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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灵,你这么这么傻呀!”赵佩瑜满脸心疼的看着陆绘灵,“你怎么能因为要比过梁焕卿而葬送自己的后半生呢?”
“姐姐…”陆绘灵想要解释,可这后面关系到的事情太多太多,既然赵佩瑜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她想着倒不如不说的好。
“皇上年事已高,你可曾想过万一皇帝驾崩了,你怎么办才好呢?”赵佩瑜这下是真的以为陆绘灵是因为做不了靖王正妃,为了赌气比过梁焕卿这才入宫的,“到时候你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膝下无子,太子登基后肯善待你,可是…你不觉得这样…靖王该如何看你…”
“好了别说了。”陆绘灵背过身去不愿再听,“倘若姐姐今日来看我,是为了斥责我的话,下次还是不劳烦您亲自前来了。”
“绘灵!”赵佩瑜是打心眼儿里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怎么能忍心看她误入歧途呢。
“胥兰,送客。”陆绘灵不愿再听赵佩瑜多说什么,转身便回了寝宫。
胥兰姑姑走了进来,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但明妃娘娘既然说送客,那便也只能对赵佩瑜说道:“太子妃,请吧。”
既然对方下了逐客令,赵佩瑜也只好作罢离开。
在回东宫的路上,菡瑶忍不住问道:“太子妃,为何明妃娘娘要生这么大的气呀?”
赵佩瑜也不蠢,她想起方才陆绘灵主动问题太子是否有叮嘱,有想起近来太子常受重用,便能知道这可能是和陆绘灵入宫有关的。
赵佩瑜想起这个,坐在轿辇上的她忍不住支起身子回头看向明华堂。
倘若真的是她想的这样,那么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陆绘灵呢。
“菡瑶,替我送这个镯子给明妃娘娘。”赵佩瑜犹豫了一会儿,摘下手上的羊脂白玉的手镯递给陆绘灵,这是她出嫁时蜀中王妃给她的镯子,之前陆绘灵总见着眼馋,可赵佩瑜舍不得,如今权当赔礼道歉了。
“这……太子妃…”菡瑶认得这个是从前蜀中王妃常戴在手上的玉镯,赵佩瑜自从嫁入东宫后也常戴着,平时宝贝的不行,保养擦拭都是亲力亲为的,如今却要送人了。
“去吧。”赵佩瑜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只羊脂白玉手镯,“亲自交到明妃娘娘手上,便就说,姐姐方才误会她了。”
“是。”菡瑶允诺的点点头,转身便又回明华堂去了。
陆绘灵回了寝宫后,就一直坐在床沿上无声的流泪,她心里委屈的不行,虽说赵佩瑜不知缘由,可是这么说也实在过分。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一朝成了皇帝的妃子,皇帝年事已高既已成了事实,那定然会有驾崩的那一天,可是如果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呢?
陆绘灵从前还从没有想过,倘若皇上驾崩后,登基的是太子也就罢了,想必太子定然会善待她,最多是见到齐景钦会很尴尬,那不见便好了。
可倘若,他们没有成功,最后传位诏书上写的是齐景钦的名字,登基的是齐景钦,她该怎么办呢?
且不说梅贵妃当了太后会怎么对她了,梅贵妃定然恨极了她,死后鞭尸也不为过了。
可到那时,要让她亲眼看着齐景钦牵着梁焕卿登上高台上举行登基大典吗?要亲眼看着母仪天下的那个人是梁焕卿吗?
