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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中的周大莲算是彻底和朱祁镇撕破脸皮了, 这地方又没有尊卑之分,也没有帮手的宫女婆子, 更没有管教小宫女的嬷嬷, 只有朱祁镇一个人跟她较劲。
周大莲当年怕他, 怕的是皇帝的威严势力, 讨好他,为的是富有四海。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空有一个皇帝的虚名, 穷的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
因为房子的四壁都被捧倒了, 倒的如此之凄惨,朱元璋走过来看到了, 本想把他抓去打, 现在也不打了,只是满怀嫌弃:“老老实实的盖房子!别总想着偷奸耍滑!”
朱祁镇躬身答应:“是是是是是”等老祖宗一走,转过脸来就骂周大莲:“你这个丧门星!”
周大莲正靠着门框子站着呢, 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某一个皇帝,他们穿的衣服不是本朝款式,好像是宋朝的皇帝, 又白又瘦, 丹凤眼细长的眉毛, 看起来又温柔又英俊, 和自己身边这个死黑胖子一点都不一样。正着迷的看着难得一见的男人, 成年男人, 忽然就被他骂了一句, 周大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过脸来啐了他满天星:“呸!你还有脸说我!一个当皇帝的,连个房子都盖不出来,嫁汉嫁汉为的是穿衣吃饭,要不是老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还能复位吗!还有脸说我!你瞧瞧你自己这倒霉德行,头上黑云罩顶,一脸的丧气!”
朱祁镇:“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干什么了啊?我没你有本事,我可没有把皇位败坏掉再去赖别人的本事!瞪我干什么!”周大莲得意洋洋:“早都说了,等钱氏一来,我就给她让地方,自己投胎去。呵呵,你们是原配夫妻,我一个小妾,可别耽误我的时间。早些投胎去,女貌郎才的配成对,总好过守着你这个黑脸过日子!”
朱祁镇傻眼了:“不要脸。”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贤良贞顺你懂不懂啊!
周大莲在人间时试图把跟他合葬的人都挤走,只留下自己与他长相厮守,得到独宠。
到了阴间才发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也就改了主意,冷笑道:“盖房子去吧!现在干什么事儿都不方便。”
远处那个白皙漂亮的少年一个劲儿的笑,笑的周大莲心神飘荡。
如今嘛,不好去偷汉子,不仅自己心里过不去,也怕被祖宗们打死。
朱祁镇气哼哼的继续盖房子,他没有耐心,不愿意老老实实的挖黄泥烧砖,再去挖石灰矿来粘和。
可能就有人要问了,石灰辣么白,是用来刷屋子的,为什么在屋子盖好之前就要用呢?诸位有所不知,熟石灰混合沙土可以作为强效的粘和剂,把砖头们结结实实的粘在一起,这是大户人家用青砖盖楼的方法。
中国传统建筑工艺,除了全木质的高难度榫卯结构之外,还有最低等的用黄泥粘石头片,高一等的就是青砖墙壁,普通人家盖青砖大瓦房,用的便是熟石灰混沙土来粘和,更高一等的粘和剂要用糯米和猪血,还需要用几种金石之物(无机物)混合,所有的城墙都用这种黏糊糊的糯米糊糊来粘和,很结实。
以上这些小常识没有任何用处,朱祁镇根本不会用。
朱祁镇形单影只的时候,打不过她,也骂不过她,就连撒泼也比不过她。
他刚对着朱棣说:“祖宗啊”
周大莲就嚎啕大哭的扑过去抱大腿:“我的祖宗爷爷啊,您可得给小奴家做主啊,皇上他不仅欺负我,还打我骂我”
正在跟人闲聊的朱棣顿时怒从心头起,一脚踹翻一个,把两人都踹成满地乱滚的芋头:“滚滚滚!少来烦老子!”
又过了几天,周大莲已经和朱瞻基说好了,她搬过去住,说的借口是儿媳妇就该伺候公公,洒扫庭除,端茶倒水,捏腰捶腿。
朱瞻基觉得对,而且他不喜欢听见隔壁吵吵闹闹,太丢脸啦。
朱祁镇扶着门框子大叫:“滚!滚出去就别在回来!朕等着钱氏下来!”
周大莲回头啐了一口:“你可等着吧,等着你贤惠的皇后下来给你盖房子!我不跟她抢!呸!风餐露宿的日子,你们结发夫妻去做去吧!”头一次发现皇帝这么废物。
隔壁的朱祁钰和杭皇后隔着一米远,都抱着膀子幽幽的看着哥哥和他的小妾撕破脸皮。
远处的杨广笑嘻嘻的问武则天:“你瞧,这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越往后越废物。”
李治一巴掌把他扒拉开,皱了皱眉:“重文轻武,过分重视礼制。唉。”别说他们了,的子孙连甘露之变都做不了决断,若是媚娘,她能手刃仇士良。哎呀想起来就生气,学那么多繁文缛节作甚,把什么礼仪威严把自己压的软弱可欺,倒觉得有脸了,死的还快呢!
