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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醒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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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想冰刃兄应当不会要你我的答谢,硬是要谢的话,他怕是要跳脚吧,平安,你交的这个兄弟脾气可你完全不一样,你俩怎么能凑到一块儿的?”

    “平安,孩子们又踢踢我了,来,让你这个爹爹摸摸,上次你没有摸到。”冬暖故浅笑着,将司季夏的手移到她的肚子上,少顷,只见她已经很是凸起的肚皮下似有一个小拳头滚过,滚过司季夏的手心,冬暖故笑得嘴角更高扬了些,“平安感觉到孩子在摸你的手心没有?”

    “我现在啊,每日都与这两个小家伙说些话,倒是你这个爹,什么时候也和孩子们说上几句话?”

    “可不要等孩子们都生出来了,平安你这个爹都还不和孩子们说话的啊……”

    风铃还在响,叮叮当当,轻轻的,很好听,可是听得久了,总觉得有一种哀愁的味道。

    这几日的天气很好,太阳出来得比较早,秋日的阳光虽然远没有夏日的灼人,但若是一直烤在身上,滋味也不见得好,是以冰刃起了个大早,拖着乔小余走了,道是待到太阳出来了太热太烦。

    乔小余被冰刃拖走前很是关心地对冬暖故道:“夫人,下个月我和大侠来陪夫人住一段时间,夫人快生了,没有人在旁照应不行的。”

    冬暖故没有拒绝,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们来。”

    也的确如乔小余所说,下个月,她这肚子只该很大了,做很多事情都不会方便了,若是没个人在旁照应,怕是有很多事情她做不来,如此也好,只是……

    “不过这么麻烦你们夫妻俩,我很是过意不去,这份恩德,不知该如何还才好。”

    “行了行了行了,五百两媳妇儿,一听你说这些老子就烦,懒得听你说了,乔小余,赶紧地走了。”冰刃边说边掏掏耳朵,再摆了摆手,径自走了。

    乔小余冲冬暖故笑,笑得甜甜的,道:“夫人,不麻烦的,那我先走了,下个月我再来。”

    乔小余说完,转身跑了,去追冰刃去了,可她才跑到一半,她右脚上的绣鞋就掉了出来,又难免了冰刃一顿嫌弃,骂骂咧咧的。

    虽然如此,冰刃却是放慢了脚步,让乔小余很快就追上了他。

    又一次目送了冰刃和乔小余离开,冬暖故抬头看看天色,苍穹湛蓝,想来又会是一个大晴天。

    深秋将至,寒冬将来,该是把箱子里的被褥及衣裳拿出来晒晒才是了,以免过了几日便再难见到太阳了。

    冬暖故干活前又去看了一回司季夏,与他说上几句话,又抚着自己的肚子道:“孩子们好好听话,娘要干活了,可不能闹腾娘。”

    “平安好好睡,过会儿我再来看你。”冬暖故倾身在司季夏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捧着肚子躬下身拿起了放在床前踏板上的一双黑布鞋,又对司季夏道,“鞋子也该洗洗晒晒了,洗净了晒好了我再给平安拿来。”

    盖在司季夏身上的衾被有些厚,也因为冬暖故正好躬下身去拿司季夏的鞋子,是以冬暖故没有发现,衾被之下,司季夏的手在这一瞬间蓦地轻轻颤了一颤。

    当冬暖故将屋门阖上时,司季夏那一直紧闭着的眼睑也微微地动了动。

    “叮铃……叮铃……”

    又有风起,吹动挂在窗下的风铃,带起一串串清脆的铃音。

    躺在床榻上的人似轻轻动了动,再动了动。

    司季夏觉得自己听到了风铃声,也听到了哗哗的雨声,只有滂沱的大雨才会有的哗哗声。

    司季夏觉得自己的眼睑很沉重,沉重得好像压了块大石在眼睑上似的,让他努力了许久许久,才将眼睑缓缓睁开,可又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将眼睑紧闭上。

    因为太刺眼,他从未觉得有什么光线能如此刺眼,刺得他竟觉到两眼生疼。

    “叮铃……”

    此时没有哗哗的大雨声,司季夏只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声音从何处传来的?

    司季夏细细看了一遭自己所在的这张床榻,再抓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衾被认真看了看,而后才缓缓撑坐起身,想要穿上鞋下床时,竟发现床前没有鞋。

    司季夏微微蹙起眉,他的鞋呢?

    找不着鞋,司季夏便不穿鞋,就这么赤着双脚站起身,可他才一站起,他就重重跌坐回了床上,像是他的双腿没有丝毫的气力似的。

    司季夏不由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眸中有不解又困惑,似乎不能理解为何他的双腿会没有气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也趁着这个还没有气力站起身的时间,司季夏将眼前这个屋子细细打量了一遍,屋子……很熟悉,可屋子里的摆设又让他觉得很陌生。

    风铃声又响了起来,好似有人在轻歌似的,清脆好听。

    司季夏看见了挂在窗户下的那只白瓷风铃,看见了风铃下边那块在风中轻晃的小竹牌。

    司季夏在床沿上坐了许久,直到他觉得他的双腿能动了,他这才缓缓站起身,朝窗户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很摇晃,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一样,可他却是不在意,好像他在床沿上坐着的这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想通了他为何会如此似的。

    司季夏走到窗前,抬手拿起了挂在风铃下的那块小竹牌,看到了上边刻着的字。

    平安。

    看着竹牌上的“平安”两个字,司季夏忽然觉得头脑仿佛被人用针扎般一阵钻心的疼,让他不得不抬手用力捏住自己的颞颥,喘息得有些急促。

    窗户外有声响,司季夏转身看了这间屋子一眼,而后拉开房门,慢慢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间简陋的堂屋,司季夏没有认真打量堂屋,因为院子里传来了竹架摊倒的哗啦声。

    司季夏不由看向院中,见着了一名身穿素青色布衣的女子背影,正在努力地躬下身将摊倒在地的竹架扶起。

    司季夏默了默,迟疑片刻后才出声道:“姑娘……”

    “哗啦——”姑娘手中的竹架又跌回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