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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笙本就是个固执的人,尤其她现在极度混乱并且排斥印式悠的心理状态下,就连印式悠也阻止不了。
林夏笙走在前,印式悠跟在后。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她终于忍不住的转过身对他不满大吼:“印式悠!你有病吧你!有完没完了,不要老是跟着我!”
“你走你的,我跟我的。你烦我是你的自由,我要跟着你是我的自由。”
他到底凭着什么样厚度的脸皮,才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啊!真特么想拿把尺子给他量一量!
“随便你!”她气得憋了半天,最终只能扔出这么一句。
由于和印式悠折腾了太久,所以到达会场的时候,几乎已经准备要开场比赛了。
方耀室很心急地原地转悠,转转停停,直跺脚。直到听到频繁地脚步声出现,他才欣喜安心地抬头向她看去。
“林夏笙,你总算来了!我还怕你不来了呢!”他迎了上去,却发现她身后竟多了个人,不禁问道:“大姐,这是?”又仔细敲了敲,这不是那天宴会凶他的男人吗!
难道这是林夏笙的男友?
“一个跟踪狂而已,别理他。”她摆了摆手,又说,“开始了吗?”
“再过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快先进去换衣服吧!”方耀室将她赶去了更衣间。
她快速地换上了工字背心以及运动短裤,戴上了方耀室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红色拳击手套。站定,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混乱的思绪。
像她们这种擂台,不同于正规,几乎是不带防具的上阵。
这也就是这个诸神黄昏底层的恶趣味,不玩命打,打什么擂台,竞选什么劲!不拼命还想有高位?
林夏笙站在后台准备室,深吸了口气。
林夏笙,上了擂台,就要忘掉台下的一切!
她定了定神,点了点头,活动了下身骨,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跨步像比赛场走去。
推开了门,耳边如潮水般涌来阵阵呼喊声,亦如几年前般刺耳扰神。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这种擂台,总是会有一群所谓的无聊的上流社会的人们来看戏,或者是社会青年。总之,对他们来说,看这种玩儿命的东西,是可以很好的纾解他们的社会压力的。
而台中央的她,便是他们看戏的对象。
她仰头望向前方会场中央的舞台,依旧如同往日没有变化,同样的舞台,同样的灯光,同样的欢呼。
不同的是,这回的自己,是自愿登台当表演者的。
灯光如炬,齐齐聚焦擂台之上,在下面看着,觉得台上格外晃眼。到底是好几年没上这种台了,过了几年的安逸日子,心脏竟然在台下的时候,开始打鼓紧张。
目光扫过会场,定焦在了人群中她心中所想念之人的身影。
悠悠。
直到现在,看到印式悠的脸,站在这里,她都觉得有些羞愧。
感觉像是捉.奸现场似的。
尤其印式悠还用那么担心的眼神,丝毫不遮掩的覆盖在她周身,让她心神难挡。
心脏快速跳动着,她缓步走上了擂台的阶梯,登上了舞台。果不其然,这舞台顶端刺眼的金光亦如台下所见所想,刺眼的让她有些许不适,像是在告诫她,登上后,便是修罗场。
生死有命,存亡与否,胜者裁决。
喇叭里简易介绍了下两名选手,让林夏笙大致的了解了对方的底细。
总之,这个埃姆雷同几年前那些有着英勇战绩的对手,没太大区别。尤其与林夏笙与之相比要魁梧许多的身姿体态,更是让林夏笙将埃姆雷的身影与从前不少对手的身影交叠。
想想,还真是时光如梭,即便自己已经成年,但不可否认,自己除了个子长高了点儿外,反倒是比当年更瘦弱了。
就光这精神状态和体格差异,观众都极为一面倒的认为这场比赛,简直是毫无悬念。
周围的观众唏嘘一片,觉得这场赛事没有任何意思,都提不起劲去观赏了。
站在会场顶端角落的男子对于这场内观众的抱怨,表以嘲讽的轻笑。
而男子身旁的娇俏少女,好奇满满地环视四周,口中不停啧嘴:“哇,这排场,比我想象的要大啊。淳伊,你以前在那个姐姐那么小的时候就来这种地方打架啊!”
“莫洛伊,跟你说多少遍了,来这种地方别叫这个名字。”
“哦,这不是还没习惯么,奥丁哥哥。”莫洛伊撇嘴,觉得对于自己这个中二到神经病的哥哥很无奈,又望向擂台之上,“不过淳——奥丁哥哥,那个夏笙姐姐怎么感觉那么瘦弱,气色很差啊。这灯光打上去,白得都能和灯光融为一体了呀!”
