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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意思是？”柳珑明衍看向我，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换血疗法？”
藏百实毫不客气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小子看小说看多了吧，换什么血，换血有用的话，直接送医院不就好了。”
柳珑明衍连连称是，不明白的看向齐大爷。
齐大爷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转着，开口道：“黄泉，我且问你，你愿意为小张死一次吗？”
此话一出，柳珑明衍震惊道：“齐掌柜，切莫不可儿戏啊，泉他的命是张掌教拼着命救回来的，你这样，张掌教就算是活过来，他也……”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藏百实也是默不作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只要想到一哥是为了成了这个样子，心中就痛如刀割，就算是齐大爷不说，只要能救一哥，别说要我的命，就是要我生不如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扶着椅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愿意，齐大爷，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看到我这个样子，柳珑明衍摇了摇头，知道我已经下了决心，挽回不了。
他只能是看向齐大爷，看他的意思。
齐大爷痛惜的看着一哥，开口道：“泉，一命还一命，这法子，成功的几率也只有一半，可是这一半的几率也只能保证救活小张，至于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死的。”
“只要一哥能活，我愿意。”我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雨丝儿，想到了家里的六旬老汉和老娘，想到了三杯，谢旋，刘儿，可是，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一哥待我，恩重如山。
齐大爷接着说道：“好，我没看错你这个人，小张他将青木丹喂你也是把你当做了自己人，你可知道，你吃的青木丹是天师道唯一剩下的一颗，如今天地灵气凋零，那青木丹是用百年树精混着紫萝青蔓的精魄所成，可生死人肉白骨，一点也不夸张，要是有这颗青木丹在，小张的伤势，就算需要一番手脚，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这个傻小子，把青木丹用在你身上，也不知道是说担心你的安危，还是太自大了，明明自己的伤势要重上你百倍不止。”藏百实神色忧虑。
听到这话，藏蓝彩身子一震，咬唇不语。
我更是垂下了头。
藏百实接着道：“本来这水甲尸之毒虽然阴毒，一般人触之即亡，这小混蛋……”说道小混蛋的时候他又是叹了口气，“这小混蛋按理来说不会伤成这样，道力护住心脉，把尸毒逼出来就好，可是当时你身负重伤，这小子情急之下，却是使用了缩地成寸……”
“这种道法本就耗费巨大的道力，他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结果道力被耗尽，到了碗儿店的时候，尸毒已经攻入了心脉，他还将那最后一颗青木丹喂了你，没有多久，就成了这个样子，如今他的意识恐怕也正在慢慢的消亡。”藏百实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埋怨。
我又何尝不是深深的自责，手心几乎要攥出血来。
最后我几乎恳求的说道：“求求你，救救一哥，我不会推辞的。”
柳珑明衍还想说什么，被我挡了回去。
齐大爷看向藏百实，藏百实点了点头。
“如今也只有你有办法了，青木丹的效力巨大，你不过是受了一点的尸气，在加上道力损耗过度，需要静养，而青木丹凶猛的药力，你根本吸收不了，现在，它的药力还在你的血脉当中，只能由你放血救这小混蛋了。”藏百实和齐大爷想的一样。
齐大爷也是点了点头。
柳珑明衍开口道：“放血……不知道需要多少？”
“这个……”齐大爷犹豫了一下，“不是需要多少，而是需要他的心血，那是一身精血所在，青木丹的效力残存的地方，可是你也知道，精血一失……”
“人也会死的……”柳珑明衍喃喃道。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你们，你们都，都不能死啊。”大白一手拉着齐大爷，几乎要跪了下去。
