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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听了这话,简直笑倒,原来大魔王也是人,他也会在意这个啊!
“贴身小厮便贴身小厮好了,反正就是当一天我的随从,随叫随到,认打认罚啊!”
还认打认罚?!给你点儿颜色,你就蹬鼻子上脸要开染坊了是不是?
萧辰没答话,只将凌厉的目光射去。冰凝只觉得一阵哆嗦,吐吐舌头,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
此时已近黄昏,晚霞落满了西山。濯锦正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刚巧走进门来。
冰凝一见她进来,心知已到了晚饭时间,也顾不得身边萧辰目光冷冽:“殿下,已经是您进晚膳时间了。我这里粗茶淡饭,想来是肯定不合您的肠胃,所以……”所以,你赶紧滚吧……
萧辰见她急着想赶人,便慢悠悠道:“前几天大鱼大肉吃的上火,不如就来点清粥小菜也很好。我就在这用了,濯锦你摆膳吧!”
娘的,你还赖在这不走了是吧?!冰凝气得牙痒痒,可还真不能将他怎样,毕竟人家才是正经主子。
萧辰瞧着她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越发来了兴致:“怎么了?!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饭吗?濯锦,让厨房再做一桌来!”
再做一桌?!你喂猪呢是吧?!冰凝恨恨道:“不用了,肯定够的。”
说话间,濯锦已经摆好了饭菜,请两人移步过去落座。
萧辰坐下一看,她这里的菜都是些清淡爽口的,,颜色倒是亮丽,瞧着也很有食欲。也难怪,冰凝身上带着伤,并不适合大鱼大肉,只能喝些骨头浓汤来进补。
愣是没法,冰凝也只好坐下来一块和他吃饭。这种情形实在诡异得很,主子和侍婢同桌进餐,可当事人却并没放在心上。
虽是和魔王大人一起吃饭,冰凝却是抱着吃光所有菜,生生饿死他的想法。可她已撑得不行,满桌菜还剩好些。实在是吃不下了,只好直瞪着眼珠子,看着那家伙优雅得体地缓慢用餐。
萧辰看出她的无奈,心里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愈发的惹人开怀,心里一乐,倒还多吃一碗饭。
两人正僵着,门外就进来一个才总角的小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见到萧辰便规矩地福了福身。
“冰凝姑娘,你的药已经熬好了。”说着便将一碗浓黑刺鼻的汤药放在了桌上。
冰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向濯锦看去。
坏了,怎么偏偏这时候送药来!可自己一想,现在这时辰可不是该服药的时候么?!可是偏偏今天萧辰在这啊!
濯锦被她这么可怜兮兮地一望,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摆摆手不敢动。
萧辰就坐在冰凝身旁,焉能看不清她们此时的暗中动作?只按下疑惑,看这丫头准备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见她两颊立刻堆上笑容,满脸的谄媚:“殿下,今儿个您都花了大半天时间在这了,肯定有很多事没能处理,不如您早些回去如何?”
萧辰知她这副表情,定是有事要将自己支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只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她是……
虽是这般想,面上并无半点儿异状,只轻笑:“我不急,一会儿回去便是。你既然用过了饭,便漱漱口,趁热把药喝了吧!”
冰凝听了这话,简直比要她上断头台还难受:“殿下日理万机,难道还要管着我一个小女子天天喝药不成?”
她这般言辞,萧辰心中已猜着了七八分,不忍心直接跟她发火,把好不容易营造的轻松氛围打破。强忍着不发作,面上还是淡淡的:“你喝了药,我既往不究,别惹我生气。”
听了这话,做贼心虚的两人都吓得一怔,冰凝更是心里直打鼓。
见她久久还不动作,萧辰已是怒火中烧,给你机会,你还不要是吧?!
萧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放下碗筷,冷声道:“濯锦,怎么回事?!”
听得这一声怒喝,就是冰凝也是心中一震,更何况素来崇敬主子的濯锦?已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这几日冰凝姑娘的药一碗都没喝,全给倒了,实在是太苦了。”濯锦战战兢兢好容易答完话。
一碗都没喝?!全给倒了?!她好大的胆子!
那日萧辰听闻大夫之言,知道她身子不好,恐怕有旧疾。于是变着法地搜罗了好些滋补的珍品,千年的人参简直跟萝卜一样炖,上等的雪莲更是雪花似的送来,她一个怕苦就不喝了?!她把自己的身子当什么了,可着劲儿糟蹋是不是?!
萧辰怒极反笑:“太苦了?!我喂你好不好?”