并不是单身狗的杨广还是很喜欢撩拨各家皇后,哪怕被人骂也不在意,被人揍也不怕——但他从来不惹开国之君们,原因有三个:1.开国之君的身体都很好,打人很疼,子孙后代就不行了。2.开国之君的老婆通常都不太好看。3.开国之君的老婆不仅不好看,而且脾气也不是很好。
萧皇后就在旁边淡淡的看着,也懒得说。
周大莲心满意足的住到青砖大瓦房里,经常飘起来趴在墙头上,看朱祁镇在那里苦逼兮兮的修房子,她幽幽的冷笑,谁叫你没眼光,从始至终不宠我,我才不会帮你呢!
……
夏天只适合打牌和推牌九,还有下象棋和围棋,还有双陆棋。
太皇太后怕孙子还在哀伤,太医说夏天哀伤会伤肝,她就拉着儿媳妇和孙子一起打牌消遣:“咱们在这里赌钱,权作消遣。”
朱见深忽然想起宫外正在禁赌,想说这事儿,又觉得自己太煞风景,况且宫外赌博是一群人把自己家的钱输出去,而我们这儿不同,我们这儿是自己一家人的钱来回倒腾。
万贞儿懒洋洋的坐在旁边胡乱的说笑:“要我说啊,不应该赌钱,应该赌跑圈才对,谁输了就绕着宫殿跑两圈。”
孙娘娘用手边的香囊砸她:“胡说八道,哀家跑不动,皇帝刚刚中暑,你又不能跑,你母后够瘦了。”
瘦溜溜的钱太后微微笑了笑。
朱见深心说,娘娘您是不了解她,万姐姐不仅能跑步,还能上树呢。
万贞儿笑嘻嘻的说:“是是是,是我思虑不周。”光想着皇帝又胖了,难道是夏天晒肿了?
孙娘娘嗔道:“有孕在身,还说什么周全不周全的。见深啊,你早晚也该活动活动了,每日坐着上朝,坐着批奏折,回来跟我们坐着打牌,这可不好,太医跟哀家说,不可久坐,久坐伤筋,不可久立,久立伤骨。听见没有?”
朱见深含含糊糊的点头:“嗯嗯嗯,是是是”
孙娘娘又慢悠悠的唠叨了一番,伸手推他:“你起来,不可久坐,去躺一会去,贞儿你过来。”
万贞儿无语了,头一次知道不可久坐对应的是躺一会,她一手叉腰,被侍女们扶起来,扶到桌子旁边。
朱见深也只好起来让地方,不想再躺下,这屋子里三位娘娘一个皇上,旁边有十几个侍女伺候着,这其实不是侍女,都是火炉啊!他想找个没人待着的空屋子凉快一会。有人呆着的屋子总会很热,空无一人的反倒凉快一些,虽然进去一会就热起来了,但凉快一会是一会。
在慈宁宫里晃悠了一圈,忽然心生感慨,想起自己小时候就在这里房前屋后的到处玩耍,蹲下来瞧了瞧,那汉白玉台上一朵只有小花还能看到,站着就看不到,蹲下来才能看到。真有意思。
又晃悠到书房去,慈宁宫里也有书房,太后闲来无事时也看看书。
皇帝推门而入,看到偌大个屋子里空空荡荡,清清静静,分外凉爽,桌上摆着青玉镇尺和青玉笔洗、笔舔,一只大画缸里插着许多卷轴,他恍惚记得那是未曾谋面的爷爷的心爱之物。黄杨木的四出头官帽椅看起来很节俭,大大的画案上立着一本书,凑近了才发现书上还有两只小肉手。
朱佑桢真是个好孩子,在家长打牌的时候,不需要老师引导,自己就在这里看书。
朱见深:“大宝,看什么呢?看得懂吗?有没有不认识的字?”
朱佑桢歪了歪头,在大大的书后面露出半张脸,笑嘻嘻的说:“爹,我看画呢。”
朱见深走过去一看,这书是《搜神记》,嗯,没有多少生僻字,配着图画,看着可有趣儿了。他把儿子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把儿子放在腿上:“爹给你讲故事。”
朱佑桢听完了一个故事,发觉自己屁股下面和后背上都是汗,挣扎道:“好热好热好热!”他一个人呆在屋里,就为了凉快,被爹爹抱着真是太热了!
他起来之后,朱见深肚子上也有一个湿漉漉的小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