齐大爷不忍心看他的眼睛，大白又看向藏百实，藏百实哼了一声，语气中也满是无奈。
药浴桶里面的一哥猛地抽搐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神色狰狞，身子突然弓起又一下子展开，双手就伸出了木桶，他的指甲已经变长，手完全变黑，不用说我也知道，那是尸气入体的征兆……
“一哥……”我看着他，早已经下了决定。
“摁住他，小柳，拿易星盘！”齐大爷急喊道。
藏蓝彩试着去摁一哥，被藏百实一把拉开，喝道：“你不要命了？”
柳珑明衍没有丝毫犹豫，易星盘赫然祭出，口中喝诀：“乾离风易，定星点龙，天五行，叱邪祟冥途！”
他一语之下，易星盘在手中不断的拨弄，不断有蓝色光芒射向一哥，水中的水汽翻滚的更甚，一哥张嘴长啸一声，已然不是人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时转向我。
“我，我下不了手，这样下去，张掌教就算不死，也会成了一具行尸……”柳珑明衍的话重重的击在我的心上。
我脚步很重，可也挡不住我向着一哥走去。
“心头血吗？”我看向齐大爷。
他别过头，开口道：“大白，取我匕首来。”
“不用，拿我这个！”藏百实从怀里扔给我一个雪白的匕首，上面泛着银光，还刻画着一些道符。
齐大爷开口道：“这，也是徒劳，这点道力，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也比没有强。”藏百实一甩袖子。
我把匕首握在手里，问道：“只要放血就行了吗？”
柳珑明衍开口道：“既然是要用青木丹的药力，我会使易星盘助你的，易星盘包含周天八卦，你，我会尽力保住你的。”
我看向他，冷声道：“不要这样，你一定要救一哥，我，你不要分心。”
头顶的房梁上，小白不安的踱来踱去。
自从我进来之后，它就一直在一哥这里停留着，很安静的没有交出声音，它也在心系一哥的安危。
“泉儿，你……”柳珑明衍还未说出口。
我胸口一痛，扒开衣服，已经深深的将那匕首刺进了胸口当中……
顿时血流如注……
顺着匕首，经过我的手指，血液中泛着绿色的荧光，小溪一般的流入那药浴当中。
“扶着他！”齐大爷喊道，大白过来使劲的拖着我。
这才刚开始，我已经头晕了。
心头血，一哥，你一定要没事啊！
血液从开始的小溪慢慢的变得缓和下来，最后一滴又一滴的不断的滴落在药浴当中，我看到药浴当中的水汽不断的涌出来，那水质竟然慢慢的变黑了6
一哥的脸上除了有黑气之外，竟然有了丝丝的绿气在其中……
我知道，那正是青木丹的效力。
“有效果！”藏百实喜道。
“还不够！”齐大爷沉声。
柳珑明衍没有时间说话，他眉心鼻尖都是冷汗，手指飞快，易星盘不断的拨动着，药浴里的水汽弥漫在一哥的周身。
“乾离风易，定星点龙，天师道，开阴阳流转，二气长存！”他一声咒言，那木桶当中，水向分成两拨，一边是浓黑无比，一边是青绿点点，一哥在正中，被这两道水流冲刷着。
“加糯米和石灰！”藏百实看向藏蓝彩。
“不行，不行，还不够！”他的言语已经紧张起来。
而我此刻眼前已经模糊起来，藏百实给我的那把匕首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刺进我的胸口当中，并没有多少的痛苦，反而有一种暖意。
可是身体上的暖意也敌不过意识上的模糊，一阵一阵的虚弱感和无力感已经涌上了心头。
只怕下一刻，我就要昏厥过去。
“不够，青木丹的效力不够，心头血化不掉那么多的尸毒。”藏百实的话语更加的着急起来。
“还有，还有什么办法吗？”我说话的时候已经看不清了人影，只剩下眼前一道道的灰影，能勉强分辨出来谁是谁。
“办法，只有，只有舌尖血了！”齐大爷痛苦的说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狠狠的咬向自己的舌头，口中一股腥甜……
“黄泉你，唉！齐老头，愣着干嘛，出叶白龙留下的毒蛊，现在以毒攻毒方能救回这小混蛋啊！”藏百实夺过齐老头手中一个小瓶子。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叶白龙也是十多年前在碗儿店当过伙计的人，一身金蛇蛊天下无敌，甚至横扫了七大苗疆古寨，他留下的蛊毒，这么多年，居然还活着……
“还不到……”
“再犹豫，两个一个都活不了，柳小子，给我拿道力冲刷这小混蛋的体魄筋脉，势必让他自主吸收道力！”藏百实已经将那小虫子倒进了药浴桶中。
一瞬间，那桶里的水已经全部变黑，只有我胸前以及舌尖滴落的血液能在其中泛起一点点的青绿色……
身体像是被抽干一般，我凭着最后的一点精力，使劲咬着舌尖，挤出自己的舌尖血，那胸口的心头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了……
直到，现在我已经看不到了任何东西，身子不自主的抖动起来，耳边都是不断嗡鸣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