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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和做毕竟还是有差别的,而且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他们在交谈中慷慨激昂,人人都幻想着自己冲上沙场成为英雄时,刘石突然骑着马快跑过来喊道:
“戒备!一队两百人左右的金兵正朝这边杀过来,大路也绕不开!速速做好应战准备,我去探探别处的军情,马上一起作战!”
大多数人惊恐地看他骑着马跑向了队伍的后面打探,那三十来名绿林英雄则默默无声地走到了队伍最前方,准备迎接一场生死之战!
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灾民农夫,看到那些神情肃然,一往无前的绿林好汉,绝不比任何一个战场上的将士胆小,只要冲上去杀个明白,他们既有同上去杀个明白的冲动,却也被这慷慨赴死一般的表情吓住了,没真正经历过战场的,谁不怕死?
那些金兵的脚步和扬起的尘土已经渐渐近了,没上过战场的人也越来越慌了,何陆和陆友七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士气很可能在交战的瞬间全面崩溃!
就在那些心猿意马,略有退心的灾民们东张西方,回头往后面看时,突然发现后面那边也扬起了一小片尘土,看来后面也有军马在行动!
正紧张时刘石的马蹄声又回来了,在进入这些人视野前他把马上绑着的树枝解下来后,策马冲过来大声喊道:“诸位,不得了,后方有起码上千金兵在往咱们这边走!不从前边杀过去的话,我们就死定了,后面金兵太多了,我们肯定打不过!”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不说这些手上拿了兵器的人,就是那些没有兵器的,也都操起了扁担、锄头,咬着牙朝前方冲过去!
这一下何陆和陆友七都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眼见着那些刚刚还犹犹豫豫的难民们拼命往前面冲去,连忙指挥那些有战斗经验的绿林好汉压阵,陆友七一边跟上去喊他们不要一味蛮冲,要保持一定的阵势与距离,不要乱了阵势导致白白送死。
刚巧行军过来的那些金兵也看到了这些难民,他们显然不是那军纪严明,会不劫掠平民的军士,看到这么多平民装束的人,便呼啸尖叫起来,挥师冲向了他们!
要知道这么多的人,都拖家带口的,自己和家人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也只有从这两百左右的金人尸体上踏过去,这一下哪里还对那明晃晃的刀枪有半点恐惧之心?随着金人的呼啸,他们也个个喊起杀来,猛冲上前!
刘石下马顺手把缰绳交给一位平民,随后蹂身上前,和那些久经战阵的绿林英雄一起冲入了敌阵,两边军士就全部进入了战斗,这条大路也够大,两百多金人倒有小半就冲入了战场。
这边刘石保着那些好汉是三拳两掌打死一片,那些咬牙杀入战场的难民却几个回合就有人倒在了金兵刀枪之下!
眼见前方是那些残忍至极的金兵,身后就有追兵和自己的家人,看到有同伴在自己身旁倒下,或者是前排先进入了战斗,或者是在前方帮自己挡了一刀一枪。
这些难民突然半点恐惧心理都没有了,只剩下发红的双眼和满心的杀心,也不顾自己顷刻就有丧命的危险,挺起刀枪全无章法地往前就杀过去!
刘石看难民们已经几乎没有半点恐惧之心,只是拼命向前,死而后已时,便知道自己的算计起作用了,他也担心李桂兰在那边有危险。
就猛冲到他们那边,使出浑身解数,全力猛攻,奔雷十三式真如霹雷闪电,只不停补上难民的空档,攻击可能伤到难民们的金兵。
他武功却不是这些交战的人能比的,又有自己人抵挡住攻势,只一抓一推就打折了好几杆枪杆,一掌把四五个一排的金兵都推到在地,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打死了十多个金兵!
那些金兵可没有带着家人,身后也没有千余追兵,人数优势本来就不大,只想上来劫掠一群难民却发现这是难啃的硬爪子,上来就给打死了好多,居然就出现逃兵了!
