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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夏笙的精神世界里,夜晚黝黑而荒寂,总是悄无声息地盘绕在她四周,了无一丝光芒。
这样乌云密布的世界,死死纠缠着她很久,很久了。
每个人心中的世界,都会是怎样的?
或许乐观开朗的人,心中一片清明,草木生辉,即便是黑夜的沉闷心情,也心中高挂着一轮清亮明月静静笼罩世界。即便无数诡秘的阴暗在各个不易察觉的角落,却总是在最后可一点点清扫而去,剔除这些杂质,从而重新振作。
可林夏笙心底清楚,自己并不是多么乐观的人,也并不是多么坚强不息的人。
她不过是在装,装作轻松和不在乎,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在乎。只要一旦沾了边儿,获得一丝无安全感或是失去的苗头,她就会癫狂,会偏执,用最为极端的方式去刺激自己和周围的人。
就像是现在,她的意识里知道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离不开印式悠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命的少年。
可她不愿面对,也不想承认。
最后脑子发热,把人骂走了……
原本将自己关在狭隘地冰冷牢笼中,好不容易有人挤了进来,送来一丝温暖,可她却在不安定的恐惧和迷惘中,把人赶走。
将自己难得可触碰到的温暖——踢走了。
从此,在失去这片温暖的日子里,她将自己更加封闭,甚至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
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像是被冰寒地泉水包围,刺骨地流淌过脚尖、脚踝、小腿。
逐渐高涨的水平线像是发了疯似的入侵自己的全身。
好冷。
冷得再也不想动了。
直到——
“夏笙,你是不是傻。”
直到。
那双温暖的手掌心,搭上了她的后脑与后背。
热度被渡来。
她撑着肿胀的眼皮仰起头,想要看清——看清这个温暖的来源是不是她心中所盼。
这个温暖得让她可以静下心来的人。
只是,眼睛真的很难很难彻底睁开。感觉眼皮每动一寸距离,都是折磨,仿佛眼球随时要滚出来的那种痛感,刺激得她眼睛一直在半眯与紧闭之间抖缩着。
她心急得要死。
她想睁开啊!
可是,即使勉强睁开了,也看不清眼前那团被扭曲成波文的人影。
可是,那个声音——逼得她做了一个决定。
两只手的食指与拇指绷直,将上眼皮下眼皮,撑开。
画面终于清晰了。
看到了那张她心中所想的脸颊——印式悠。
只是,表情很古怪。
眼中带着古怪表情的印式悠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她,又轻轻将她撑着眼皮子的手拨开,后说:“……林夏笙,说真的,我本来酝酿好挺好的情绪,被你这搞笑的动作弄得说不出煽情的话了。”
林夏笙的眼皮子重新塌了下来,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
林夏笙脸嗖得一热,但第一次没有做拒绝的动作,反倒是又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又眯着眼,两只手盲目地摸索着,到触极印式悠温热的脸颊肌肤,两只手在上面搓了搓,捏了捏,又扭了下。
“是真的……吗?”
“真的,你这不是都碰到了吗?”
印式悠任由着她的手蹂.躏自己的脸,都被搓得有些泛红,却依旧不改脸色地反而更加收紧了揽着她的双臂,收在怀里,“夏笙,你的气势呢,跑哪儿去了?你,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角落里哭!”
他刚打开门,本来瞧瞧地进来,想看看她怎么样,也想会不会自己的回归会让她惊喜,又或者她看到他还是会嘴里嫌弃他。
可这一切都在推开卧房门的那一刻,变得可笑。
他认识的林夏笙,什么时候这样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一个人缩在墙角哭,原本长而顺的黑发,变得凌乱,脚边还垂着陈旧泛黄的老照片。
整个人,在角落,团着自己,瑟瑟发抖。
即便那次吓唬她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答应姓岳的去什么M国帮忙啊!他丫脑子是有病吧!
“呜,好疼……”林夏笙眼皮不受负重地又一次耷拉回去,可她还想继续瞅瞅他的脸,会有种真实感。
见她这勉强自己睁眼的模样,印式悠心里揪得疼,“家里有眼药水么?”
