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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安静地躺在地上,整个房间顿时安静得吓人。
将迟看了看地上的肥皂,面色愈加铁青起来。
“哎,景策~?”站在将迟身后的乔苓眼睛一亮,她向一旁弯下腰,和景策挥了挥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你们先坐。”景策一笑,他站起来,用*的手将烟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很快端着皂盒打开了屋子里的窗,“稍等我一会儿。”
风吹进来,屋里的烟味儿稍稍散了一些。景策拿着盆进了里间去,不一会儿,洗手间里的水声混着他低沉的男声传来,“我还想着一会儿去乔家接你过来,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这样啊~”乔苓笑了笑,原来他昨天说的明天见是这个意思。
屋子里的设备十分简陋,阳台上挂着一根晾衣绳,景策的几件外衣都晾在外头,现在泡在盆里的是一团黑色的上衣,大约是前几天看他穿过的那件?乔苓“不经意”地扫了扫四周,墙角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风格简约的白色茶杯,本该是弧形把手的地方有一根凸起的树枝状凸起,乔苓走近,握着那根玻璃树枝将茶杯端起来——哎,这个手感还蛮别致的……
稍稍转动杯身,她看见杯子的底端有个图,那是一个被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一个萌萌的机甲脑袋,她拿近细细端详——啊,这不是伏羲吗!放下杯子,乔苓又注意到了一旁的笔记本和一枝钢笔,钢笔上也有同样萌化的q版伏羲,看起来简直不像景策这样的大男人用的……
他是有多爱自己的机甲,才会在这些日常的小物件上到处画伏羲的头像啊……
不过真的好萌就是了……
环顾四周,除了衣服,还有这桌子上的一些随身物件,房间里已经基本没有其他东西了。景策的床上铺着的也是这里新给的床单被罩,床上很乱——看来他没有叠被子的习惯——枕边放着一个旧式的随身听,还有入耳式的黑色耳机。
还真是简单。
乔苓转了一圈,转身坐在了将迟的床板上。
房间很小,大概只有15平左右,将迟与景策的床分别贴着墙相对地放着,两床中间是一块空着的水泥地——也就是刚才景策坐着洗衣服的地方。将迟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床板上,没有丝毫要整理铺盖的意思。
景策终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稍稍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虽然只是很随意地将它们往后抓了抓。烟盒和打火机被他随手丢在了床头,腾出了两手的景策转身取来了两个纸杯,给乔苓和将迟倒了热水。
景策端着水走过来,“乔苓你住在……?”
“你们楼上。”乔苓接过水杯,“但室友还没回来。”
“唔。”景策微微皱眉,又将另一杯水递给将迟,少年黑着脸,既不说话也不接杯子,景策一笑,转身就端着杯子坐回了自己床上,他盘腿靠墙而坐,一边吹着手里的杯子,一边带着一脸的坏笑,“将异方在你们家里是天到晚说我坏话还是怎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将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景策,“你那天……把我哥哥怎么了?”
“没怎么。”景策轻声道,“那天我除了把他撵回家,什么也没干。”
乔苓歪了脑袋,听起来,景策和将迟他哥哥是旧相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你在弗里顿就没有其他住处了么,非要住到帝中里来?”将迟嚯地一下站起来,顺手就提起了自己的行李,乔苓一怔,下意识地拉住了将迟的衣袖——他看起来像是要走。
景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摊手耸肩做了一个请便的表情。
将迟甩开乔苓的手,赌气一般地道,“我去另外申请床位——”
“劝你省省力气。”景策笑着把杯子的水一饮而尽,将纸杯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投到两步外的垃圾桶里,“我从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在申请更换宿舍,可惜定下来了就是定下来了——你不睡这儿的床,那就只有睡外面的地板了。”
如将迟所见,这栋旧楼里的一切都是陈旧的,没有自动化的盥洗室,没有纳米金属的无锈管,墙面上暴露着□□的电线,天花板因为泡水而微微泛着斑驳的煤黑——这一切都充分地体现着动人的时代气息,只是居住在里面的人对此毫无好感。也不知道为什么,七执组委会就是相中了这里,要求所有候选人一律先入住旧楼,人满之后才能向几所现代的学生宿舍楼里转移。
不过将迟不管这些,他捏紧了拳头,转身就摔门而去,很快楼道里传来他蹬蹬蹬的下楼声。
乔苓叹了口气。她忽然想起几天前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将迟可是想亲手结果了景策的性命……也许现在能够这样平和地对话,已经算是一种很大得进步了?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景策两人,她忽然听得景策叹了口气,抬起头,就看见景策头朝下栽倒在枕头上。
“将家的少爷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景策喃喃道。
乔苓没有认真去听景策的低语,她依然在打量着四周,适时地沉默着——也许父亲就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这里,也能够看到她,所以……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才行,要知礼,从容,让他在暗处看到时心里忍不住赞叹,这才像我的女儿。
想到这里,乔苓的背挺得更直了一些,房间里的烟味已经散去,她起身去把窗户关了,刚转身,就看见平躺在床上的景策正仰着下巴望着自己。
躺着的景策有一种平日里没有的慵懒气质,他今天的下巴很干净,看起来应该是新刮了胡子,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晶莹,但又带着几缕兽类的狡黠,他浅色的眉毛与睫毛微微扰动,右颊似有若无地浮着一个极浅的酒窝。
乔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然后好奇地看向景策,“怎么了?”