“那是因为她没被你哥养着,营养不良。”莫淳伊骄傲地哼哼。
莫洛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奥丁哥哥,你这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
简直不要脸啊!
“不过,我说奥丁哥哥,你既然那么想得到她,怎么看到她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
莫洛伊咋舌:“上帝,莫淳伊,你不会吧。我还一直以为你那么想要得到她是因为喜欢她呢!还想着我老哥终于要脱单啦,结果你现在这表现,感觉你好像也不喜欢人家夏笙姐姐啊!那你要得到人家干什么呀你!”
莫淳伊勾唇:“谁说要得到就一定是喜欢,还有,莫洛伊,我再强调一次,别叫我莫淳伊。我是你哥,没大没小。”
莫洛伊:“切。”
她才不要那么变态的哥哥呢!
“洛伊,咖啡。”莫淳伊朝她伸出手。
“啊?你都喝了两瓶了耶,还喝?你是多紧张啊你?”莫洛伊一语道破他,又奸笑起来:“嘿,还说不担心人家,你一紧张就喜欢不停喝咖啡。”
莫淳伊没好气地:“莫洛伊你话那么多,也减不了肥少不了肉,再话多以后呆家里玩儿跑步机去。”
莫洛伊:“……”
林夏笙站立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目光依旧是不由自主地寻觅着印式悠的身影,可对上目的那刻又退缩地绕开,视线收回。
与埃姆雷恭敬地相互深鞠一躬,便准备好了迎战架势。
两人目光汇集,耳目警惕随时迎接来自裁判的手势和吹哨声。
会场在两人摆完架势的片刻,默契地安静下来,一切都蓄势待发着。
裁判的长臂笔直高耸在空中,快如闪电得一道劈下。紧接着是久违而熟悉的吹哨声清朗响起,响彻整间会场上空。
预示着,战斗的开始。
开始后,林夏笙倒是不像准备时那么紧张得心脏咚咚打鼓。或许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境,她竟出乎自己预料得有些冷静。
这份冷静,全然表现在了脸上,平常如往日的神情,反倒是让对面的埃姆雷望着有些踌疑。
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沉着,林夏笙在这儿打擂台的过往,一般都不会是先发制人的那位。因为再这样一个生死殊杀的舞台上,谁先撑不住气,谁就是失败者。
看似很随意地摆起了防卫的姿势,目光对上比她魁梧巨多的埃姆雷。她知道,埃姆雷心底是看不起自己的,所以当她表现得不如对方预期那般焦灼时,对方就会感到怪异,甚至急躁。
但埃姆雷也没那么容易被激,也很稳重地摆好了同样防守的姿势,两人就这么相对着,谁也没出手。
同壮硕无比的埃姆雷相比,林夏笙就如是只柔弱的小猫,对面凶如猛虎。
两人这么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保持了有好几分钟。惹得观众都有些不乐意得开始抱怨,都在催着埃姆雷快点把林夏笙这个软弱无力的猫咪打死结束战斗。
林夏笙心中一喜,突然发觉围观的观众也还挺有用,起到了很好的激化埃姆雷的作用。
原本埃姆雷因为林夏笙的冷静而有些警惕,想要观察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样。但几分钟过去了,林夏笙都没有做任何动作,又收到观众的影响,自然就放下了戒心。
埃姆雷瞬得好似胜券在握得嘴脸,勾起自信的唇部弧度,迅速冲向了林夏笙。
她只觉脸旁一阵强风掠过,长发被吹得飞起,侧脸猛地钻痛,眼前一花,整个人都被硕大有力的拳击攻打得后退好几步,退飞到了擂台的围栏软绳上摇摇欲坠,险些掉出去。这一拳的冲击让她瞬间整半边脸都疼得发麻,连带着半边牙齿都被敲疼了。
林夏笙始料未及的是,埃姆雷看似体格庞大,没想到速度那么快。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防守好她未来的第一次进攻,没想到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她也不敢多喘息,立马从软绳上站起,躲开了紧追不舍的埃姆雷第二下拳击。埃姆雷似是未卜先知,朝着她躲开的方向跟着上了一踢,呼上她的腹部,又是直接命中。
林夏笙被踹得又一次朝后飞退,又一次跌落在另一边的软绳,这次的她,变得有些迟钝了。
台下的印式悠望着这幕,眼神一冷,却没有举动,原地不动得死死盯望着光线强烈的擂台。可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关节间都给摩擦出声,何其让人骨寒毛立。
林夏笙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渗出猩红的血,口齿间的血腥味是阔别已久的熟悉感。将口中的血咽下了喉,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
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还破皮渗血,脸色原本就差,这回更是惨白如纸。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角色,那么不堪一击。”
这样的人还敢来竞选弗丽嘉?笑话!
