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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秉仙逝了,在黄初七载春末之际,恰逢其受封侯爵后的短短十二个日夜,便已魂归天外。
那一日,卞氏皇族的太后首次寻到了那位与她秘密联络之人。
“告知诸位,切勿背弃对老身许下的诺言,否则,老身必令尔等陷入生不如死之地!”
黄初七年三月间,卞秉飞升仙去,那一年,那个月,他匆匆离世。此刻的曹丕并无半分哀感,此并非因其冷酷无情,实则他深知,尽管卞秉对他而言乃突兀之变,但其显身即意味着黄初七年的修真乱局已然揭开序幕!
地官及之下众多下属官员早已被拘捕,然曹丕并未急切地处决他们,但从今日起,他开始逐一审理并施以仙法惩罚。
鲍勋虽暂时免去了斩首之刑,却仍未得释放。此刻,众官僚纷纷行动起来,为救出鲍勋展开了一场修炼界的争斗。
当年,曹丕曾因父皇不顾众多朝廷仙师的劝阻,执意要对付他的师父崔琰而满腹怨气。如今,目睹已被转交至校事府囚禁的鲍勋,以及那些为鲍勋不断恳求、奔波、谏言乃至不惜舍命相谏的朝中仙卿,曹丕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变成那个他曾深恶痛绝之人,正重复着他父亲昔日的行为。
黄初七年三月初始,卞秉受封侯爵,成为卞家首位承蒙仙露滋润者。然而,同年三月中旬,卞秉却仙逝而去,终究未能享受仙缘带来的荣华。紧接着,夏侯尚亦随之陨落。
校事府幽深牢狱内,诸多官员依旧被困其中,不时传出一具仙躯被抬出的动静。而后,在黄初七年四月间,驻守南方的大将军、荆州牧夏侯尚在府邸中仙逝。
曹魏宗室三大将领之一的昌陵乡侯夏侯伯仁,就此撒手人寰。他的离世,即便曹丕早已有预感,但在消息传来之时,曹丕仍忍不住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夏侯尚与曹丕共度患难,在曹丕势力微薄之时,曹真率军征战在外,曹休在虎豹骑中效力,曹子文常年在外领军或是惹事。可以说,唯有夏侯尚始终陪伴在曹丕左右。
后来,夏侯尚先是平定了上庸之地,接着与曹真联手兵临江陵,最后更是为恢复因曹仁多年在荆州动荡所耗损的元气,硬是从荆州山脉深处引来数千户修炼族群。
此举极大地填补了荆州的实力空缺。相较于曹休的锐意开拓,曹真的持续征战,夏侯尚的功绩虽看似较少,但其实他的作用至关重要,只要夏侯尚一日仍在,南方战线一日可无忧。
如今夏侯尚仙逝,曹丕内心不禁一阵颤抖。但他明白此刻已是关乎全局的关键时刻,他想要托付仙童之事已然来不及。面对日益衰弱的身体,他并未急于确立储君之位......
此事被他搁置一旁,转而着手处理另外一件重要事务。他将雍凉战区的部分兵权授予了在此驻守多年的征蜀仙将夏侯儒,夏侯儒乃夏侯尚的同族弟弟,曾是曹子文麾下的英勇骑司马,同时也是魏帝曹丕的亲信重臣之一。
只是这些年来,尽管夏侯儒屡建奇功,却仍欠缺一些深厚的修炼根基。而曹丕最后欲完成的事情之一,便是提升夏侯儒的修为地位,以期为其后裔留下坚实的底蕴。
随后,曹丕压制了司马懿取代夏侯尚职务的奏章,依然将南部防线的守护重任交给了老将徐晃,即昔日夏侯尚的副手,那位深入敌境无人能挡的徐公明,其深厚的修为与卓越的能力不容小觑。
同时,晋升在东莞任太守的老将胡质一级,出任荆州刺史,坐镇荆州之地,与文聘、徐晃共御朱然、潘璋等东南强敌。此举亦是曹丕临终之际,为出身贫寒之士所做出的一项安排,有此三人,足可抵挡江东的攻势。
如此安排,也是为了让司马懿和陈群二人留于朝中,虽然曹丕无意赋予他们兵权,然而面对现状,他也别无选择。但除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之外,他还需二人留守,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黄初七年的四月末,察觉到大限将至的曹丕,再度遣使召回镇守东方寿春前线的曹休。朝廷上下皆知此举意味着曹丕即将托孤,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此刻,在众人的关注焦点集中于曹休、司马懿、陈群、钟繇、曹真、蒋济等几位关键人物,揣测谁能成为新一代朝廷领袖之际,曹丕秘密召见了校事府统帅,他的心腹弟子史阿。
此次密谈,唯有许褚一人陪同在侧,无人得知详情。
“昔年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守廷尉高柔等人联名请求朕赦免鲍勋,你可知朕为何未予准许?”
