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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大金国是劳师动众,损兵折将,耗费了大量钱粮,向汴京城发动的这场进攻,最终以大获全胜告终,不但城破国降,连人家的皇帝、朝廷班子和后宫都全部带去了上京会宁府。
不过从结果来讲,金太宗似乎并不十分开心,因为如此大胜的收获,和宣和七年发动的那次打草谷规模的进攻相比,竟然还有少一些。
最能征惯战的好几千精锐中的精锐就那样不知所踪了,金太宗颇多依仗的两大国师之一,完颜仲直接生死不明了。另一个国师还得防那老贼拥兵自立,带少量军马在汴京坐镇!
他这身旁对他死忠的人,真是一下少了许多,要是他一个把持不定,再犯了错误,又被大臣围殴一次的话,那怕是这条老命都要玩完。
更叫人拍案而起的是,这次彻底消灭了大宋国都的战争,带回的战利品还不如人家以前一年给的岁币多,获得的版图也少得可怜,而且除了燕京还有生产和税收的能力,其他地方还得从大金花钱、迁人过去填地方!简直完全不可理喻嘛。
“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朕了,劳民伤财却落得如此地步,你们说说看,现在要怎么办!”朝堂之上,金太宗怒气冲天,又不知从何说起。
“以微臣愚见,此战大获全胜,大宋根基已失,陛下无需为一时得失动怒。当务之急,莫过于继续向那些不曾踏平的宋土施压,使其臣服与我,待我朝兵不血刃一统天下之时,何愁没有大宋那送不完的钱财呢?”
金太宗一拍脑袋:“对啊,爱卿这话说道朕心里头去了,先前只知道收岁币,打仗要彩头,可那终究是人家从牙齿下面多出来的啊,这么肥的一头羊,为何就不能自己好生去啃?
商议了以后,他就决定,先将都城迁往燕京,更名为中都,以此为根据,加强对新占领的地区控制力度,同时大力发展生产,将从大宋抓来的艺人工匠通通用到实处,打算在自己的地面上,创建和清明上河图上一样的辉煌。
是年三月份,前宋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在应天府称帝,改国都为南京。因为强续大统,各地尚未臣服,就再次去与大金议和,以至于根本无法凑齐人家狮子大张口的岁币,不得不“暂且”拒绝了金人的条件,触怒了金太宗。
是年五月,为了敲打赵构,让他以后老实听话,同时扩大大金实际掌握的版图,金人再次大举出征,出兵直指南京!
(之前已说过,自完颜仲事件以后,历史线就和现实不同了,此后就是架空的世间了,而且也是有灵气的武侠位面,还请各位严谨人士不要深究)。。。
耕战村的庄稼长势是一片大好!自破冰起下种的各种蔬菜、豆类、瓜果,已经有不少端上了餐桌,不仅食之不尽,还有相当一部分都开始已经晾晒、腌制,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了。
而粮食的长势也是教人喜不胜收,只一季收下来,就够村子里按操练的时候那样,放开量来猛吃,都撑得住两年了。
刘石他们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看着下面的田地,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李来叹道:“咱们是不得不服老啊,我老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了一辈子地,原先谁说种地比我好的,我都要跟他争一场。却不想少年人如此头脑,这般耕种竟有如此收获!唉,早能如此,又哪会有那几次饥荒逃灾?”
王老笑道:“你这便是事后诸葛亮,总能神机妙算了。且不说当年,便是今日,若无金人暴虐在彼,朝廷无能在此,你又肯如此老实地和这么多人来一同合作耕田?要我来说,这些都是村长他们的功德。”
何陆说:“两位长辈说笑了,便是现在,咱们还是困难重重,这一时半年能出够两年吃的粮食,是因为所有人力都用在了耕种之中,今年又是难得的风调雨顺。彼一时咱们需要做的事情就不只是种地了。”
李桂兰说:“是不只种地啊,我们还种了各种树木,打理了山中草药和野果,哪怕长蘑菇的地方都另外侍弄过,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呀。”
刘石笑道:“除去这些呢?以后要采桑养蚕,炼矿打铁,做酱酿酒,许多事情都要抽人去做,种地的人若是少了,再来点什么天灾人祸的,却不是又回到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人若无远虑,只怕有近忧,桂兰你手上还有得忙呢。”
李桂兰嘟着嘴巴说:“那就是你这村长的事了,现在村里人人都喊着要听你的,有不好的事情不找你,难道找我?”
陆芳妤:“便是你,责任也不小了,可没那么自在!到现在为止,山里几处要道的机弩和哨塔都已打造完毕,张铁匠的媳要我带话过来说,那几本书上记着的玩意,可以开始试造了。”
刘石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桂兰,这一类的事情都是教给你安排的,此后你便同他们谈一谈,新东西肯定需要更多的好木料,需要增派多少人手,你便安排一下吧!”
李桂兰说:“人手问题不大,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可以抽一些表现更好的去协助张木匠他们,农忙又调回去,倒不会影响生产,不过这些东西一旦当真造好了,那村里这些人,还真是再多也不够用了呢,你可有什么想法?”
刘石正要说话,突然白猎户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跑将过来,举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叫道:“村长,我去山中打猎,不想打到一只这么好的山鸡,你看这样子可让人叫绝的,便赶紧拿了过来,你看看应该怎么安排?”
刘石接过来,偷偷把插在翅膀里的字条收起来,便交还给他:“的确是又大又肥,倒是难得了,教厨子们把它煮好了,给村里孩子补补身体吧,这羽毛也真是灿烂喜人,就拿去做几个毽子吧,也好叫大家有闲暇时多些乐趣!”
