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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个黑炭头顽固的紧,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跟他磨叽什么,让我一刀宰了他干脆。”尉迟恭不爽的骂道。
张飞就怒了,回过头来,冲着他喷唾沫星子:“你个黑炭头,你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句话就是说你的,谁让你以前是个杀猪的,还有啊,你也配骂我黑炭头,老子我的脸可比你白净多了,你害不害臊。”尉迟恭马上针锋相对,嘴上一点都不轻饶。
张飞气的脸都快憋炸,破口大骂道:“老子的脸怎么可能比你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个臭不要脸的黑炭头。”
“行行行,你白行了吧,你那张臭脸比那婆娘白花花的大屁股还白,赶情脸上都是抹的一层层的灰,老子现在就撒泡尿尿你一脸,把你那脸上的灰都冲下来,叫大家伙瞧瞧你脸有多白!”
尉迟恭也是气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真就解起了裤子,摆出了一副要尿张飞一脸的架势。
张飞当场是勃然大怒,后退半步,声音沙哑的吼道:“你个狗日的黑炭头,你敢,有胆你试试,信不信老子咬掉你的卵蛋子。”
“谁怕谁啊,当老子是吓大的啊,就让你尝尝老子攒了多年的童子尿!”尉迟恭说着腰带都已经解开,就差拉开裤裆了。
大殿中,哄笑声已经响了起来。
众臣们瞧着两个脸差不多黑的“黑炭头”,彼此嫌弃鄙视的骂对方才是“黑炭头”,都觉的滑稽的不得了,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龙座上的陶商,看着尉迟恭跟张飞争吵对骂的场面,也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他就在想,幸亏尉迟恭是姓尉迟,不姓张,要不然就凭他二人那神同步的一张黑脸,以系统那狗血的尿性,非把他二人也设置成了一对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不可。
“陛下,那黑炭头好没体统,竟还要脱裤子呢,臣妾可看不下去了……”上官婉儿尴尬的转过头去,又好气又好笑的向陶商抱怨道。
陶商这才想起上官婉儿还在,呆会关家姐妹也会到,再纵容尉迟恭瞎胡闹,岂非脏了她们的眼睛。
当下陶商便按下了想笑的冲动,咳了一声,喝道:“黑炭头,朕还在这里呢,你焉敢放肆!”
尉迟恭是最怕陶商了,被这么一喝,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礼,赶紧又把那解了一半的腰带又系上,嘴里讪讪笑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只是看不惯这厮这么嚣张,想要教训教训他而已,让陛下见笑,让婉娘娘见笑了。”
陶商拂了拂手,示意尉迟恭退下。
大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陶商俯视着亢怒的张飞,冷冷道:“张飞,降与不降,不要急着放大话,不如先跟你的几位故人聊一聊再做决定不迟。”
陶商一招手,候在殿外的赵云,还有关家两姐妹,便一起步入了大殿。
张飞狐疑的回过头去,当他看到赵云和关家两姐妹时,受伤的身躯顿时一震,眼珠中又迸射出了复杂的神色。
是愤怒,是惊异,又是深深的不解。
他不明白,他眼中那个义薄云天的赵云,为什么不惜背负上一个叛贼的骂名,竟会无耻的投降陶商。
他更加不会明白,关晓彤和关银屏,这两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为何也会背叛他的大哥刘备,甘心情愿的臣服于陶商的脚下。
而那个她们所臣服的人,竟然还是亲手杀死她们父亲的杀父仇人!
“翼德,我们又见面了。”赵云走到他跟前,神情淡然的拱了拱手。
关家两姐妹,也向他一拱手,齐声道了一声:“叔父。”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会……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
张飞声音在颤抖,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拳头紧握,环睁的眼眸中,燃烧着惊怒与迷茫困惑。
赵云却轻叹一声,淡淡道:“翼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背弃刘备,归顺于大魏吧,其实原因先前在战场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讲过,只是你那时太过激动,根本听不进去,现在既然有机会,那我就把真相,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告诉你吧。”
说罢,赵云深吸一口气,便将那一段令他至令想起,都愤慨不已的经过,诿诿道了出来。
从他和关羽,以及两万将士困守涿县,再到他突围而去,前去向刘备求救,却惊愕的发现,刘备竟然已退回燕京,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
从他一路追上刘备,再三恳求刘备发兵相救涿县,却被刘备以种种牵强的理由拖延,逼迫他悲愤之下,重新杀回涿县,最终为陶商所擒,终于觉悟,认清了刘备的真面目,归降大魏……
赵云那一字一句的真相,就像是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了张飞的心头,剜到心头剧痛无比,也将他对刘备的那颗愚忠,那颗不愿意接受真相,自欺欺人的伪心,一点点的撕碎。
“不可能的,大哥他有情有义,他不可能抛弃二哥的!”张飞拼命的摇着头,嘴里颤声道:“大哥他跟我说了,他之所以撤回蓟京,全都是因为蓟京粮仓被烧,不得不撤而已,他说他马上又要挥师南下,是二哥他自己沉不住气非要突围,才会——”
张飞声音哽咽颤抖,话已经说不下去,显示着他内心也已经底虚。
他那深埋在心底,一直以来自我安慰,不原面对的对刘备的怀疑,也如脱闸的洪流一般,开始迅速的奔涌而出。
“翼德,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真的相信他说的鬼话吗?还是,你明明心里已知道他在说谎,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赵云用一声肃厉的反问,回答了他的疑问。
张飞身形陡然一震,一时凝固在了原地,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反驳。
这时,关晓彤却已看不下去,厉声道:“叔父,云叔说的一定都没错,那刘备就是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你们把他当兄弟,他却只把你们当作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抛弃,你自己不也被抛弃在了蓟城,应该深有体会才对,怎么还要执迷不悟,对那个大耳贼愚忠下去!”
