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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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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头痛欲裂,仿佛有万把钢刀直插腹内。

    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眼前一片灰白,如同打了马赛克一般。

    他尝试着揉了揉眼睛,双手却丝毫动弹不得。他想要集中注意力,散碎的记忆片段却不能拼接在一起。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的视力开始逐渐恢复,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

    天黑夜沉,林深树密,透过密林洒进几丝朦胧的月光。而他就被绑在一棵树上,周身上下,只有脑袋能够稍稍的晃动。

    被绑架了?

    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头痛稍微有所缓解,周围的景象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不远处,十几个人围坐在几堆火旁,空气中传来阵阵的烤肉香。借着火光,隐约可以分辨,这是一群白皮肤的外国人。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努力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可以说是吃穿不愁,但也算不上有钱人,尤其是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勉强就只能算是个小康水平。用十几个人的大阵仗,绑架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根本收不回成本,一定是绑错人了!

    难道这群人有什么特殊目的?外国恐怖势力?想通过绑架中国公民,威胁中国政府?

    如果他们真是为了威胁政府而绑架中国公民,那自己也太倒霉了。他们只需要随便绑架一个中国人就可以威胁政府,十几亿分之一的概率,居然让自己碰上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从火堆旁走过来三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精瘦老头,年纪在六十岁开外,胡子都已经花白。他的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白人,年纪在四十上下,都穿着深绿色的迷彩服。

    高个子身材魁梧,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的,面色冷峻。矮个子佝偻着背,脸上有一道半尺多长的刀疤,伤疤愈合处皮肉外翻,看起来如同庙里小鬼,微弱月光下,狰狞恐怖。

    刀疤脸的小个子,手里还拿着一只烤的半生不熟的兔子,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看。

    “醒了。”白胡子老头用中文说道,声音很和气,只是发音不太标准,需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明白,“你是杨凡吧?你睡了很长时间了。”

    自己明明是被绑在树上,昏迷了好久,这也能算是睡觉?杨凡心里暗骂白胡子老头。

    莫名其妙的被人绑在树上,要是说一点都不害怕,一定是假话。只不过,他的职业使他能够克制情绪波动,不把紧张害怕情绪表现出来。

    对于他的职业来说,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职业素养。更何况,他从小就遇事比常人更镇静,胸有惊雷而面不改色。

    杨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用跟他废话,直接问他知不知道那个金碗的下落。”肌肉男冲着白胡子老头说道。凭借杨凡过去的经验,肌肉男应该是三人当中最好对付的,属于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

    肌肉男说的并不是中国话,而是德语,需要白胡子老头翻译成中文。但他们不知道,杨凡上学的时候选修过德语,完全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杨凡故意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等着白胡子老头翻译之后,才问道:“什么金碗,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

    他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金碗是什么东西,甚至对于今晚所发生的事,他都如同在梦里一般。

    他就是一名心理医生,准确一点说,是一名知名心理医生。再准确的说,是北京三十岁以下,排名第一的心理医生。想要找他进行心理治疗的人,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杨凡的记忆止于自己的心理诊疗室。

    他刚刚给一个得了抑郁症企业家,完成了心理治疗,要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回家。就在赶往停车场的路上,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被绑在了这片诡异的树林里……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隐瞒。你告诉他,如果他不说实话,老子就杀了他。”肌肉男对白胡子老头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瞪着杨凡,好像随时准备冲过来把他撕碎。

    杨凡知道,肌肉男不过是在吓唬他而已,他的眼神里缺少杀气,只是虚张声势。对于人的表情和心里真实想法之间的差别,很少有人能像他了解的这般深入。

    白胡子老头翻译后,杨凡表情无辜的说:“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要不然,您给我提个醒,描述一下金碗长成什么样。”

    白胡子老头翻译完之后,肌肉男侧身看向身旁的刀疤脸,眼神中有些拘谨,还带着几分惧意,小心的说:“这小子很可能真不知道金碗的事情,现在怎么办?”

