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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之行下一站为隐寺,传闻中有得道高僧指点,使其终年香火不断。
白练随着他们一起走,虔诚的跪拜磕首,她养成一个习惯,凡遇庙必烧香,神灵一说宁可信有不可信无,何况她一缕孤魂。
留到最后添了香油钱回大师处时,发现他们早就开始解签。
“这位施主,仕途先苦后甜,不可限量,可惜婚姻上是天生的孤煞命,难得圆满。”大师半眯着眼,指着肖易南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白练,极其复杂。
“大师说的不可尽信。”肖易南拉着白练出来,见她低着头,仿若郁郁寡欢,急忙安慰。
“可惜大师说的是真的。”白练心道,她相信这次攻略,她自身又会是悲剧收场,“能过一天,我就会享受一天,何必数着日子让自己过不下去。”她耸耸肩表示随意。
“善水何时回来?”独独少了宝儿,白练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他去处理事务,过几天就会回来。”肖易南没有具体说明,他倒不担心,男孩长大成人就应该多出去历练历练。
本以为会在隐寺多留几日,结果隔天早上景崇帝吩咐说即刻启程回京,原来,肖善水是去边关迎接羌族的队伍,景朝和羌族交战多年,在位的景崇帝为皇子时就亲自出征过,肖易南和曲营瑜更是知之甚深。
这次自然不能把白练留下,因为轻车简行,只有景崇帝和贤妃两人坐车,白练想着和两位大boss在一起不自在,就要了一匹马自己行进,让肖易南再次刮目相看,她的骑术居然相当稳练。
京都果然非一般繁华,白练跟随入住肖易南府邸,可他又受命负责接待事宜,忙得不见人影。
没几天,肖善水回来,把羌族一行几百号人扔到驿馆,交接给他老子,便跑来找白练。
“娘亲,京城我最熟了,我们去玩吧。”楚歌坊的名伶,万巷楼的酒,宝儿讲得滔滔不绝,他们母子没有隔阂,白练也不会刻意的阻止他去这些地方,只告诉他要经得起诱惑,当然,很多时候,他们是一起的。
“娘亲,告诉你个秘密,”宝儿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楚歌坊的黎俜姑娘,是肖易南的头号粉丝,迷他迷得一塌糊涂,声称只让他做入幕之宾,这次啊,也请了她表演节目呢。”
这是提醒她要注意情敌。
白练笑而不语。
我不犯人,人未必不来犯我。
宝儿提醒她后,还是把她带到楚歌坊听小曲。
“肖公子,我们姑娘有请。”机灵的红衣丫鬟来到他们面前,行礼说道。
“黎姑娘客气。”宝儿淡淡道,转头看白练的意思,有免费的包厢坐,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姑娘带路吧。”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肖夫人吧?”厢房内,美人轻摇羽扇,倚着榻沿,见她们进来,也不站起来,只挥挥手,让丫鬟倒茶。
传说中的?可不就是传说中的么,不过,这消息也太过灵通了点,肖易南都不曾开口说明,真正关注得深沉。
“能养出状元郎,肖夫人一定蕙质兰心吧,”美人终于坐了起来,不再一副软骨虾状态,染着朱色的丹蔻指轻轻梳理青丝,“肖大人找了夫人和公子这么久,终于是如愿了。”
她的嗓音如泣如诉,娇嫩异常。
“妾身乞求常伴肖郎左右,请夫人成全。”美人话锋急转,敛裙下跪,“妾身不求名分,更不会与夫人争宠。”
我这身体一个半老徐娘了,你年轻貌美,说什么不会争宠。
白练嗤笑,“这点,你可以直接去问肖易南。”
“依兰盛会,凡胜出者,都可以提一个要求,妾身求得,仅此而已。”黎俜娉婷身姿,楚楚怜人的眸子迸射出别样的神采,是自信,也是喜悦。
依兰盛会,白练听说过,京城特有的习俗,三年一届,平常都是一些官家少女参加,也有一部分是颇有名气的名伶,只要取得头名,官家女可以求赐婚,伶人可以求脱离奴籍。
此届依兰盛会正和接待羌族的时间重合,所以,索性就归拢到一处举办,相当于是搞了一次名流聚会。
“黎俜善歌善舞,是夺冠的热门人选,娘亲……”宝儿担忧道,在他心中,娘亲是最好最棒的,但不知道在肖易南心里,是否也一样,有美人拼劲心思投怀送抱,会不会?
尽管宝儿表面不待见肖易南,可他只是替娘亲抱不平而已,为人子的,总希望父母恩爱长久。
“别担心。”白练不会杞人忧天,她也是能歌能舞的呀,只是,废弃了几辈子了啊。
晚上肖易南回来,嘴角噙着笑意问她这件事,“夫人要为为夫努力啊。”他说得好像很委屈似的,你这似笑非笑的得意神情,当我眼瞎呐,白练愤愤的,剜了他一眼。
得亏十年来辛勤劳动,以至于身体不是僵硬的过火,但她早上总要起来压脚练功。
依兰盛会如期而至。
地址选在京郊的皇家园林,泰半的皇亲国戚和世家子弟都会赴约,美轮美奂的园林内人声鼎沸,热闹纷呈。
肖易南去和马忪接头,负责巡防工作,白练因着默认和黎俜PK,所以到了专门的化妆间梳洗打扮。
好家伙,这些个大家闺秀们,出门时衣服都是扛箱子带的,相对而言,她真是低调中的低调,如果是弹琴画画就把披肩一脱,如果是跳舞,就再剥一层,露出最里面的舞衣。
好巧不巧,黎俜的化妆室和她是同一间,她也不例外的带了箱子,还不止一个。
“把这些水露按照我写的清单,送到各位夫人手里。”竟带的不是衣服,而是满箱的瓶瓶罐罐,黎俜吩咐丫鬟去送礼,在依兰盛会上互相送礼是不被限制的,只要彼此满意就好。
黎俜自己也打开一瓶,满室盈香的玫瑰味,水露即香水的早期别称,“肖夫人要不要来一瓶。”她递过来。
“不用了,”白练背过身去,用绢帕轻轻掩住自己的口鼻,她闻不惯太过浓郁的味道,即使是香水味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