“闭嘴!”张飞一声厉喝,急是抬起头来,愤怒的目光瞪向关晓彤。
他那惊怒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关羽的女儿,竟然敢在这里公然叫他的大哥为“大耳贼”!
他便愤怒的盯着关晓彤,咬牙切齿道:“就算是大哥他真的抛弃了二哥,可上面那个家伙,他可是你们的杀父仇人,你们岂能臣服于他,你们眼中可还有一个‘孝’字。”
“父不慈,子则不孝,这个道理,难道叔父你不懂吗?”关银屏也站了出来,帮着姐姐反驳道。
“父不慈?你们的父亲他忠肝义胆,哪里不慈了,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他!”张飞恼火的喝斥道。
“忠肝义胆么……”关晓彤小嘴一撇,俏脸上扬起了讽刺的冷笑,“叔父啊,你当真以为父亲他是一个忠肝义胆之士吗,你一定不知道,他当年干了什么不孝不义之事,他骗了你们,也骗了天下之人!”
不孝不义?
张飞吃了一惊,以一种茫然惊愕的目光看着她,似乎陷入了思维的困顿,根本就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
因为打从他认识关羽那一天起,关羽在他的心中,就是“义薄云天”,“忠义无双”,“肝胆相照”,这些忠义形容词的化身。
这样一个人,就算是打破了他的脑袋,他作梦也绝对不会和“不孝不义”两个字扯上半点瓜葛。
而现在,关晓彤,关羽的亲生女儿,臣服于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口口声声的说她的父亲是“不义不孝”之徒,这如何能够叫他接受的了。
惊怒困惑下的张飞,声音沙哑颤抖的大吼道:“疯了!疯了!关晓彤,你到底被那个姓陶的灌了什么**汤,竟然敢这样诬蔑自己的父亲,你疯了吗!”
“张翼德,你才疯了呢,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醒悟?”关晓彤也是性烈如火,见张飞不肯相信她说的话,便愤怒的咆哮起来。
“姐姐,先别急,让我来跟叔父解释真相吧。”关银屏的性格到底还是冷静许多,拉住了脾气暴发的关晓彤。
关晓彤瞪着张飞冷哼了一声,方才退后半步,没有继续发脾气。
关银屏走上前来,正视着张飞,一字一句道:“叔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要听清楚了,每一个字都要听清楚。”
说罢,关银屏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忆起了她不愿意回忆之事,把关羽当年如何抛弃自己的弟媳,自己的侄儿,还有自己的母亲,至使兄弟关胜的妻儿被杀,使自己的母亲饱受苦难,险些丧命……
种种关羽不堪的所作所为,关银屏既没有添油加醋,又没有故意隐瞒,一五一十的道与了张飞。
“二哥他……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张飞听到黑脸都扭曲,眼眸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惊骇,整个人都在颤抖,关羽在他心中那个伟岸忠义的形象,正在飞速的崩塌。
“当初我姐妹二人被俘之后,念着父女之情,本是好心好意的想要救他的命,劝他归顺大魏,谁知他竟然还绝情到要亲手射杀我们的地步,叔父说说,这样一个不孝不义,冷酷绝情的父亲,还值得我们再尊敬他吗?”
关银屏伤感又悲愤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回荡在张飞的耳中,将他震到心神震撼无比。
“你们胡说八道,我大哥是仁义之君,我二哥是忠义之士,他们不会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的人,你们是在诋毁他,你们是在诋毁他们啊,我不信,我不信啊——”
张飞猛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就象是一个天真的孩童,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一般,声音沙哑的乱吼乱叫。
赵云和关家两姐妹,见得张飞还是不肯被说服,脸上皆是流露出了无奈之色,三人看向了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能为力。
龙座,陶商闲坐于上,鹰目却一直在紧盯着张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尽管张飞在表面上,依旧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但陶商那双锐利无双的眼睛却看得出来,张飞原有的信念,已然处于崩溃瓦解的边缘。
“婉儿,该是出手的时候了。”陶商笑着看向了上官婉儿,伸手在她的翘臀上,轻轻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