林夏笙揉揉眼睛,点点头,朝着卧室门外一指:“在,咳咳,在茶几下面。”
哭得太久关系,嗓子也跟冒火似的干。
印式悠起身便要去客厅拿眼药水,还没完全站起身便被她扯住了胳膊,整个重力朝下压,手臂上靠着她黑溜溜的脑袋:“不准走!”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印式悠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虚软无力却拔亮了嗓子微呵。
伸手便抚摸了两下她的脑袋,“乖了,我帮你去拿眼药水,这样你就可以睁开眼看我了,对不对?”
林夏笙吸了吸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又一次环抱住膝盖说:“恩。”
印式悠动作很快,找着了眼药水后又倒了杯水才进来的。弯下身子坐在她身旁,将水杯在地上放了放,将她搂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抬头,我给你滴眼药水。”
林夏笙乖乖在怀里呆着,点点头。
手脚利落地滴完,他边放好眼药水,边将水杯拿起:“别急着睁眼啊,来,手拿着,喝口水。”
林夏笙依旧跟个乖宝宝似的,捧住了水杯,往嘴里送。
望着她那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印式悠嘴角这才勾起淡淡笑容,又捋了捋她略为凌乱的长发,为其梳理。
遇着打结的,又耐心两手轻轻拨开,再梳理捋平。
“几天没洗头了?”
“……忘了。”
“一会儿去洗了。”
“哦……”林夏笙睁了睁眼,侧头对着他,眼皮子不再那么沉了,“……印式悠。”
“恩?”
“印式悠。”
“……恩?”
她的眉眼渐渐舒展,眼前的人脸愈渐清晰,却依旧活在略难以置信的世界,徘徊。
这种感觉,逼着她一遍遍重复叫唤着他的名,而他也耐心地一一回应。
“我在。”
“真的真的是你呜……”她的脑子终于在彻底了解到他的真实后,又一次泪眼汪汪。
眼底的血丝还充盈着未褪却,却又一次湿了眼眶。
“真的是我,真的。”印式悠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存在,微凉的唇隔着她柔软地刘海,轻轻地触碰了下她的前额,呼吸柔和而温润地洒在她的额头,温度传渡。
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
回来了!
心中警铃作响,脑子嗡得一声炸开,整个人如只跳蚤般蓦地弹起来,指着印式悠的脸:“你,你竟然回来了!你,你丫还知道回来!你,你干嘛突然就走了啊!突然走了就算了还一回来,就就就吃我豆腐!”
是的,没错,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正被人搂在怀里,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动作,并且还被他吻了额头!
想到这儿,她的脸立刻就冒了烟,“你你你,你一回来就吃我豆腐,还不接,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
边说边气势汹汹地扑过去给了他一拳头,径直袭击中印式悠的身板。
“咳……”他竟不堪重拳的袭击,闷哼了声,手捂住了肋骨那块儿,眯起了眼。
“你怎么了?!”她原本的气氛被他那难受的神情给打散,急得将还未收回的拳头化为手掌,捂上了他捂住肋骨的手。
却不料,反而被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反抓住了臂膀,被用力一拽,倒入他的胸怀,反被紧紧钳住。
“你,你耍诈!”她被他夹在怀里,气汹汹地嘴里不饶人,双手抵住她的胸膛,挣扎起来。
怎么能那么便宜你啊!
可是,怎么乘脱也是徒劳,他反倒是略得意地轻笑了声,让林夏笙更加不爽了。
“你怎么那么讨人厌!”林夏笙撅起了嘴,心里不爽不甘。
撅起的小嘴登时被他擒住。
他淡淡地亲吻着,似是在细细品尝一道美味的菜肴,回味久别的她的味道。抵挡着他胸膛的手臂逐渐不争气地松软下来,被他彻底拥在怀里,有力的臂膀愈来愈紧地攥着,抒发他对她这段日子漫长的想念。
林夏笙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发昏,竟任由自己放纵得在他怀里躺着,任他为所欲为。
在她口中肆意游离的人,本缠绵而温柔,却渐渐变得兴奋起来,带上侵略性的狂卷暴风,重重地扑面下来。
冗长而深沉。
她感觉脖子被压得有些酸了,难受地呜咽起来,一手无措地朝脖子那儿伸过去,另一手开始推拒,想要获得自由。
细吻长绵,他似是察觉到她得难受,轻而易举地将她身子抬起,扶住她酸涩地后劲,按摩了下。
林夏笙:……
考,能不能松口,这样脖子也没多得到缓解好不好!
