪花看着石天木,“你今天能搭理我,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开我的手,我就己经很感激了。真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天木?”
石天木微笑着看着杨月婵,心疼地看着她。
杨月婵又继续,“天木,我没有安全感,我应该比一般女孩子少安全感,我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所以性格有点怪,但我人心不坏啊,我爱你的心却是真真的呀。很多时候,你明知道我在意你,你就是不配合,很多时候,我刚一发脾气,你只需要马上哄哄我,我马上就好了,可是,你偏不哄,偏看着我一个人越说越气,你就是不配合,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不配合。所以,我觉得你不在乎我,你没有我在乎你,所以,我就有怨言,脾气就越来越大......我说这些,不是在怪你,我是在解释,我为什么会这样。以后,我尽量不发脾气了好吗?你要是不想搭理我了,你就好好跟我说,我就不说话了,好吗?”
杨月婵恳求地看着石天木,她真的真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失去他。
石天木靠近杨月婵的脸,轻轻亲吻她脸上的泪花,突然,杨月婵推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想跟我好好分手,和平分手吗?!”
“哇……”,杨月婵大哭起来,“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了吗?就三个月,你就判了死刑给我吗?三个月而己啊。你真的爱过我吗?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假惺惺地,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表白我,就是想耍着我玩啊。你就没想过好好和我相处吗?再试试都不可以吗?试试会掉了你的肉啊!你!”
石天木突然也泪光闪闪,一把搂紧杨月婵,拍着她的背,摸着她的头发。
“你要是这么残忍,石天木,我会恨你的,我一辈子恨死你!”杨月婵咬紧牙,用力捶打石天木的背。石天木越是沉默不语,越是默默流泪,杨月婵越是捶打得历害。
石天木任由杨月婵发泄,发泄完这段时间来她所受的所有委屈,任她拍打,也许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杨月婵见石天木还是不说话,打也打累了,想着,任她再说什么,石天木就是己经下定决心不要自己了。忽然,她停了下来,扶着石天木,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石天木,认认真真地看,“好。看来你是己经下定决心了,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我在你眼里,就只值三个月而己。好。既然是这样,我又何苦呢,是吧?呵。”
松开石天木,杨月婵转身要走,石天木快速把杨月婵拉了回来,抱着她一左一右慢慢晃,慢慢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