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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巫师界,脾气最古怪的种族应该是妖精,其次是魔药大师,其中姓普林斯的魔药大师尤其难搞。
——当然,这一纪录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得到魔药大师称号后被打破。
怎么说呢,妖精和巫师有世仇,态度恶劣一点还勉强可以理解,但是普林斯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坏脾气往往没有理由,一定要刨根问底的话,得到的答案很可能就是“我高兴”或者“我不高兴”。
——是的,完全就是传说中人们对黑巫师的描述。
普林斯也的确是个历史悠久的黑巫师家族。
普林斯们既不像斯莱特林家那群蛇佬腔一样充满野心,又不像布莱克家的恶犬那样好战好杀,却连后两个臭名昭著的黑巫师家族都对他们忌惮三分。
普林斯对除了魔药以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这意味着他们可能会相当随心所欲——
心情好,可能会施舍一瓶复活药水,起死回生;心情不好,或许又一瓶魔药下去,把刚救活的人生生毒.死……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希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指出小女巫描述中的常识性错误:“潘西,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复活药水’。”
“我祖父的画像就是这么说的。”潘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听不听了?”
“他听他听,您继续。”布雷斯及时安抚了潘西,然后按住室友的肩膀,小声提点道,“你怎么能指望跟画像和女孩子讲道理呢。”
希尔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勉强接受了“复活药水”和“一言不合就投.毒”之类狂拽酷炫的设定。
没了魔药学徒从中作梗,帕金森小姐的普林斯家史讲得酣畅淋漓,说到艾琳普林斯被逐出家门那一段的时候,周围凑过来听八卦的学生甚至掉了一圈眼泪。
布雷斯和达芙妮也跟着捧场,只有希尔没什么反应。
潘西注意到无动于衷的黑发男孩,脸顿时冷下来:“希尔凡·斯内普,是你自己要听普林斯家的事的——我说的不好么?”
“很好很好。”
“不感人?”
“感人感人。”
“那你那一脸牙疼是怎么回事!”
“……我真牙疼,真牙疼。”
潘西盯着他看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说道:“布雷斯,去找普林斯教授讨一瓶健齿魔药来。”
布雷斯立刻听话地站起身,被室友一把抱住摁回座位上。
希尔无可奈何:“潘西,我只是想知道埃默里和dad的关系怎么样……”
而她的讲述到艾琳离开巫师界就戛然而止。
“普林斯教授把你祖母赶出了家门,他和斯内普教授的关系还用说吗?”达芙妮不管不顾地挤开潘西,扯着希尔的胳膊以防他溜走,“潘西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你该跟我们说说‘哑炮’的事了!”
周围一圈小巫师跟着精神一振,甚至有几个耳朵尖的高年级从公共休息室的另一边向这里靠近。
“呃,达芙妮,你不拽我我也会说的……”希尔看着面前满脸期待的人,头皮发麻之余再一次确认德拉科不在这里。
他一定又躲在哪里生闷气。
下午的那场谈判不太顺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后埃默里虽然举起了手杖,但是没有真的揍他,也没有把他扔进湖里。
——尽管他似乎是真的很想那么做。
埃默里看起来太凶了。
希尔确定自己给对方留下了极其糟糕的第一印象,于是跑来问他的朋友们要不要紧。
他没想到,竟然所有人都知道普林斯家主是他的曾祖父,除了他自己……
希尔简直不敢相信,他认识的人中竟然没有一个跟他提到过这件事!
布雷斯表示他们很无辜,他们以为他早就知道——
教授肯定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他不可能没说过,没道理没说过。
斯内普还真就没说过。
原因很简单,他忘了。
毕竟他在原来的世界,埃默里普林斯很早就躺进了坟墓,另一个他提供的部分记忆里也没有这个外公的戏份。
他和埃默里·普林斯唯一的交集,是希尔上次受伤,老家主寄来的言辞犀利的问责信,还有他同样言辞犀利的回击。
所以当黑豹在医疗翼附近的楼梯上,碰见灰白头发、长长鹰钩鼻的黑袍老人时,他几乎吓了一跳。
原本他以为希尔长得跟他已经够像,没想到他的外公看起来简直就是百八十年后的他自己……
真是见了鬼了。
斯内普只好不情愿地承认,其实希尔长得也没那么像他,只是五官还没长开,加上发色、眸色相同而已。
埃默里看到黑豹时也有点恍惚。
有血缘关系的巫师之间多多少少有点共同的特质,这些特质可能是相似的外貌,相同的魔力属性,品种相近的阿尼玛格斯,或者同样刻薄不讲理的坏脾气。
这些特质中的一些或者全部,构成了一个家族的标志。
而自从独生女和家族决裂后,埃默里·普林斯已经十几年没有在镜子之外的地方,看到这些普林斯家的标志了。
他曾经犯下可怕的错误,以至于他永远失去了艾琳。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也不指望获得救赎。
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像一截枯槁的木头一样活着——他用“活着”惩罚自己。
果然,接下来噩耗多于惊喜,人生充满打击……直到最近他才鼓起勇气,对艾琳的孩子们多多少少做出弥补。
埃默里清楚自己是个多么差劲的父亲和外公。
来霍格沃茨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准备迎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怨恨。
然而,年轻的黑豹没像他预想的那样暴起伤人,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安静地转过身。
他在引路,带领身后的老者前往校长办公室。
埃默里默默跟上,一路听见学生们关于“新教授和哑炮”的议论。
斯内普看起来很镇定,仿佛那些流言说的不是他的至亲,当然他也可能只是在强撑,毕竟斯莱特林总是很擅长隐藏情绪。
