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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衙役们各执水火棍站作两排，大喊“威武！”
师爷见陆辰、柯墨霆两位锦衣卫大人也在，便让人拿了两把椅子放在公堂侧边，让两人坐下。
至于汤振，虽是嫌疑人，但没有了四肢，无法下跪，更无法站直。
周炎让人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在那。
至于堂下，则是之前跟着陆辰、柯墨霆到县衙门口的围观群众。
惊堂木一敲。
周炎高喊一句，“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汤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一旁的师爷看了看，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将他口中的布团拿了出来。
“老夫汤振，家住七条柳街。”
“半年前，汤家被灭门一事你可知晓。”
汤振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汤家上上下下一共三十七口人，而那汤家，确实有三十七具尸体。”
“那么本官问你，多出来的一具尸体是谁的？”
汤振倒也没有隐瞒。
“是住在城门口附近的刘麻，他体形和我相近，年龄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一个人住，方便下手。”
围观群众中有一些是刘麻的邻居。
“难怪这半年都没有见他呢！还以为他去投靠他那同母异父的兄弟去了。”
“唉，也是可怜人，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他人，好不容易娶了老婆。”
“孩子还没来得及生，老婆就一病不起，留下他孤家寡人，却不想，最后也没落个好下场。”
……
“锦衣卫陆大人经过调查，发现你就是汤家惨案的凶手，可有此事。”
说罢，一衙役将汤振的断刀呈上。
“用的可是此刀。”
周炎指着那柄断刀问。
“大人，老夫认罪，汤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人以及那刘麻都是我杀的。”
“我也不求什么，只求大人给我个痛快。”
陆辰看了一眼汤振，又看了一眼站在围观群众的付姜。
这汤振把所有罪都揽了。
不行，一定要把付姜拉下水。
惊堂木一敲，周炎就要定汤振的罪。
“周大人，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陆辰走了出来。
周炎高高拿起惊堂木的手轻轻放下。
“陆大人，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辰点了点头，看向汤振。
“听附近邻里说你待人温和，和家人也关系融洽。”
“汤家的生意更不用说，在唐易县也算是摆得上名号的。”
“那么你又是为何杀人。”
围观群众一听，也是纷纷小声讨论了起来。
汤振倒也不慌，心态很是平静。
“我练了绝情一刀和无情斩，自然是要绝了世间所有情。”
他这一言，众人脸上满是惊愕。
就因为功法，就杀了自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人，这还是人嘛？
这当然不是人。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这家伙连畜生都不如。
陆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总不可能说自己能看到尸体死前景象吧！
更何况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呀。
就在周炎手中的惊堂木再次拿起之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慢着！”。
作为唐易县知县大老爷，两次拿起惊堂木都被人叫停，实在是不应该呀。
惊堂木重重地砸在案桌上，威严之声响起。
“来者何人，何故扰乱公堂！”
一个头顶莲花帽，身穿红色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在下钦天监罗川，拜见周大人。”
周炎一看是钦天监的人，自然是不能得罪。
当即站起身来，作揖道：“罗大人，可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倒没什么，只不过戚家家主戚白野对于汤家灭门惨案耿耿于怀，于是便拜托我在此调查。”
“想必周大人也知道，戚家一直与汤家不合，首当其冲成了疑犯。”
“好在，周大人明察秋毫，给了戚家清白。但戚白野觉得汤家一案不破，他戚家就没那么清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
“汤家灭门惨案已破，凶手正是汤家家主汤振。”
周炎指着倚靠着椅背，才勉强坐住的汤振道。
罗川看了一眼汤振，随后又朝周炎作揖。
“周大人英明，其实罗某还有一件事不明，想请教一下汤老爷。”
周炎觉得案子已破，汤振被斩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公堂上再拖延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要紧。
于是便准了。
得了允许，罗川从挂在腰际的葫芦里倒了一枚旧铜钱。
“这枚铜钱有附魂之用，现在就附了一个叫九喜的小姑娘。”
“想必大家也知道，九喜是汤老爷最小的一个女儿。”
“现在我就让她出来，让她说一说当晚发生的事。”
说罢，罗川就将那枚铜钱放在地上，随后又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把八卦伞，将铜钱罩住。
片刻之后，八卦伞下影影绰绰。
直至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八卦伞下。
那身影一看见汤振就蜷缩成一团，直到罗川扔了一张布将汤振的脸盖住，那身影才慢慢舒展开来。
罗川小声安慰了一下那身影，让它把死前所发生的事都说出来。
似是回忆到恐怖的画面，那身影颤抖了一下，这才把前后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但大抵是能量不够强，那身影一说话，就缩回到那枚铜钱里了。
“周大人，这九喜姑娘的话可听清楚了。”
“这汤振虽然是杀人凶手，但蛊惑他的另有其人。”
“付姜姑娘，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罗川点名道姓，付姜只得站出来。
“罗大人，你认为蛊惑他的人是我？！”
“那汤振是在你住的地方被抓的，不是你难不成还会是别人！”
付姜听此，却是轻笑起来。
“罗大人，你有一事搞错了。”
“那地方确实是我住的地方，不过，我只是汤老爷的房客而已。”
“你大可问问他，我可是每个月都付租金的。”
那原本坐在那的汤振却是用力吹开盖在他脸上的布，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太过猖狂，很是刺耳。
陆辰却是听着那笑声，眉头微皱，脑海里却起了一个念头。
蛊惑他的人难道不是付姜。
汤振杀人那一晚，汤家三十六口人，没有一个人见过蛊惑他的人。
就连九喜，明明跟着那个人走了一段路，甚至在房门外偷听，却依旧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正脸。
那么有没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曾经存在过，现在不存在了。
像是为了证明陆辰所想似的。
“哈哈哈哈！”
那哈哈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你们找我什么事？”
一个温柔恬静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