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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陈说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清楚了,从前是太子,往后也是太子,只是眼下不是太子罢了,他这句话,像是在齐景炀面前展现自己的忠诚,委婉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可是虞陈说的又有一些委婉,这些话说出口,正在气头上的齐景炀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人在背后故意的说他呢。
齐景炀脾气大,从小就是被舅舅和母后给宠惯了,父皇也是宠着他,若是有想要的东西,便是天上的星星也会给摘过来,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编排,更何况现在虞陈和戴望在齐景炀眼中是戴罪之身,这般说着岂不是找死呢?
虞陈抬着头看着齐景炀,眼中的真诚齐景炀是见不到,但是却能看的出来虞陈是故意来找死的,这下子可把齐景炀气的是牙痒痒。
“好大的狗胆!”齐景炀登然站起身,往门外喊了一句,“空岩!”
空岩就忙不迭地的跑进来,看着跪在门口的虞陈和戴望,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了,眼瞅着虞陈的额角都出了血,这看着地上全是杯子的碎片,想来就是淙王爷丢的了。
淙王爷平日里一惯生气的时候,都是爱极了喜欢砸东西发泄的,莫说是他们了,就是当初赵佩瑜在世的时候,做错了什么事儿也是挨砸,淙王爷手边有什么东西顺手便是就摔什么,在东宫的时候,摔碎的圣上御赐之物是数不胜数,但是谁叫人家当时是太子爷,得到的御赐之物便也是数不胜数,摔碎的那些东西还不够看的呢,也得亏是这样,皇上当时御赐了什么给东宫,就连他自己和身边的大总管何昇也不记得了,每每来到东宫的时候,少个一两件东西,也发现不出来。
这样一来就是让淙王爷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特别就是喜欢在别人进门的时候砸过去,砸的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平日里东宫上上下下谁不是就这样被砸过来的,但是也就是淙王爷生气的时候会这样,平日里是个风雅之人,若不是做了太子的话,这皇位送给他他都是不要的,这样烫手的山芋,齐景炀早就是看透了的,他平日里就是爱一个赋诗风雅,对这些东西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爱,书房当中那些个物什,哪个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想当初被被迫迎娶蜀中王大郡主赵佩瑜的时候,齐景炀还并不知道那就是儿时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个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喜庆的小姑娘,当时自己许下的那些子风流话,在这往后的岁月里,自己也不知道许下多少段那样的诺言。
都说是齐景炀生的好,会投胎,一出生便就是天朝太子,母后又是盛宠当头的皇后娘娘,舅舅还是名声在外的当朝丞相,就算后宫里生下再多的皇子,谁还能和他争呀,便不说后宫那些妃子没命生皇子了,就算是生下来了,在后宫要保住自己的孩子,除了要皇上的盛宠之外,还是得要看谁家有泼天的家世。
这人生世事无常,能够在孩儿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保住那个孩子就算的上是造化了,这后宫之中,也就是夏容馨的孩子和陆芙霜的孩子平安出生了,其他的,便就是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被杀了,莫说是陆芙霜,就是夏容馨手上也沾了不少血,齐望舒出生的时候,正值是她们二人和好的时候,想着便就是两个人一起联手,这宫中有着两个皇子就得了,再也要不了多少,夏容馨怀着齐望舒,陆芙霜便也不对她使那个心眼,这小公主生下来了,既是对皇位构不成威胁,还能给宫里逗个趣儿。
眼看着有了两儿一女了,齐秉煜听闻后宫这么多妃子无故流产,自己也失去了这么多孩子,便也不愿意再生了,陆芙霜这么害死了这么多皇子,给齐景炀的登基之路铺上了阳光大道,也是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后来因为夏容馨和陆芙霜有一些争执,二人联盟闹掰,陆芙霜便动起了杀了齐望舒的心思,那儿时的一次落水,便就是陆芙霜策划的,这一些夏容馨都是心知肚明的,她知道陆芙霜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恶事,可是自己在她手上的把柄也不少,便就没有告诉皇上,夏容馨也知道,这些事情告诉了皇帝,自己只能是得到一个吃力不讨好,皇上始终是i相信皇后的,这些事天下人都知道,夏容馨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些,总归是齐望舒并没有真的死了,正好是遇到御林军巡查见到了公主落水,给救了上来,只是感了风寒,并不打紧,齐望舒那个丫头心也是大得很,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但是夏容馨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现在陆芙霜是敢害公主了,保不齐往后就是对着齐景钦耍阴招了,夏容馨不得不提防着。
但是至始至终,陆芙霜对于齐景炀而言,都是一个称职的好母后,她给了齐景炀生命,也是极力为了他摆平一切事情,未雨绸缪的将所有障碍扫光,这才让齐景炀过得顺风顺水。
旁人都道是齐景炀幸运,投了这么个好胎,不仅是位高权重众星捧月的太子殿下,还是皇上后宫之中、膝下少有的两位皇子,还有重权在握的舅舅,后宫之中还有一个手段这么厉害的母后,都说是齐景炀幸运,一出生便就有着旁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和财富。
但是齐景炀并不愿意这么做,若自己不是太子的话,只是一个皇子,自己是绝对不会想着要去争斗的,可就是偏偏做了太子,知道权利的好处,和骨子里的那一些不甘心,明明皇位就在自己眼前了,母后和舅舅都将所有事料理好了,自己只要正常发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啊生了。
但是坐在太子之位上,齐景炀又是向往那种安逸简单的生活,只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凡的百姓,尚且家中有一些细软能够支持自己的诗和远方就好了。
当时被迫迎娶赵佩瑜的时候,齐景炀便就是有着这么一些想法,1但是只奈何这时是皇帝赐婚,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再者说母后又去世了,齐景炀心中一时气愤,便就将自己心中的无名火撒在了赵佩瑜身上,往后的日子,便是怎么看她都是不顺眼的,这样一来,便就伤害了赵佩瑜整整八年。
齐景炀便就是爱着那些文人爱的东西,都说文人有一些怪脾气,他就只是爱着一些民间戏曲,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戏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齐景炀身为太子,也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这些,便就是接着歌女的名头听听戏曲什么的,一来是为了气赵佩瑜,二来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
齐景炀平时是爱极了这些物什,但是脾气上来了,便就是谁也拦不住,拿到什么东西都要砸,这些都是被陆芙霜和陆高鸿惯出来的,但是怎么奈何皇室家大业大,砸完了这些东西,还有不知道多少好东西,齐景炀也就是一时心疼,转眼便赶忙去爱着别的东西了,皇室家的太子就是这样的脾气,皇帝皇后宠着,便是任谁也不敢说什么。
但是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空岩看着满地瓷片,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心疼起来,现在用着的都是当初乾王府里留下的东西,从东宫搬出来,只是带着一些衣物细软,其他的什么也没带,荣富公公说了,现在不是铺张浪费的时候,若是往后齐景钦登基,要是故意为难淙王爷,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地步,若是真的那么狼狈的话,也好有一些金钱傍身,不至于过得太惨。
空岩见到淙王爷又是这般生气摔东西,便赶忙上前说道:“我的王爷啊,这又是……这又是怎么了?”
