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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秋寒微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酒杯还在夜秋寒手里。【全文字阅读】还是摆着满满的一杯酒。
这杯酒是老毒物替他加满的。他自己当然不会为了要倒一杯酒就站起来。
这张椅子又软又舒服,此时此刻能让他从椅子上下来的人,全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人。
他刚进老毒物家里来的时候,老毒物弄几个小菜正美滋滋的在喝酒。
这是个很简陋的小木屋,孤孤单单的建在山腰上的一片枣树林里。枣林里流动着阵阵清香,是枣树的香,杏花香。
屋子虽陈旧,里面却打扫得很干净,布置得居然也很精致。但这张椅子却是四百年前的名匠鲁直亲手为天子雕成的,普天之下估计没剩下几张。知道皇宫大内里有八张,这里也有六张。墙壁上还有大诗人李白亲笔写的诗卷轴一副。而,夜秋寒这次带来的珊瑚树,随便往屋里一扔一摆,立马让这个屋子俗气不少。老毒物,目瞪口呆的看了半晌一人多高的红色珊瑚树。嘴里念叨着:“俗,俗,俗不可耐!但是,我喜欢。我就喜欢俗。太高雅,人会饿死。”
老毒物的人也正像这木屋子一样,矮小,孤独,干净,硬朗,看起来就像是,枚风干了的硬壳果。此时他正处在一张小而精致的椅子上喝酒。不过,眼睛却时不时的瞟着放珊瑚树的房门。好像一眼照顾不到。就有人会进去一样。
酒很香,屋子里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酒坛子,看来居然全都是好酒。
聪明的主人都知道,用笑来款待客人,远比用丰盛的酒菜更令人感激。
所以懂得感激的客人就该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主人觉得自己笑的值得。
夜秋寒,看着老毒物坐卧不安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
“我说你,安心喝你的酒吧,就我在这,谁会进屋?谁能进屋?早知道就不大老远给你拉来,让你心神不宁了。”
“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前段时间四海钱庄闹得我差点血本无归。不过,你可也会给我找事,屋里那个红色的大家伙。将会,让我寝食难安。也是我药谷镇谷之宝。”
“切,就你这破地方还镇谷呢!只要知道你药谷里有那珊瑚树,你就得日日防贼,夜夜防盗。对了,你存在四海钱庄的钱有损失?”
“不过还好,被龙腾钱庄接手。没有损失。没想到是皇家出手了。我就摆在我的床头。谁偷我就毒死谁。”
“我一向仁义,这不把珊瑚树给你拉来了。来抚平一下你受伤的心。不过,我看还是打碎了得了!”
“你敢?信不信我让你半个月。不,半年爬不起来?不过说真的,这个珊瑚树,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是忽悠我吧?这,这,这也太大了吧?真给我?”
“没意思啊!给你就是给你的,我又没地方摆。至于,真假,你敲碎了不就知道了!”
“胡来,这个得几百万两银子,说砸就砸了?!”
“我看那,一会还是搬到你的卧室里,免得你睡不着觉。到现在,你一口酒没喝。”
“对对对,现在就搬!”
“落下病了,对了,燕满堂的眼睛怎样了?”
“应该没问题…….”
“什么叫应该没问题?”
“你也别着急,这种眼疾,我还是第一次看。”
“最好,看好。这样你这老毒物又多一项收入。”
“这得看明天把蒙眼布拆了的情况。应该没问题。我心里也希望成功。就不是别的就看在你送我的珊瑚树的面子上,也希望成功。”
“切,对了,外面还有一车古玩………….”
夜秋寒的话,还没说完,老毒物就跳起来。接着一阵风似的奔大门口跑去。
“治不好,古玩不是你的啊!!!呵呵呵”夜秋寒喊道。
“放心,古玩到药王谷就是药王谷的,就是我的。向再拉走,门都没有!治不好,慢慢治,大不了我养他一被子。还是那句话‘到我这,再想拉走!门都没有!’你小子就是故意气我。”
暮蔼苍茫,仿佛在花丛里撒下了一片轻纱,老毒物就这样一边喊着。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许多,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第二天,一切皆大欢喜。燕满堂第一次看见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朋友间,如果是朋友,称得上‘朋友’二字。那么朋友所做的一切,记在心间就好。此时,表白就会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画蛇添足的味道。老毒物顺利的收下了夜秋寒带来的古玩。嘴里还念叨可惜没有字画。唉,尘世间的人。所谓的人,总是贪心不足。夜秋寒,看着老毒物摇摇头。
傍晚的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树叶已被洗的青翠如碧玉。雨早已停了屋檐下偶尔响起滴水的声音,晚风清新而干净。夜巳很深,三月的春风竟仿佛带着晚秋的寒意。
与朋友相聚,是快乐的,但是,快乐的时光在人生的短暂过程之中又是那样短暂,一张白木桌上的桐油灯,昏黄的灯火沉沉地将两条人影拖在灰白的石壁上、一股深邃的落寞之感向他们袭来,在这里,欢欣与喜悦是隔得太遥远了,太遥远了。
“值得高兴的事,就是你的眼睛好了,可以看到这斑斓的世界,也可以看到人间的美与丑,更可以看到形形色色人,千姿百态的嘴脸。当然,也可以看数不尽的美女。”
“怎么说,我都应该谢谢你,但好像,一句谢谢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还谈谢?你是不是很无聊?”