她不爽地捶打他,两只腿也不开心地在地上踢蹬。
印式悠不悦蹙眉,离开了她的嘴,“林夏笙,你是不是太没情调了!”
林夏笙不甘示弱:“脖子疼!”
“我这不是在给你捏么?”
“有屁用啊,要不,你给我那个啥靠垫或者枕头,咱们再继续?”
“……”
继续个鬼!
“不继续吗?”
林某人不怕死地反问。
“……等你的脖子能在接吻的时候不闹情绪了再说。”印式悠忽地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她,“什么时候,那么要了?”
林夏笙被这话塞得喉咙噎住,气鼓鼓地又给了他一拳,“谁要了!”
她刚刚怎么会问要不要再继续!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印式悠也没躲,反倒笑着说:“好啦,我这刚回来,肚子疼饿的,想吃你做的东西。”
“哼,那你不会再外面吃饱了回来啊!当我是你的厨娘啊!”嘴上这么说,可喜滋滋地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印式悠也挺会顺藤摸瓜,拉着她的手,“就是想吃你做的啊。”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做点儿。等着。”林夏笙搓搓手,活动了下筋骨,恢复了以往的元气,跟着就去了厨房。
印式悠望着她走去厨房的身影,脑海里又回想起那些短信的内容,心里无上温暖。
他在阔别许久,再次跨入她家门的那刻,他便知道了。知道自己已经真正的——在劫难逃。
他无法再很好的控制自己对她的那份感情了,甚至他可以想见未来最糟糕的后果是怎样。但是,自己怎样都没关系。
只是,林夏笙,是他必定要保护好的。
总之,无论如何,他的心里是想要和林夏笙在一起的。
这个想法,尤其明确。
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他也在所不惜。
将外套拉开,衬衣解开,露出身前那突兀的蹭蹭绷带,正隐隐泛着烧眼的殷红。
啧,有点儿裂开了。
还好他准备了备用的绷带。
还好,及时让她去厨房做饭了,否则再过不久估摸着就要映上衬衫了。
到那时候,那股子血腥味可抵挡不住了。
他低头望着绷带上面积渐渐扩大的血红,额前慢慢泌出细汗。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健康,有些发白。
动作要快点儿,否则等她做晚饭就会被发现了。
他从西装外套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与药膏,熟练地拆解着绷带。
打开药瓶,在不停冒血的伤口上快速涂抹。
他眉头紧紧锁着结,伤口的疼痛传遍至全身,说不疼,那怎么可能,不过是习惯了这种疼痛,变得可以忍耐。
他用原本拆卸下来的绷带擦了擦残留在身上的血迹,随后快速地用新的绷带缠上。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迅速不拖沓,熟练而精准。
他是收过多少伤,遇过多少自己必须自己清理伤口的情况,才能如此。
完工后,他将拆下的绷带塞回口袋。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来到厕所,将绷带扯成几段,丢进马桶给冲了下去。
又在洗手台里拧开水龙头,将水扑向脸颊,深吸口气,调节了下。
再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用毛巾拂过脸颊,擦拭去贴在脸颊的水光。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他才走到厨房,脚步放轻,让厨房里的人儿不易察觉,直到靠近身后,双手轻轻滴从她身后环住她的细腰。
“啊,你干嘛呢,我在做饭!”她感受到腰间忽然出现的两只大手,侧过头看向手的主人。
“恩,你继续做吧,不用理我,我就是想抱抱你。”他扬起几分邪态笑意,手不仅没松开,倒是又箍紧了些。
“……”她低下头,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身后抱着自己的人,以及故意在自己颈间和气的人,继续忙活着手上的工作。
搂着林夏笙的他此时却心疼的皱起眉头。
她多久没好好吃东西了?比原来更瘦了。刚刚在房里吻她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瘦得,好似腰用力一捏就要折断一样……
他心疼地抱紧她,头窝在她的颈间,嗅着。
“……那个,印式悠,真的有点儿痒。”她歪了歪头,想用肩头蹭一下他的双唇不经意间扫过的颈窝,脱离痒感。
“林夏笙,你叫我什么?”
