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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药，包好纱布，她才发现他额上又出了一层冷汗，苍白的嘴角被狠狠咬着，已经身渗出血丝。
她又是一惊。
即便是在睡梦中，他都习惯性的咬牙不喊一声痛。
这样不坦白的人，也怪不得别人看不透他，可是，即便看不透他，也会觉得心疼。
因为正是因为不坦白的人，他所以忍受的，也比身边任何人多得多，也就比任何人孤独得多，阴暗得多，扭曲得多……
歌云觉得自己看着李顾聿，心情越来越复杂了。
从一开始认识他，到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讨厌他，怕他，敬畏他，想讨好他……亦或者，还有什么别的。
她不敢肯定，也不想多想。
只是很想照顾好他。
歌云端起热水，想用勺子喂他，但却又怕呛到他，无奈之下，她想起了电视剧和小说中常用的方法。
她看了一眼李顾聿，他沉静的睡着，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脸上病态的潮红褪不去，嘴角干涩的可怜。
算了，他反正看不见，再说，他们接吻又不是第一次了。
眉头一拧，歌云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可是第一次没兜住，直接给咽了下去，还差点把她呛背气。不行，再来，她想着，又喝了一大口，这次喝得少了些，没有直接咽下去。
就这么鼓鼓囊囊撅着腮帮子凑到李顾聿嘴边，歌云胸口轻轻起伏了一下，然后双手轻轻捏开她的嘴唇，嘟起嘴就凑了上去……
“咳咳……”
却不想李顾聿竟陡然咳嗽起来，吓得她一口水差点没喷他脸上！
幸亏她手快，连忙捂住了嘴。可还是没兜住，一起身，吐了自己一身，从衣领一顺而下，连裤子都被殃及。
她赶紧抽出纸巾将自己擦了一遍。这才回头，好在李顾聿没有睁眼！
果然影视剧都是骗人的，她不该贸然尝试的。
两个小时后，李顾聿醒转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在自己床旁趴着的人。
歌云已经睡着了，手里却还攥着毛巾，身边还能看到一壶热水。
他睡梦中一直觉得脸上很暖，原来是她……
再一看，桌上的药片已经少了两颗，水杯也见了底，他是已经吃药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察觉？又摸上额头，她竟然连纱布也给他换好了。
这女人，李顾聿心头不免一暖，嘴边起了笑意，伸手刚要去摸她的脸，就看到她忽然睁了眼，李顾聿一惊，立即将手一扬，做了个轻微的懒腰。
“李总大校长，你醒了。”歌云扬唇，水眸一弯，看向李顾聿。
李顾聿“恩”了一声，不觉扬眉，又低声，“你一直都在这里？”
歌云点头，“对啊，我已经帮你换过药，也给你吃了退烧药了，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好多了。”李顾聿声音有些紧张，目光也不自禁的从她脸上移开，可是却并不再然，仿佛不敢看她一半，躲躲闪闪。
歌云却没在意，一上手，又将他额头摸住，呛得他忽然又咳嗽起来。
“果然还是没好多少。”歌云拿开手，又翻了翻药，“看来光吃退烧药不行，还得吃点止咳的……”
“不用……”
李顾聿话音未落，歌云就喜滋滋的扬起手来，她从要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药盒子里翻出了一盒止咳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