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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封长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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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泽波,也许在我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么多年中,时光流逝,你和我一样,都老了。

    可我却偏偏以为自己很年轻。

    如秦志伟所说,都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不该彼此打扰。

    也如莫言道跟我说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给予祝福”,不是更好吗?

    可不打扰彼此的生活,所谓的生活,又是什么呢?

    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突然之间,我想扪心自问,“我自己的生活是什么呢?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我为自己安排了满满的作息时间表,以充实自己的生活。

    而这时间表中,仿佛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16年初微友圈给我的那则推送消息,就仅仅一个“谢”字,便让多年不愿意出门见人的我,提起了勇气对家里人说,我要去城里。

    当天我们吃着小孃炖的老鸭汤,而我照常匆匆十来分钟解决完晚饭,回到电脑前码字。

    刚落座,就看到绵竹微友圈发了条消息来。

    打开一看,我心中慌乱,忙穿着拖鞋跑去他们吃饭的地儿,说:“我明天去绵竹看看干妈干爹。”

    刘叔说:“嗯,可以去。”

    我补充道:“毕竟十几年我都没见过他们了,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我仿佛怕他们不同意,又将微友圈发来的那则新闻,拿给他们看,仿佛在解释着突然决定出门的初衷,又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毕竟这么多年,不管是什么酒席啊等等事儿,我都是能推就推,能拒就拒。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完全没有时间出门的节奏。

    他们在吃着老鸭子,喝着汤,似乎在听我继续解释。

    “受贿案里说的谢姓男子,不知道跟谢波儿有没有关系?我想去看看干爹干妈,看他们会不会说起这事儿来。”

    舅舅吃着鸭腿,一边死劲的咬着肉,一边说,“这么多年,你也只晓得在屋里写写写。早就该去看你干爹干妈了。”

    刘叔忙附和,“你想去就去嘛。”

    我一听,别提多欢喜了。

    飞快的跑回房间坐在电脑前,开始不停的打字,不仅要完成当天的任务,还得完成明天的存稿。

    加之那会儿,不仅要讨论电影后期特效和剪辑的事儿,还得为电影上线学习怎么注册公司,各种繁杂的事儿挺多的。

    今儿想来,真应了今年网上一则新闻里的话,“网络大电影”就是电影界的“蓝翔技校”。

    而我们则是那一界的学生。

    当在北京饭店前偶遇同我一样从外省赶去北京参加网络大电影会议的帅气导演时,我们依然还是最初级的学生而已。

    第二天,我破天荒起了个早,画了红色的唇彩,戴上黑色的小帽子,带着吵了我两三年的那只会飞的鸭子——我早就想把它处理掉了,他总吵得我不能安心码字,还动不动就飞到房子上玩。

    可家婆都不同意,为此还跟我大吵大闹发过脾气,让我杀了她算了。

    不过还好,那天她居然同意了,并没发生任何纷争。

    我下了车才要到干爹的电话号码,然后打电话给他。

    很多很多年,我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

    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够好,不能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是那天,我却觉得自己不能不出现,不能不去看他。

    因为在我失去父亲,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那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跟前,摸着我的头跟我说:“秦娃子,别怕,你还有干爹。”

    那会儿,只有他这样给我说过话。让我很是感动和欣慰。

    所以,不管在任何时候,我都想成为很好的女生,才能配得上当年他和干妈给我的鼓励和教育。

    才能在某些时刻,报答他们的爱护之心。

    而谢泽波,你记得吗?当年我们两在教室后面的花台旁,还讨论过“干妈干爹究竟对我们俩,谁好一些”呢?

    你当时看着离你不到一尺远的我,低头跟我说,“那也是我干爹干妈。”

    可是那会儿,住在他们家里的人,是我啊。

    我吃过干爹专门给我煮的啤酒鸭,还有鸡蛋饼,还有好多种他的拿手菜。你呢?你有吃过吗?

    你那天还非让我放学回家后,跟他们告你状,告你偷偷亲了我的那件事儿……

    我红着脸仰望着你,傲慢的说,“好,你让我告你,我就告你。回去我就跟干爹干妈说,让干爹修理你。”

    你居然还非要在那天送我回去,送到四大班子顶个球那里,再三叮嘱我记得告你,你亲过我了。

    可是,我没有。

    这样的话儿,小女儿家怎好启齿。

    不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讲当天的事儿吧。

    干妈在街上接到我们的时候,满脸微笑,可是明显多了些皱纹,眼袋很重。

    仿佛她也经常失眠,为很多事儿操心。

    以前她也总失眠,睡眠质量不佳。

    那天她穿着黑色的皮衣,那白色的蓬松的毛领趁得她当天看起来还颇有精神。

    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秦娃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干爹干妈都老了。干妈今年都五十岁了。”

