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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色的泥土包裹着山峦,一株株灵气逼人的草木亦是渐渐染上了赤色。
楚天策走在群山之上,并未御使双翼飞腾,而是细细观察着一草一木。
通过与血尊者的战斗、以及对其记忆的阅读,楚天策已经有七八分把握、这位两千万年前纵横无敌、横压星域的绝世强者,大概率是超越了星域极限、于巅峰绝顶更进一步,突破了净土境中期瓶颈。
在这苍火世界,楚天策保持着极大的谦恭和谨慎。
其一是出于对前辈强者惯常的尊敬。
其次则是对其突破星域封印、超越巅峰绝顶的巨大好奇。
随着登临绝顶、晋升净土,楚天策已经真正感受到了星域封印的力量与神妙。
更不必说一代代天才妖孽、绝世强者,毕生所追求、最终皆失败的渴望,便是突破星域极限。
而如今,苍火老祖,大概是楚天策在无数典籍、甚至传说话本中知晓的唯一一个成功者。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淡淡的血腥味突然飘来,楚天策目光扫过,远处狭长的山谷中、赫然是三具颇为新鲜的尸骸。筋骨皮膜俱以破碎,大半身躯好似融化一般、血肉尽数渗透到了泥土之中,使这些本就像是鲜血浸泡的赭色泥土,更平添了几分惨厉。
“虚空境初期,还有一些幻形境……看来在那昭王老祖的计划中,这些道友是我的前辈啊……”
楚天策望着一具具尸骸,微微摇头。
他先前斩杀昭王老祖的三个属下,对昭王老祖满世界寻找炮灰的计划,早已心知肚明。
很显然,这些身死道消、尸骸不全的失败者,都是这个计划的产物。
“这里虽然处于苍火世界边缘,但却与我先前进入之地并不太近,看来昭王老祖是有手段、可以将他们直接传送到此地……既然已经有虚空境强者死在此地,大概苍火世界中的手段、到此地已经渐渐出现困锁虚空的凶险,等闲虚空境强者亦是难以自保……”
楚天策一路行来,极其谨慎。
血尊者这等绝世强者,巅峰战力犹胜苗振川、古翊飞这等星域最顶尖的净土境中期,犹自失手。
楚天策如今战力只能算是同阶无敌、等闲净土境初期大能已经远远无法与之相媲美,但面对真正的净土境中期,胜算依旧极小。与巅峰状态的血尊者,更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实际上枯竭数百万年、战力大减的血尊者,若非冒险夺舍、绝不会如此迅速的溃败。
血尊者的记忆,对楚天策的帮助极大。
不只是晋升净土境中期、甚至冲击星域极限的道路,单单是无数战斗经验、便是无价重宝。
除此之外,更有血尊者困锁数百万年,穷竭心智、奇思妙想,推敲出了无数奇功秘法。
这些秘法有些神妙非凡,有些则只是一些简单的思路、或者是受限于血尊者自己的能力、或者是受限于天地环境,并没有办法真正实现。但即便只是思路,对于楚天策而言,都可谓是大开眼界,其中相当一部分细加推敲,有着极大的概率化为现实。
当然,这需要极多的时间和精力。
“既然昭王老祖费尽心机将一众炮灰送到此地,最大的可能,就是昭王认定此地可以通往宝藏。”
手腕轻抖,几具尸骸被剥离开来。
灵魄扫过,缺损破碎的尸骸上,隐隐闪烁着一道道深邃的火光、如刀如剑。
“不是法阵攻杀,也不像是生灵所为或者炮灰内讧,这苍火世界中,究竟是靠什么在守护……”
眉峰微蹙,楚天策随手将尸骸收入紫峰洞天。
几具傀儡快步而上,一则是搜刮宝物、检查空间戒指,同时将残破的尸骸迈入法阵,塑造灵土。
更重要的是目标,却是细细检查着尸骸的筋骨皮膜,推敲着这些炮灰的真实死亡原因。
狭长的山谷并无岔路,很快,楚天策就看到了第二批尸骸。
依旧是筋骨破碎、鲜血浸透泥土,五具尸骸中,赫然有一尊达到了虚空境中期巅峰。
面目狰狞可怖,双瞳暴睁、似乎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双手交错胸前、明显有着一丝迟滞。
一道深邃的裂痕,直贯胸腹,心脏被划开一个深深的裂痕,鲜血早已流感,两侧焦黑却依旧明显。
楚天策五指摩挲,一股尖锐的烧灼感、自裂痕边缘弥散指尖,恍惚间、好似凡人触摸烙铁一般。
“这是什么奇怪的手段……不像是刀剑伤、又不像是火兽噬咬,这附近也没有阵法波动……血尊者被镇压困锁,那四条银链归根到底是法阵御使、以银红双珠为力量源泉,但此地,竟然连力量震荡都没有……”
很快,楚天策便即在另外两具尸体身上找到了类似的伤痕。
其余两具尸骸已经融化大半,几乎完全沉沦泥土,连面目都看不清,根本无从寻觅伤痕。
在紫峰洞天中,得到指令的傀儡,同样在虚空境尸骸身上找到了一丝极细弱的火焰裂痕。
如同画笔轻轻勾勒,只是腋下一抹淡淡的血色痕线、只似天然,先前连楚天策都没有察觉异状。
思忖半晌,依旧没有答案,将五具尸骸抛入紫峰洞天、让傀儡重新细细检查,楚天策继续前行。
他当然不会退却。
一方面是苍火世界非同小可,近宝山而不入、反倒有可能失了勇猛精进之心。
另一方面,则是楚天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纵然此地当真有净土境中期的强者,无穷岁月消磨、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哪怕犹胜血尊者,大不了配合鬼舞秋、糖球、甚至金砖,至少可以自保。
峡谷之外,是一条绵延曲折的山路。
苍火世界中苍茫连绵的山峦,似乎突兀变得婀娜奇诡,渐渐隐匿在薄薄的赤色雾气深处。
唯有脚下的山路,缭绕着一丝莫名的清澈,似乎可以直指世界核心。
“那昭王老祖真是有些手段,竟然可以找到这样一条道路、直接将炮灰送到这里……”
楚天策心念电转,突然看到了第三批尸骸。
与先前大不相同的是、这批尸骸的境界,明显不足。
四具尸骸,都是不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