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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剧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把梁小伟叫来“本色”,借口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因为他对耍女人持消极态度,而男人间除了女人和酒,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深入研究。我是这么考虑的,杨易身高体重都占有绝对优势,万一我和他一言不和,我们撕破脸皮发生武斗,我会吃尽苦头,极有可能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一直认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有吃了18碗酒后的武松才会干的傻事,聪明的好汉才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吃眼前亏。只要梁小伟悄悄来到我身边,就算赴鸿门宴我也能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在等诸位豪强前来参加峰会的时候,贾富贵挖苦我,“不是天天哭穷吗?怎么突然想喝酒了?”我咬破自己的苦胆似的,心里苦苦的,无奈地说:“就算为我市娱乐产业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贾富贵鼻子都笑歪了,说:“要都像你那么波澜壮阔地贡献,全市的娱乐场所都要改成养老院,所有的性工作者得回家生孩子去了。”贾富贵说的是实话,我偶尔到“本色”熏陶一下文化艺术都要他五折之后再打八折。贾富贵总是说没关系,不给钱酒也管够。其实他以为我不知道呢,有职业道德的服务生告诉我,“贾总把别人寄存而没来喝的酒拿给你喝了。”贾总明显把我当作乞丐,但我不在乎,1787年拉斐葡萄酒喝到肚子里最后也就是一泡尿,撒到路边一样污染环境。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在乎喝的是什么酒,只要别人没用舌头舔过就好。退一步讲,舔了又怎么样,又不是接吻,有口臭也闻不到。我相信没有人会恶心到往寄存的酒里吐口痰。
我叫贾富贵去拉两个鲜嫩的歌妓过来,最好是场面上像苏小小,上了床就是潘金莲的那种。贾富贵说:“我这是文化会所,来的都是商贾名流,你当我这是怡红院呢?”我心想,如果“本色”能算文化会所,那公共厕所能称“艺术殿堂”。我十分不屑,说“本色”连“院”都称不上,撑死了是“班”。古代一、二等Ji院的名字以“院”、“馆”、“阁”为主,三、四等ji院多以“室”、“班”、“楼”命名。这些是贾富贵告诉我的。但他跟我咬文嚼字,非要和我辩论“本色”的等级定位问题,他那人就那样,既想当太监又想娶婆姨。他的人品在大学就有定论。我说刽子手还说他替天行道呢!贾富贵自知贫不过我,愤愤地问我要请什么重要客人。我说杨易和梁小伟。“去你娘的!”贾富贵骂我一句,说老大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杨易有相好的。梁小伟不好色我知道,但叫个女人陪酒助兴又未必就要陪上床,偶尔紧张时代步伐也是必须的。杨易向来只玩一夜风流,居然也换口味玩固定资产了,我倒挺好奇,我问:“该女子是不是倾国倾城?”贾富贵装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好像“本色”是军统驻长青的秘密机构,而他是深不可测的站长。难怪梁小伟一直看不起他,贾富贵总喜欢掖着尿壶当宝贝。
梁小伟先到的,这让我底气十足,随后杨易到了。我把他们彼此介绍后,杨易和梁小伟好像江湖侠客,萍水相逢,英雄相惜,很快就从当前的经济形势聊到了泰国红衫军,好像还提到了哪个地方开了家女同俱乐部。我刚倒上酒,贾富贵拿手机看一眼,说有个泰森级的重要领导来了我得去招待,“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我还不及批评他重利轻友,他一溜烟就不见了。
贾富贵前脚刚走,两个着装奔放让警察见了就想掏手铐的小姐后脚就到了。我抬眉瞟了一眼,用狗血影视剧的编排套路来走,场景犹如晴天霹雳,而我手中的酒瓶差点从手里脱落。再套用一个场景:我惊呆了——****,其中一个竟然是李丽。
李丽也是我大学同学,其素以“老娘”自称,百米之内,定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她的性格和身材一样叫人受不了,按辣的类型区分当属湘辣,干辣干辣的,多少还有川辣的麻味。有一回我和她在沙县大酒店吃扁食,我转达了某位同学对她的爱慕之情,她拍着桌子站起来,右腿踩在凳子上,卷起左手衣袖,说的话差点噎死邻桌一老大爷。她说:“****,就那奶油小生也想泡老娘,他发育了没啊他?”大三上学期,李丽在街心公园被警察抓个现场,我才知道她做夜莺贴补家用的事。离校前我请她喝酒,喝到半醉,她说:“林丰,你是我唯一真的喜欢过的男人。”我抱着她在路边大排档哭得几乎断气。连老板娘都看不下去,免费赠送了几包纸巾给我。我咬着牙,死活不肯告诉李丽,梁小伟说喜欢她,我才忍痛割爱。那晚,我陪李丽到旅馆房间后,我脱去她的上衣,摸摸索索要解开她胸罩的卡子,她搂着我,“能叫我一声姐吗?”我把她衣服穿上,说:“丽姐,你多保重。”李丽离校后和我联系过一次,说在一家养殖场做总经理助理,我开玩笑问她助理是不是帮助老板解决一切疑难杂症的,她乐呵呵地说她是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当时我认为她是个有志青年,只是生活所迫才会犯错误,我确信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祖国的未来和希望。
我曾想,如果大一那年我勇敢地对梁小伟说李丽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在一起,我把资助贾富贵的钱都用在她身上,她是不是也能和我一样读满四年大学,然后找个工作,体面做人?我从不相信什么狗屁命运,可到底是什么玩意在捉弄李丽呢?