齐景炀不为自己的往后日子担心,但是空岩和荣富却是要为这些事情着急啊,齐景炀过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但是这不是什么好毛病,这样下去,怕是往后用不着齐景钦为难,齐景炀就要自己死在王府了。
从前盛宠一时的太子殿下孤寂的死在王府,是何等的屈辱,空岩不该想这些,但是如今这种情况,未雨绸缪总是没有错的。
“那本王的佩剑过来!本王要杀了这两个背信弃义的东西!”齐景炀看着眼前的虞陈和戴望,心中便就是不得劲儿,硬生生憋着一股子气,想着之前自己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自己心里就是生气的。
虞陈和戴望来得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他们本还以为来了淙王府,王爷见到他们两个人,莫说喜极而泣,就是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呀,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该是怎么办了,王爷这是怎么了?
要说这二人是有勇无谋吧,倒是也有,来的时候是想的好好的,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若是他们不来,齐景炀想不到这一茬儿,想来也不会这么生气,但是这一来,就算是撞上了齐景炀的枪口上了。
从前戴望还算是冷静,但是那大多都是胆子小,没有那个狠劲儿,从而跟着虞陈和几个弟兄在江湖上晃荡着,见惯了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这种事,但是便也大了起来,虞陈想着这一出,少不了还有戴望掺和。
眼下到了这种地步,戴望一下子就慌了,当初自己想着要谨慎冷静,但是虞陈偏生是就不听这些,还把自己给说服了,现在眼看着淙王爷这么生气,他们二人想来也躲不过,但是就是这样的话,虞陈和戴望怎么能够够甘心呢?
“怎么办呀……你身为暗卫长,咱们这么多弟兄跟着你出生入死,什么地上没去过,什么场面没见过,可不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做成就死在这里了呀……”戴望见到淙王爷这般架势,想来就是铁了心要杀了他们了,戴望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儿,当时虞陈劝他们一同回上京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现在淙王爷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若是能够帮淙王爷办好点儿什么事儿,便是这后半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但是现在看着怎么是还没有来得及做一些什么,便就是要人头落地了呢?
虞陈身为暗卫营的暗卫长,虽说平时也不需要指挥什么的,就是要一起保护太子安危,可是他们毕竟不是朝廷公认的组织,一切都是陆芙霜和陆高鸿为了要保护齐景炀而设立的私人组织,陆高鸿和陆芙霜为了齐景炀,前前后后花费了不少银两和心思,但是这些心思和银两用在暗卫营身上的并不多,他们都是穷苦人家来的孩子,从小就是被卖掉,自己爹娘都找不到,但是一心也是想着要出人头地,这是虞陈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但是没有想到就这样要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戴望问着虞陈,虞陈心中也是很慌张的,自己当暗卫长,完全也就是因为自己武艺高强,暗卫营当初训练他们,请来江湖上有名的名师带着他们,刀枪剑戟无所不能,但是就是没有教他们动脑子,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虞陈自己也是慌张的很,想着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死了,便对身后的戴望说道:“先不要乱动,看着他们怎么说。”
因为当淙王爷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莫说是虞陈和戴望了,就是空岩也是楞了一下,自己跟随在王爷身边一直长大的情分,但是怎么也没见过王爷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这是被气的当场就要杀人了吗?
齐景炀刚一说完,空岩就看了看跪在一旁的虞陈和戴望,只觉得现在他们这样孤立无援,有着这么些忠心的奴才在身边,再加上他们武艺高强,若是能保护有一些人暗地里捅刀子,那倒也是好的,虽说现在不如当年,但是总归淙王府养这么几个人还是可以的,犯不着现在就将他们杀了吧。
空岩犹豫了一下,赔着笑脸对齐景炀说道:“王爷您消消气,切莫这么冲动了……王妃才下葬不过十日,您这般……不太好吧……”
空岩知道现在齐景炀对赵佩瑜心有亏欠,再者说现在在赵佩瑜下葬不久就要在王府动刀子,这样一来确实是不吉利的,就是想着这一点,所以这才说出口。
虞陈见到淙王爷听了这句话之后,便上前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的死,属下万般悲痛,但是这般姗姗来迟,也是为了想要给太子妃复仇而来……”
齐景炀也冷静了下来,只慢慢坐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