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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还是,她的相公虽然也漂亮,但是是个残疾啊!而且还是个看起来病怏怏的残废,这个小娘子不但不嫌弃,竟还能这么,这么热情地去亲吻他!要是她能在他们脸上也亲一口的话,他们死也甘愿了!
不过,他们只是想想而已了,那小娘子的眼里,可真的是只看到她的残废相公啊。
然这正是冬暖故心中所想,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不管她的平安有没有右臂,她的眼中都只有他,便是用这整个天下来和她换,她也不会换!
司季夏坐在灶膛前烧柴时,冬暖故便坐在他身旁,支手撑额歪着头看他,看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看他长长的睫毛,笑得眉眼弯弯。
司季夏知晓她今儿心情顶好,就算被她这么看着还是有些不习惯,却也没说什么。
冬暖故瞧着瞧着,忽然伸出手,将他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浅笑轻声着问:“平安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的问题,平安想不想当爹?”
司季夏正拨着柴禾的手蓦地一抖,身子僵住。
冬暖故等着他的答案。
干柴在灶膛里噼啪燃烧。
厨房里很安静。
少顷的安静后,司季夏未抬眸,只是盯着灶膛里的火光,声音低低沉沉道:“阿暖,我怕。”
不是他不想为人父,而是……
“我这样的身子,会生出怎样的孩子?”司季夏的声音有些隐隐的颤抖,火光在他眼里跳动得厉害。
司季夏看着灶膛里红亮的火光,眼睑垂得低低。
在阿暖未问过他这个问题之前,他倒真从未想过他也会有为人父的一天,阿暖问了他,他才第一次想到这样的问题。
不是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他不想为人父,而是他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能否给她这个答案。
他说过,为了阿暖,他会努力活下去,可不表示他能有办法治好他这多病的身子,他活着尚且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若他有孩子,孩子该会是何模样?
他怕,他怕他和阿暖的孩子会像他一样。
他不敢想这个问题,可这几日这个问题却又一直盘踞在他心间脑海里,纵是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也无法将它从他心里抹擦掉。
可他却不能不给阿暖答案。
他的心很矛盾。
他的心很沉重。
“嗯……依平安这样的身子,会生出怎样的孩子么?”司季夏眸中有沉重与哀凉,冬暖故却是将头靠到他残缺的右肩上,将司季夏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司季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冬暖故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悲伤与沉重般,没有像以往一样心疼地宽慰他,而是浅笑盈盈,拿起一根堆在灶膛前的细柴禾,在布了柴灰的地面上划着什么,边划边缓缓道,“那我来帮平安想。”
“平安的孩子呢,应该不会长得太难看,相反嗯……”冬暖故不理会司季夏的反应,也不抬头看他,只用手中的细柴禾在地上比划着什么,靠着他的肩笑得嘴角的弧度愈往上扬了些,“平安生得这么好,孩子应该也会漂亮才是。”
“还有就是,应该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冬暖故手中的细柴禾依旧在地上比划着,她的声音很缓很轻柔,司季夏却是在她这轻轻柔柔的说话声中将身子绷得愈来愈紧,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着颤,只听冬暖故依旧轻缓道,“不管他生来是否能跑能跳,也不管他是美还是丑,我都会爱他。”
只要是她与平安的孩子,就算他生来就带着残缺,她也会让他的生命里充满阳光。
“平安觉得呢?”冬暖故说完话时也正正好停下手中比划的动作,却还是未抬头看司季夏,只是放下手中的细柴禾,将手覆到司季夏的手背上,将他颤抖的手轻轻握住。
司季夏则是微微睁大眼眸,定定看着冬暖故在布着一层薄薄的黑柴灰的地面上比划出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极为极为简单的画。
画的是一个小娃娃,拳头大的圆脸,一个正方形的身子,四条稍粗的线表示手臂和腿,小娃娃在奔跑,眼睛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小娃娃的左手里还朝上伸出一条长长的线,线的末端画着一个七歪八扭的东西,这个东西司季夏看了好一会儿,却是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冬暖故画的线条歪歪扭扭,说那是一幅“画”可谓是给她大大的夸赞了,司季夏极为认真地看着,极为努力地辨认,才大致看得出她画的是什么。
也因为看得认真,他忘了应冬暖故的话,是以冬暖故便轻轻掐了掐他的手背,佯装恼道:“傻木头,说话,难道你认为我会生出一个丑娃娃?要是你真这么认为的话,届时真有了娃娃,我就扔给你自己一个人养。”
“不,不是的阿暖。”司季夏手背被掐,回过了神,听着冬暖故似乎恼了,忙急着解释道,“我是在看阿暖画的……画,有些看不明白……而已。”
“嗯?”冬暖故坐直了身子,不再靠着司季夏的肩,也看向了她画在地上的那幅“画”,问司季夏道,“哪儿看不明白?”
她画得不是挺清楚明显的?
“这儿……这小人儿眼睛下的两个圈是何物?”司季夏拿起脚边的一根柴禾,指向那“画”上小人的脸颊。
“这个?这个是脸蛋,小娃娃的脸蛋不都是粉粉嫩嫩的?这个表示脸蛋。”冬暖故顺着司季夏手指的方向看去,他问得认真,她倒也回答得认真。
“……”脸蛋?司季夏很是不解,他在寂药里的很多时候也在画画,看过的画卷也不算少,怎的从未发现过人物的脸颊还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画,不过……他虽未见过,但经由阿暖这么一说,倒也看得出像是脸蛋,“那这娃娃手上扯着的这条线的末尾……又是何物?”
“这么明显的纸鸢,平安你看不出来?”冬暖故边解释边还又重新拿起她方才拿在手中的那根细柴禾来重新在那“纸鸢”上描了一遍,以让司季夏能看得清楚,“这是一只燕子形状的纸鸢,后面有长长的燕尾,燕子肚子的地方用细木枝固定着,线就系在细木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