“什么?就印式悠啊?怎么了?”
“林夏笙。”身后的声音忽地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她回答。
“我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邻居啊。”
在她腰间的手臂捏了下,好像有点儿不开心。
“我们俩都报过了,吻过了,你还觉得是邻居关系?”
“那不是都是你干的吗!”林夏笙不高兴了,“还不是你凑过来的!”
印式悠脸一沉,将她手中的工具拿下放到了旁边,让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林夏笙,看来你还是没理解,那我告诉你。我俩现在是相互喜欢的关系,所以我正式和你说明,我们两个现在是恋爱关系。”
“……哦。”
“你要是还不懂,我可以再亲你下让你亲身了解下。”
“别别别,我在做饭呢,我知道啦!”林夏笙逃似得忙转过身,不敢看他那么深沉的眼神,又做起了饭。
他也没追着不放的意思,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不乖,没好好吃东西?”他才想起来,温琛告诉他,林夏笙因为自己的忽然失踪。魂不守舍,四处发疯,睡眠不足,毫无进食的情况。
“……”她沉默。
她吃不下去啊……
谁叫他说走就走了……
“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不吃饭知不知道?我可以同意你去街上发疯,但是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瘦成纸片一样,我的感受是如何的?恩?”他一副训小孩的模样,确是充满着宠溺和心疼。
“恩……我以后不会了……”
不过这是什么逻辑,可以去发疯也不准饿肚子?
“你要是再瘦成纸片人,我就一走了之。”他郑重地出声威胁。
“我知道了!”她连连点头。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现在变得那么听话了。
他看着她可爱又直白的反应,笑了起来,在身后抱着她的手温暖着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过就是临时出去一阵子,你疯成那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虽然他心里还是挺嘚瑟他的离开,惹来她那么大的反应。
“临时出去?那你犯得着把家里东西都搬空嘛?还让别人住进去!”他不说她倒是还忘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面再次看向他,开始兴师问罪。
“什么?搬空?……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自己的家早已经被搬得空荡荡……
“当然啊,不信你自己去隔壁看,听老阿姨说不知道是哪天有搬家公司来帮你搬走的。”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慢慢道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印式悠听着,心里原本挺嘚瑟的,渐渐却扬起了熊熊怒火。
他可以想见,是谁才可能把自己的家搬空。
结合了下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的脸沉了下来。
为什么会突然调动,为什么会M国碰巧没有一个可以胜任的技术人员。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必须要没有。
但他还是暂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毕竟,对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
而不是急了火燎得飞过去兴师问罪。
*
印式悠满载怒火,气急败坏的冲进卡瑞纳的工作楼,工作人员见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觉不妙,反射性地前来阻止他的继续闯入。只是人都被他轻易撇开,直冲卡瑞纳办公室。
他猛得推开门,门背重重地被摔上了墙壁,发生‘啪’得巨响。响彻办公室的巨响仿佛他得浓烈怒火,充斥整个房间,炸响了整个办公楼。
他黑着脸对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冷嚇,“姓岳的,我要你现在、立刻,给我一个解释!”他双掌狠狠地拍击在桌案上,手掌心的痛感都已经引不起他的注意。
卡瑞纳清楚,他很少会有这种气到抓狂的表现。
“……我是为你好,小悠。”卡瑞纳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显然也很明了他如此激动地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把你调离这次任务,是为你好。”
“为我好?这案子是你让我接的,现在说收回去就收回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因为,你对你的调查对象动了情。”卡瑞纳一语道破,表情严肃至极,“你的情,会害了她,也害了你。”
简单明了的告知了原因始末,却终是引来印式悠的沉默不语。
他确实无法回应,因为——她说得是确确无误的事实。
“就像这次,你的伤。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迟疑而造成的吗?”她冷冷地说道,瞥了眼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躯,却仿佛能穿透般得看清他的伤势,“从前的你,从来不会有犹豫。可是,自从遇见了林夏笙,你会开始犹豫了。”
“相比,阿琛和你说的时候,你心急得想赶回来吧?忙中出错,任务的时候都不忘心系的女子,才导致你恍惚间中了那么重的伤,不是吗?”
