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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人影,似乎充斥了天地之间,高大的不可名状,看不到面孔,顶天立地。
周身都是黑雾滚滚,背后一道幽空的门,在我指诀所指的位置,洞开的门户,这所谓的十殿阎罗转轮王便是从其中一步踏了出来,震慑群法,阿庆手中的钟念剑竟是颤抖起来。
仅一个“恕”字,钟念剑光暗淡,星月无痕,雷音微颤。
鬼彘浑身血雾爆出,冥炎化作了丝丝黑光,被这转轮王吸收进去,那黑雾之中,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胡碧落仅凭着一言,竟是能将这执掌生死,地狱阴寒酆都之中的阎罗转轮王法相招来……
这等手段,已然不是人力所能达成的。
这可是真正的神,真正的掌管生死,法力浩瀚,掌森罗地狱的阎罗!
阎罗无情,令则行,禁则止,违则罚,重则斩,无情可循。
他竟是真的存在。
这黑雾之中,有勾魂使一般的气息,那是来自冥府的阴冷之气,可比起勾魂使,这法相身上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冒犯,不可捉摸,不可揣测的神的威严。
“恕!”他巨手似擎天,一掌落下,连着钟念和鬼彘笼罩其中。
胡碧落对着那被笼罩进入的鬼彘道:“狗儿,记得寻回玉麟胎,你便自由了。”
鬼彘!
狗儿?
这……两个名字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下一刻,巨大的手掌已然消失,转轮王法相再一步踏入空幽之中的时候,竟是回头看了我一眼。
“胡——碧——”
“慢走。”
胡碧落打断了这法相要说的话,躬身相送。
我看到自己手诀撤去,整只手垂了下来。
“夏荼,那场赌约,你还记得吗?”胡碧落一声轻笑,怅惋,悲伤,期待,百转千回的念着一个名字。
“夏荼?”我喃喃着。
转轮王法相已经消失,风雷加剧,暴雨冲刷着已经满目疮痍的森林,长生天冰冷无比,三宝倒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浑身已经被雨打湿。
阿庆持着钟念剑,茫然的望着上天,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鬓角上,他无措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钟念,又无措的看着之前转轮王法相出现的地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鬼彘已经消失不见,巨大的身影被那法轮王巨手抓住,随着一同走入了空幽深处,不知道去向了哪里,那一手拍碎了钟念和掌心雷的剑形,鬼彘性命算是保住了……
它被带走的时候,向着我这里瞟了一眼,竟是泣目……
冥河鬼物的眼泪……
胡碧落与它相识吗?
我之前的异动,除了自己和鬼彘看在眼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也不打算让别人知道。
三宝更是在“我”诵念口诀的时候,就被那莫测的道法影响了心神,坚持不住而晕倒过去,果然,那万剑诀,招来黄巾法相的咒诀,是胡碧落借长生天教给我的。
只不过她有另一个名字……
唤作召十殿转轮王法咒……
两者相差的不单单是最后我未曾听过的法诀,更多的是对这道法的感悟。
胡碧落很强,强到可以单抗天雷,甚至欲求死而不得,在长生天中存活了这么久。
强到一句话可以逼退冥河勾魂锁。
强到可以召来十殿转轮王法相。
我突然想到,当初误伤冥车,无瞳勾魂使愿意主动放我回来,是不是也是因为胡碧落的原因那?
那白三圣无故送我吞食天地……
会不会也跟胡碧落有关系?
胡碧落,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者,你……不是人吧?
我曾记得胡碧落是有一条尾巴的,是妖怪?
可什么样的妖怪,又能请的动那真正的神!真正的十殿转轮王法相。
“黄泉,你刚刚看到了吗?”阿庆身上的煞气在十殿转轮王法相降临的时候,就被那身前的黑雾都吸了进去,他暂时不会受到那心魔的侵扰了,这也是胡碧落所做的吗?还是转轮王自发的,我不清楚。
阿庆走到了我的面前,收好钟念,心情复杂。
“那是什么东西?”我只能装着很无辜的样子问道。
他低语道:“十殿转轮王法相!”
“那是什么?”
“神!”
