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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怀揣天子密诏,但秦端不是官身,且名声不显。
贸然去见袁术,定会被当成招摇撞骗之徒。也许,连袁术的面都见不到,就掉了脑袋。
况且,即便能见到袁术,仅凭空口白牙和一纸密诏,也未必说服得了袁术。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秦端敢来寿春,当然有些本事。
他没有直接去袁术的淮南王府,而是先去找昙献。
昙献虽然不是寿春官员,却是是胡太后的奸夫,这早已不是秘密。
花些钱财,接上昙献的关系。通过昙献,联系了胡太后;再通过胡太后,秦端联系上了贾似道。
贾似道这一段很郁闷。
献上粮盐布匹专卖之策,受到袁术重用。随着战事吃紧,专卖政策愈发不得人心,袁术便把气撒到贾似道头上,不再搭理他。
贾似道失了宠,只挂了闲职,手中没有实权,也就断了财路。
之前主管专卖捞的钱财,早就败光了。
无所事事的贾似道,正为前程发愁。秦端送来厚礼,加之巧舌如簧一番游说,贾似道不禁动心。
寿春伪汉朝廷覆灭,是早晚的事。
不仅贾似道看清楚了,寿春很多伪朝廷的官员,也都心知肚明。甚至,连袁术都有些灰心。
对于像贾似道这类人,他们想的,只是个人利益。只要有荣华富贵,做哪个朝廷的官,无所谓。
在寿春伪汉朝廷,虽然捞钱容易,但风险也大。
袁术不是傻瓜,寿春伪汉朝廷,他是真正的当家人。
世家门阀藏奸耍滑,政客受贿索贿,将领吃空饷虚报军费。所有人都在捞钱,袁术岂能不知?
寿春上下捞来捞去,说白了,捞的都是他袁术兜里的钱!
必须要整顿吏治!
命令刘瑾,严查贪腐!
刘瑾和锦衣卫干这种事,尽头十足。
很快,就抓了几个倒霉蛋,正法、抄家以儆效尤。
但是,寿春伪汉朝廷的腐败,已是深入骨髓。
袁术杀鸡儆猴。
猴子只消停了一会,便又折腾起来。
所有人都清楚,寿春朝廷挺不了多久了,此时不捞,更待何时?
连刘瑾和锦衣卫,也捞钱,而且,是和政客、将领们联手,互相配合着捞!
寿春朝廷,迟早要完。
如果真如秦端说言,重新归附于洛阳朝廷,对寿春伪朝廷的官员们而言,的确是条出路。
寿春朝廷的官,福利再好,也只能算伪国企。
洛阳朝廷,那可是响当当的铁饭碗,真正的公务员!
如果有机会“转正”,哪个不想?
贾似道动了心。
但是,他现在已经失宠,他说的话,袁术未必肯听。
“使些钱财,贾某去说服从高太尉。”
高俅为人圆滑,握有兵权,在袁术面前,说话最有分量。
秦端咬咬牙,只得再找王氏要钱。
王氏一听就翻儿了!
“还要钱?!你不是说,到寿春讨富贵吗?你不是说,事成后,寿春官员,会排着大队,络绎不绝给咱送礼吗?人呢?!礼呢?!”
“夫人啊,事情暂时还没成嘛。”
“我看你是要排着队,给人家送礼吧!要钱没有,要命,老娘就先要了你的命!”
又是一番咆哮、嚎哭、抽泣……
最后,秦端还是拿到了钱,交给了贾似道,疏通高俅这个重要关节。
……
贾似道收了秦端的钱财,并没打算给高俅。
有个万能的妈,还花钱办事,会被人笑话的!
贾似道让胡氏找来高俅,这一次,贾似道很懂事,毫不打扰,让两人尽情折腾。
待高俅折腾完了,贾似道才出面。
睡了人家的妈,总是理亏嘛。
寿春朝廷面临的严峻形势,无需多说。而高俅自己,也在琢磨后路。
贾似道能说会道,只三言两语,就让高俅动了心。
贾似道的说辞是,您现在身居太尉高位,手中握有兵权。此时归顺洛阳,您手中的兵权,就是资本。洛阳朝廷,会视您为有功之臣。如果拖下去,等到您手下的兵马打光了,那时再想归附,身份只能是俘虏、是逆贼。
高俅焉能不懂。
不过,高俅谨慎。
如果袁术同意,一切都好说。
如果袁术不同意,自己开口去说这事,就麻烦了!
身为掌兵的太尉,不想着如何与敌人打仗,而琢磨着如何投降,不是找死吗?
高俅支持贾似道的想法,但不肯出面对袁术说。
贾似道心里暗骂,睡完人家的娘,提裤子就走的败类!
高俅也觉得这样不太妥,给贾似道出了个主意:去找李林甫。
李林甫是袁术的幕僚,他不掌兵,说话合适与否,袁术都不会太过计较。
贾似道无奈,只能去找李林甫。
据说,李林甫也上过胡氏的床榻,但和高俅不一样,李林甫和胡氏,最多算一睡之交。
找李林甫,胡氏作用就不大了,只能花钱。
钱嘛,自然再找秦端去要。
秦端听说还要钱,差点哭了。
王氏身上的钱财,所剩无几了。再去要,王氏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那么多钱都花了,总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秦端无奈,只能再去找王氏要钱。
秦端的信念是,只要王氏不打死自己,就一定要把钱弄到手。
这一次,王氏真拼命了!
一会要打死秦端,一会又要撞墙上吊投井弄死自己。
王氏急,秦端更急。要死你倒麻溜死啊,你死不死,我不管,把钱留下就行。媳妇儿死了不要紧,事成之后,发达了,再找一个就是!
王氏寻死觅活,却迟迟不肯对自己下手。秦端等得都不耐烦了,真想帮王氏一把。
就在秦端快要失去耐心的当口,王氏做出决定,不死了!
王氏抽泣着,掏出最后的钱财,都给了秦端。
……
李林甫显然比高俅靠谱得多。
收了钱财,立刻去找袁术。
正如秦端分析的那样,袁术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颍川、南阳、沛国接连失守,徐州刘备,眼看就要杀到寿春城下,而北边的刘芒,也将随时挥师南下。
地盘越来越小,人口、兵马越来越少,唯一不断攀升的,是巨额的军费和各种开支。
手下人暗暗铺垫后路,而他袁术,却无后路可退。
重新投靠洛阳朝廷,对袁术而言,倒真是一条出路,也是唯一一条出路。
只是,有这种可能吗?
袁术不敢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