小悠她可是相当了解的,除非心中有事,不然怎么会在这种不算难度极高的任务环境里受这种伤。
那天,阿琛和小悠电话过后,就告诉了卡瑞纳他将林夏笙的状况告诉了小悠了。也算是,让她提前有被印式悠兴师问罪的准备。
她边说边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小悠,你要知道,我们这行,工作的时候有一点迟疑,就会死于非命。这可是你从小就接受过的最基本教育,你——不会忘了吧?”
他深吸口气,他不予置否。
“你这次,命大。下次呢?下下次呢?”她认真地看着他,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舍得让他随意涉险,“不单是你自己,包括你所爱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你想过没有?也许你认为你可以保护她,可是你能无时无刻的守在她身边吗?她再强悍,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也是个没经历过我们这些风险的普通女孩。你可想过,若是她被你的敌人抓走,当人质逼你就范,你该怎么做?你想过没?没想过吧?可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说对不对?更何况,她还是你任务的调查对象之一,尽管她也许不会是和任务有直接关系的人物,但是你觉得你这样爱上自己的任务对象,这行为对吗?”
她诉说着未来可能所发生的的事实,而那些事实发生的可能性之大,也重重的敲击在他的心口。
他知道,他的感情,可能会给她危险,可是他忘了,他不是神,他不可能一直时时刻刻保护她……
就如同这次,他自己都差点丧命……
他竟开始有了那么一瞬的动摇,这种慌乱的感觉,有些阔别已久。
自从郭叔叔过世之后,仿佛在也没出现过了。
“我会帮小悠的,姓岳的,你不用担心。”
那熟悉而妖冶的声音,极少会如此沉闷而认真地发言。
温琛倚靠在门框边儿,不愠不火地说着,引来办公室内两人的眸光,略显惊讶。
卡瑞纳不可思议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眼,拍案起身:“你是开玩笑吗阿琛,你觉得这现实吗!”
“我相信小悠,也相信林夏笙。”
印式悠会心一笑,与温琛默契对眼。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儿,有些契合点,不谋而合。
温琛虽然放浪不羁,但是对于朋友,确是力挺到底的真男人。
“你们……”卡瑞纳气得半晌没出声,转而甩手愤慨,“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死了也不关我事!”又再次气得坐回了办公椅上。
“卡瑞纳,谢谢你。”
印式悠淡静地说,紧接着一深深90度鞠躬,最后沉默地与温琛退出了房间。
最终关门的刹那,看见卡瑞纳那原本气氛地脸,露出隐隐地担忧和悲伤,长发扫过脸颊垂落在前,睫毛处有丝隐隐白光闪烁。
印式悠一直知道。
这个人,一直是担心着自己的。
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
出了办公室,温琛才打趣地说,“你别在意姓岳的话,真出什么事她肯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站在这儿了。”
如果不是卡瑞纳不断删选一些不用太接近女人的活儿,他也许早就因为抗拒反应的关系被人钻了空子,被干掉了吧。
“是啊,估计你早就恐惧症发作死在任务中了嘛!毕竟我们这行无法避免的还要和女人……”
印式悠蓦地笑得阴森:“温琛,你要知道,我养精蓄锐了十八年,那么纯正的弹药怎么可以浪费在普通女人身上,我很挑的。”
温琛:“……”
这小子为自己辩解这个问题的能力倒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而且还顺便得嘲讽了下自己?
顺势转移话题:“哎呀哎呀,表情那么严肃吓人干嘛呀!哎,看来你和林夏笙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呀!”
温琛摊手,准备开始进行某个方面的教育,“不过到时候要记得做做安全措施,你弹药那么淳,万一中奖了怎么办,你们都还……”
他一手堵上了他的嘴,“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