随后便说:“诸位,这次就先聊到这里了,诸多事物依然繁忙,还要劳大家费心了,我这边还要去看一看军营里的事物,就先走一步了。”
支开了其他人,他就拿字条出来,同何陆、陆友七一起读出来:
“大金起兵十万,已自燕京出发,直指南京城,赵构闻讯已弃城出逃!”
许久何陆才说道:“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汴京城破不过几个月,这大宋竟然又迁了次都!”
陆友七说:“我们还打算利用上这几处的商道来获取物资,大金这么一来,淮南道那边也落得和现在中州这般处境的话,那咱们的计划便是无从说起了!”
其实这段历史虽然略微有改变,但是随后大概会发生的事情,刘石是完全能未卜先知的,那位大宋高宗皇帝闻金兵丧胆,刚听说了金兵出征的传言,立刻狂奔数百里逃到苏州,没过多久终究还是惶惶不可终日,便渡过长江,在杭州借天险苟延残喘。
把杭州更名临安以后,便一方面坚决抵抗,不让半个金兵渡江,另一方面对主战派严防死守,生怕主战派收复失地,让金人送给自己的帝位被他的爹或兄弟夺回去。
而他这一路奔逃,长江以北的宋土,那些百姓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尤其大金铁蹄还未至的地方,是金人未统治,大宋也不管,成了无主之地,没半点保障了。
沉思了一会后刘石说:“不管怎么说,咱们这里寥寥千余人,在山中的劳作已经见了成效,只消我们能继续同心协力下去,不久后不但丰衣足食,还会有足够的银钱去磨炼士卒武艺。
“再假以时日,我们这些兵将人人都将耕战齐心埋入心间,再将战术理念推广出去,只消发展到数万人,担保叫那只有十万户的女真蛮子永生不敢南望!”
何陆说:“往前方看,这话是没问题,只是咱们这片群山一共三个出口,这样下去,就怕只有湖北还有活人了,到时候咱们被金人一封锁,那就又要重蹈被围而剿之的覆辙了,如今又腾不出手来,这般等下去,当真叫人放不下心来!”
刘石说:“事在人为,大金此时还没到苏州,我们现在也腾不出手来做别的,不妨想办法先去南京一趟,试试看能做些什么吧。我手上这两手功夫也不算弱手了,暂时村子你们就多加辛苦打理下,我这去跑一趟,尽我所能去试试看吧。”
陆友七说:“便是你去了又能做些什么?不过现在也确实没有办法,无论如何,大金那边也是高手如云,你此去千万要多加小心!”
何陆接口道:“这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还在军营中的人已经有七十多人已经修出内功了,也没有谁因此觉得自己特殊一些,还在一味协助其他人领悟,而现在发现,无论在操练还是种地,这些人都可以打熬筋骨。
“现在全军都拥有内力已经不是梦想了,只要能将这些推广出来,还真可能让大金不敢南望。此时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如果你能做到些什么,不妨尽力一把,实在为难,还是回来和大家一起撑吧!”
刘石深吸一口气,向他们一抱拳:“这群山之中,便托付给你们了!万事小心,珍重!”
两人也回一抱拳:“保重。”
刘石不是个天真的人,彻木衮达吉布既然看过了山里的布置,那他嘴里不来攻打的鬼话他绝对不信!而一旦金兵杀过长江,很快韩世忠和岳飞就会进入活跃的历史舞台。
等到了那个时候不管金人结局如何,岳飞剿匪的本事也不是开玩笑的,只怕自己这耕战军还没出山,就要在金宋两大国的围攻之下灰飞烟灭了!
就算人人都能以一敌百,那也不能盲目相信自己的实力,上次完颜仲不就以五百人的阵容一举击溃了他们准备日久的最后防线么?
心中盘算已定,出山的第一站却是走了几次的百灵客栈了,这鬼地方能不去,他还真不想去,不过当今天下,最可能帮自己一把的人,还就是在这群大辽遗孽之中!
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和所有人一起,尽心尽力一起耕种,为村子度过难关出一份力气,已经许久没有走出群山了,这次他虽然脚力全开,使出轻声功夫健步如飞,在路旁也看到少数游牧装束的人正在种地或是放牧。
这边荒废了的土地,有那么多百姓惨死的鲜血浸染,使各种野草茂盛,牧马放羊,哪里是游牧地区的水草能比的?看这些人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显然没有半点背井离乡的哀愁了。
只是金人的速度真是惊人,才这么久,这些被强行迁来的契丹人,竟然有已经站稳了脚步的感觉,他早就把这件事通知了赫连小鸟,但是人家根本没有就此事回信,不知道这么多曾经大辽的子民,她是怎么看待的?
当满脑子都在想事情的时候,时间和路程就飞快地流逝,也没多少感觉,那依然装饰得华丽无比,外面看去还是和昨天开张一般的百灵客栈依然树立在官道之旁。
只往客栈的马厩里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地方丝毫没有受到萧条而凄凉的中州环境影响多少,其他地区的富贵人士,包括金人依然会专程来光顾这个黑店,只为有可能一睹绝世容颜。
这次他穿着最普通的粗布青衫,外表打理得也挺精神,既不是那副骚包的戏服,也不是第一次来时那样破破烂烂,接受了前面两次的教训,他直接就对门口的侍者说道:“去通报一下,耕战村村长刘石求见。”
很快就有人引他顺老路进去见小鸟了,三次进入这间多少人魂牵梦绕的小房间内,他每次进入的感觉都截然不同。
这一次,他没有半点胡思乱想,只是不亢不卑,完全是一个谈判者的身份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