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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才高中坚固的外墙在朦朦白雾中伫立着，两层防护罩泛着幽蓝的微光，看上去坚不可摧。
厚重的金属门门口，站着一脸平和的保安。
见到宋均，他连忙大步走上前迎接：“校长！”
宋均感到有些疲惫：“都回来了？”
又是将近一个月不见，保安大爷看起来聪明了不少。
眸光发亮、神智清明，和最初的气质已经大不相同。
“都回来了。”他笑着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校长您放心，自己人和外人，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金属门向两边滑动，宋均走进去，听保安逻辑清楚地汇报。
“不算宋乞、李越非他们，其他的地方，一共活下来六个人。”
“这六个人没有进大门的资格，我让司机先把他们送到了先进街区。”
“那个叫王宇的小伙子，我让他进来了。他说是有什么人类联盟的任务，上级要给他安排到什么什么农场……”
“瓦尔农场。”宋均说，“我的地方。”
“啊对对对，就这个名字。”保安拍了拍脑袋，“就是他说这个单独出行不太方便，要跟您商量商量。”
这么望过去，英才高中就是广袤的一片空地。
宋均缓步朝地堡入口走，摇了摇头。
“王宇不用单独出行。”他说，“我收了一片新地方，那里也要大量人手。让他和那些人一起去吧。”
“好嘞校长。”
刚一进入地堡，等在门厅里的宋乞就扑过来：“大佬！”
宋均看了看，其他几人不在。
宋乞说：“他们睡觉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茶几上放着一碗很新鲜的药汁，空气里到处都是苦味儿。
宋均诧异道：“你药还没停？”
宋乞很不自然地滞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宋均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没有。”他气定神闲地走过去，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你别说大佬，这药强身健体的效果真的不赖。”
宋均没有答话，就着明亮的灯光打量宋乞。
这家伙看起来确实脸色红润、精神头很足，没有任何不适。
“你这药吃了多久了？”宋均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宋乞实话实说：“从第一次开始，一直没断过。”
“一直没有？”宋均确认道。
他上前，一把抓过宋乞的右手，给他把脉。
宋乞显然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他藏在背后的左手哆嗦了一下，紧张地握紧了。
宋乞的脉搏没有任何异常，平稳健壮地跳动着。
宋均于是放开他，什么也没再说，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说吧。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
宋乞观察着宋均的脸色，狠狠地松了口气。
大佬没发现，没发现就好。
他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地把那块儿皮喂大，现在已经长出了一条手臂和半个胸腔。
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大佬，我们出来以后，收到了对人类发布的广播。”
宋乞笑了两声，神情旋即变得严肃起来。
“局面很失控。”他说，掏出手机给宋均发了一张图片。
这是一张世界地图，上面标注了大块大块的红色。
“深红色的地方是沦陷区，红色由浅到深，代表区域沦陷的程度由低到高。”
“换言之，就是粗略统计出来的人类存活率。”
整个欧洲已经一片深红，在地图上触目惊心。
实际上，这幅地图就像是百年前的战争片海报，上面被泼洒了大片的猩红血色。
“白象，因为人多有信仰，所以还能勉强撑住。”
“不过，他们的人口死亡率很高，因为其他的一些问题，比如人口过度集中、粮食不足，疾病肆虐……”
宋均放大看地图。
“漂亮国这里，重灾区。”宋均指了指地图另一边，“很乱。冥民银行、光复大学、圣约翰高中和瓦尔农场四大副本都在这里，虽然现在地域还没融合，但是一塌糊涂。”
“他们的政客不够团结，新上任的总统要求我们归还瓦尔农场的实际控制权。”
宋均听着就头疼：“什么时候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游行枪击一样不落。”宋乞摇摇头，“情况很糟糕，这次他们的选手听说活了一个。”
“但是暗夜还是趁虚而入，侵占了一部分……”
地图上很斑斓地红了几块儿。
宋均上下翻动，美洲虽然没有全军覆没，但是暗夜侵占的部分高达十分之五。
“惊悚世界融合率目前是45％。”
宋乞好像看出了宋均心中所想：“夏国几乎算是最后的净土。”
他笑了一声：“有人说我们这儿有神护佑，到现在了，暗夜侵占的面积连一个省都没有。”
确实是有神明护佑。
暗夜不太可能真的为了所谓“乐趣”而放缓侵蚀的速度。
这一点，从短时间内飞快增长的融合度就能看出来。
宋均下意识地往安放神像的房间看了一眼，他相信是某种神秘力量在隐秘处制衡。
“难过的是大家都没钱了，经济急速倒退，已经濒临崩溃。”
“因为整个国际都很差，所以，人类的货币制度开始动荡。”
宋均熄了屏，没有再看了。
“如果不提前准备，再过一段时间，秩序会荡然无存。”
“会的。”宋均说，“45％的融合度，暗夜不可能满足。”
他买了杯热茶，喝掉一大口。
“所以，下一个副本……有相关信息没有？”
宋乞说了句“没”，学着宋均的样子往沙发上一靠。
“我放假了。”他笑嘻嘻地说，“有至少十五天的休整时间。嘿嘿大佬，你打不打游戏？我带你打最新款的。”
宋均看他一眼，这孩子好像从第一次副本开始，就没怎么放过假。
他摇摇头，把暗夜的【特殊政令】原话复述一遍，又详细地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没空。”宋均最后做了个总结。
“这两天要和国家联系一下，【成功工厂】那边的流水线也得盯。”
“买无由给了我供应商的联系方式，我还得抓紧时间联系一下，探个底。”
“还有冥民银行，要回去看看那群家伙工作得怎么样了，顺便找A先生商量个事儿。”
“忙完这些，我要立刻飞去东洋那里，直到下一次副本开始。”
宋乞觉得这些事情听着就头大。
这也太累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大佬，你出国的话，把我们几个也带着呗。你看，我们活泼可爱，都没有拖过你后腿。”
“我们与其放假，不如跟着你历练历练。”
宋均板着脸，想斥责他小孩子不要凑热闹。
然而宋乞察言观色，使出了最后一道杀手锏。
“这样一来，你还能随时知道下次副本信息，立刻采取行动，如果路途遥远，你还能趁传送的最后一刻把镯子给我……”
好吧。
是这个道理。
宋均神情缓和下来，点点头。
“行吧。等我处理完其他杂事，可以带你们过去。”
他赶宋乞回去休息，自己走进神像室里，照例拜了拜，然后对着三清和佛祖发呆。
老鼠从他的袖子里爬出来，问道：“怎么了，坏比？”
“你分个分身出去。”宋均沉静地说，“去盯一下宋乞。他有问题。”
老鼠来劲了。
“什么问题？”
“药。”宋均叹了口气，“那些药都是益气补血的东西。短期喝了还行，健康的状态下，长期喝会上火。”
“但我刚刚把脉，他的身体刚刚好，很平衡。”
“如果药没有停过，只能说明，他的身体实际上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亏空状态。”
“你去看看他背地里在做什么事情。我直接问，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