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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收敛,陶商将奏本一收,喝道:“来人啊,给包县令一匹战马。”
武卫立刻牵一匹马给包拯,这位包青天黑脸是一副茫然,不知眼前的天子是什么意思。
“包拯,你不是请朕主持公道么,走,随朕前往军营,朕现在就给你主持公道!”说着,陶商打马扬鞭,径望着槐里驻军军营而去。
包拯愣怔了一下,黑脸顿时浮现出无尽欣喜,赶紧翻身上马,紧随陶商而去。
当下陶商便令大军于城南就在驻扎,他则带着数百御林铁骑,直奔兵营而去。
陶商是急着赶往河北,但今日碰上了包拯这桩事,却让他看出来秦国虽然灭了,但在这些新占领区,还存在着许多问题。
像韩德这样袭扰百姓的降将,陶商相信还有很多,甚至他自己的原从部队,也一定会存在同样的恶行,这种事情之前他忙于跟曹操交战,无暇顾忌,眼下战事已结束,就由不得他不重视。
因为陶商清楚的知道,秦国的地盘虽然被他打下了,但秦国人心还尚未完全归附,倘若纵容军队胡来,把百姓压迫到一定程度,难免会激起民变,到时自己反得分兵再入秦地来平叛,反而拖累了河北战事。
陶商清楚记的,历史上宋朝攻下后蜀之后,就没把当地百姓当作自己子民看待,得胜的宋军肆意搜刮,鱼肉百姓,结果激起了蜀地百姓反抗,整个蜀地是得而复失,后来宋朝不得不大规模派兵入蜀,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方才平定了蜀乱。
陶商熟知历史,有些前车之鉴,如何能不引以为鉴。
所以,陶商今天打算拿这个韩德开刀,杀鸡给猴看,以确保他可以安心的离开关中。
日落之前,陶商策马狂奔,直入槐里驻军军营。
营中士卒万没有料到,本已绕城而去的天子,竟然又杀了回来,天神下凡般闯入了他们的军营,一众士卒是吓的胆都要碎了,纷纷趴在地上跪迎,连给韩德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陶商打马入营,直入中军腹地,杀到了韩德的中军大帐来。
大帐之外,七八名韩德的亲军士卒,正守在大帐之外,偷听着帐中的声音,一个个都在暗自窃笑。
陶商策马而至,一跃下马,二话不说就大步走向帐门。
一众亲军们一时还未认出陶商是谁,忙是一窝蜂的拦了上来。
其中一名军官伸长着脖子,嚷嚷道:“你是谁啊,敢擅闯我家将军大帐,给老子站啊——”
一个“站”字还未及出口时,尉迟恭已如风而至,手起鞭落,便将那官军伸出来阻拦的那只胳膊,狠狠的砸了个粉碎。
那官军官一声惨叫,当场就痛的瘫倒在了地上,捂着粉碎的胳膊,嚎叫着打起了滚。
其余那些亲兵大吃一惊,还想着这是谁啊,擅闯不说,竟然还敢出手伤人,这也太狂了吧。
惊异之余,那些亲兵们无大怒,就想冲上来拼命。
尉迟恭染血的铁鞭朝着他们一指,厉声喝道:“天子在此,你们这些瞎眼的狗东西也敢阻拦,都活腻了吗!”
天子!
那些亲兵们无形剧烈一震,再次望向陶商之时,方才意识到竟是他们的大魏皇帝圣驾亲临,无不骇然变色,吓的纷纷扑嗵跪倒在了地上,个个战战兢兢汗出如浆,吓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陶商连看都不屑看他们一眼,大步不停,直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入大帐,陶商就看到了香艳一幕。
此时的韩德已脱了个七七八八,赤着上半身的膀子,正在绕着大帐,跟猫捉老鼠似的,追逐着一名妙龄女子。
那妙龄女子披头散发,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虽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但却皮肤白净如玉,身段儿窈窕,料想也是一个美人。
那女子的一边衣袖已经被撕破,露出了雪白如藕的手臂,正惊慌失措的左躲右闪,惊叫着躲避着韩德恶狼扑食。
“小贱人,你逃不出本将的手掌心的,别再躲了,就从了本将吧。”韩德边是追逐,边是色迷迷的笑道。
那少女羞红着脸,颤声斥道:“韩将军,你是大魏的军人,该当保护我们这些大魏百姓才是,你这么作恶,就不怕天子治你的罪吗!?”
韩德一声冷笑,不屑道:“天子眼下正忙着去跟刘备开战呢,哪有闲情来管你们这些贱民,我韩德才是这槐里城真正的皇帝,我让你们生,你们才能生,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韩德,你这大逆不道的匪军!”少女悲愤的骂道。
韩德也有些火了,喝道:“小贱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份,我劝你最好识相的,乖乖的从了本将,把本将伺候舒服了,本将收了你作一房小妾,保你衣食无忧,不然惹恼了老子,看老子呆会逮住了你,不把你往死里折磨才怪,给老子过来!”
“滚开,你这该死的狗官!”
“我敢骂老子,看老子怎么把你往死里弄!”