梁小伟像脱水的鱼张着大嘴巴看着李丽,眼珠子极有掉出来的危险。李丽的脸刷一下全白了,跟鱼肚似的。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和我们打招呼,好像我们只是两个陌生的Piao客。梁小伟破口大骂贾富贵是猪生的狗养的。抓起酒瓶就想砸场,我也忍不住抄起一支酒瓶,我们像两条吃错药的疯狗,不想别的,就想出去撕了贾富贵。另一个小姐见此情形,叫了声“妈呀”,转身想逃,一脸撞到玻璃门上,捂着嘴嘤嘤哭泣。梁小伟大斥一声:“滚!”那小姐慌乱逃跑,似乎又扭了一下脚。
仿佛又回到学生年代,形势逼着我们为面子而战斗。李丽挺着胸肌拦在我们面前,她说:“是我自己找贾富贵的,你们有气冲我来。”梁小伟指着她怒吼,“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你不知道老子……”李丽打断梁小伟的话,“别说了。”我挺了一句,“丽姐,你可把老大的心伤透了。”梁小伟瞪了我一眼,“老子不稀罕。”李丽顿时泪水潸然。
杨易一脸尴尬,解释说不知道我们都认识,知道就不打电话给李丽了。梁小伟拳头紧攥,胸部上下起伏,像欧阳锋练蛤蟆功。他一定气坏了。我不想让李丽把脸丢了,神圣的工作也丢了,既然不要脸了,那就让她捞钱为上。我拉梁小伟坐到沙发,以免事态恶化。梁小伟对李丽痴心绝对,我怀疑他从四川来长青就是为了找李丽,只是不肯承认罢了。李丽曾当着我的面,对梁小伟说如果能顺利毕业老娘我就嫁给你。当时我以为李丽不喜欢梁小伟,只是说推脱之辞。现在想来,她是为了保护梁小伟不受伤害。李丽离校那天晚上,梁小伟攥拳砸墙,鲜血淋漓,我和贾富贵怎么劝也劝不住。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梁小伟萎靡不振,除了抽闷烟就是喝闷酒,无异行尸走肉。贾富贵偷偷问我,“老大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请法师做个法?”我拍了贾富贵的大脑袋,说你先去问法师有没有买意外伤害险吧。
李丽用纸巾擦擦眼泪,呜呜咽咽,叫我们喝酒,说就算我对不起你们了。梁小伟和我有气没地使,只能无语喝闷酒。酒喝到这份上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把杨易拉到一旁,索性对他说了我和陆玲去旅游的事,但我强调我们只用同事关系,在性方面打死我也不会坦白,就算在路上被他遇到我和陆玲牵手而行,我也会说“我们还没上床呢”;即便在床上被逮现场,我仍然会说“我们还没开始呢”;哪怕是运动进行时,我还是要说“第一次,还没结束”。杨易突然哈哈大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们是兄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换,手足不能断。叫我惭愧得直想拿苍蝇拍拍死自己。
我拼命地敬杨易喝酒,他也不停地反攻我,多少有点报复的味道,我拼了命和他血战到底,结果不到一小时,我们都语无伦次了,基本都是各说各的,牛头不对马嘴。但杨句说了一句:“做兄弟就要坦诚,你喜欢陆玲可以说,就算你上了她我也无所谓,但你瞒着我,我很痛心。”我听清楚了,我羞愧难当,心里蛇爬过似的凉凉燥燥。
杨易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境深幽。他站起来,拿着酒杯要和梁小伟走一个,梁小伟并不鸟他,杨易自己喝完,说有事要先走。李丽向他道歉,提出要送送他。杨易冷冷地说不用,抓起包就走了。李丽想了一下,说你们先喝着,一会我就回来。说完跟了出去。
我去洗手间吐了一回,胆汁都出来了,十分狼狈。洗了把脸,我好像又投胎了,精神抖擞。我回到包厢和梁小伟接着喝。梁小伟就李丽的全面沦陷大发感慨,“她真不该走这条路。”也许是把自己走的路和李丽的选择结合在一起了。梁小伟家境不好,他是老大,家里还有个弟弟在读书,他自尊心很强,目标很宏伟,但生活一直不太如意。