这句话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在冰凝的脑海里炸响。完了,又把这混蛋给得罪了。
冰凝自小在精研岐黄的外公身边长大,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将其中的药材辨个七七八八。这两天送来的汤药固然都是些世间珍奇的药材,可愈是这样,味道愈是奇怪难喝。
所以,以她这般怕苦畏痛的性格,哪里会喝这个呢?早被她软缠硬泡磨着濯锦给偷偷倒了,这么些珍贵的汤药愣是浇死了一盆花。
此时听萧辰的口气,明显是人家要算总账,而且确实错还在自己,冰凝顿时欲哭无泪。
“殿下说笑了,您千金贵体哪能喂我喝药呢?我自己好好喝药,行了吧?”说着,冰凝就端起桌上的药碗,捏着鼻子准备咽下去。刚刚送到嘴边,还未入口,就闻到一股子的腥膻刺鼻的味道。是不是加了什么动物唾液熬的啊,怎么这么个味儿呢?
想到这里,冰凝只觉心口一阵恶心,根本就喝不下去,只得又讪讪地放下药碗。
“你罚我吧,我实在喝不下去了,肯定苦得要命!”冰凝已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本以为他该暴跳如雷,谁知萧辰却是邪肆一笑:“不要紧,你放心,我会让你乖乖喝药的。”
冰凝被他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麻,就见他转头便对濯锦道:“拿些蜜饯放这儿,你出去吧!”
濯锦见主子怒气渐消,略放了放心,细细挑了好几品冰凝素日爱吃的果脯搁在桌上,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便默默退了出去。
冰糖桂花、金丝蜜枣、糖冬瓜条等五颜六色的蜜饯盛在小巧精致的碟子,瞧着便是让人垂涎欲滴。可冰凝完全没有大快朵颐的欲望,因为明显萧辰今天的反应太失常了。
“你想干什么?我……”冰凝嗫嚅着,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萧辰的举动给惊着了。
萧辰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就端起桌上的白瓷药碗,一口就将药喝了下去!
那么难喝的药,他竟然毫不犹豫就喝下去了!!!这是要证明这药根本不苦吗?!故意和自己赌气呢?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猜了,因为一股巨力将她拽了过去,然后冰凝就感觉一个柔软的不明物狠狠压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他就是这么喂她喝药!他居然……
抬眼就看到萧辰那蛊惑人心的星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冰凝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竟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懵了。
而强吻她的萧辰也并不好受,明明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可是甫一触碰到她柔嫩的唇瓣,千辛万苦筑起的堤坝立刻就溃不成军。便不再委屈自己,趁着她一时恍惚,萧辰已是急切地想要贪图更多,灵巧的舌头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她的牙关,虽是生涩却忍不住带着她抵死纠缠。
浓浓的药汁在两人的喉间蔓延开来,明明该是苦涩无比的,却莫名其妙觉得甘甜起来。萧辰紧紧压着她的唇,片刻也不肯放松,生怕一松口,她就将好容易灌的药汁全给吐出来。
这样的拉锯战倒是让他更加兴奋起来,你不愿咽下去也罢,我愿含着多吻你一会儿。愈发霸道强势地在她口中驰骋起来,攫取她更多甘美的甜津。
这样窒息的吻,冰凝哪里是萧辰的对手。只觉得他的舌尖便似长了眼睛一般,直追着她不放。愈追愈近,愈来愈紧,难受里带着丝丝的欢喜,苦涩里却掺杂了些许甜蜜,竟是说不出的奇妙滋味。
可她明明已经气力不济了,他却丝毫地不肯放松,生生逼得她流下泪来。情难自已地松了松口,喉间的药汁便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去。萧辰也轻缓地摩挲着她的唇瓣,似乎是在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冰凝舒了口气,白瓷般的小脸已是涨得通红,忍不住轻轻喘着。萧辰已放开了对她的桎梏,适时地塞来一颗甜津津的金桔到她的嘴里,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冰凝禁不住这样的强光直照,脸上窘得像一团烈火在烧,只得没法找话:“你要不要也来一颗?”
萧辰直盯着她那被吻得微肿的樱唇,声音喑哑得很:“不用,你比蜜饯可甜多了。不过,要是你也肯喂我,我就勉为其难吃一颗。”
这话一说,冰凝愈发窘得抬不起头来。
“你害羞做什么?我们继续吧,汤药就要凉了。”萧辰促狭一笑,自己倒是从没觉得喝药是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没等冰凝反应过来,这厮就又压了上来……
居然就这么着,萧辰愣是把一碗药给冰凝灌了下去。眼看着白瓷碗见了底,萧辰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还有些恋恋不舍。
“药喝完了,你走吧!”冰凝脸红得不像话,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她今天委实被萧辰惊了又惊,一时还缓不过神了。明明就是他“正大光明”地轻薄欺负自己,她居然心里都没有厌恶,反而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呃……享受!
见她这般,萧辰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该叫厨房多熬些药来的,真是大大失策!
突然瞥见她嘴角一块可疑的污渍,萧辰眼睛顿时亮了:“你嘴角脏了,我帮你!”说着就倾身上前。
冰凝心里欲哭无泪,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丝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