景策收回了目光,他摇了摇头,稍一沉思,“还没有找到自己的ril?”
“……嗯,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景策略一停顿,像是在思考着措辞,“比如,有没有发生一些……嗯,不寻常的事情?”
乔苓依然摇头,不过在一瞬间,那道长满了眼睛的白色幕墙忽然闪过了她的脑际。
但……那只是一时的魔怔了吧,再说这种感觉从参加七执的时候就开始了,已经不是第一次。
景策听后沉默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如果乔苓至今仍没有自己的ril,那之后的实战演习,她要怎么办呢?
“可能……我就是没有ril的吧。”乔苓打破沉默。
“不可能的。”景策轻声道。
乔苓“诶”了一声,随即问道,“那你当初,是怎么把伏羲召唤出来的……?”
“嗯,每个人都不一样,也很难说明白。”景策双手枕在头下,“当你的ril在附近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这是本能——”
话音未落,一块飞石从窗口击穿了玻璃落在房中,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泥块和垃圾,抗议的学生越来越多,口号也喊得越来越响。他们无法攻击到那架紫色的ril,干脆搬了石头来砸楼——二楼的窗户并不高。
“七执滚出帝中——”
“这里不欢迎你们——”
震耳欲聋的呼嚎夹着回声,在人浪里回荡,景策略一皱眉,他稍稍瞥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立刻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将随身听,杯子,笔记本与钢笔之类的东西统统条不紊地收起来,“去三楼天台等我。”
“什么?”
“快上楼。”景策没有多说,他看了一眼将迟和乔苓的行李,“也带上你们的东西。”
两人很快来到三楼天台的入口,然而门被一条极粗的铁链锁着。
“你让开——”景策放下行李,倒退了几步,乔苓识趣地闪去一旁,景策助跑了几步,一脚踹在铁门上——厚重的铁索并没有断,然而另一边的门轴却飞了出去。
景策转身去拿行李,示意乔苓快些出去。
就在乔苓与景策上楼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停着的那架ril和学生起了更严重的冲突。
窗外,愤怒的学生涌至旧楼的侧面,学生们很快就搭起人梯,像潮水一样漫过了旧楼外低矮的围墙,然后砸碎了一楼过道的窗户,迅速地占领了一楼。
楼下传来嘈杂的抢砸声,候选人们都聪明地举着双手缓缓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坚决与外面那个重度中二病患者划清界限。这些候选人纷纷从正门走了出去,聚在旧楼前的院子里,学生们将他们重重叠叠得围了起来。
这其间有大约两人高的壮汉,也有文质彬彬的弱书生,将迟也在其中。他默默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大家大都带着平静的神色——这种场合虽然看起来凶狠,但能成为七执候选人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没有人担心自己的安危,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尽量平息这些学生的怒火,努力使事态不要再进一步激化。
学生们夺来了签名册,挨个对这些人的名字。
“部长,还少了五个人。”在核对了人数与名册上的信息之后,几个帝中的学生向他们的活动领袖报告,“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景策,乔苓,杨令元,贝尔摩德和菲斯布尔。”
帝中纪检部的部长狄思娜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眸色亦然,此刻她穿着黑色的短裙与皮制的紧身上衣风姿卓然地站在一楼的大厅里,她早就听说了,本届的七执候选人里,乔苓和杨令元没有自己的ril,而景策作为上届执行官不会干这种事。
她接过签名册,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名册上的性别。
贝尔摩德,女。
菲斯布尔,男。
“这么说来,外面那个人,叫菲斯布尔了?”狄思娜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走,我们去找负责人尼德罗先生。”