    我看到她满眼的欢喜和疼爱,而我也很是亲切的挽着她的手臂,因为年少时我们本就如此亲昵。

    当我们走到邱修的那栋楼的楼梯间时,干爹下班回来了。

    我又倒转而下,看着他。

    他戴着那副眼镜,穿着一身皮衣很是健硕。

    我很亲切的叫了声,“干爹。”

    他便带头走前面,可突然他回头看着站在楼下的我,笑着说:“秦娃子,你就像明星一样。”

    我莞尔一笑,羞涩的回道:“哪里有。”

    这句话,就像十几年前在他家的客厅中,他跟我说的话一般。

    当天我带着解超去宏正广场吃烧烤回去,刚一进门,他们一大群大人就笑着看着我们,“姐姐就是长得漂亮。”

    而唐思星站在他的电子琴跟前,翻着白眼看着我跟解超。

    我将手里的烧烤提给他们,笑着说,“我要去看忙完没,好关了店门上来打麻将。”

    当他把门打开,带我上楼时,可那明明不是以前的家。

    不过一进客厅,我就看到了客厅的立柜空调——那是当年我开店时在海尔商场买的空调。

    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当天干爹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我说等我自己开了公司再说。

    可是,在我学着努力开公司的途中,却出了意外。

    人生,当真搞笑,可人生不能重来,不是吗?

    ……

    其实现在想想,在爱自己的人眼里,自己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孩子,不是吗?

    真正的爱,是不忍伤害。

    至少,不会用毫无底线的谩骂和毒打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若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和愤怒,那当真是自身有问题,应要求自己冷静冷静,好生检讨。

    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小孩,第一得有和睦的家庭氛围;第二得有能以身作则的父母。

    而我算不上合格的母亲,我害怕分离。

    若真的在某天让我放手,还不如现在放手。

    曾在某一时刻,我大声的叫嚣着指责过一位长辈,“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去送死!”

    可是时隔不久,在一次关于心理测试的忠诚游戏中,我却残忍的决定了我儿子的命运。

    我很不解,为何我会如此的铁石心肠。

    就如我常说:国,大于家。

    对不起,我爱我儿子,我知道他也明白我爱他。他依然记得他三个月大时,我教他的那可以同我相认的动作。

    一生为国的人?

    呵呵,想想是否很荒诞。

    图什么?

    为什么?

    可是,我却那样选择了。

    他长得很可爱,但是我拒绝再去看他一眼。

    我害怕我终有不舍,会因溺爱害了他的未来。

    艰苦,才是磨练人的必备环境,不是吗?

    更何况,我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所谓的忠诚,那是对祖国的忠诚。

    所谓的忠诚,那是要感恩图报,要学会雪中送炭。

    有些人,也许就是孽缘,错过就是错过,不能在一起,便是不能在一起。

    在爱情中,是否能遇到跟自己三观吻合的人呢?

    是否会有人觉得我太过残忍呢?

    我从不对他人残忍,除了对我自己。我可以忍受自己的所有相思和情感,只想身边的人成为自认为最理想的模样。

    可是我呢,我想要成为什么样子的自己?

    我要怎样的未来呢?

    谁可以告诉我呢?

    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好,想要变得更好,才配得上他。

    于是多年不愿社交的自己,才又一次踏出房门,想要学习新技能,好为王小蛮的书能改编而努力。

    可我错了,他早就提醒过我,人只能做一件事儿:要么坚持写书,要么改编剧本拍电影。

    跟他一起生活挺惬意的,一块儿码字,一块儿玩游戏,很是规律的生活——也是我喜欢的作息时间。

    有段时间,我都比他早起,看了新闻后,将当天的重点新闻选出来发给他,然后再睡觉,等十点半左右才开始一起在快乐码字开房码字。

    那样的日子过了不久时间,就遇到小问题,我给他发的消息,居然跑到龙叔的对话框中。

    于是他带我去了大神码字。

    在大神码字的拼字楼,他吃饭的时间段,郭敬明总跟我码字速度不分上下,好几天都排在一起。

    再后来我跟王小蛮闹了点小别扭,我赌气回了我们站的小黑屋,跟组里的人一起码字。那会儿魔术师挺厉害的,每天万字加,而我要达到他的速度,睡眠时间更少了。

    最记忆犹新的是陈希良,我拐他去快乐码字开房的时候,他时速总是六千加,让人望尘莫及。

    啊啊啊,反正男生们啊,都很超级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