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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二郎山山口不到十里路的时候,叶途飞向路边的小树林打了声呼哨,树林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是六爷!六爷回来了!”
一行快骑并未减速,众弟兄在马上扬起了马鞭,打起了鞭响,算是给哨岗弟兄的招呼。
待马队过去,为首的岗哨兄弟赶紧吩咐:“快给山里传信,报六爷一炷香后到家!”
岗哨弟兄是用信鸽传信,信鸽的飞行速度要比马匹快许多,待叶途飞等人刚刚到达二郎山山口的时候,冯忠梁带着头领弟兄早已迎了出来。
跟随冯忠梁一起迎到山口的还有二郎山其他十几股绿林帮派的大把头,见到叶途飞等疾驰而来,十多个大把头冲出了迎接的队伍,齐刷刷跪倒在路口上。
叶途飞赶紧勒住了坐骑,翻身下马,迎了过去。
众把头齐声道:“六爷,我等决定,从今天起,这二郎山再无其他山头,仅有忠义堂,仅有叶六爷!”
叶途飞将各大把头一一扶起,道:“诸位兄弟,如此大礼,叶某实在担受不起啊!”
刚刚站起身来的各大把头再次跪下,为首的过江龙二把头齐云海代表大伙道:“六爷,没有忠义堂,没有您叶六爷,我等众人还不都做了小日本刀枪之下的冤魂?此种大恩,若受不起弟兄们一拜,那还有什么恩情能担受的起呢?”
叶途飞再一次将众把头一一扶起,道:“诸位兄弟的心思想法我懂我信,说实话,我叶途飞也认为咱们这二郎山不能再像以往各占山头各自为政,可这是个大事,该怎么做为最好,咱们还得商量,不可草率。”
‘老北风’的大把头王征北过去和叶途飞的关系很不错,此时调侃道:“我们几个商量了,六爷的忠义堂若是肯收下我们,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肯,那六爷您也别怨我们做事不地道,我们就赖在你忠义堂的大门口讨饭吃!”
叶途飞笑道:“那可麻烦了,打不怕,赶不走,还得百搭那么多粮食。”
这时,冯忠梁过来了,向一众把头们抱拳行礼,道:“六爷,各位把头大哥,咱们还是回营说话吧!”
叶途飞道:“冯老大今天给我们准备了好吃的没有啊?”
冯中梁笑道:“知道六爷回来的消息,郭老二立刻就带着兄弟下山采办去了,家里还有一头牛两头猪十来只羊,就算郭老二空手而归,家里的存货也足够了。”
叶途飞笑着对大伙挥了挥手,喊道:“那还楞个啥?打道回府,喝酒吃肉去喽!”
待到大伙进了营地,营地里的兄弟们欢呼起来,欢呼声起初很是杂乱,但逐渐有了规律和节奏,最后形成数百弟兄齐声高呼:“六爷!六爷!六爷。。。”
叶途飞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挥着手向兄弟们示意。
兄弟们的情绪更加高涨,“六爷!六爷!”的呼声更加整齐响亮。
这样下去没个完结可不成,叶途飞只好示意弟兄们暂时停歇,因为他有话要讲。
饶是如此,弟兄们的呼声仍旧持续了数分钟才得以停歇。
叶途飞下了马,跃上了操练指挥台,环视一圈后,朗声道:“弟兄们,冯老大说,今晚咱们至少有一头牛两头猪还有十来只羊,另外,咱们的郭老二还带了兄弟下山采办其他吃食,弟兄们,流口水了吗?”
几百兄弟齐声高呼:“流了!”
叶途飞笑着喊道:“想不想早一点大快朵颐?”
几百弟兄又是齐声应道:“想!”
叶途飞高声道:“那好!弟兄们该干活的干活,该操练的操练,我跟各位大把头有重视需要商量,咱们都抓点紧,忙活完了好早点喝酒吃肉,弟兄们说,好不好?”
几百弟兄扯着嗓子齐声答应:“好!”
安抚完弟兄们,叶途飞和各大把头进了议事堂。
这议事堂原本空间不大,一下子拥进来快三十人,莫说是找个座位,就算是找个宽敞的立身之地都是奢侈。
见状,冯忠梁连忙招呼忠义堂的罗汉们退出议事堂。
闫希文卫向东二人原本是被大伙涌进议事堂的,见冯中梁他们准备退出来,这二人便想一块退出。留下的都是各个绿林帮派的主事把头,他们俩掺和其中,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可二人刚一抬脚,却被叶途飞给叫住了:“老闫小卫,你们俩干啥呢?想偷懒开溜哇?还有,冯老大你去把张罗辉给我叫进来,这灰骡子打进了营地就不见了身影,莫非他藏了个相好的在咱们营地啊?”
