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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饵和金鳌,猎人和猎物,再次发生反转。
只是,这反转来得太快,毫无征兆。刚刚还是满心喜悦,准备收取落入陷阱的猎物,转瞬之间,猎人竟落入陷阱!
李助心不甘!
但他不能不正视这一现实。
带着三四成残兵,一路向南溃逃。
直至天黑,未见追兵,李助才稍稍松了口气。
转头顾望,身边兵卒,惨不忍睹。
半数残兵,丢了兵器、盔甲,一路狂奔后,周身湿气蒸腾,山风袭来,瑟瑟发抖。
杜壆和王屋山众贼将,均视李助为主心骨,在众人面前,李助只能强打精神。
“寻避风处,歇息片刻吧……”
杜壆安排了警戒的哨位,又命人点起篝火,烘烤衣物取暖,也可藉此招揽后续残兵。
众人中,侯君集情绪最为低落。
迂回拦阻刘芒的计策是他献的,原本算无遗策,却被突然出现的太原援军打乱了计划。更悲惨的,自己一方竟然落入人家的圈套。
惨败!
没留任何余地的惨败。
侯君集觉得,错不在自己,但他在军中,算是“外人”,他很担心,李助等人把罪责推到自己头上。
他后悔了,不该踏上这条贼船。
他甚至想到溜走。
并州、河东一带,无法容身了。
但天地之大,他自信可以找到施展自己才能的地方。
只是……
眼下,他实在找不到出路。
侯君集少有大志向,却过于浮夸。不学无术,常以武者自居,只是习武也未有大成。后浪迹江湖,在盐池这血雨腥风之地,终于有了小试身手的机会。
逐渐成熟,慢慢练就一身搏命武艺,也拉拢起属于自己的一股势力。
侯君集不甘心一直做盗寇。四处联络,希望能为以后寻个出路。
正在这时,刘芒介入河东盐池。
侯君集知道晁盖无归附之心,才背着晁盖。单独去见刘芒,却不料被刘芒冷言拒绝。这被侯君集视为极大的羞辱,他发誓,要让羞辱自己的人,加倍偿还!
可是。惨如现在,如何才能一报夙仇?
他也曾暗中联络包括冀州袁绍、河内张杨、东郡曹操和南阳袁术等诸侯,但没有接洽的引荐之人,这些诸侯根本不会搭理他这个没多大势力的私盐贩子。
晁盖之死,使他不得不把命运和王屋山栓到一起。
可谁知道,眼看就要擒获刘芒,却又遭受如此惨败!
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王屋山虎王、李助,也不是自己的归宿……
侯君集正闷想心事,李助走了过来。
“老侯啊,想什么呢?”李助很体贴地拍拍侯君集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呃,李先生,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侯君集城府深,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助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老侯的计策已近达成,怎奈天不遂人愿。”
侯君集撇撇嘴,苦笑两声。
“老侯,实话和你说。李某结交你,并不是看中你尚书台那点人手,而是老侯你这个人。”
“哦?”侯君集并没有被人赏识之欣喜,在他眼里。李助不过是张杨手下一介幕僚,侯君集连张杨都没瞧得起,当然不会抱李助的大腿。
“嘿嘿……”
李助的笑声中,带着透视人心的精明。侯君集心中不禁一凛。
“老侯有大志向,李某知道。老侯要一展胸中报复,非李某不能成全!”李助的话。透着无比的自信。
侯君集颇感不屑,却又不敢质疑。
“不错,李某现在不过是上党一幕僚。也许,你要质疑,仅凭我李助,还有王屋山一众人,有什么资格夸海口。”
“李先生哪里话,侯某绝无此念。李先生深谋远虑之才,侯某早有耳闻。”
李助摆摆手,他并不想听侯君集虚伪的恭维之词。
“老侯,我给你交个底儿。”李助十分自信地盯着侯君集,“上党也好,河东也罢,无论是无赖小儿刘芒,还是周边其他诸侯,李某并不放在眼里。李某若是只想谋一份出身、谋一份富贵,轻而易举。”
侯君集想不通,李助为何有如此大的口气。他只能哼哼哈哈应对。
“老侯你不相信?”李助阴冷一笑,“莫说我们手中还有数千人马,便是兵马皆无,我李助只要开口,天下诸侯,谁人不以上宾待我?”
李助如此自信,侯君集实在想不通。李助的意思很清楚,他在上党张杨的幕府,不过是暂时栖身。而且,从他的话语里,侯君集甚至听出争霸天下的意味!
就凭他们?
李助?杜壆?王屋山?
“有追兵!”
哨位一声惊呼,李助侯君集猛然蹿起。
杜壆袁朗,立刻召集残兵,准备迎敌。
……
敌人崩溃,不能让他们有丝毫喘息之机!
刘芒刘伯温带队,绕道下山,追击残敌。
虽然多绕了很远的路,但太原军携大破敌军之势,还是很快就追上了溃逃的敌人。
几处篝火,指明了目标。太原军点起火把,急追而至!
“迎敌!”
杜壆狂暴地踢起缩在篝火边取暖的兵卒。
袁朗抄起水磨钢挝,指挥残兵,迎接太原追兵。
“叔爷快走!吾等掩护!”
袁朗等是王屋山虎王李懹的死忠之士。李助是李懹的叔叔,袁朗等人对李助更加敬畏。
远处,太原军手中火把,如蜿蜒的火龙,翻滚而来。
从火把数量看,太原军并不多。
杜壆袁朗自忖勇武过人,且手下尚有近两千兵马,下决心拼死一战,斩敌杀将,一报前仇!
太原军,士气高昂,喊声震天。
百余轻骑突前,当前两员大将。
錾金虎头枪,寒光烁烁,高宠杀到!
丈八马槊,威风八面,斛律明月紧随其后!
“叔爷先撤!吾等宰了敌将!”
“老侯,随我先走!”李助拽上侯君集,翻身上马就走。
袁朗见太原军兵马不多,意欲斩将报仇。知道高宠勇猛,不敢独自迎战。招呼杜壆,一起催马迎上,双战高宠!
滕戡马勥,也各挺兵刃,扑向斛律光!
“来得好!”
高宠虎吼一声。
前番陷入重围,为保少主刘芒安全,高宠不敢和敌将缠斗。今次没了顾虑,终于可以杀个痛快!
錾金虎头枪,已压抑太久。今夜,天朗月圆,敌将鲜血,正是虎头枪神兵之灵最好的祭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