一人逃就一群人逃,这两百多人前排死了一片,后面逃了一堆,那还有半点战斗力?难民这边看金兵士气崩溃了,更加英勇无比,奋勇向前,不到一息时间,连追带杀,除了十来个刚开打就逃跑,很快就逃得不见踪影的,其他金兵全部被杀死了。
战斗胜利了,刘石回头制止了几个杀得眼红,还在照着几具尸体猛扎的人,招呼大家顺手拿些尸体上的补给和武器,就继续往前跑,避免被后面的大军追上。
这一次那些难民是人人都不甘心空手,除了小孩子外,连女人都人手拿了杆兵器,生怕下次遇到敌人,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了。
此前是为了求生,而仅此一阵,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好友死在刀枪之下,加上打了场胜仗,现在是人人心中的血性都被激发了出来,恨不得杀尽遇到的全部金人!
陆友七开始指挥大家继续沿路前进,不给要给后方大军追上,何陆则跑到了刘石身边,询问追兵的具体情况。
“嘘~小点声,哪里有什么追兵嘛,我刚才就是想让这些人彻底放弃逃跑的想法,不前进就无路可退,不然没上过战场的他们搞不好一上阵就溃散嘛。”刘石压低了声音对他说。
“呵,真有你的,有种背水一战的感觉啊,不过这些人打了这一阵,基本上算是练出来的兵了。”何陆佩服地说。
刘石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兵器都不会使,只会一味蛮冲,只凭一腔热血去拼命,根本不算训练好了的军士,得有时间对他们进行好好地操练,让他们令出必行才行!”
何陆说:“那样只怕能赶上当年细柳营了,唉!要是常师傅那时候带了你一起,那上千人的山寨也不至于就被简单的歼灭了啊。”
刘石说:“以一抵百的军队哪那么简单,咱们遇到的这些金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军人,不过是一群披着衣甲的蟊贼罢了。我们也没能赶尽杀绝,只怕他们还会带来变数,还是赶紧通知大家转移吧。”
何陆应了一声就跑陆友七那去了,刘石继续上马去打探军情了。
所有人都顺着道路朝前狂奔,接连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在队伍里的人有老人有小孩,还有病号和柔弱的女子,到这时候是人人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却好到了一个岔路口,从此处沿东往南走,就离黄河不远了。
这时刘石又策马从后面赶过来大声说:“各位,后面的追兵看来不是冲咱们来的,他们从那边往北去了,大家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了!”
所有人才放下心来,放慢脚步,以步行代休息,慢慢前进,然后就嘴里就开始不停讨论起那场战斗了,有人在吹嘘自己亲手杀死金人的英勇,有人则会亲人和好友的战死悲伤。
但是从他们的眼中和口里来看,这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些见到金兵只会任人宰割的人了。
何陆和陆友七费了些心思教这些难民们作战的基础知识,把那些绿林好汉编为绿林营,作为保护这些人的中坚力量。而这些临时被武装起来的难民被编为民兵,一边寻找路线逃离危险的战区一边进行简单的战术培养,毕竟要行进,不能花时间操练。
看着这些不久前还是人心惶惶,一盘散沙只顾逃命的人,现在都成为了也许会盲目,但是绝对够英勇的战士们,使刘石心中暗之下定决心:
这些人的力量还不足以成为一支军事力量,必须在物资和粮食耗完之前带他们离开战区,进入历史上这段时间战乱较少的地方躲避,将这些心中有了希望的人们保存下去。
所以他和何陆一直在努力打探路线,希望到黄河渡口之前不要再遇到什么意外,同时不停催这些人加快脚步,过了黄河总体就安全了。
“后生啊,我知道你说的对,但是现在这是七月间,酷暑难耐,越往南走就会越热,我们这样拼命不停的前进啊,还勉强撑得住,但是年纪再大些的,还有孩子们会撑不住的。”李来对刘石说。
“对啊,我曾听老人说,这疫病死的人,比刀兵杀死的、淹死的人还多呢,你赶得这样急,只怕有人吃不消啊。”另一个人附和道。
刘石说:“我哪里不知道这一节,只是大家是出来逃难的,粮食物资本来就带得不多,找到落脚点以前没粮食了也是绝境!得在粮食耗尽前找到一处可以开荒耕种的地方。
“何况这一路上关于金人攻击抗金组织的传言也不少,咱们这样子兵不是兵,民不算民的,只怕容易被金兵盯上!再苦熬一熬,过了黄河就安全多了。”
他一边劝这些老人,陆友七一边鼓舞大多数人的士气,大家都咬牙坚持,能走的行程渐渐多了起来,眼见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间的那条黄土地上一点点的往身后溜去,不到两天他们就看到那波澜壮阔的母亲河已经印入眼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