我也有无数的感概。我读大学时在班里算是资产阶级,衣食无忧,出手阔绰。又身居学生会要职,连女朋友也是美女一个,集诸多光环于一身,让我无比威武,引无数同学羡慕嫉妒恨。胖墩愤世嫉俗,说我是上帝的私生子,什么好处都给了我。工作后,不顺心的事接踵而来,以至我心里落差很大,常把不称心的一切归咎于生活不易。我说谁活着容易呢,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梁小伟问我是不是还纠结那肖小狗的事。我苦笑,说他不足为虑了,关键是我们老总让我去要账,逼良为娼。梁小伟推了我一把,“要账找老子啊。”我想想挺有道理,既然段子杰软的不吃,就给他来点硬的,我不开心凭什么让他过得舒服?我问:“费用方面怎么算?”梁小伟当场和我翻脸,“扯蛋,你的事老子包了”。
贾富贵犹如娶了小姨太似的,满脸笑容推门进来,视我们若空气,问杨易去哪了?梁小伟像一头饥饿的野狼,扑过去,揪住他的领口,形象十分凶残,好像要吃人。他说:“贾胖子,虽然你现在有钱了,但不要看不起我们,你给老子听好了,对李丽客气点,否则老子把你店砸了。”贾富贵的笑容马上消失了,脸涨得像憋尿的膀胱,两块肥肉不停地抽搐。他慌忙为自己做辩解,说是李丽不让我告诉你们的。并用他死去的奶奶做保证,“我绝对不会做伤害我们兄弟情份的事。”我见贾富贵都快吓哭了,劝梁小伟别激动,为他说了两句好话。贾富贵曾告诉我,是他奶奶把他带大的,他不至于丧心病狂拿他奶奶说事。
贾富贵说李丽来找他的时候,他断然拒绝了,他列举了做小姐的种种不良影响,用一个词来形容叫“身名俱损”。他耸肩说:“李丽执意要做我也没办法。”梁小伟找不到理由骂贾富贵,就把气泄到杨易身上,拿杨易母亲的生殖器官说事,形象描绘她和某些动物交配的场景。我觉得梁小伟有点过份了,谁都是母亲生的,无论如何不能污辱长辈。但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我拼了老命招呼梁小伟喝酒,一杯接一杯,喝得不开心了,直接吹瓶。喝到最后,我是被陈露接回去的。电话是贾富贵打的。陈露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意识,但马上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陈露站在床边,以家务院纪律监督委员会主任兼秘书长的身份,宣读了“陈氏家规”,说我严重违反了“非应酬不酗酒”的规定。我躺在床上,头疼心也疼,心想规定是死的,人是活人,活人不能叫规定规死了。可我确实不能实话实说,就瞎扯说是梁小伟叫我去的。陈露鼓着嘴很不开心,说要打电话和梁小伟说说,“以后不能这样喝了,多伤身体啊。”她要找梁小伟说话那就全露馅了,我死皮赖脸发誓以后不喝了。这一招对陈露特有效,只要我发誓再也不会怎么样了,她也就原谅我了。
我要开车送陈露上班,陈露不肯,说你乖乖睡觉吧。我困得要死,虚情假意说还是送你吧。我起床,上了个卫生间,出来后陈露已经走了。
和陆玲去西安前,我请了三天公休假,连同周末,一共五天假期,一晃四天过去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应该好好睡一觉了。和陆玲在西安四个晚上,没有一天能在十二点前睡觉,上床前说好今夜停火,好好睡一觉,上床后就不自觉了,不是我动她就是她动我。我意志力一向薄弱,只要有人挑逗,我就奋不顾身向前进向前进。其实我还有一种肮脏思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多干几次就算亏了。所以毫无节制。连续四夜来回耕种,就是一头种驴也该歇歇了。
那天上午我还睡得迷迷糊糊,梁小伟给我打电话,叫我给他借款合同。我说中午一起吃饭。挂了电话又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