“怎会?我要查是谁下令屠杀我全家的悬赏令是谁发出的!再说,有你在,想无聊,好像比较难。”
“怎么说值得高兴地是,你可以骑马了!而不是一直坐车。本来我想帮你查,但是,还是你自己查的过程,及抽丝剥茧查出真相才是有味道。”
“谢谢………”
“你呀,活着真累。”
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几天前那阵落瀑似的豪雨如今已寻不着一丝痕迹,只有地面上隐隐飘腾的薄薄雾气在浮漾,缕缕片片的可怜水雾,也那么快地在开始离地面就被融化掉了,一条宽敞的黄土驿道,豌蜒通到前面一座城镇里去。
遥遥地,路的尽头已可看见一片耸起的城廓之后,有着连绵错落的房舍,这个城镇却还不小,捉摸着该有一家象样的客栈能以歇足。
燕满堂与夜秋寒的说笑声突然沉了下去,注视着前方道:
“秋寒,土陵子后面有一批马队,大约有百多骑!就算,他们在压抑,也能听见呼吸声。”
夜秋寒眼皮也不撩一下,淡淡地道:“曾经的瞎子耳朵就是好用。马队?那他们即将人仰马翻了!”
燕满堂又道:“我们是否边战边跑?他们人多……”
夜秋寒‘哧哧’一笑道:“打这种仗,兄弟,我是行家!”他刚说到这里,丘陵四面,忽然响起了一片呜鸣的号角声,号角声似在咽泣地起伏飘荡着,已有一批批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闪了出来,他们个个刀出鞘,弓上弦,居高临下地监视着道路上的一骑二人。大略一估,这些伏击者约摸有三百多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大个头。
后面的马队,此刻已一字横开,重叠三排拦住了退路,马上骑士也是一式黑色紧身衣,连珠强弩平拦马头指向这边,动作熟练而利落,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阵仗。
夜秋寒勒住了马,冷冷朝起伏的丘陵及后面的敌人扫视了一遍,淡漠地道:“做生意做到我的头上来了?各位可是命里注定吉星高照,也怨不得命薄。谁是领头的给我滚出来!”一个在顶端平坦的豁地里,听见夜秋寒的话响起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笑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面的中年大汉朝前跨了两步,他生有一张宽大的嘴巴,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却留下青葱葱的一片胡茬子,这人瞪着夜秋寒,宏声道:“下面可是燕满堂?”夜秋寒心里想呃不是找我的,嘴上高声道:“正是在下。”
那个汉子也就不多问。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中,丘陵顶上红脸大汉的三角小旗已连挥三次,于是,一阵强劲的控弦声响成了一片,无数尖利的箭矢泛着蓝汪汪的光点,似一群飞蝗锐啸着射来!
夜秋寒双臂猛振之下电射而起,干百只怒矢闪着寒光自他脚底掠过,他人在半空一斜,那么不可思义地飞掠而出,看着尚隔有丈巴远,一个离得最近的丘陵上的几名大汉已狂号着分成几个方向摔出,几股血箭也如此鲜艳地喷射出老远。
夜秋寒足尖一点土陵顶,又朝另一个土陵子射去,那里站着的几名劲装大汉齐齐吼喝一声,分开两边,几柄锋利的马刀搂头便砍,夜秋寒看都不看一眼,在那几柄马刀刚刚举起的时候,他就挥着‘紫萤’倏而猛斜斩去,随着厉鬼般的嚎叫声,两颗人头直弹而起,双腿微弯突闪,另外剩下的位仁兄也一路惨叫着滚下了土陵堆,而夜秋寒却藉着这弹腿之力暴扑向另一个丘陵!纵横的流矢那么紧密地跟着他,“噗噗”、“嗤嗤”地在他身躯前后左右闪飞着,但气人的却是老差那么一点而射不中。
另一个丘陵上的几名劲装大汉一抡弓没有射中敌人,先心慌意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躲闪,那鬼泣声有如魔鬼的诅咒,那么虚无莫测而又如影随形地跟来,七个人几乎不分先后地仰翻滚下,满空的鲜血乱喷怒洒,在这些殷红的液体尚未在人们的瞳孔中凝形,夜秋寒已有如一头鹰鹫般直扑上那红面大汉站立之处!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短暂。第二轮,弓箭还没有拉开,就已经死了二十几个人了。这时的燕满堂也在另一个方向搏杀,手里拿着劫匪的马刀。他俩如同虎入羊群一样。瞬间就破坏了,劫匪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