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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牛皮纸上的禅宗历史,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思索着。
虽然在进入秦岭之前,他们就知道紫金钵盂来历定然不简单,但却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还与中土禅宗、蛇陀国都有莫大的关系!
……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留在后诏村里修整。
一方面,老族长的盛情难却,留他们参加族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在后诏村,比武大会相当于中国人传统的过年,是族内最盛大的节日。
另一方面,他们几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伤,也可以留下来恢复一下伤势。
更重要的是,酒醒后他们发现,按照那张牛皮地图的标示,后诏村所在的位置正是他们要去的第二个地点!
这一点更让他们震惊不已,这个小小的村落,又和紫金钵盂有什么关系?
地图上只是标示出了路线图,还有他们要去到的地点,却并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这样走,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注意观察周围情况。
还有两天才到比武大会,他们闲来无事,就在村子里面闲逛。
娜扎一直陪着他们,给他们讲述了许多与后诏村有关的事情。
后诏村建在一个百米高的山丘之上,整片山丘平整且宽阔,足以容得下几百间木屋。
村子的三面都有木质的围栏,围栏外挖有深坑,用来防备凶禽猛兽。在村子的背面,是入云高山,自然也是村子的天然屏障。
村内还建了几个高耸的岗楼,岗楼内全天都有村民放哨,观察村子周围的情况,以备不测。
在村里,所有的房屋都是木头制成的,每间房子建的都差不多,散乱的分布在村子内,没有经过特别的规划。
在村子正中央,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方台,方台周围非常空旷,可以同时容纳几百人,主要用来组织一些族内活动,和祭祀祖先。
每届比武大会都在方台上举行,到时候全村人都会参加,狂欢一整日,族人上下都十分重视。
在村子背面靠山的地方,杨凡还发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门口挡着一扇铁门,被铁锁锁着。
据娜扎说,这个石洞是用来成殓后诏村历任族长的尸骨,只有历任族长可以进入,其他村民从未进去过。
经过铁门时,杨凡特意观察了一下铁锁,发现铁锁上面十分光亮,没有任何铁锈。
常年没人进入的铁门,为何会没有铁锈?杨凡心里疑惑,但却也没有多想。
平日里,后诏村村民很少离开村子,即使是离开村子,一般也都是数人一起。女人更是极少外出,只在特定的时候,集体去溪水边洗衣服或者采摘一些野果。
男人则只要凑够三人就可以外出打猎。
据说,只有获得比武大赛冠军的人,才可以单独外出,而不必带着同伴。单独外出在这里作为荣誉的象征,是一种特权。
在整个后诏村,所有人都是共享食物、柴火、钱财等。他们每年会在族长的带领下,到城市里面,用山里的特产,换购一些柴米油盐和衣服被褥等物件。
简直就是共产主义!