陆绘灵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皇上死后,她还有大半青春年华,住在太妃宫里孤独一生…
“姑娘,明妃娘娘吩咐了谁都不见。”胥兰在外候着,菡瑶恰好送手镯过来。
“姑姑,我是替太子妃来送东西的,还烦请您行个方便。”菡瑶陪着笑脸说道。
“姑娘还是不要为难我了。”胥兰眼神瞥了瞥寝宫,“娘娘心情不好,睡下了。”
“太子妃吩咐了要让奴婢亲自将东西送到娘娘手上…”菡瑶看着寝宫说道,“明妃娘娘。”
“姑娘别喊呀!”胥兰连忙拦住菡瑶,不让她再大声喧哗。
陆绘灵听见了,抹了一把眼泪后站起身走去打开门,胥兰和菡瑶见了纷纷跪下行礼:“明妃娘娘恕罪。”
“什么东西。”陆绘灵心中虽还有埋怨,可毕竟那是之前关系很好的赵佩瑜,想来送东西是来道歉的,也是要给个台阶下才行。
“娘娘…”菡瑶将手帕里包裹着的羊脂白玉手镯摊开呈上来,说道,“太子妃还说,方才是她误会您了,还望娘娘能够原谅她。”
陆绘灵一眼便瞧出来了这是赵佩瑜时常戴在手上的那只羊脂白玉手镯,平时宝贝的不行,今日却愿意拱手相让,想来是知道自己方才的不对了。
“这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和太子妃说,本宫不气了。”陆绘灵拿起来看了一眼便又放在菡瑶手上,推辞过去。
“娘娘,太子妃要让奴婢亲手交给您,不然,奴婢便不回东宫了。”菡瑶倔犟的说道。
陆绘灵看着那只羊脂白玉手镯沉默了一会儿,虽然能看到赵佩瑜诚恳的心意,可当时那番话确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娘娘,您在闺中时便与太子妃交好,莫要因为一点小事便失了情分呀。”胥兰在一旁轻声劝道。
“是呀娘娘。”菡瑶抬头恳切的看着陆绘灵,希望她能收下这只手镯。
“也罢。”陆绘灵伸手拿起这只玉镯子,便对胥兰说道,“你且去库房里挑一柄皇上前几日御赐的翡翠如意让菡瑶带着回东宫去。”
她对菡瑶浅淡一笑:“也算是本宫的一片心意了,你回去告诉太子妃,下回若再这样,本宫的明华堂,可不许她再来了。”
菡瑶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奴婢替太子妃谢过娘娘了。”
“也替本宫写过你家太子妃。”陆绘灵看着手上的这只羊脂白玉手镯,越看越喜欢,到底还是姑娘家家的性子,方才的烦恼全然抛在脑后了。
一晃过了好几日,天气越来越凉,齐望舒在王府住了好几日,眼看着凤阳阁空了也好几日了,清吟怎么也瞒不住,就赶紧让人出宫通知公主快些回来,倘若被梅贵妃发现了,他们凤阳阁上下都要倒霉。
齐望舒左右也住了好几日,第一次对梁寂明目张胆的表白被光明正大的婉拒后,她抱着梁焕卿哭了好几天,每每睡眼朦胧中,总能把梁焕卿看成是如意郎君梁寂,傻乎乎的对着梁焕卿笑着。
梁焕卿看着她笑便觉得背后发毛,心想这齐望舒只是伤心过度,又不是喝了假酒,怎么还能把她一端庄贤淑的名门贵妇看成是那个面如阎王的梁寂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梁寂和梁焕卿面容都清秀的可以,想来都是像极了母亲杨素影的。
看着宫里终于有人来接公主回宫,梁焕卿难掩内心的喜悦,高兴二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我回宫你这么高兴的吗?”齐望舒看着梁焕卿哼着小曲儿送她出王府,便觉得有些郁闷,好歹是个公主,怎么在他们梁家人面前这么不受待见,“我出宫好歹也是为了你好诶!”
“不高兴啊,我哪有高兴哈哈哈,看起来很明显吗?我可舍不得你了。”梁焕卿嘴上虽这么说,却一直拉着齐望舒走快些。
“你不高兴,你不高兴你笑什么!”齐望舒一把抱住旁边的树干不愿再上前走一步。
“我天生长着一张笑脸还能怪我不成?”梁焕卿拼命扯着齐望舒,“快走了来不及了啦!”
这几日梁焕卿和齐望舒同床共枕,同吃同住,就差一起洗澡了,连几个月来沉着修养着的性子都被齐望舒磨没了。
这可苦了如今当家管家月白了,成天跟在背后收拾烂摊子,还要打点王府上下,面色都疲倦了不少,她们两个主子总戏称棹棋回来要心疼死。
然后在府中闲住的司南屏也不帮衬着点儿,近来总是研究菜谱,一有空便把茗轩榭的小厨房闹个天翻地覆。
底下丫鬟小厮总说月白姑娘真真是被他们几个不靠谱的主子一下熬成了月白嬷嬷。
“江依!你快过来帮我拉她啊!”梁焕卿拉不动齐望舒,便唤来江依帮忙。
齐望舒手脚并用,扒着树干不肯走:“要我回去也行,你跟我一同回去,不然母妃知道我出宫这么久,定是会骂我的,拉你回去也好帮我分担点唠叨。”
不知为何,梁焕卿一想到梅贵妃那张脸就有点害怕,怎么也不愿跟她回去:“我才不呢!在王府里待着不舒服吗!万一碰到陆绘灵我怎么办呀?让我朝她行礼吗?她如今名义上也算你我的母妃娘娘呢!”
“早晚也是要见着的,有我在你怕什么呀!你是梁大将军之女,远征将军之妻靖王妃,谁敢动你?”齐望舒说道。
“你前几日可不是这么说的!”梁焕卿怎么都觉得这是个巨坑。
“王妃,公主,你们都松手吧,你们这样要弄到什么时候呀!”江依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司南屏恰好路过,却看到公主抱着树干,王妃在一旁拉扯的奇景,忍不住驻足观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