    刀疤脸咬了一口兔子肉,暗红色的兔子血沿着嘴角流下来,顺着刀疤流进嘴角下的刀痕之中,更显狰狞。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露出满嘴的碎芝麻牙,说道:“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你要是敢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和这只兔子一起烤了。你可知道,人肉比兔子肉口感可好多了。”

    杨凡依旧假装听不懂,等白胡子老头翻译之后,才表情无奈的说道:“我真不知道什么金碗,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和我在这浪费时间也没有用,还不如再想想别的办法。”

    刀疤脸听完白胡子老头的翻译后,笑声戛然而止,从腰里拔出一把军刀,向杨凡走了过来。

    肌肉男见状,急忙对刀疤脸说道:“博士只是让我们绑了这小子,可没让我们擅自审讯。咱们还是按命令行事,把他交给博士吧。”

    肌肉男说话的声音由大变小,还冲着刀疤脸苦笑,神情紧张,显然是对刀疤脸极为畏惧。

    “我猜,博士也不知道金碗长什么样,我们要是能找到那东西,也就立了大功。”刀疤脸回头瞪了一眼肌肉男,“这小子一定是在骗咱们,普通人被绑架,早就吓得求饶了。他这么淡定,很可能是在装傻,不给他点教训,咱们以后还怎么混?”

    刀疤脸的语气强硬,不容辩驳,肌肉男也就不敢吭声,插手站在了旁边。

    听了几个人的谈话,杨凡大概把整个事情理出了一个头绪:这群外国人都是听命于一个叫做“博士”的人。博士派他们来抓自己,为的是找一个叫“金碗”的东西,这几个人立功心切,擅自做主审讯自己……

    杨凡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金碗。即使自己知道,也不会被这么几个笨蛋,这么轻易的就给骗走了。

    刀疤脸将兔肉扔在地上,呲着牙,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突然,他猛的向前一窜,一拳打在了杨凡的胸口。

    杨凡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胸口和嗓子同时发热,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刀疤脸跟步上前,一只手扣在他的脖子上,血水正好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瞬间,他就不能呼吸,整个脸都憋得发烫,胸腔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眉头的肌肉凸起的如同一座小山丘。

    刀疤脸踮起脚,整张脸都贴在杨凡的脸上,笑着说:“不想死的话,就说实话。要是知道金碗的下落,就点点头,否则老子捏碎你的喉咙。”

    此时,杨凡的眼里已经同时出现了多个人影。

    他知道,这是严重缺氧的症状,自己随时都可能休克或者窒息而死。

    恍惚之间,他听到白胡子老头语气冷峻的对刀疤脸说:“不要把人弄死了,否则博士怪罪下来,你也活不了。”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这才收回了手,目光扫过白胡子老头,面带寒意。

    杨凡嘴角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开始大口的呼吸。

    用衣服擦了擦杨凡嘴角流出的血,刀疤脸又冷冷的说:“现在还不知道金碗的下落吗?我不喜欢开玩笑,一两个月不吃人肉,比他娘的一两个月不睡小姑娘还难熬。”

    没等白胡子老头翻译,杨凡就哈哈大笑,面带蔑视的看着刀疤脸,用熟练的德语说道:“我猜,你不敢杀我。我要是死了,你的狗屁博士会放过你吗?”

    杨凡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很少会因为一时怒气而冲动行事。

    但今晚他却是冲动了,在这种情况下激怒对方,对他显然没有任何好处,可他还是一时怒气上涌,说了可能激怒对方的话。

    三个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说德语,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面带诧异。

    刀疤脸则是恼羞成怒,接连又是两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杨凡只觉得眼冒金星,一大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落到我的手里,你会重新理解一个你们中国人的成语生不如死。”刀疤脸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知道人的哪个部位最嫩吗?”刀疤脸接着说道,他搓了搓自己脸上的刀疤痕,又用军刀在杨凡的脸上比划起来。“是人心,而且是刚死的人的心,真是人间美味啊。”

    杨凡还显得十分镇定,十几年的心理学专业训练让他控制的很好,面无惧色,平静的盯着刀疤脸。但他还是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在这密林之中,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

    刀疤脸点了点头,说了声,很好。

    突然间,刀疤脸转身,快速向后退了两步,一刀刺进了白胡子老头的肚子里,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攻击。

    白胡子老头露出诧异的神情,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刀疤脸,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