村民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外界,也很少有外人知道后诏村的存在,即使偶尔有探险家无意中闯入后诏村,也多是住宿一两天就离开了。
过去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所有的后诏村村民都是这样生活的,稳定和谐,与外面的纷繁世界相比,这里宛如世外桃源。
后诏村历任族长,多是由前任族长临死前挑选的,然后经过全村人选举通过。一旦成为了族长,就将成为终身制,可以一直任职到离世。
族长在村里的地位非常崇高,可以决定整个村子里的大事小情,但若是全村人联合主张取缔族长职务,族长就需要退位让贤。
只是,这种事在整个后诏村的历史上,都很少发生。
……
转眼就到了一天之后。
比武大会前夜,后诏村村民在方台上举办了盛大的晚会,庆祝隔天的比武大会。
晚会上灯火通明,到处都燃起了篝火,整个村子亮如白昼。
在方台的四周,摆放了十几口陶瓷大酒缸,里面是族人自制的酒水。酒缸旁边规矩的摆放着一排排的瓷碗,这些瓷碗起码有千年的历史,就算拿到古董市场,也都能卖个好价钱。
村民中年纪较大的老人,则是围坐在火堆旁,为村民烧烤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香气扑鼻。
再加上族人秘制的香料,涂抹在焦嫩的肉上,更是深山老林中不可多得的美味食材。
进入秦岭之后,杨凡多数时候都在吃压缩食品。见到了烤肉,自然是食欲大振,放开量的一顿狂吃。
大东更是连话都不说,守着一个酒缸,不停地往嘴里塞肉,大碗的喝着酒。
吃着东西的同时,村民们开始了歌舞表演,多是由他们自创的山歌,舞蹈也就只是瞎蹦乱跳。
杨凡在北京长大,对于这种低水平的歌舞表演,自然是兴趣不大。
外界嘈杂,他又想起了未婚妻,脑中回忆起一路走来遇到的各种奇怪事情。
“把我引来秦岭的人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紫金钵盂真的能让梦唯重新醒过来?二伯究竟去了哪里?”这些问题都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然而,在一瞬间,他突然间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似乎已经喜欢上了探险生活,虽然风餐露宿,时常面临生命危险,但却是异常刺激。随时随地都可能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怪事,多巴胺爆棚。生死考验的刺激感,劫后余生的痛快感,都像是毒品一般,让他有些上瘾。
杨凡拿起一碗酒,背冲着方台,独自一人喝着碗中酒。夜色下的秦岭星空,迷幻朦胧,伴随着村民的欢呼声,时间仿佛静止。
半宿的狂欢逐渐接近尾声,等杨凡从自己的世界中再次走出来时,就看见大东和老族长对坐在了一起,各捧着一个坛子,直接用坛子喝酒。
他想要去找杨能,却发现杨能正和娜扎在一起,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酒喝的有些过了量,他觉得头脑发沉,也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他瞧见吴双正坐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她独自一人坐在木桌上,双脚不停地前后摆动,似乎在想着心事。
“怎么不去和村民庆祝一下,这里的烤肉还不错。”杨凡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这辈子有什么愿望?”吴双并没有回答杨凡的话,而是突然问道。
“愿望?”杨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酒后的大脑被微风轻轻吹过,突然变得很清醒,“要是说到我的愿望,就是想要和梦唯一起度过下半辈子,平平淡淡就好。”
杨凡突然有些不太确定,自己一直坚信的答案,是不是内心真实想法,是否有所改变?
但他还是这样说了出来!
“真好,你还有愿望。”吴双的语气十分平淡,没有一丝的波澜,与平日里嬉笑怒骂、疯疯癫癫的她,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那你有什么愿望?”杨凡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吴双向后躺了下去,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木桌上,双手枕在脑袋下,眼睛盯着星空。“我这次来秦岭,一方面是想找回叶家的黑背匕首,但更多的还是想要寻找人生的目的,想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
“那你找到了吗?”杨凡语气平和的问道,他也望向漫苍穹,星空浩渺、璀璨。
“似乎找到了。”吴双答道,同时跷起了二郎腿,“我一直以为,我很喜欢天机手艺人的生活,我要传承叶家的手艺,承接奶奶多年的心血。对于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直到来了秦岭,我突然发现,这似乎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是……”
吴双突然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救醒了你的未婚妻,我再告诉你我想要的生活。”
望着吴双的背影,杨凡叹了口气,摇着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由于前一晚睡得比较晚,等到杨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也就是比武大赛的正日子。
有村民给他送来了一些吃的东西,还告诉他,比武大会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所以晚饭的时间会推后,午饭最好多吃一些。
比武大赛在下午两点左右正式开始,地点就在村子中央的方台之上。
他们几人吃了午饭之后,就再没见过一个村子里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等到比武大赛就要开始的时候,他们才慢悠悠的向着赛场走去,而刚一到赛场,他们就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住了。
甚至一瞬间,杨凡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他在杨能和大东就快被惊掉下巴的夸张表情中,确认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
全族上下,无论男女老幼,所有的人都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围在方台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