此刻的曹丕已然只能倚靠榻边,面色苍白如纸,令目睹者无不震惊。而面对他的询问,史阿默然不语,仿佛聋哑之人一般,对此曹丕淡笑并无责备之意,自顾自地道出了心声:
“实则朕并不愿过早定夺,若再多给我些时日,朕还能做得更周全,可惜天意弄人,时不我待!”
“朕离去之后,校事府恐难保全,望尔等切勿怨恨于朕。这些年朕令你们隐忍退避,实则是为了给你们留下一条生机之路。在这修真世界,生存之艰,可谓不易。”
未曾料到,最终我还是要启用你们,当年卢洪、赵达令军队陷入惶恐,我不喜如此动荡,继而因魏讽之事,我启用了二代校事修士刘慈、刘肇二人,孰知二人修为不足,致使诬陷之风盛行,对此,我负有罪责!
此后,我便收回了你们的修炼权限,严禁诬告行为,本欲以仁德之道统御天下,未曾想却使你们沦为无利刃的猛虎,这是我第二次犯错。
我驾崩之后,那孽障必然会使唤你们对抗各大家族,仲达与文长低估他了,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其实此子心机深重,其阴险程度并不亚于我,那些家伙到时候恐怕还会再度失望。想到此事,我不禁暗自欣慰!
然而,我也清楚,那孽障薄情寡恩,尔等最后难免会遭遇凄惨结局。尔等需谨记,万事不可做得太过分,一旦他存心逼迫你们退位,唯有主动离位才能保全性命!
史阿,你我之间既是师徒也是挚友,我能为你做的并不多,你可懂我之意?
话音落下之际,曹丕毫不犹豫地抓紧了史阿的手臂,眼中的坚定光芒也让史阿颇受触动,尽管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初,冷漠如冰。
他仍旧沉默不语。
然而此刻,曹丕却是微微一笑,用力点头,紧紧握住史阿的手臂。
“下去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曹丕挥了挥手,示意史阿离去。史阿退出后,曹丕随即陷入昏厥,整个宫廷立刻一片大乱,御医疾驰入宫,各地藩王得知此事后也坐立不安,朝廷官员也开始纷纷上奏,恳请曹丕早日册立储君并颁布诏书。
但这一切纷扰都被曹丕镇压下来,使得朝堂之上一时激起层层涟漪。
在这喧嚣之中,一件隐秘之事被悄然掩盖——被囚禁数月之久的御史大夫鲍勋,以及三司下属的众多官员,竟被校事府查出诸多修行违规之事。
曹丕执朱笔一挥,下令将鲍勋等人斩首示众。
待钟繇、陈群等人察觉之时,此事已然尘埃落定。这次,曹丕无疑取得了胜利。
斩杀鲍勋并非关键,至关重要的是,世人皆知,鲍勋一死,便无人再能从道义上制衡那个位置上之人,至少短期内无人可以做到。
朝臣若想挑战帝威,光凭命数是不够的,更要有充足的理由,除非帝王确有过失,或是权力外泄。
否则,只能依仗情理制约,例如先辈的救命之恩,便可迫使帝王屈服,容忍一些事情的发生。
就像许攸对于曹操,曹洪、鲍勋对于曹丕,丁廙、丁仪两兄弟对于曹氏家族,不论他们的能力高低,他们都曾对曹家有大恩,在犯错时也能获得宽恕。
只要提及这些人,就能在关键时刻迫使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改变心意,因为他不能承受背负大不孝之名!
然而,许褚杀害了许攸,而曹丕则更为决绝……
曹洪两度以仙术护持曹孟德的精兵神将,鲍勋之父以灵诀拯救了曹孟德的生机,丁廙丁仪则成为曹孟德心中深感愧疚的存在。
曹丕一人耗费七载光阴,逐一制伏这四位,三人陨落,一人修为尽失,最后存活下来的曹洪,与曹丕一系之间的因果,已然了结。
鲍勋陨落后不足二十个日夜,曹丕于五月丙辰日染上重疾,临终之际,传令镇军大将军陈群、中军大将军曹真、征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接受遗诏,共襄辅弼幼主曹叡的大任。
曹叡一生未曾获得太子的身份认同,即便他是曹丕钦定的接班人,却始终未得此殊荣。他下令后宫嫔妃、婕妤以下悉数返回故乡,并严令身后必须简朴安葬,切忌张扬。
次日,曹丕在郭女王的陪同下,坐于皇宫花苑之内,四周空寂无声,仅许褚在远处守卫,陪伴在侧的唯有郭女王一人。
望着旭日初升,面色苍白的曹丕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静静地阖上了双眼。
“父皇,孩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