灰白头发的老斯莱特林觉得自己变得有点感性。
他瞥见豹子后腿上的绷带,听见其他人议论希尔凡的魔力,本该为这对父子的胆大妄为而愤怒,那颗顽固了近百年、比石头还坚硬的心却不知为何微微抽痛。
人们总是走出很远,才能看清自己和预想轨迹之间的偏差,而且通常没有机会回头。
就这一点而言,汤姆·里德尔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曾作为伏地魔度过可悲又可笑的一生,如今又不得不再次回到这里。
他为了强大和永生将自己切割成七份,剥离所有的人性,只保留下野心。
然而他的“强大”没有实现,他放弃了那些“软弱”的部分,反而使自己更加弱小。
他的“永生”也是个笑话。
他作为主魂死去之后,在灵魂的国度徘徊了很久——残破的灵魂无法往生。
灵魂的国度是一辆没有尽头的火车。
他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回了他失散的碎片和理智,然后揣着它们漫无目的地走过一节又一节车厢。
时而悠闲踱步,时而拔足狂奔。
他在车厢与车厢间穿梭,遇到过很多其他的灵魂,有的不认识,有的认识,认识的大多因他而死。
有一天,他看见他认识的几个格兰芬多,挤在同一节车厢里。
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等看到哈利的孩子出生再去投胎……看起来很蠢,汤姆却觉得有一点该死的温馨。
他甚至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古怪念头:如果他能继续走下去,也许他会愿意尝试一下和某人组建家庭,或者再疯狂一点,尝试一下“爱”……
汤姆本以为这只能是个妄想,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实现了愿望。
沃林顿庄园不算很大,房子后面的小花园里,浅紫色的矢车菊安安静静地开着,纤细的花茎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家养小精灵照常侍弄花草,照常准备晚餐,完全不知道庄园的主人已经沦为别人的仆从。
高明的夺魂咒能够把邪恶的黑巫师变成圣父,把有原则的好人变成乖顺的狗。
可惜坦斯特·沃林顿既不够邪恶,又没有原则,控制他对汤姆来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俊美的黑发男人靠在露台的躺椅上晒太阳,一边听仆人念卢修斯·马尔福寄来的敲诈信,忽然有点想念他另一个仆人优雅丝滑的男低音。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食死徒——汤姆开始为当初拿他喂蛇赶到抱歉。
黑魔标记是烙在灵魂上的从属契约。
他徘徊于亡者之地时,每遇到一名过去的下属,都会将对方手臂上的烙印抹去——干净无暇的灵魂能够找到更好的去处。
但是直到他离开那里,都没能碰到斯内普。
汤姆以为他已经带着标记往生,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在他受到压制、无法动用魔力的情况下,标记的那一头依然连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立刻判断出,他亲爱的魔药教授没有往生,他甚至根本没有死。
汤姆一度觉得受到欺骗。
他曾愤怒地触动标记,却碍于世界法则的压制,连召唤都无法传出。
现在这个世界的伏地魔消亡了一部分,他的魔力受到的限制小了很多,解决了一直骑在自己头上的沃林顿,心态也平静很多。
败过一次又彻底死过一次,他的野心依然没有消失……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误入歧途。
他需要助手,而斯内普刚好在这,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汤姆相信,只要黑发的魔药教授不记恨自己放纳吉尼咬他的事,他们主仆绝对能在这个世界重新站上巅峰。
想起优秀能干的魔药教授,挑剔的汤姆立刻觉得坦斯特·沃林顿连杂碎都算不上。
尤其是那干巴巴的腔调,一点味道都没有。
黑发男人不耐烦地抬起手,打断沃林顿磕磕绊绊诵读书信的声音——卢修斯的信件中一向充满大段的引用、修辞和辞藻堆砌,继续读下去,对他们俩都是酷刑。
“里德尔大人?”骤然被打断,坦斯特有点惊慌——钻心咒和死亡的威胁已经吓破他的胆子,彻底摧毁他脆弱的自尊。
汤姆没有看他,而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石头:“我已经知道情况了。”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呢?”沃林顿依然紧张,毕竟马尔福手里的是他儿子,要侵吞的是他的家产。
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块灰扑扑的鹅卵石。
石头本身平平无奇,特别的是正中间有一条细细的银线,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虹彩,仿佛中间包裹了一枚某种动物的鳞片。
这块石头正是几个月前,他出现在沃林顿家后院的直接原因。
“卢修斯·马尔福提了什么条件?”汤姆握住石头,拳头撑在脸侧,若有所思,“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要你交出沃林顿家一半的家产,解除和斯坦普家的婚约,以及……五十株成年曼德拉草?”
“对,他怎么不干脆去抢古灵阁!”沃林顿家主愤慨起来,想起自己现在受制于人,又赶紧求助地看向主子,“他可是您过去的仆人,您难道就任他摆布?”
“‘任他摆布’?”黑发男人坐起身转头看了他一眼,黑眸中带着几分嘲弄,“沃林顿,如果不是你太蠢,现在又怎么会‘任他摆布’?”
他将石头收好,握着夺来的魔杖站起身,身上的气势又变回那个令人魂闻风丧胆魔头。
沃林顿想起钻心剜骨的滋味,下意识地瑟缩。
“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不,告诉他,你可以做得更多一点。”汤姆从他身边走过,讥笑着按了按他的肩膀,“别耍花招,我会知道。”
棕发巫师喏喏点头。
他眼中的魔鬼满意地松开他,变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净手指,在脏手帕飘落在地板上的同时消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