……
韩德背对着陶商,只顾着肆无忌惮的,却浑然没有觉察到,他所不以为然的天子,此时此刻竟已站在他的身后。
至于那妙龄少女,虽然看到了陶商,却以为陶商也是韩德的部下而已,压根就没有想到向他求救。
陶商看着跟恶狼似吃相难看的韩德,听着他那狂妄之言,英武的脸上杀怒之火熊熊燃起,朝着韩德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
韩德惊叫了一个,身体立时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的朝前扑倒了下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扑了个狗吃屎。
那少女也是吃了一惊,缩在了角落里,粉樱的小口夸张的缩在了圆形,万分惊异的望着帐前那金甲之将。
显然,她万没有想到,这个她以为跟韩德是一伙的英武将军,竟然会意外一脚踹翻了韩德。
“是谁,他娘的竟敢踢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吗!?”韩德连捂着屁股坐地上爬起来,连是破口怒骂。
陶商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韩德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注视着他转过身来,注视着他整个人凝固在了原地,嘴巴张到到大,眼珠子几乎都迸出来的惊恐德性。
“陛……陛下!?”韩德跟见了鬼似的,嘴巴里颤抖着挤出了俩个字,浑身都开始剧烈的发抖。
陶商目光像刀子般盯着他,冷冷道:“你刚才不是说,你韩大将军才是这槐里城的皇帝么,你是不是想让朕叫你一声陛下啊。”
韩德身形剧烈一震,刹那间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惊恐下巴差点都掉下来,就感觉到死神的双手,瞬间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这才恐惧的意识到,方才天子已经站在他身后许久,把他的丑行统统看在了眼里,把他那些大逆不道的语,也听的是一清二楚。
扑嗵!
韩德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朝着陶商一个劲的叩首,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惊恐万分的哀求道:“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啊,臣只喝了点酒,一时胡言乱语,绝非臣的本心,还请陛下恕罪,请陛下开恩啊……”
陶商就那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韩德以头撞地,看着他巴巴的跟狗似的求饶。
半晌后,韩德把头都磕出了血,染红了大半张脸,方才痛到不敢再磕,只能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依旧是不停的告饶。
“给朕抬起头来!”陶商喝道。
韩德不敢不从,只能颤巍巍的抬起头来,满是鲜血的脸朝向陶商,却不敢正视陶商如刃的目光。
就在他刚刚直起身来,陶商又是一脚踢出,狠狠的踹在了韩德的脸上,一脚他踹翻在三步之外,嘴里牙齿咯嘣就飞出去不知几颗。
韩德痛到是嘴里喷血,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陶商飞身上前,一脚接一脚的就像踩死狗般,无休无止的踩了上去。
“朕养你这废物,是叫你为国杀敌,保境安民,你竟然敢祸害百姓,朕叫你祸害百姓,叫你祸害百姓——”
陶商是一边愤怒的大骂,一边是脚上不停的乱踹,直把个韩德是踢到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又是嚎叫又是哀求。
这一幕,把墙角那妙龄少女都看傻了眼,惊惶的缩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娇喘不止。
陶商连踢了几十脚,方才解气,喝道:“包拯何在!”
这时,候在帐外已久的包拯,赶忙步入了大帐,一进来就瞧见韩德那副惨样,不由也吃了一惊。
略一惊讶后,包拯便猜到这必是天子亲自动手教训了韩德,不由大呼解气,忙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问你,依我大魏军纪国法,韩德当如何处置?”陶商头也不回,沉声喝问道。
包拯不假思索答道:“回陛下,韩德纵容部下抢掠百姓,作恶乡里,自己又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数罪并罚,理当问斩。”
“好,就依你的判决,将韩德立刻押往校场,朕要由你监斩,将韩德处以五马分尸之刑!”陶商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杀令。
包拯大喜,一张黑脸立时涌满了对陶商的敬意,拱手激动道:“陛下以法治国,刑罚公正,实乃我大魏之福,臣代槐里百姓,谢过陛下。”
陶商微微一笑,拂了拂手。
包拯便下令自己的衙役们入内,将韩德五花大绑了,拖往了校场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错了,臣真的知罪了……”
韩德还在苦苦的求饶,陶商却无动于衷,包拯更不会容他再求饶,喝斥部下拖着他便出帐。
大帐外,那些韩德的部下们早就吓的跪了一地,为陶商天威所慑,个个吓的慌惶不安,眼见自己的主将被拖走,却无人敢萌生异心。
大帐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地上那一摊韩德的残留血迹。
陶商的目光这才满在了那名惊慌的少女身上,看她那样子,只是衣袖被撕掉,衣衫被扯到不整,看来幸亏是自己来的及时,她只是稍稍被韩德冒犯而已,并没有失了贞节。
陶商便解下了披风,上前轻轻给她裹上,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了。”
那少女这才从惊魂中清醒过来,蓦然意识到,眼前这从韩德魔爪下将自己救下的英武男子,竟然是当今大魏天子!
“民女拜谢陛下救命之恩!”少女忙是跪了下来,哽咽的向陶商拜谢。
未等她双膝着地,陶商轻轻抓住了她柔弱无骨的胳膊,就将她托了起来,叹道:“是朕管教部下有失疏忽,让你们槐里百姓受苦了,也让姑娘你受惊了,现在朕只是亡羊补牢而已,这是朕应尽之责,你不必言谢。”
陶商这番话,坦坦荡荡,自己该担的责任,没有丝毫推卸,把那少女听的是敬佩无比,感动到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感激之下,那少女不顾陶商相扶,硬是跪了下来,泣声道:“那韩德还是秦国将军时,就已驻扎在这里,为祸槐里已久,秦国朝廷一直都视而不见,是陛下救我们槐里于水火才对,民女代槐里乡亲,拜谢陛下龙恩。”
陶商坦然受了她这一拜,方才将她再次扶起来,笑问道:“对了,朕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站起身来,不敢正视陶商,只低低道:“民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