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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相当清闲的一天。我几乎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但,除了吃饭之外,我一整天就全部呆在二十一楼住院部,一步也不敢离。正是由于无事可做的等待,才让我觉得,这也是相当无聊的一天。
我知道,明天早晨,忙碌即将开始,因此晚上,我也就早早地躺下休息。可惜,病房的情形已与昨日不同。小伙子父亲搬到病房后,不是咳嗽,就是哼哼唧唧。耳边那痛苦的**声,异常顽强地阻挡着我进入梦乡。再加之,他要成晚上地输液,因此病房一直保持着灯火通明。在耳边杂音和眼前光明的双重干扰下,本就有些敏感的我,就更加地难以入睡了。
我翻过来侧过去,越是想着急入睡(想养足精神,以便明天精神百倍地照顾父亲),就越是精神亢奋。我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最最痛苦的是,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地忍受。
感觉刚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被更加嘈杂的声音吵醒。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五点多钟。我知道,二十一楼又开始活跃了起来。从现在开始,想要睡着,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了。果然,没多长时间,北面病床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再次躺到北面病床旁边的加床上小憩。
我感觉非常困,因此并没有如同昨天早晨那般立刻起床,但谁想,自己竟然又迷迷糊糊地进入到了梦乡。
猛然惊醒,看看时间,还没到七点。今天,父亲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我知道,马上就有许多事要忙了。因此,赶紧一骨碌爬起来。
洗漱之后没多久,姐夫和母亲就都来了,还为我带来了丰盛的早餐。我吃完之后,将近七点半。有了经验就能够做到程序正确且从容不迫。略作休息之后,我们先到重症监护室探视了一下父亲。然后,我们才到病房将病床给推了出来。将病床靠到一边,请护士将床单、被套、枕套啥的全部换成新的。可不像昨天小伙子们那样等了好久,我们几乎没怎么等,就将病床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次,我果断地站在父亲头那一边。我托着父亲的双肩,姐夫托着父亲的双脚和臀部,一起用力,将父亲给搬到了病床之上。令我欣慰的是,此次并未出现“拖”之局面。一路小心谨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将父亲带到了病房。
父亲着实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在整个搬迁过程中,我没听他哼过一声。主治医师全程参与,待病床停好固定后,他非常郑重地对我们说:“病人身上的所有管子,除了这根导尿管,你们要每隔一段时间放一次尿液外,其它任何管子千万不能碰!”
母亲、姐夫和我听了,都忙不急跌地点头。其实,不用主治医师交代,我也知道。
“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能碰!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主治医师似乎不怎么放心,又一次异常郑重地强调说。
“知道。没你们的允许,我们也不敢碰!”母亲一边看着父亲满身的各类管子,一边有些怕怕地回答。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病人什么都不能吃!”看到我们一脸认真的神色,主治医师才接着往下说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姐夫似乎怕主治医师再次重复,因此赶紧接口答复说。
“连水都不能喝!千万要记住,否则,一旦引起食道吻合口发炎,那就危险了。”
姐夫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见状,我怕主治医师会误会,就赶紧保证道:“放心吧,主任。我们一定会不折不扣地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用您的话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也许觉得是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毕,也许是对我们已经完全放心,反正,在我说完之后,主治医师就面带微笑地出了病房。
后来,又来了几批医生,只是,并未有人来过问父亲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就仿佛大街上的匆匆过客。
跟昨天一样,很快,护士们就忙活了开来。氧气、止痛泵立刻安排到位,没多久,输液也就开始了。我看得出来,母亲和姐夫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下来。也许,在他们看来,现在应该安全,除了看看输液瓶中的液体输到什么程度之外,其他就没什么事好做了。
“今天就我在这边看着吧。”看他们的神情,我对姐夫和母亲似乎有些不放心,因此主动请缨。
“也好,如果没什么事,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正好,我今天还要去单位。”姐夫没有矫揉造作,很直白地说道。
“等一下,我看到这里的病人,在外面活动的时候,都穿了某某(款式的代名词)衣服。你们也看到了,父亲身上有许多管子,这样的衣服才方便穿戴。如果你们有空的话,那么可以到小商品市场看看有没有得卖。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一百元左右一套。”
“好,即便是我没空,你姐姐也一定能抽出时间。”说完,姐夫就跟母亲一起离开了。
昨日的清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虽然昨晚并未休息好,但此时此刻我不得不强打精神。我竭力地睁大着眼睛,主要是盯着父亲看,偶尔会瞄瞄输液的情况,只要发现好换了,就立刻按提示铃。护士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一般都能及时赶到。
父亲的精神不是很好,但还是想说说话。我听得出,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这可能跟食道手术有关。我知道,父亲现在需要多休息,并不适合多说话,因此,只要父亲一开口,我就会及时劝阻说:“爸,少说话,多休息。”
“休息,整天躺在床上,想不休息都不行!”每次,父亲也会因为我的话而发发牢骚。但,父亲知道我是由于关心他才这么说的,所以发完牢骚之后,他也就乖乖地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