观众们也跟着附和起来,对场内一面倒的打斗感到无趣至极。
“就这样的水准还敢来这儿呢!小丫头翅膀没长齐不要来这里混啊!真是丢人!”
埃姆雷的嘲讽一波接着一波,倒是像给林夏笙打了波清醒针。
糟糕——食欲不佳让她一直都没补足体内的能量,所以才身体反应那么钝,这才挨了两下就感觉头昏脑涨。
可是,她不能再这样认人宰割了,不然不仅没有赢得机会,甚至还会丢了命。
她猛地一抬头,眸底闪烁着阴冷地光,撑她仍在自负松懈时,嗖得一下冲过去,来了一记偷袭,拳头呼上她的小腹。
“呃!”她被她忽如其来的攻击打得猝不及防,拳头的冲击使她倒退了几步,单腿跪在了地上,吃痛的闷叫一声。
“你竟然偷袭作弊!”埃姆雷对她的鄙夷依旧没有改变,有的只是满腔恼怒。
林夏笙送完这一拳,也有些重心不稳地倾倒,急忙扶住地站了起来,粗喘着大气,但声音的有气无力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呵,作弊?这是在打擂台,不是在考试,自己分心松懈,怪的着别人?”
埃姆雷自知理亏,只得咒骂一声,迅猛地站起身来,摆好攻击架势。
林夏笙也深吸几口气,重整姿势,准备进行下一轮的进攻。
埃姆雷先发制人扑了上来,手脚极快,每一轮进攻都如自带狂风,快得让人眼花。
仅仅是仔细盯着埃姆雷的攻击,她都觉得眼干酸涩起来。
这个埃姆雷是典型的进攻选手,只是一味的攻击,很少会防守。
林夏笙对于什么拳击流派完全不明白,她只是个半路出家的,连打架也都是乱打一通的,也正因为如此,这也是她的优势所在。
因为没有流派,打法不单一。
埃姆雷不停地左右左右上下上下的挥出拳头,丝毫不给她一分一秒的喘息时间。而她只是不停地闪躲,等待机会的出现。
这个人的动作实在太快,想要用肉眼看清动作的话,反应会慢许多,这样就会只能顾着防守她而无法寻找机会,林夏笙就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风——
她每一回的攻击都又快又狠,所以造成了每一轮踢技或拳技都带上一阵风。
或许,她过于执着肉眼了。
自己想要和她硬拼,以她现在的体能和状态,根本不可能赢,只能投机取巧了。
场上观众的呼喊声越来越激烈,仿佛都笃信着:会赢的肯定是埃姆雷。
从林夏笙上场开始,她就已经被所有人默认为失败者。
莫淳伊坐在观众席的顶端,优雅的笑着。
林夏笙已经从方才的焦急,又渐渐沉着下来,这是他莫淳伊所了解的林夏笙。
林夏笙只要想到了对策,变回是现在这样的眼神,倔强而坚定。
莫洛伊焦急地说:“哥,这夏笙姐姐是不是要输了啊,看她都快倒了!”
“嘘,安静。”莫淳伊挂着淡笑,“她林夏笙可是我看中的,她如果真的那么不堪一击,那么我当年也不会那么重以她。”
她的不要命和顽强,他可是见识过的。
林夏笙早就已经体力透支了,可是让她坚持到现在的,只剩下不能输的意志力。
眼前的拳头从一个渐渐模糊得变成两个甚至三个。她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不清晰,眼睛越来越负荷不了。干涩疼痛的眼眸,让她只能半眯着眼。
原本她不想尝试只靠风力来闪躲,但是她的眼睛已经无法再准确判断。
埃姆雷的进攻越来越快,她的闪避越来越慢。
林夏笙垂下眼眸,决定试一试。
可最终她还是被她的拳头挥到,吃痛的低呼。原本已经渗血的唇角硬是又被加了工,染让了青紫色的淤青,血迹也更厚稠了些。
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怎么可能用这种方法躲避呢!