闫希文卫向东只好留了下来。
叶途飞向其他把头介绍道:“这位是闫老哥,是我叶途飞才请来的军师,旁边这兄弟叫卫向东,是六爷我的警卫队队长,我刚才提到的张罗辉,你们可能也都知道这个人了,他是我叶途飞的拜把兄弟,是我忠义堂的二把头!”
说话间,冯忠梁安排了几个弟兄送来了三五张条凳,大伙围着议事堂的大条桌,挤了挤,总算是全都坐了下来。
大伙坐定后,叶途飞率先道:“各位把头,今个这场景让我多少回忆起三年前那次议事会,时过境迁,虽不是物是人非,但各位弟兄的眉宇间已少了当年的气势,多了些今下的忧虑,我叶途飞有愧于诸位的信任,有愧于这二郎山霸主总把头的称谓啊!”
叶途飞话音未落,众把头便已议论纷纷,过江龙二把头齐云海起身道:“六爷这话咱有意见。这第一,兄弟们遭此磨难,那都是咱们过江龙的败类赵合康那狗日的所为,跟六爷无关。这第二,弟兄们少了当年的气势,多了对今下的忧虑,那是因为小日本阴险狡诈,跟六爷更无关系。这第三,六爷做了这二郎山总把头的位子,对咱们各支山头的约束确实是紧了许多,让咱们少了许多外财,可这时间久了,咱们都知道这是为了咱们自己好,不是吗?各位弟兄,咱们以前过的那叫啥日子?这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哪一个见了我们不是吓得躲得远远的?就连俺家里的兄弟,见了俺也是爱理不理,背地里还骂俺是丢了祖宗的脸。可现在哩?咱们不骚扰不祸害乡邻了,乡邻们反而敬重起咱们了,虽说这敬重二字不当吃也不当喝,可咱们心里就是舒坦,这都是六爷给咱们的。依俺说,六爷这二郎山总把头做的就是好!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各把头连声称是。
老北风王征北也站起身道:“这一次咱们弟兄们吃了大亏,受了大辱,为什么呀?就是因为六爷不在,若是六爷人在二郎山,那赵合康能有机会?咱们能被小日本关了去?所以,依我说,咱们就得听六爷的调遣。像以前那样各兄弟有各兄弟的地盘山头,有事了才来找六爷,没事了,老子就是老大,得改改了,小日本可不是原来的政府军,不好对付啊!”
王征北的话引来各把头的连连点头,王征北转而对叶途飞道:“六爷,在您回来之前,我们就商量过了,我们全投在您的忠义堂之下,一言一行全都听六爷号令,只求六爷能带着我们兄弟找回这个面子,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叶途飞站起身,向在座众人抱拳道:“弟兄们有此意,我叶某深感欣慰,面对强敌,咱们必须抱成团形成合力,才有可能不被小日本轻易吃掉。不过,咱们到底该怎么合在一起,我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众把头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只想到了投在叶途飞门下,但投下之后该怎么做,却从未想过。
见大伙没有人能提出意见,叶途飞道:“那这样吧,咱们先听听军师的想法如何?闫老哥是见过世面的,去年这个时候,闫老哥还是国军李长官的高参哩!”
“国军李长官?哪个李长官?莫非是。。。”
叶途飞道:“不错,就是国军五战区长官司令部的最高长官李宗仁长官。”
“啊!果然是高人啊!”原本对闫希文还不屑一顾的把头们顿时对闫希文转变了态度。
闫希文看了眼叶途飞,眼神传递出‘故意玩我是吧’的意思,叶途飞抱以微笑,传递回‘你行的,就靠你了’的意念。
“初来乍到,原本不敢在各位英雄面前班门弄斧,但六爷点了将,闫某人也只好在关二爷面前耍两下刀片子,权当是抛砖引玉了。”
闫希文客套谦虚的开场白加深了把头们钦佩情绪,个别把头嚷道:“军师,您就别客气了,您怎么说,咱们弟兄就怎么做!”
闫希文笑了笑,没有像江湖人一样以抱拳为礼节,而是向各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各位,我闫希文是个军人,自然只能向各位敬军礼。这个军礼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我今天想要说的,咱们合在一起,这个原则是对的,只有合在了一起,才能集中力量来对付小日本。但是,单是合在一起还不够,还得要有战斗力!”
稍做了下停顿,闫希文清了下嗓子,又接着道:“只有成为真正的军队,才会拥有理想的战斗力。”
闫希文的话得到了所有把头的认同。
“可是,要想成为真正的军队,在座各位大把头,你们的利益就会收到伤害,所拥有的特权将不复存在,这种结果,你们能接受吗?”
闫希文所说恰是最为现实的问题,一时间,众把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