“哦。”
我不再问他。
我这个反应在他的意料当中,也许对于我这样一个半吊子,会点道法的人来说,阿庆觉得,我不可能了解什么是神,不可能知道那神威如狱的意思,他也没有跟我多说什么。
他转身去看三宝的状况,三宝仅仅是被胡碧落的术法震慑的晕了过去,他喃喃道:“三宝她,好像有些发烧了……”
我一头差点歪倒。
这一番血战,又是蛇妖,又是鬼彘,还有那无数的山魈鬼,饿鬼首领,钟念出,掌心雷动,十殿转轮王显现,“发烧”两个字,从阿庆的嘴里吐出来,让人有些无法跟现在的遭遇对上号。
越是普通,越是让人觉得脱节。
“是吗?”我试着在三宝的头上探了探,果然是很烫。
三宝的身子抖了抖,似乎在发颤。
“我们还是先找地方避雨吧。”我看着周围的雨水很大,已经积了不小的水坑,之前鬼彘和阿庆死战的地方,是一个个的水洼。
阿庆背起三宝,沉声道:“再往前走,便是我事务处同道的驻扎地,虽然……”
他有些伤神,不过心魔已经消除了大半,所以也没有煞气涌出,尽可能平静道:“那里或许会有一些补给的东西,三宝更多的虚弱和劳累,需要吃东西,也需要休养,进香坊可能要推迟了。”
心中虽是对一哥和柳珑明衍等人挂念,却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
阿庆心中的焦急,比起我来,哪里差了半分,可三宝同样重要。
我们又往前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看到了周围的树影上有剑形的痕迹,又有不少的焦黑法术残痕,地上有几把断剑,有几个黑色的帐篷撑着,已经有不少已经破烂,也有两具山魈鬼的尸体倒在帐篷旁边,却是没有一个宗教事务处的人。
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处空地之上,周遭的草木已经枯萎,树木都被焚尽,留下一些焦黑,不用说,这定是那鬼彘的杰作,冥炎焚烧过后的样子让我惊心。
因为那空地之中,有许多的白色灰烬,被雨水冲刷的不知道流下了哪里。
我还未开口,就看到阿庆从一个安好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躬身念动度人经文,起茅山度世之咒。
“送,各位道友,升天了。”他跪倒在地上,狠狠的叩了一个头。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无言,只有对这些烈士的尊重和敬佩。
我们一路而来,猜的没错,这里留守的宗教事务处同事,都死掉了……
一个都没有留下来,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我倒是希望,我们猜的是错的。
跪在这里,也不知道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温热的流进嘴里,咸咸涩涩的,我仿佛能够看到他们拼死守护在此,斩幽面,灭山魈,与饿鬼首领大战,起阵法,舞道剑,意气风发,哮气成剑形,张口一吐,便是一个英姿修士……
只可惜,一道冥炎冲天而降,鬼彘业火,焚烧一切……
竟是全军覆没……没有一人逃脱,或者说,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逃离……
歃血在这一方山土当中。
阿庆久久未曾起身,我也跪的浑身冰冷,这样下去我也要感冒了。
三宝被安置在那完好的帐篷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眼角瞥见一个赤红的身影,人面煞白,眼睛通红……
幽面!
一时着急,刚站起来,踩到泥水里,竟是摔倒在地。
眼看幽面就要撕裂帐篷,冲向三宝。
只见一道剑影射出,眼前银光一闪,钟念再出。
将那幽面钉死在地上,一击毙命,阿庆起身,道:“这一份执念,我放不下,也超脱不得,茅山茅阿庆,终究是走不出这一道坎,越不过这道心魔。”
“可这不才是你吗?那所谓的超脱,不就是无情吗?”我安慰他道。
“可无情,方能成无上法。”
“无上法吗?”
我想到了张衡一,难道他日后也是那冷血之辈吗?
使劲的摇摇头,不会的,一哥他注定不会成为那冷血无情的修士,只因他是张衡一,他是那爱憎分明,桀骜不驯的张衡一。
红尘炼心中,唯有一个张衡一,敢修无上心。
这一夜,阿庆没有睡,他守着帐篷外,任凭大雨倾盆,坐在地上,钟念在他手边光彩内敛。
我和三宝在帐篷当中,她已经被阿庆换上了一身青色的道袍,是这帐篷里不知道哪位事务处修士的,稍微有些宽大,可也能让她有个干净的衣服穿,不至于让感冒更加严重。
三宝体内有道力,恢复是迟早的事情,喂她吃了点东西,阿庆又对其进行了灵疗,喂食了茅山的丹药,想必明天就无大碍了,而我们也会在明天一早,开赴香坊山区,寻那,冥河和现世的交界处。
一哥,我又离你近了一步。
你进了冥河了吗?
而进入了冥河的桃仙道长,一心,二才,柳珑明衍,你们又怎么样了?
马局,洪衍山,还有那一百多名事务处的修士,你们又到了哪里?
这一场前途未卜的行程,在我们踏入香坊深处的时候,才算是拉开了序幕。
可,最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启程,我们便遭遇了之前所设想的,最大的困难……
怨瘴!
真的让我们遭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