“哇哦!打死她打死她!埃姆雷打死她!哇噢噢噢噢哦哦哦!”观众的欢呼是那么的热情高涨,确是说着那么的冷漠残忍的话语。
她心理泛起冰冷的情绪,只是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深奥的弧度。
她林夏笙可是从这舞台上一出道,就承受着这样的鄙夷呢。
对她来说,这种瞧不起的嘲讽,简直是给她打了鸡血。尤其,她怎么能输在这里!
林夏笙,拼了老命也必须赢!
埃姆雷不知怠倦的一拳拳跟上来,带着胜利的快意,大笑着。
左拳三下,右拳头两下,然后是踢腿——
她好像很少用左腿作为攻击腿,而又更喜欢用左手出拳的次数过多,说明他的左腿几乎是作为枝干点的存在。
也就是说,她只要能扰乱她左腿的重心,她就有一丝机会!
她猛地在埃姆雷下一拳冲击上来的那刻下蹲身子,整个人弓着,右手紧握铁拳,直接攻击向她左腿膝盖处,全力一击!
埃姆雷对她这举动感到出乎意料,对左腿的本就没多防守,全顾着进攻软弱无力的林夏笙,导致左腿在一点儿防御都没的情况下,吃下痛击。
埃姆雷支点失损,整个人都开始颠簸。
林夏笙长腿扫出,将她的左腿支点绊倒,埃姆雷犹如巨山倒塌,重摔在地。
林夏笙撑着她倒下,朝着地上凸起的埃姆雷腹部垂下一拳,犹如敲桌的姿势。
埃姆雷腹部吃痛,口溅唾沫,干咳起来。
随即,她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直用手肘,再次攻击腹部。随后另一只脚直起,踩踏其上,修长纤细地腿与地上的埃姆雷成直角,埃姆雷腹部连挨三连击,口吐鲜血。
林夏笙急忙后腿,收回了进攻的架势,等待地上的埃姆雷再次起来。
只是,埃姆雷又在地上躯体蠕动几下,便晕厥了。
林夏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昏死过去的埃姆雷,心中不禁想起曾经多次,她因为体格纤弱被轻视的经历。
这种轻敌的心态,在这种殊死搏斗可万万要不得,谁都不知道,人类会为了生存,而做出怎样突破极限的事。
如若是往常,林夏笙不会赢得像现在这么狼狈,虽然她比较纤弱,但属于短期爆发很强的类型。她善于锁定人最脆弱的地方,进行连续的攻击。
基本上,她都属于这样的胜利套路。
毕竟坚持久了,她自己的体力也跟不上。
埃姆雷被裁判宣告了失败。
“第一场胜利者,林夏笙!”裁判宣告着她的胜利。观众席先是一片沉寂,下一刻便如同炸开了锅,欢腾起来。
“哦!太精彩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赢了体格相差那么多的埃姆雷啊!”边说边吹起了口哨。
她蹙眉。
她果然一直很讨厌这种气氛,以别人的生命当做看戏。
她冷着脸,甩开裁判的手,徐徐下了擂台。
她早已经浑身分泌出浓厚的冷汗,汗水与身上的血水融合在了一起,粘腻得让她感到恶心不适,身上的剧烈疼痛让她双腿发软的几乎不能行走。
她的眸子早已经呈萎靡状态,摇摇晃晃地走向更衣室,直到到达了更衣室,她才像是放下了什么似得,瘫软下来。但是还是勉强撑着自己的意识,不愿昏迷过去。
好痛……
其实每次埃姆雷的攻击,基本都会伤到她。
她都是靠着意志力硬撑着,左腿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撕裂。两边的脸颊也火辣辣的,好像被火烧一样的灼热沸烧着。
她那么多天没好好吃东西,即使她本身的力量挺强,但她的身体也承受不住那么多的拳打脚踢,她即使在攻击埃姆雷的时候,她的身体也会反噬性的收到伤害。
呃……不行……眼前好模糊……
视线范围渐渐缩小至微微一条缝隙,脑袋的沉重本能的让她胸口大力的起伏,只为了不睡过去。
视线缝隙中,雪白的天花板被一头栗丝遮挡,贴近了她。
“悠悠……”
喃喃一声,便睡了过去。
看到那头栗丝,她便放心安然地闭上了眼。
他抱起她,脸色苍白的紧抿着唇,竟连唇都变得惨白。
他抱着她,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畔,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仍在跳动。
“笨蛋,逞什么强,伤得……那么严重。”心疼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无奈。
昏死过去的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想要被他胸膛的温暖全然的裹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